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不是人格分裂[综]》自由射手

29、029

　　那是一口十分古老的井。
　　从战国时代就存在了，一直隐蔽在这里，据愈史郎说，那时候他还没出生。
　　民间有传说，这井名叫食骨之井，是连接现代与古代的桥梁，曾经也有考古人前来探寻古井之谜，未果，由此证明就是一口普通的枯井。
　　可据当地的神算子巫婆说，那是因为这井常有妖怪把守，避免人类冲撞古老的神灵。

　　贵志郎表示，他跳井的时候没在井边看见任何妖怪，妖怪全都被爆豪胜己吓走了，他才能得以跳井穿越的。

　　“也就是说，你跳井自杀，还他妈得怪老子咯？”爆豪气笑了，重重的一拳砸在木桌上，茶水四溅：“你小子能不能少给别人找点麻烦啊？？？”

　　贵志郎瑟缩了一下，抱紧双腿，头埋在膝盖后，只露一双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他，还吸了吸鼻子。

　　爆豪：“………”
　　得，面对赤司他伸手不好打笑脸人，征十郎要敢吼他会被十倍报复，历历郎打了骂了也没用，而这个贵志郎，他是连吼都吼不得了。
　　看他这架势，爆豪感觉要是自己说话若再提高一个分贝，那就是个混账。

　　“你这混蛋！这茶是珠世大人亲自泡的！！”愈史郎被爆豪踩到了绝对不能碰的雷点，抡圆了胳膊就扑了上去。

　　职业病使然，爆豪反射性地抬起腕子抵御，另一只手上去就是一个炮轰。

　　火力当然没有开大，但是愈史郎的头被打掉了。
　　没错，就是…身首异地，血肉四溅了。
　　以下的画面太美，不方便描述。

　　“…啊？”爆豪发出了短促的音节，然后木在了原地。

　　贵志郎吓得哇哇大叫，一个劲地往墙角缩。

　　珠世：“愈史郎！”

　　愈史郎这才将打了马赛克的脑袋捡回来，重新戴于脖子上。
　　那种威力当然不可能让他掉脑袋，他只不过是想吓吓俩人罢了。
　　效果十分显著，他得意地哼了一声。

　　这情这景已经超出了爆豪的认知，他终于百分百相信眼前的这位痴汉不是人了。
　　他想静静。

　　短暂的闹剧过后，二人二鬼终于静下来分析现状。
　　贵志郎在大正年代呆的三天，与现世而言只过去了几分钟。
　　愈史郎在他落井之前贴了张鬼符在他身上，这是愈史郎的血鬼术，等三个时辰过后就能通过无实物具象展示给他们看了。

　　“赤司先生，虽然不知道你在那边都经历了什么，但现在已经没事了，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奴家会全心为你进行精神治疗。”

　　珠世说完，贵志郎又想去死了。
　　人真的是种矛盾的生物，明明不想活了，明明想从这个世界解脱，却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消失。

　　珠世和愈史郎离开去休息了，爆豪也木然地起身，打算回房继续睡觉，补充一下脑细胞。
　　在那之前，他得先把这个胆小鬼给绑回去，免得他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还坐着干什么？赶紧起来！”爆豪踢踢他。

　　贵志郎没反应，却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好像是从肚子那儿传出来的。
　　他巴巴地抬起头。

　　爆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顶冒出井字：“饿了自己去弄吃的！这里有厨房！”

　　这家客栈保存了旧时代的风貌，没有餐厅，只设有单间自给自足的小厨房。

　　贵志郎“哦”了一声，慢吞吞地站起来。

　　难得见这少爷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爆豪起了坏心思：“给我也弄点，正好饿了。”

　　贵志郎一愣，捏了捏手指，心虚地点了下头，便往厨房去了。

　　啧，这小少爷，还真听凭他差遣啊？
　　爆豪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大咧咧地坐在那儿，一副难以取悦的欠扁样：“动作快啊，老子可饿死了。”

　　贵志郎来到厨房，有点手足无措。
　　厨房是传统式，基础设施一应俱全，冰箱里也备了供给客人的食物，贵志郎看了一下，只有米和蔬菜水果，还有一堆他叫不上名字的调料。
　　哦，还有肉，但是他不会做。
　　鼻子有点痒，他捂住口鼻，打了个不响的喷嚏。

　　贵志郎在流理台那里淘米洗菜，爆豪坐在客厅看电视，没一会儿，整个客厅就充满了鲜甜的香气。

　　爆豪看了眼时间，两点多，忍了又忍，问：“还没好吗？”

