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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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过早饭，杨红伟稍作休息就带着媳妇回家了，至于那两袋子石子馍，只能等清明节时他再回家取一趟了。杨奶奶给他收拾了一堆馒头、槐花菜、香椿之类的，零零碎碎也挂满了自行车。
知道弟弟回家，大姑大早上也过来了，又给杨红伟的自行车上添了几个包裹。
等人送走，大姑带着杨奶奶给她装的香椿回家了，跟妈妈一起过来的蒋文文就留下和小姐妹杨梅梅玩。
杨梅梅昨天刚得了新玩意，就跟小姐妹显摆。昨天串的花朵首饰都还留着，不过经过一夜时间，现在看起来没有那么漂亮了。于是两个小姑娘找杨奶奶要了针线，自己去后院串花手镯去了。
杨奶奶有事要忙，就打开后院门，让太婆在后院门口坐着，一边晒太阳，一边看孩子。
“梅梅，小心别把针尖戳手指上了，可疼了。”
“我肯定不戳。”
“我也不戳。”
两人做了保证，就去捡花朵，等串上一串，就拿去找太婆打结。
手镯打结时要在手腕上比划好长度，不然戴上会掉。太婆眯着眼睛问：“先给谁戴呀？”
“先给文文戴，我昨天戴过了。”
“那文文把手伸过来，太婆给你戴手镯。”
蒋文文喜滋滋戴好了手镯，“咱们再去捡花花，给你也做一个。”
自己串花串对杨奶奶来说轻而易举，对两个小姑娘来说还是有点困难的，两人花了很长时间串好了手镯和项链，将针线给太婆保管，就换了游戏来玩。
“假装这里是我家，我做好吃的给你吃。”杨梅梅用一根小棍子圈地盘，还知道有一段地方不能画，要作为门，然后画一块作桌子，一块作板凳。
“那你卖好吃的，我吃完要给钱。我去找一些树叶当钱。”蒋文文继续完善计划。
杨梅梅找了大大小小的树叶、草叶、花朵和小石子，将树叶放在“厨房”里，盘子里面摆上草叶和小石子，加上花朵点缀。
蒋文文找到了“钱”，绕上一圈，从“门”的地方走进来，在板凳那里蹲下，一本正经的问：“老板，你们家都有什么好吃的呀？”
杨·老板·梅梅站在桌子边报菜单：“有羊肉泡馍……豆浆油条……好吃的肉……还有鱼。”一边回忆自己吃过的好吃的，一边报菜单，报到最后吸溜了一口口水。
蒋·顾客·文文点菜：“那我要个羊肉泡馍，还要鱼。”
“杨老板”就转身去“厨房”端了做好的菜过来，不小心掉了也不要紧，再当着“顾客”的面捡起来放进去，反正“顾客”也不在意。
蒋文文是个很给面子的顾客，她握着两根树枝作的“筷子”，做出吃饭的样子，嘴里发出吸溜面条的声音，“老板，你家的东西真好吃，我明天还要来吃。”
“杨老板”很有资本家的潜质，伸手道：“一共十块钱。”十块钱是她见过最大的钱了。
蒋文文把自己带来的“钱”都交给杨梅梅，“我先走了，明天再来吃呀。”
杨梅梅：“好吃常来啊~”
那音调，那笑容，跟街上那家小饭店的老板娘一模一样。
蒋文文回到自己“家”，蹲在“床”上，双手合十放在脸颊边，侧头枕着膝盖做出睡觉的样子，然后过一会儿，就伸着懒腰，睁开眼，嘴里喊着：“天亮了天亮了！”
说完自己“洗漱”一遍，就推开自家“门”，过来敲杨梅梅的“门”，嘴里配音：“当当当，当当当！”
……
两人就这么快进着不知疲惫地过了几天，终于玩厌了这个游戏，主要是作为老板娘的杨梅梅再也想不出新菜单了。为了挽尊，杨老板提出新游戏：“我们玩斗草吧。”
“好啊好啊！”蒋文文从来都很捧场。
两个小姑娘分头去找“武器”了。
斗草是小孩子们常玩的游戏，因为这个游戏没有什么成本，并且除了冬季缺少植物没法玩，其他季节都可以玩。使用的内容包括各种有韧性的草和各种树叶梗，都是身边随手可得的东西。
新鲜的叶子梗不是最好的选择，水分太足反而韧性不足，太干的也不好，很容易断，要找那种失了一些水分的落叶，但是又不能水分流失太过。玩过几次的杨梅梅对于斗草的叶梗选择已经很有经验。
斗草的两个人选好处理好的树叶梗，上下交叉搭成十字，各人握着自己树叶梗的两端将叶梗弯折，各自向自己的一方用力拉，谁的叶梗先断掉，谁就输了。
后院外这一片有一棵柿子树，其他都是荒草，草梗没有叶子梗好用，接连几次一使劲就断之后，杨梅梅嫌弃地丢了手里的草梗，跟蒋文文说：“咱们去前面捡树叶玩，这个草老是断。”
小杨村这一带村子里种的最多的是泡桐树，因为这种树长得很快。以前一般人家在门口屋后栽上几棵，等孩子结婚时就用桐树做嫁妆箱子和家具。杨梅梅家大门口有两棵新房落成时从别处移栽来的大桐树，树下一排形状各异、表面平整的大石头，到下午这里总能坐着一群村中人拉家常。现在是上午，石头上空空的，只有几个小孩子在附近玩。
这几个小孩子见杨梅梅出来，就喊她一起玩，“梅梅你看我捡的这个桐树花像不像小喇叭？”
桐树四五月的时候会开花，盛花期满树的紫色、白色花朵，看着又漂亮又热闹。现在才四月初，零星有一些花朵冒出来，偶尔也会落到树下。
“是像小喇叭。”杨梅梅问小姑娘，“豆豆，我们要找树叶梗玩斗草，你要玩吗？”
