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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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爸爸整理好车子，和杨爷爷一人一辆车拉着要出发，杨梅梅人小腿短，每次都会坐在爸爸拉的车子上。车厢上层放的都是不耐压的蔬菜，角落里腾一块地方给杨梅梅坐着，左右的菜筐还能起到保护作用，防止她掉下去。
“婆，菠菜都洗干净了吗？”今天的杨梅梅手里多了一个大塑料袋，塑料袋堆在菜筐最上面，里面是一个个小塑料袋分装的菠菜。菠菜是昨天晚上择干净，早上洗净控水的。
这是杨梅梅自己要求的小生意。一大把菠菜三毛钱，这一小袋择洗干净的，杨梅梅打算卖五毛钱。菠菜是傍晚和奶奶、小姑姑一起去地里拔的，奶奶帮她掐根，杨梅梅负责摘掉烂叶子，因为量大，洗菠菜也是奶奶洗的，洗好晾在簸箩里控水。
因为菠菜是自家种的，卖不了拿回家还可以吃，杨奶奶就随便她折腾了，还觉得怪有意思的。
“洗干净了，每一袋都装的一样多。”杨奶奶摆摆手，送他们出门。
杨梅梅今天摆摊就特别卖力。每个人来摊子前买菜，她都要跟人家介绍她的菠菜，“这个洗干净的，可以压菠菜面，绿色的面面好好吃的~”说得太真情实感，她都忍不住要吸溜下口水。
大多来菜市场买菜的不是街上做生意的商户，就是周边那几个厂区的家属，村里的人都会自己种菜吃。这些人手里有钱，花钱手松，再加上觉得杨梅梅小孩子做生意有意思，觉得需要的就会问个价，拿一袋。当然，也有人觉得不划算，宁愿三毛钱买一把菠菜回家自己处理，要是家里人多，讲讲价，五毛钱可以买两把菠菜呢。
杨梅梅早上带了10小袋，早市结束的时候就卖光了。不过钱都给爸爸一起收着了，因为客人还买了别的菜，一起算的账。
等早高峰卖过了，杨梅梅就跟爸爸算账了，这是他们说好的。她有10袋菠菜，一共要收10个五毛，一块钱可以当两个五毛，杨爸爸抱着大水壶喝水，一边看着她开始掰指头。
零钱要找零用，很紧缺，杨爸爸不可能给她10个五毛，不过可以利用机会教杨梅梅算术。
他先摆出来十张五毛钱，然后每两张叠在一起，拿走两张五毛，就放一张一块，然后再拿走两张一块，放一张两块。
“那一共五块钱，我先给你五毛，剩下的我帮你存着。”这会没人，杨爸爸也有空跟她慢慢说。
杨梅梅摇头，“不要。”
杨爸爸一笑，开始跟她摆事实讲道理。嘿，我个大人还忽悠不了你，那我这么多年饭不是白吃了？
“你看，菠菜是不是你婆种的，我从别人那里拿菜也要给钱的，你是不是要给你婆付钱买她的菠菜。”
杨梅梅瞪大了眼，这钱不是都是她的吗？！可是买东西是要给钱的，她去小卖部买零食要给钱，别人来他们这儿买菜也要给钱。她不高兴地点头。
杨爸爸拿走一张绿色的两块钱，说：“那这个就是买菜的钱，要给你婆。”
杨梅梅沉重地点头，勉强认了。
三块钱给小娃也太多了，于是他又拿走了一张两块钱，说：“这个是买塑料袋的钱。”
杨梅梅小脸阴沉了，就剩一块钱了，她想着一块钱可以买十根冰棒，还可以买两根奶油雪糕，好像也挺多的，这么一想她就觉得还行，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杨·扒皮·爸爸觉得一块钱也太多了，并且这个头开了以后就不好改了，这一天一块钱，一个月三十，那村里有些人一个月都花不了三十块钱。他把一块钱又换成两张五毛钱摆着，拿走其中一张，对杨梅梅讲：“这个是你的摊位租借费。摆摊的位置要花钱的，要给工商交摊位费，你看每天早上是不是有两个人来收钱呢？那个就是每天收摊位费的。”
杨爷爷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了，太黑了！十个塑料袋收两块钱，你那一把袋子都没有两块，摊位费一天两块钱，占了巴掌大一块地方，你就要收五毛。但他也觉得小孩子不能给太多钱，于是只能憋着，看儿子忽悠孙女。
杨梅梅拿着可怜巴巴的五毛钱，小心又珍重地塞到脖子上挂着的小口袋里。这个小包是她让奶奶昨天做好的，巴掌大的深色小包，有一个盖子，用一颗按扣固定，用几股毛线编的长长的带子可以挂在脖子上。
装完了钱，她的视线又飘向最开始的两块钱。两块的袋子钱和五毛钱的摊位费已经被爸爸装走了，还有要给奶奶的买菠菜的钱摆在那里。
杨爸爸赶紧把钱递给杨爷爷，“让你爷给你婆收着。”
“大人的钱不能自己收着吗？”杨梅梅疑惑发问。小孩子太小了，钱要给大人收着，可是奶奶是大人了啊？
嘿，思维还挺清晰！
杨爸爸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婆这会儿不在，你爷回去就给她了。”
分完钱，杨梅梅就拉着爷爷的手回家。她不时摸一摸胸前的小包，很快就忘记了失去的那些钱，包里的五毛钱让她高兴起来。
等看到奶奶站在门口张望路口，她放开爷爷的手，一边奔跑一边喊：“婆！”
