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被我养歪了》外景

77、第 77 章

　　沈依风背对着他做菜，全然不觉现在莫天云的模样，是那么的惬意和满足。
　　似乎他所向往的生活，也不过这样了。
　　这在平日里几乎是见不到的，他很少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纯理性的，极少有个人色彩。
　　这副模样，怕是这世上都没几人见过吧？
　　沈依风当然没察觉，兀的发问：“顾……，任顾今日为何助你？你还说他之后陪你一齐去？”
　　莫天云好像不知道顾轻尘救过自己这事，随口道：“自来门向来支持我们，宫掌门又是师尊的好友，任顾助我，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没想到他有那么大的决心，你走以后，他几乎把众人驳斥一遍，直到他们哑口无言才罢休。”
　　顾轻尘没害莫天云，反倒出手助他，这真是出乎意料，看来主角没原著里那么黑化，这对自己而言还算是个好消息。
　　之后莫天云把宗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遍，又同他一起把菜几乎吃完，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沈依风虽说惊奇于他这副样子，却也没多说什么，好说歹说也算是招架过去了。
　　紧接着菊苣就回来了，带着各种各样的食材，普通的很，却让他安心极了。
　　菊苣歇了歇脚，嘿嘿笑道：“我刚刚想了想，明天还是不走了，至少让我吃完饭吧，你的手艺也太好了吧。说你是大厨我都信，怎么转行做医生去了？”
　　沈依风失笑：“刚工作的时候一个人住，什么都不会。后来我弟弟来了说什么也要学点东西才好，练得多了自然就会了，你是不知刚开始的饭菜，那才叫一言难尽。”
　　“要是有一天咱们都能回去，我一定去你家做客，住舒服了再走！”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此刻夜已经深了，沈依风劳累一天想去休息，养养精神明日好应对顾轻尘。
　　谁知菊苣注意到桌上的残羹冷炙，嘀咕道：“这莫天云也太能吃了，你做了这么多，怎么一点都没剩下……”
　　“行了行了，我给你再做碗面吧。”
　　菊苣急忙道：“哎哎，多加肉，多加上次那个小红果子；还有，多放盐啊。”
　　沈依风此时疲惫极了，恼道：“你恨不得我直接把这几个盘子折在一起得了，你想吃，自己做吧。”
　　说完也没理会菊苣，径直回里屋睡了，还特意把小狐狸白枫放出来，盯着菊苣别打扰自己。
　　小狐狸已经恢复了些许灵智，叫了几声全当警告，便蜷缩起来入睡了，也不去管菊苣。
　　“哎呦，我这张嘴哟！”
　　菊苣心里后悔极了，但他知道自己的水平，也不好意思再叫沈依风做了。只好自己煮了一点面条，热了热剩下的饭菜，吃完便也睡下。
　　难得的一夜安稳，莫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依风自然如是想，并且虽说是明日见面，可顾轻尘也没说确切时间，他想大抵是在正午。
　　他该如何开口？先行为做过的事道歉，还是像菊苣一样也背个藤条试试？
　　他脸皮太薄，后者还真不一定做的出来。并且上次他一见面就低头道歉，也没见顾轻尘明确回复，只是答应明日赴约而已。
　　自己来这里这么久，其实还真的没与其他人打过什么交道。但近十年的医生生涯，让他对人还是了解的比较透彻的。
　　顾轻尘很危险，这一点毋庸置疑，却也够可怜，还是自己一手造就的。
　　这样的人最容易偏执和癫狂，可能不会气形于色，但心底那股子暴戾的气性是很容易时不时的露出獠牙，把周围的人刺到遍体鳞伤。
　　他其实一点信心也没有，之前与菊苣争论也不过是强给自己打气罢了。
　　如果他真的不畏惧生死，又何必等到明日，又是在这可是说是戒备森严的玄青门之内，甚至还煞费苦心的要去做一桌佳肴呢？
　　现如今九转回生草跑了，手机里的应用也只是百分之七十五而已，要是明天顾轻尘真的翻脸，他的确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怕有时并不代表不面对，就像他第一次主刀时，刚切开腹腔就遇到病人胆漏那时一样。
　　他缝的时候手一直在抖，浑浑噩噩的缝完，但事后对此又无比清晰，真是奇怪极了。
　　这仿佛不单是经验的积累，更像是心性的提升。
　　这事其实简单极了，左不过是自己诚诚恳恳的道歉罢了，讲理的人都不会互相为难。
　　沈依风如是想，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可是若是你连道歉的对象都见不到，这份愧疚会是被愤怒取缔，亦或是委屈更甚？
　　菊苣就坐在沈依风对面，看着他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从晌午坐到现在，饭菜准备妥当时候几乎都没动过，一直望着门外。
　　他就这样等，直到再也没有一点阳光照在身上，再也没有一丝暖风浮在身旁。
　　方才确信，那人定是不会来了。
　　他转过头，给了菊苣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自己拿起碗筷，便静默的吃了起来。
