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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8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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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允夙惬意地翻过一页话本，眼睛仍粘在话本上，空出一只手凭着直觉在矮塌上胡乱摸索。
那翘起的食中二指带着几分慵懒清冷，纤细指尖是泛着浅粉色的甲盖，边缘修饰得圆润光滑，微翘的指尖在空中娇憨又矜贵。
矮塌前有一方墩与小桌，晁臧海规规矩矩坐与方墩之上，正全神贯注剔着石榴籽。眼神虽一丝不苟盯着指尖石榴，太允夙的一举一动却都在他掌握之中。
眼见师父那只手胡乱摸索，晁臧海剔出这颗石榴籽，将匕首搁在桌上，他不动声色伸手过去，默默将那盘盛着剔干净籽的石榴小碟推过去。
太允夙话本子正看在精彩处，她怎会舍得分出一丝眼神出去，待指尖探到了碟子，她立即抬手去摸石榴。
晁臧海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抬起，再落下来，指腹不可避免蹭过他手指，他僵着身子不敢动。
太允夙摸到碟子，立即毫不客气拖到她手边，一粒一粒捻着吃起来，那白皙的指腹慢慢染上了晕开的红。
她自然不会察觉到自己方才碰到了什么，况且就算她察觉到，怕也不会当回事。
晁臧海僵在原地的手指微动，随即缓缓垂至袖中，他低垂眼眸，用一如既往地恭敬语气道：“师父，弟子去看看老/二调养的如何。”
太允夙头也不抬：“半个时辰前我刚自他那出来，老三整了药浴，这会应当还未结束。”
“半个时辰后再去罢，可是石榴剥完了？”太允夙终于舍得将视线移开话本，抬头瞧到桌上只有一堆石榴皮，另放着最后半碟剔好的石榴。
晁臧海左手在桌上，右手垂在袖下，他颔首回道：“师父还想吃，弟子再取几个来。”
“不吃了。”太允夙摆摆手，颇为欣慰道：“几年前你剔三颗石榴还需得一个时辰，如今半个时辰足已，在真气精纯控制自如上，你可算得上是整个修真界之最了。”
老大剔石榴，一直都是将真气灌注匕首，一点一点刻出来籽的。
晁臧海低头，发自肺腑道：“得亏遇到师父，此乃弟子三生有幸。”
遇到你，便是遇到了整个完整的人生。
太允夙看着老大的恭顺克制，心底却浮现出殷纣的脸。她红唇微抿，淡淡蹙眉道：“老大，你说小四是真被万一囚禁了么？”
果然，师父无时无刻都是惦记着小师弟的，晁臧海用自己冷肃的声音安慰她：“弟子觉得不会，师父……是要亲自去查看一番？”
太允夙也不掩饰，坦然道：“连着看了几日话本子，这都距离事发当日已有半月之久了，他既然未被囚禁，怎么会半点音讯也无？”
“再等两日，我便出去一趟。”
晁臧海意图阻拦：“师父身体未恢复，去魔教地境太过危险，不如等老三再为老/二调理几日，由他陪同一道前往。”
此时晁臧海仍是一副面瘫脸，只心下翻滚着私欲：若他无宗门职务在身就好了，届时定是他随同师父前往。
听到老大说自己身体未恢复，太允夙心中生出一丝异样来。火灵晶为她重塑肉身之时，分明生出了完整的丹田，却在塑身结束后丹田自发毁坏，与之前状况完全保持一致。
她现下是经脉都好了，肉身也强大得不可思议，实力不仅恢复到之前水平，更是精进不少，大有再进一层的征兆。
但这些变化却都内敛于身，旁人若不扣了她脉门查看，定然发现不了什么。譬如此刻实力强大的晁臧海，便觉得太允夙仍是经脉断裂的，觉得以她四重天的那点实力，孤身去魔教地境，便是上赶着去送死的。
只是这话他作为弟子的，不会这般说便是了。晁臧海不说太允夙也明白，她拒绝道：“人多目标大，我自己去即可，老/二身体未调理好之前老三离不开。”
“师父……”
“老大，就这般定了，不准告诉师兄。”太允夙打断晁臧海后续的反对，并叮嘱了一句。
晁臧海垂在袖下的手收紧，他喉结滚动，放弃了劝说，转而问道：“师父……对小师弟是何种感情？”
太允夙讶然挑眉，这不像老大会问的问题，她惊讶的眼神太过明显，明显到晁臧海不得不抿唇解释：“世人皆知小师弟对师父是何种感情，弟子只是想说，不论师父是如何想如何做，我……弟子定然是站在师父这边的，只求师父顺遂心愿，此生无憾。”
大弟子低垂了眉眼，太允夙看不清他眼中真实情绪，却仍是心下感慨满足，有徒如此，不枉他们师徒一场了。
“我现下还不确定，待确定之时，定会告诉你们三人。”
太允夙大大方方承认自己与殷纣并不是单纯师徒之情，若真有不伦恋那一日，全世界都在戳着她脊梁骨咒骂时，她也有站在身后支撑着自己的人。
晁臧海眼底掠过一半痛苦一半喜悦，面上却是罕见的勾了勾唇角，他起身行礼：“如此，弟子等着师父的好消息。弟子去老/二那里瞧瞧，稍后服侍师父回院。”
“你去吧，待够了我自会回去。”太允夙向他摆摆手，又拾起了话本来。
“是，弟子告退。”晁臧海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只是几步后他又回过头来：“师父若一定要出去，可否重阳佳节归来？”
太允夙抬头望向他道：“快要重阳了么？好，我会赶回来。”
重阳节，是“太允夙”在这里的生日，她顶着这个身份在这里已过了一百多个生辰。
晁臧海得了自己想要的，心满意足离去，留太允夙在木犀树下吃着无籽的石榴粒，喝着最烈的人间醉，看着半真半假的话本子。