杨奶奶笑着张开双臂，杨梅梅抱住她的双腿，气都没喘匀，激动得说话语速都快了，“婆，菠菜卖完了，我爸说要给你两块钱买菠菜。”
杨奶奶摆摆手，“菠菜都是你卖完的吗？我们梅梅真厉害呀！”
杨梅梅骄傲地扬起小下巴，看到爷爷走过来了，就喊着：“爷，我婆的两块钱！”
杨爷爷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抽出一张两块钱，当着杨梅梅的面递给杨奶奶，还在杨梅梅看不到的地方挤挤眼睛，杨奶奶就笑着收下来。
“真好呀，还有我的钱呀！那我可收下了。”
杨梅梅下巴都要扬到天上去了，“嗯嗯，明天还有。”
三人正说着话，小姑姑也从街道回来了，打招呼叫了爸妈。
杨奶奶看她耳垂上戴了耳钉，点点头，“耳洞打好了？疼不疼？”
杨元月忍不住摸摸耳垂，“没啥感觉，人家拿着耳钉枪对着我耳垂，‘啪’一下，耳钉就戴上去了。”
“可别乱摸，小心化脓了。”杨奶奶一把打掉她的手，叮嘱道：“这几天洗头发注意一点，别沾上水，睡觉躺平睡，不要压着了。”
杨梅梅眼尖地看到了，盯着小姑姑的耳钉看个不停，“小姑姑戴耳环了！”
杨奶奶一把抱起她，说道：“现在可不能动小姑姑的耳朵，还没有长好呢，要是动了会很疼的。”
杨梅梅两只蠢蠢欲动的小手收回来，自己对着拍拍，乖乖地答应：“我不动。”
杨元月见她乖乖答应，眼睛又不住地看自己耳朵，就张开手抱她，杨梅梅伸手搂小姑姑脖子的时候都很注意没有碰她的耳朵。
杨元月抱着她去后院玩，“妈，我带梅梅玩会去。”
“你们玩去吧，我去菜地摘点黄瓜和洋柿子。”杨奶奶摆摆手，去屋檐下拿竹篮。洋柿子就是西红柿、番茄，这些外来的东西，人们都喜欢加个“洋”字，西红柿叫“洋柿子”，火柴叫“洋火”。
院子里晾着洗干净的凉皮锣锣，杨元月惊喜地问：“妈，今天吃凉皮吗？”
“吃凉皮和拌汤。面都洗好了，再淀一淀，就能蒸凉皮了。”
“妈，你洗面了？那今天是不是有面筋吃？”
“有！都大人了，咋还这么馋？”杨奶奶说着怨怪的话，身体倒是很诚实，不仅笑得很开心，还不嫌麻烦地洗面了。
蒸凉皮可以洗面，也可以不洗。洗面的话最后会得到一小团面筋，放在盘子里铺平蒸熟，可以拌凉菜，也可以加在凉皮里一起吃。洗面是件很麻烦的事，不停地换水，不停地用手搓，直到最后洗不出面粉。这是一个机械重复、用时很长的过程。
洗面的水放在大盆里沉淀，将上面多余的清水倒掉，稀稠合适的面糊倒在凉皮锣锣上，锣锣放在锅里的热水中飘着，等凉皮鼓起大包就熟了。从腾腾热气中取出的凉皮锣锣要放冰水里冰一下，给凉皮上刷一层油，取出来一层一层叠放在篦子上。
凉皮熟得快，几分钟一张，很快，蒸篦上就叠了厚厚一叠。
吃凉皮不能少了红油，杨奶奶忍着心疼，热了一大勺油做红油，又切了一小盆黄瓜丝。看着时间还早，她用西红柿、木耳、腐竹、黄花菜烩好做拌汤的菜，又和面切好米粒大小的疙瘩，准备工作都做完了，收拾一番，杨奶奶就暂停做饭的工作了。
拌汤有的地方也叫疙瘩汤，和面时水少一些，不要成团，为了均匀一些可以用刀剁，剁成米粒大小的疙瘩，多撒一些干面粉防粘。拌汤做得稀稀的，一家七口人的拌汤，只一拳头面粉就足够了，这个饭在夏天特别受欢迎。
烩好的菜里加开水煮开，把疙瘩撒进去，因为小，所以很好煮熟，等锅煮开，撒一把切碎的青菜，打个鸡蛋花，这饭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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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奶奶刚到大门口，就见杨梅梅点着一只小脚丫，双手叉腰跟小伙伴炫耀：“你们看我的耳环！”
杨梅梅耳朵上粘了两片红色的花瓣，当地人习惯叫它粘片花，因为花瓣从根部可以撕开成两片，中间有粘液，可以很容易贴在皮肤上。
“是粘片花，我知道哪里有。”这群小孩子到处钻着玩，村里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新玩法吸引了小伙伴，一群小豆丁很快就你追我赶地跑进旁边隔了几家的那条小巷子里，没一会儿，每个人都拿着花又跑回来了。他们不止贴了耳环，还贴脸颊、眉心、鼻子、手指尖等位置，反正花是祸祸了不少。
太婆和杨妈妈在门道口整理豇豆和辣椒，杨元月回来加入进去，杨奶奶这会也拿了个板凳坐过去。菜地里的豇豆和辣椒最近长得特别多，吃不过来，就整理好放着拿去摊位卖。她们不时说几句话，偶尔撇一眼孩子玩耍的地方，只要不危险，没祸祸正经粮食，她们一般也不管，就随便他们玩。
突然一声干呕声传来，门外的孩子大叫，几个大人赶紧起身去看情况。
门外，杨梅梅清脆的声音传来：“杨国庆怀宝宝了！”
杨妈妈一脸黑线，杨国庆是男娃，还是六岁的小娃娃，哪里怀宝宝去？！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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