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花与少女（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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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花与少女（四）
双手环胸站在网球场边，迟迟没见小月有新的动作，观月初挑了挑眉。
这是东京的一个街头网球场，此时并没有什么人在这里。
观月初回想刚才小月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疑惑。他清楚他这个妹妹的实力，虽然当初是为了幸村精市才去学网球的，可以说对于网球这项运动没有丝毫的兴趣，但渐渐的，也能看出她的认真。观月月一旦对什么事情认真起来，就一定会把它做好，因此到了后来，她的实力竟几乎与他不相上下。
然而，在知道幸村精市答应她的挑战之后，还有对他说想去练习时她脸上那种犹豫又苦恼的表情让他觉得很奇怪。
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还有，就这样一手握着网球拍，一手拿着一颗网球，却迟迟没有将球抛弃，网球拍被提起又再次被放下，这样子，简直……就像一个根本不会网球的人。
正在沉思间，一些细碎的脚步声和微弱的谈话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转过头，只见一些穿着蓝白相间运动服的少年打打闹闹着走上来。
再次挑了挑眉，嘴角勾了起来。
那些少年转过身，看见盯着他们的观月初，惊讶了下，霎时间静了下来。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而站在网球场中央的小月也早已注意到了这群人，轻呼一口气，她最终还是垂下了双手。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球拍和网球，她只觉得陌生无比，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它们相处。
之前把观月初也一同叫了出来，只是不知道去哪里练习，不知道怎么练习，然而真正站在了球场上，却又无法忽视他的目光，不敢让他知道她根本不会网球。
幸亏这个网球场现在没有什么人，不然她是绝对不敢在这球场上站了那么长时间却一个球都没有发出的。
这样子，等到明天，该怎么办？
面对幸村精市，却对他说她根本不会网球吗？那必定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或许对方还会觉得她是在耍他。
这样的她，原本只是想帮观月月，却没想到最后是害了自己。
正在懊恼，只听见一个拽拽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
抬头，只看见越前龙马站在一边，一手插在口袋里，肩上背了一个网球袋，一边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练习……”
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小月一两秒，他“哦”了声，然后走到场边，把网球袋放到地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把网球拍后，重新走到了小月的对面，勾起嘴角道：“那我陪你练习吧，反正前辈们也都去练习了。”
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场地，只见她的哥哥已经站在一边无比郁闷地当上了裁判，而场地中是两个穿着同样制服的男生在比赛，都是兴奋不已的神色。
小月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带着跃跃欲试的神色的少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明情况。
绕过网，在对面的场地站好位置，越前龙马说了句“你先发球”，便已经进入了情况，做好了随时接球的准备。
小月瞥了旁边的球场一眼，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接着就集中器注意力，有些心虚地看了越前龙马一眼，颤抖着缓缓举起球。
越前龙马并没有任何异样之色。
小月一咬牙，抛起球，挥拍，一个球竟然就这样飞到了对场。只是这个球显得太过绵软无力，越前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向前跑去击回一球，力道比小月的发球大很多，一边拉了拉帽檐，有些郁闷地嘀咕着“新战术吗”。
小月惊呼一声，向一边避了避，一个球就这样砸在脚边！
观月初瞥了旁边的场地一眼，不动声色。
蹲下身捡起球，小月深思着。
对面的人却已有些不耐。
站起身，握紧球拍，小月的目光坚定，再次发出一球，这球的力道比方才的一球显然要大出一倍。
越前跑到落球点狠狠击回。
小月学着他的样子跑到了球要落下的地方，抬手，挥拍！
一场比赛就这样开始了。
看见小月现在这种打球的样子，要说不知道她怎么了那是不可能的。因此越前龙马皱了皱眉，却没有犹豫地选择了继续这场比赛。而这场比赛带给小月的感觉是陌生的。
害怕被人发现什么，好奇越前龙马的实力，疑惑网球似乎是件很难学的东西，期待下一次能再次好好击回一球……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被控制，但这身体原本就是观月月的，是喜欢网球的观月月的。
不知道何时，青学的比赛已经结束，而这时，他们的注意力自然是被旁边球场上的比赛吸引了过去。
观月初也得以好好地看这场比赛。
他刚才暗中观察了很久，才确定，现在的观月月，根本不会打网球。而这样，小月之前的犹豫，惊慌也就得到了解释。虽然担心小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可能还是练习。
“NEI，NEI，那个女生是谁啊？”
“呵呵，她是观月桑的妹妹吧？”
“恩哼哼哼，没错，她是我的妹妹。”
“唔……”一双猫眼紧紧盯着场中的场景，橘发少年忽然道，“啊，初学者能打到这种程度真是厉害呢！”
“——可是观月月并不是初学者。”一个冷静无比的声音响起，观月初，越前龙马，和小月月闻言，身体一僵。
“诶？！”橘发少年很惊讶，再次看向场中，手托下巴思考了几秒，恍然大悟道，“啊，不管小不点打出什么球她的身体都能立刻出现反应呢，的确不是初学者啊……”他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小月已经不知道失了多少球，打出的球也毫无技术可言。越前龙马早就停止了记分，只是沉默着陪她继续这场比赛。
场边的谈话声能一字不漏地进入她的耳朵，一边担心着，一边长时间的运动已经让她觉得疲惫无比，连回头的多余力气和时间也没。
场边的声音再次传来。
“……立海大一年级……”
小月一惊，脚下一个踉跄。
黄色的小球再次向她飞了过来！
场边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目光纷纷转来！