良久，久到落叶打着璇遮住了几行字，上下句子便不通了：殷纣那魔头丧心病狂，用凡人肉身挡妖兽，实乃罪……极，万一此举囚禁他，定会日夜折……其痛苦。
太允夙搁下话本子，翻来覆去的这几句话无需树叶遮挡，她都已背诵如流了。
这世间凡人尊崇修真者，修真者亦该庇佑凡人，即便不庇佑者，也不该令凡人掺和进修真界的斗争。只有那臭名昭著的恶毒修士为祸人间，正道也好魔教也罢，大抵都会围剿这种人。
殷纣用宫柳儿“挡”了赤焰兽一击，事实上在整个修真界对凡人的伤害里，这事并不算什么，但不知这些话本方是受了何人要挟或贿赂，竟一致大力抹黑诋毁殷纣。
太允夙虽未下山，但她已然能看到世人是如何讨伐殷纣的。古往今来最好愚弄的是世人，口诛笔伐最为恶毒的，也是世人。
她翻个身面向外，撑头望着萦绕瑶光峰广场的云卷云舒，思索着自己能做些什么。毕竟殷纣进炎域，更主要的目的是为她寻来火灵晶，何况说被他用来抵挡妖兽的女人也是她。
不若……查一查是何人在背后捣鬼，是何人编造控制了流传整个世间大街小巷的话本？
顺道……再用宫柳儿的身份亮亮相，表明宫柳儿还活着，所谓殷纣用凡人挡妖兽纯属虚构？
太允夙不是个温吞的人，这几日按捺着未出山，一来是放心不下老/二恢复，二来她也不信殷纣真被囚禁了。
可如今自她醒来又过去了五日，老/二恢复的已稳定，而事发至今十五日，殷纣若真未被囚禁，总该亮个相的罢？
她是个想到就做的性子，索性撑起身子，自储物袋取了纸笔来，一气呵成写了封留言，用盛石榴的碟子压在桌上，头也不回地御空而去。
……
魔都城门外，一锦衣女人戴着斗笠排队入城，众人瞧不见这女人长相，但单从姣好的身段便知是个美人儿。
流连打量的视线不少，真正出头调戏的人却没有。原因无他，在魔教地界里越是长的美而妖的女人，往往越心狠手辣实力强横。
无数人在这种事上吃过大亏，是以看到这种孤身一人的女子，行为举止不见一丝胆怯，便能震慑着众人不敢轻举妄动--起码先观察观察，若是个装大尾巴狼的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到时可玩得她后悔生出来。
被无数人或明或暗打量，太允夙不动声色继续排队，她倒也明白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不在意众人，反而兴致勃勃打量着这座魔都城。整个城市风格与众不同，城墙整体黑灰色，墙外镶嵌着无数兽齿，最次的也是五阶以上妖兽的。
她知道这个习俗，魔教但凡有修士杀了五阶以上妖兽，便会取一枚兽齿带着，待回来后亲手镶嵌进墙面，以示荣耀。
无数兽齿将整个墙面装饰得满满当当，尖锐的顶端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无数人走过城墙，最少都离着三四丈远，这若意外的撞上去不死也得残。
队伍检查不似其他城市，魔都的检查更似一种形式主义，太允夙很快入了主城内。她在一众尾随者的视线下堂而皇之穿过主街道，在一处低调普通的店面前停步。
尾随者这下倒惊讶了，这女人入城后哪也不去，竟直直来了这处铺子。他们不敢靠铺子太近，便围在四周观察，短短时间内竟聚了一大帮人。
“做什么的，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店铺里几乎空荡荡，没有任何要卖的东西，门口倚着的男人大声呵斥，盯着踏上台阶的太允夙，他已做出攻击的姿态。
太允夙笼罩在袖下的手伸出，众人只瞧着一段柔夷抬起，随即斗笠被她轻轻取下。
“嘶，这妞儿够劲，长的这么正呢？”
“肤若凝脂娇羞可人儿，说的就是这种女人吧？”
“刘兄文化人，放的屁都带着文化味，老子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子就知道这女人要是在装大尾巴狼，定要她好看。”
“这是哪个宗门的，有没有人认识啊？她厉害不？”
“不认识，难不成是圣穹教的？不然她怎么会到这来。”
周围响起嘈杂声，太允夙看着门口这人面不改色，仍是一副戒备的神态，不由暗赞圣穹教不愧是魔教三巨头。
她指尖捏了斗笠，咬唇似极难为情，又不得不说话一般，柔声道：“奴家宫柳儿，依约来寻殷纣主子，他可是在这里？”
呕，这次可没人逼着了，是你自己这般说的！！太允夙心底狠狠呕一声，鄙夷着自己。
“宫柳儿？她不是死了吗？”
“话本子说这女人死了啊，她到底是人是鬼？”
“废话，有影子肯定是人，她说依约而来，难不成是殷纣和她约好的？殷纣不是被囚禁了吗？”
这次门口站着的人终于变了脸色，他面色几经变幻，又向店铺深处看了一眼，这才伸手做出个请的姿势：“姑娘请入内一叙。”
太允夙抿唇而笑，众人只当她是因着能进店铺而笑，实则她是想着：能这般客气对待自己，殷纣绝没有被囚禁，那么，他在哪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加班太晚，回家十点多，忙忙碌碌吃饭写文，还是迟到了好久，更太晚……对不起小天使们了~~~~
感谢在2019-12-11 23:58:15~2019-12-13 01:38: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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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