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被我养歪了》外景

87、一个脑洞

　　沈依风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被捉住了，第十五次，还是第十六次？
　　自打对方和他开始这个“残酷”的游戏之后，他的精神其实已经有些恍惚了。
　　每次捉住之后，都是近乎酷刑一般的虐待，折磨一般的欢爱。
　　他真不出男子的身体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从头到脚摸起来都是硬邦邦的，一点不如女子酥软。
　　只是不知这一次，对方又准备了些什么？
　　沈依风其实早已经死心了，他心里清楚：那个朝思暮想的家，再也回不去了。
　　顾清尘取了他的魂魄，锁了他的命火，收了他的手机，还在他身上下了条欲蛊。
　　并且那蛊虫每次发作时他都觉得自己如同最下流的娼妓，连他自己都鄙夷自己的行为，竟然可以那么不知廉耻，不懂羞愧。
　　更残忍的是顾清尘还常常让他在发作的途中有短暂清醒的时间，每每让自己有几分可以挣扎推开的错觉后，便又立即加大功效。
　　并趁机更加肆意折磨，然后就再次让他清醒，周而复始，不断玩弄。
　　每次他都近乎崩溃，常常身体还未作出反应，意识已经游离彼岸。
　　而对方似乎很欣赏他羞愧厌恶的神情，且时常乐此不彼，甚至变本加厉。
　　易北辰比起他，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其实他已经自尽过三十五次了，每一次在他看来都是必死的结局，却都能一一被他救活过来。
　　无论是淹溺，坠崖，自焚，还是服毒，甚至连他看着自己亲手把利刃贯穿心脏，都能在仅仅是片刻的解脱之后，就又一次回到地狱。
　　可能地狱比这里更让他觉得安心，谁又敢说不是呢？
　　沈依风这次走的极慢，几乎只是去了几个小的村落，稍大一点的城市罢了。
　　此刻恰巧处于凡间农历新年的时间，各家各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沈依风就站在一户人家窗外，偷偷的看着这家人阖家欢乐的模样，心中好不悲凉。
　　而顾清尘就站在他的身后，有些玩味的盯着眼前这抹青色的影子。
　　并且此刻他手里握着的竟然是沈依风原本的佩剑，莫非这次他又想出什么新奇的主意来了？
　　答案很快便得以揭晓，他先是上前握紧沈依风的左手，又把佩剑抽出，似乎带着比划一般，径直贯穿了他的左掌！
　　指掌连心，沈依风瞬间便几乎被这巨大的疼痛所击垮，他甚至能听的清那冰冷的剑刃摩擦自己掌骨的声音！
　　可他硬逼着着自己不出声，任由对方折磨，兴许也早已习以为常了。
　　而顾清尘一击得逞，却摇摇头，似乎带着惋惜道：“错了，错了，当日师尊可刺的没有这样的深。”
　　随即又把剑刃抽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沈依风的手掌顷刻间恢复如初，连一点伤痕都不曾有。
　　但还未等他手上鲜血凝固，便又是一剑。
　　顾清尘还伸出自己的左手贴在他所穿刺出的伤口上，一丝不苟的调整他入剑的角度和深度。
　　前前后后试了十多次顾清尘才肯满意，而沈依风早已快痛昏过去，连带着嘴唇早已经抿出血来。
　　而顾清尘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大笑道：“不对不对，师尊，当时我可是抱着你的，今日你怎么不抱着我呢？”
　　沈依风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话的后果更严重，所以不卑不亢的开口道：“快些做吧。”
　　谁知对方竟仍是是带着讥讽的大笑：“师尊，你怎么坦然起来了，我还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你可是抵死不从的。”
　　随后他把剑收入鞘，挠挠头，仰起头傻笑一般的说道：“回想起来那次好像才是最舒服的一次，师尊你还记得你每哭一声，我就欣喜一点。”
　　“”开始还是细小的抽泣，后来我一用力便转为呜咽。期间还有几次舒服到极致的呻咛，你发觉之后甚至还硬逼着自己不再发出声音，可我每一用力都能再次听到那悦耳的声音。当真是，可爱的紧了。”
　　“本来是很想好好待你的，可您，实在是太诱人。所以连带着出手也重了些，师尊，我记得那次您一连躺了五日吧？”
　　“醒来之后还一直哭着求着我放您回家，当时我只不过是假意应允一下，您就又肯陪着我玩了那么些时日，还一连试了那么多花样。”
　　沈依风极其不耐烦打断他：“你要做便做，说那么多有意思吗？”
　　顾清尘没答话，反倒把流意琴拿了出来，作出一副哀求的模样：“师尊，您弹首曲子给我吧，我就答应您这次不杀人了，行吗？”
　　沈依风回头望了一下屋里其乐融融，祖孙满堂的一家人，又看了看面前似笑非笑的顾清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谁料顾清尘竟然突然激动起来，几近嘶吼起来：“你就是这样，一直就是这样！”
　　“连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也愿意关怀，但真正爱你的人你却永远熟视无睹，视而不见！”
　　“你每一次接近我，对我好，都是为了最终离开！无论我怎么待你，你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怒意更甚，紧握沈依风刚刚被他刻下印记的左手，把他按在自己胸口：“当时你若是直接刺入这里，也不至于让我如今这般痛苦！”
　　“师尊，你说我若是死了，你会开心释然吗？”
　　“我的三个徒弟，都已经死了；我的父母亲人，也已经死了；至于我，你既不让我死去，却从来也从来没让我活过一日。”
　　沈依风说完，用此刻还算“完整”的右手指了指流意琴，叹气道：“请问，我可以开始了吗？”
　　顾清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很快便压下情绪并转为笑脸，恭敬道：“师尊，您开始吧。”
　　沈依风忍着左手疼痛，弹了一首他原本世界里的曲子：东海渔歌。
　　这本是他手机里下载过的曲子，且此刻十分应景，便自然而然的弹了出来。
　　曲意平和，意境优美，且人和境静，静雅非凡。
　　若是此刻有行人经过，必定称赞这当真是一幅知音在旁，天人共乐的景象！
　　然而这世上表里如一者，能有几何？
　　且称心如意之事，能有几桩？
　　其实曲未终，人已散。
　　顾清尘正侧卧在他面前，听着这首从未听过的曲子，看着眼前谪仙般的人儿，突然歪着头像孩童般憧憧发问。
　　“师尊，如果当时您真的回家了，会记得曾有我这么个人吗？”
　　“师尊，如果我没杀易北辰他们的话，您会不会高兴一点？”
　　“师尊，若是我能像之前一样待你，你会接受我吗？”
　　“师尊，你总说你想回家，可我也可以做你的家人啊。”
　　“师尊，小时候你总是说有的人生来就是要走在一起，那您身旁的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师尊，如果我让您回家，您真的会回来看我吗？或者您带我一起走，行吗？”
　　“师尊，您能冲我笑一下吗？”
　　“师尊，师尊……”
　　沈依风看着面前“真情流露”的顾清尘似笑非笑的缓缓向自己走来，心中竟无半点波澜。
　　他早已经领略过对方的手段，知道对方的残忍，也知晓自己的境遇，更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禁果已食，原罪将始。
　　只是不知，有谁能来救他逃出这无尽轮回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