小月下意识地向后倒退几步，伸出手想去接球，哪知那球只是擦过了球拍网面，就再次向对场飞过去。
有些丧气地想着这球应该又要被轻松地击回来了吧，小月垂下双手，淡淡地看着对场。
越前跑上前，脸上并没什么表情。
在落球点站定，他等待球弹起的一刹那挥拍。
然而黄色的小球一接触地面，并没有反弹，而是贴着地面快速旋转了几圈，就静止在了地上。
球场上忽然安静了下来。
乾扶了扶眼镜，一道精光闪过，下一秒，“刷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菊丸张大嘴，盖在头上的毛巾就这样掉到了地上。不二笑眯眯地看着在球场上愣住的少年，温和道：“观月桑的妹妹真是厉害呐。”
观月初收回方才的讶异之色，绕着头发随便“嗯”了声，便不再作声，深思地看着自家妹妹。
“呵呵，作为哥哥，观月桑似乎也很惊讶呢。”
“嗯？咳咳，怎么可能，我观月初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妹妹？”
……
过了几秒，越前收回一步，低头拉了拉帽子，一抬头，就用意义不明的视线扫了小月一眼，闷闷说：“就知道是你的新战术。”转过身，却没有走回原来的位置，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部长的零式早就被我破了，你这一招已经没用了。”
小月疑惑地看着他的后背。
……零式？看了看地上的小球，小月承认刚才那球的确诡异无比，而且也是必定得分的一球，只是那球完全是偶然……但是竟然被以为是战术吗？有些无语的看了对面再次准备好接球的少年，小月呼了口气，捡起球，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比赛。
接下来的比赛，越前的斗志显然比之前大了些，可惜小月身上却再也没有“偶然”出现，这一点令其他所有人感到有些惊讶，也有些无聊。
直到比赛结束，小月自觉收获不少，但是越前的郁闷比一开始多了很多。
“感觉真是奇怪呢。”菊丸一手转着网球拍，歪着头，皱着眉头煞有其事地说道。
“根据数据显示，刚才的那一球有百分之八十是偶然。”乾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冷静道。
菊丸表情夸张地向后转后退一步，一边拍拍胸口，委屈地看着乾，声音也软了下来：“阿乾，你太吓人了啦！”
乾推了推眼镜，不语，只是嘴边浮现一个诡异的笑容。
不二笑眼弯弯地将视线从同伴身边转到依旧站在球场上似乎苦恼着什么的少女身上，眼睛忽然睁开，冰蓝色的双眸带着一些疑惑。
“小月？”
听到哥哥的声音，小月震了震，停止了深思，用疑问的目光看向观月初。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垂下双手，小月犹豫了会儿，道：“我想再练会儿，哥哥你先回去吧。”
观月初皱着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沉默了几秒，他还是点了点头，留给小月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转身走了。
“那早点回来。”
“……恩。”
“喂。”
转过头，就看见已经再次背好网球包站在他的前辈们身边的少年略微有些不爽地看着自己。
“你今天很奇怪。”
被问得愣了一两秒，小月实在想不出能回答什么，却见少年依旧倔强地盯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哦”了声。
少年的额头有黑线挂下来。
几声轻笑传入耳中。栗发少年笑得温柔。
“观月妹妹真是有趣呢。”
小月再次愣了下，却说不出又一个“哦”字，僵在了那里。
似乎没有看见小月涨红的脸，少年们笑着向她道别之后，就一起离开了。
夕阳西沉。
整个球场仿佛浮在一片金色的光晕中，空气中的尘埃清晰可见。
小月缓缓走回发球点，静静站在那里。
就算是夕阳的阳光，也是亮到刺眼啊……
用手遮了遮眼，缓缓抬起握着球拍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两秒，忽然狠狠挥下，仿佛是击中一只球。
动作带起的一阵风微微扬起几根发丝。
忽然，身后传来什么声音！
凭着本能转过身，小月后退一步将球拍挡在了身前，一个小球就这样被弹了回去，轻碰地面，反弹，落到一个银发少年手中。
银发少年黄玉色的双眼中闪烁着光芒，嘴角边却是挂着狡黠的笑意。
小月一愣，没有想到会是他。
他一手插在口袋，一手拿着网球慢慢走过来，嘴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噗哩，虽然头发又变得那么长，可还是观月月啊。”他歪着头，眯着眼笑道，一只手伸过来，像是要抚上她的头发。
脸向一边偏了偏，躲过那只手，小月郁闷地看着一脸促狭笑意的少年。
撇了撇嘴，小月在脑中细细回想着他刚才那句奇怪的话，却依旧想不出是什么意思，不自觉地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阿类，终于发现我长得很帅了吗？”
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小月转过身，重新练起了挥拍动作。
他站在一边，看着她的练习，过了很长时间，才出声：“想不到你真的不会网球……那当初为什么要向部长提出挑战？”
小月不语。那个挑战毕竟不是她提出的，她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苦恼的份。
“……不怕被部长讨厌吗？”
动作一顿，小月淡淡开口：“他什么时候没有讨厌过了？”
“哈……即使是这样认为的也还要追求下去吗？”他轻笑一声，口气有些古怪。
小月无语。一直都是观月月在追求幸村精市，而不是她。
见小月久久没有回答，他也沉默了很久。
就在小月想他是不是打算这么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忽然道：“动作错了哦。”
小月手一滑，球拍差些掉到地上，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哈哈”干笑两声。
“……哪里错了？”
少年一愣。
在矫正了挥拍动作之后，仁王提出陪她练习的建议，念在对方也似乎是很厉害的网球手的份上，小月并没有拒绝。
练习了很长时间，直到刺眼的光线完全从球场中散去，两人才停止了下来。
“对了，”听到他的声音，小月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淡淡应了声，表示自己听着，“……你没有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吗？”
小月的手一抖，愣在了那里。
过了半晌，仁王见她没反应，就大叹着“算了”，道过别之后转身离开。
小月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过了很长时间，她转过身，空空球场却已不见少年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花与少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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