　　沈依风做了满满一桌，为了防止饭菜变凉还特意放了两个火玉保温，此刻吃起来竟如刚做好一般，爽口极了。
　　菊苣不知怎么开口，索性不说，一个劲的吃起来，又极其适时的给沈依风敬酒，希望他先打破这份尴尬。
　　沈依风接过酒，一饮而尽，乘着辣意低语道：“顾轻尘，其实之前我真的视他如己出。天元秘境开启之前，身为师傅，我教会他所有该学的法术；以至于之后他要寻的法器，遗迹我都在平日里一一点到了；衣食起居，我也足够用心；你说我这便宜师傅做的应该不少了吧？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父子尚无隔宿之仇。何况他之前还答应过我，怎么今天来见我一面也不肯？”
　　菊苣这次真不知道是应该顺着他说还是逆着他说了，只好和稀泥道：“可能当时他根本没意识，把你当成聂星了吧。”
　　“不可能！我是拉着他的左手一字一顿说的，我看着他点头才走的。”
　　菊苣看得出他难受极了，也的确纠结太久了，索性直接点破道：“那他今天没来，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无论你赞同与否，他大抵已经是原著里那个顾轻尘了。一来这里是玄青门，他也怕是鸿门宴。二来他想必真的有些恨你，这小子虽说诡计多端，但撒谎这种事情他从来是不屑做的。那小子孤傲极了，就连手底下人撒谎都不许。”
　　沈依风愣了一会儿，兀的拍拍脸苦笑道：“你说的对，他的确是应该恨我的。”
　　菊苣见状急忙安慰道：“所以咱们就要更要好好算计算计接下来怎么应对，硬实力肯定拼不过，咱玩点阴的如何？”
　　“有什么馊主意就说吧，还挺会给脸上贴金。”沈依风心里难受，连带着说话都有几分带刺。
　　菊苣倒也不介意，又坏笑道：“主意倒是有，哎，就怕不够嗖。”
　　沈依风又喝了一口闷酒，略带不悦道：“别卖关子了，馊主意也是主意，比我这没主意的强。”
　　菊苣接连吃了好几口菜，才慢悠悠说道：“你想啊，顾轻尘是你回家的关键，咱们无论怎样至少让他活到结局对吧？当然，这点其实也用不着我们操心。不过我当初写的时候就是因为玄肃最后这个boss也被打完了，急着完结才让他血祭全大陆的，而且剧情不一定就是血祭之后才发生，可能在玄肃被打败之后就结束了。”
　　沈依风不明觉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咱们把之前所有细枝末节的东西全部跳过，你不是说你之前帮顾轻尘找心法，还有慕青提前出世，手机里的应用进度不都上升一大截吗？那咱直接让玄肃被主角打败不就得了！”
　　沈依风被他这一来二去，天马行空的点子属实逗乐了，连带着之前的委屈和压抑都冲淡了几分。哭笑不得的回道：“玄肃远在魔界，眼下更是羽翼未满，实力尚弱，怎地寻他来去与顾轻尘争斗？再者说了，他也没理由去跟顾轻尘拼命。按你说来，我是不是不得“死一次”了？”
　　菊苣难得严肃道：“兄弟，九转回生草虽说是我写的，的的确确有复活的功效。但生死无小事，你别把宝压在一个道具身上，我还没吃够你做的菜呢。”
　　沈依风没直接回答，反惆怅道：“之后的事，其实我们几乎无法改变。祖龙身死，莫天云陨落，仙魔大战，以至于魔界奇袭，故事是一环扣一环的，才能让玄肃和顾轻尘都成长起来，才走的到你说的那一步。偃苗助长，不见得是万全之计。”
　　“那我也不能眼看着你被削成人彘啊！要不祖龙身死以后，你就跑路算了。毕竟我当时写的时候，玄肃就是因为沈依风失踪才和顾轻尘杠上的。他失踪对于玄肃而言几乎意味着死亡，这样他们不就有争斗的理由了，这不就可以大结局了吗？”
　　“不失为一种办法。”
　　沈依风不可置否，他和顾轻尘的关系，已经算是无可挽回的了。
　　自己该说的当时其实也算说清楚了，顾轻尘既然不肯释怀，那自己也没好意思继续纠缠下去了。
　　可能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可等莫天云一死，祖龙一倒，那就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这样看来顾轻尘帮他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害他，去的人除了他应该一个都回不来，这一计还真是狠毒极了。
　　或许他应该去提醒莫天云一下，甚至让他根本就取消这次行程。
　　无论好人坏人，以后都会死在顾轻尘手里，而其中真算是该死的，又有几人呢？
　　而自己明显就是这一切的元凶，这个事实让他挫败极了。
　　之后沈依风还真跑去私下里找过莫天云，并且直截了当的提醒他提防顾轻尘，甚至还建议他取消这次行程。
　　因为无论这次他们去或与否，最终开战还是无可避免的，而莫天云其实早就知道这一点。
　　但也正因此他就更不可能推辞，修真界，就更需要他这正道第一人站出来。
　　可笑他的死，在所有人眼中仿佛也是必然一般。
　　临了，莫天云突然给了他一个安慰一般的拥抱，也似乎让沈依风长久以来的压抑和委屈恰巧找到了宣泄的地方，肆意倾泻出来。
　　你说事已至此，他还能再多说什么呢？
　　事实上顾轻尘根本不是原著里那个顾轻尘的样子，然而事情真的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吗？
　　极其不幸的是，莫天云一行人走后的仅仅第四天，果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