本以为会得到热烈响应，谁想豆豆小姑娘摇摇头，“我哥说现在树叶太嫩，要等过一段时间才好玩。”
杨梅梅低头看脚下，早上爷爷刚扫完地，现在地上没有落叶，也没有落花，看样子唯一的花朵就是豆豆手里那朵。
“要不你讲故事给我们听，好不好？”豆豆把刚放在嘴边“吹喇叭”的泡桐花递给杨梅梅，“这个花给你玩。”
“讲故事吧。”旁边闪闪亮几双眼睛一起看着杨梅梅。
杨梅梅接过花朵，在树下的石头上找个地方盘腿一坐，这是奶奶平日里在炕上做针线活时最常用的姿势，跟奶奶相处时间最长的杨梅梅理所当然地学会了。其他小娃娃围着她或坐或蹲，双手撑着下巴，变成一个个“小花朵”，做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故事大王杨梅梅一下子来劲了。不过，她摸摸脑袋，有些苦恼的思量：说哪个故事呢？看过的故事太多了，不知道选哪个好。
“我给你们讲两只小老鼠的故事吧。有一只小老鼠，叫舒克，他会开飞机……”
不止讲故事，里面有些有意思的话小伙伴们听着也学下来了，特别是吵架时说的那些话，小伙伴们还会互相对着别人角色扮演一下。
“这是你劳动换来的吗？不是换来的，就是偷的。”
“有什么样儿的妈，就有什么样儿的孩子！”
“你敢在白天出来吗？……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说完，他们觉得很有意思，就哈哈笑成一团。杨梅梅看过动画片内容，讲起来自然想的是动画片的画面，可是小伙伴们没看过，他们只见过顺着墙根遛进洞的老鼠，灰溜溜的，一点也不可爱，彩色的玩具飞机他们也没有见过，当杨梅梅讲舒克开着玩具飞机飞出窗户的时候，小伙伴们听得好玩，但也想不来那是一个什么场景。
哥哥已经上学了的豆豆见识要多一点，她眨着大眼睛萌萌地问：“小老鼠趴在纸飞机上吗？我哥哥会折纸飞机，我回家拿来给你们看看。”
立刻就有小伙伴用刚学到的话问她，“这是你劳动换来的吗？不是换来的，就是偷！哈哈哈……”
豆豆也用故事里听到的话回答：“我不是偷，我是借，我会还回去的。嘻嘻嘻……”
小伙伴们闹成一团，杨梅梅暂时也不讲故事了，教大家唱《舒克贝塔》的主题曲。等爷爷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回家时，就见自家门口一堆孩子围着大孙女在唱歌，唱得最起劲的就是他家的。
“梅梅，文文，回家吃饭了！”
杨爷爷一手牵着一个，把两个孙女带回家，其他小孩子就一哄而散，各自跑向自家的方向，嘴里还扯着嗓子唱着：
“舒克舒克舒克舒克开飞机，舒克舒克舒克舒克爱劳动……”
没多久，村道里就响起各种年轻的、年老的声音，喊着各家孩子的名字，多年后有一句话讲这个情景特别贴切：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爷，我想吃花生米。”杨梅梅一跳一跳地走着，突然双手抓住爷爷的胳膊，双腿缩起，把自己吊起来。
杨爷爷还没说话，身后传来杨妈妈阴恻恻的声音：“要不要再给你整点酒啊？”
虽然不明白意思，杨梅梅的雷达还是接收到了危险信号。不过，她才不怕：她有爷爷在，妈妈也怕爷爷呢。小孩子也很清楚家庭地位食物链。
“文——文——，蒋——文——文——”
蒋文文才洗好手，跟着杨梅梅在搬小板凳，外面村道里又响起了大姑响亮的喊声，蒋文文跟突然想起这不是自己家一样，放下凳子，一边跑，一边喊：“外公，我回去了！文文，我下午来找你玩！”
杨梅梅摆好小板凳，点头对着小伙伴的背影大喊：“好啊，你可一定要来找我啊！”
杨妈妈一手拿着一把筷子，一手端着菜盘子，见她俩这样，笑着调侃：“就回家吃个饭，你俩搞得跟牛郎织女遇到了王母娘娘一样。”
杨梅梅对一切不知道的东西都抱有强烈好奇心，并且拥有不懂就问的好品质，“牛郎织女遇到王母娘娘是啥？”
杨妈妈顿时后悔自己说话了：现在是吃饭呢？还是给娃讲一讲这个牛郎织女的故事呢？
“是个故事，吃完饭让你婆给你讲。”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杨妈妈顺利甩锅。
“讲啥故事？”后面端饭过来的杨奶奶正好听到自己被点名，于是问道。
“就牛郎织女的故事。”杨妈妈面对婆婆有点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妈，我看门道口有燕子做窝。”
“是哩，咱家年年都有燕子做窝呢。”杨奶奶语气还挺骄傲，说完就低头叮嘱孙女：“燕子带福呢，梅梅可不能戳燕子窝，要是燕子今年赶走了，明年就不来了。”
“燕子在哪里呢？在哪里呢？”杨梅梅对没见过的燕子也很好奇。
“你先吃饭，等吃完饭，婆带你去看燕子。”
杨梅梅：那还等啥？赶紧吃饭吧，我有这么多事要吃完饭才能做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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