　　贵志郎在厨房，背对着他，满是紧张为难。
　　……他其实并不擅厨艺。
　　赤司征十郎也就中学时代在家政课上动过几次手，平常家里的膳食都有专人负责，都是很豪华的料理，他实在不知道用这些粗简的食材能做出什么好玩意。

　　贵志郎只能靠直觉，弄了碗粥出来，然而也失败了，火候没掌握好，还差点把人客栈的锅给烧漏。
　　贵志郎费力把粥盛出来，崩溃。
　　…他就想不明白了，粥里明明有水，怎么能糊成这副奶奶样呢？

　　“能吃了吗？”爆豪已经不耐烦了。

　　贵志郎赶紧添了点热水，凭着印象撒上花生和葱花便端了出去：“现在吃吗？可能有点烫……”
　　其实他不希望爆豪吃。
　　另一方面却又期待他能吃下。

　　看着还行，热气腾腾冒着香味，纯色儿的，青菜白粥。
　　爆豪吹着热气尝了一口，服了。

　　贵志郎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很难吃吗？”

　　爆豪放下碗，瞪了他半天，气也不是吼也不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是他错了，竟然让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做饭。

　　别人做的饭要钱，这家伙做的饭要命啊。

　　“你是不是忘放盐了？”

　　“啊！”贵志郎大悟，又试探询问：“……你难道是咸派吗？”

　　“………”
　　爆豪觉得再继续聊下去会崩盘，他干脆起身，无可救药地踏进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便传来清脆熟练的切菜声。

　　客厅里，贵志郎小心翼翼的端起粥，小尝了一口。
　　呕——
　　贵志郎皱起脸蛋，赶紧吐了出来。
　　这销魂的味道，爆豪竟然还能咽下一口？
　　不愧是英雄哥哥……
　　他望着厨房里爆豪忙碌的身影，满心愧疚。
　　他又给别人添麻烦了……

　　爆豪从学生时代就冠有“全能天才”之称，厨艺什么的更不在话下，坐锅、添水、开火，一气呵成，粥很快开了，噗噗的蒸汽喷在脸上，送来清甜的米香，叫人莫名惬意。
　　爆豪转小火，搅拌均匀后将腌好的里脊肉、切碎的香菇和玉米粒下进去。
　　想起贵志郎之前打的那两声喷嚏，又往里加了两小片生姜。
　　焖得差不多，关火，撒点菠菜碎，点了一滴油。

　　贵志郎坐在客厅昏昏欲睡，被桌碗碰撞声惊醒。

　　“吃吧，大少爷！”爆豪扯掉围裙，态度很恶劣，本想趁他精分报复一下，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照顾他。

　　贵志郎看着碗里琳琅满目的鲜粥，毫不做作地惊叹：“英雄哥哥，你好厉害啊！”

　　爆豪的火气一下子就没了。

　　贵志郎吹吹热气，迫不及待地吃下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什么大米、葱花、盐，如果不是爆豪，他已经快要忘记家常菜是什么味道了。

　　“怎么吃着吃着还哭了？”爆豪莫名其妙。

　　贵志郎赶紧笑着摇摇头，风卷残云解决掉一碗粥，还要。

　　“自己去盛去！”爆豪恶声恶气地留下一句，起身就打算回房，其实他根本不饿。

　　贵志郎嚼着嘴里的，突然惊呼一声。

　　爆豪翻眼睛回头：“又怎么了？？？”

　　贵志郎皱着脸，从嘴里挑出一块被嚼烂的玩意。
　　“你放的是姜啊…？”

　　“怎么？”

　　“我还以为是土豆。”

　　爆豪：“………”

　　.

　　贵志郎独自吃完收拾好碗筷，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客栈里安安静静的，连水龙头的滴水声都显得异常响亮。
　　平常总能看到妖怪，如今这方圆几里都无声无息的感觉，竟也有些渗人。
　　没有爆豪的骂声，没有妖怪的作祟声，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世界要归为虚无了一样。
　　贵志郎吞吞唾沫，搓了搓手臂。

　　上楼的时候，木阶梯被踩得嘎吱嘎吱响。
　　回到房间，一片漆黑，但是他不敢开灯，怕太显眼。
　　他准备上床睡觉，却冷不丁地感觉有什么视线在盯着他。
　　猛然朝落地窗外看去，似瞥见一对眼睛缩回远处的草丛里。
　　贵志郎：“………”好可怕。
　　又想到他此时若是睡下了，明天一早就要接受治疗……

　　楼下，爆豪躺上床，正将要入睡，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不耐烦吼一声：“谁啊？？”

　　门被悄悄打开，贵志郎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只枕头和一床被子，两只异瞳寂寂地望着他：

　　“英雄哥哥，我能跟你一起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