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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在雾之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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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庇护？
时子因为惊讶而稍微张开嘴。
【至于加贺……会有［人］帮你的，你只要回去找你的哥哥就行。】
‘真是厉害，老师居然认识神明。’她回想起刚才的事，然后下意识地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两个月牙。
除开这种钦佩之情，时子没有因为自己即将离开的事实而感到悲伤。正如鬼灯所说，她已经见到了最想见的人，已经完成了最初的执念。
虽然因为与哥哥的交谈又生出了新的烦恼，但是不管怎么样……她相信加贺美。而且鬼灯看起来也不是宽容的存在，想必不会允许她继续逗留。
总而言之，就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再加把劲吧。
“哥哥，我要离开了。”时子抬起头看向加贺美，“我刚才说的话你可不要只是随便听听，要把它放在心里哦。我不想哥哥去做一些极端的事情，请好好珍惜生命，代替我活下去吧。”
时子的语气是轻松而又平淡的。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我依然感到迷茫，”加贺美摸了摸时子的头顶，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但是我会尊重你的愿望，不会莽撞行事的。”
“哥哥要说话算话哦。”时子伸出小拇指和加贺美拉钩，“谁要是骗人，就吞千根针，切小指。”
加贺美无奈地笑了笑。他的眼里有些湿润，一遍又一遍地打量妹妹的样貌，想要把这部容颜牢记于心中。
——这一次是真的要分开了。
然而此时原本安静待在一旁的鬼灯突然开口，“吞千根针向来是不错的刑罚。”
“诶？”
“其实一次性放一千根针进去是很不错的。可惜人类的嘴不太大，也只能分为几次放下去。”鬼灯语气中透露着些许遗憾，说出了不得了的话，“首先戳破的便是那张嘴，然后破坏喉咙直接向下，再破坏娇嫩的内脏器官。千根针都进去之后人就会［bi——］，再［bi——］。”
时子和加贺美：瑟瑟发抖。
“至于切小指未免也太过平淡，我们地狱当然是要切十根手指的。而且还要拿刀慢慢地剁碎，不然犯人感受不到痛苦可就没意思了。这种处罚一般面向犯下杀孽之人，而且惩罚的种类不仅仅是这两种，还有很多种。
因惩罚而被破坏的身体也会复原，复原之后接着同样的处罚，反反复复。按照罪行的程度确定重复的次数。”
“有权利惩罚罪犯且最为公平的是地狱。”鬼灯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能够下地狱，是所有人一生的骄傲。”
他看向加贺美，“如果你也想体验我们地狱的服务，我可以为你预定一个VIP。最近地狱人口爆满，特别是横滨和东京出了一大群怨气满满的恶鬼，所以很多鬼都要排队才能等到处罚，Vip可以让你提前受罚，早点进入轮回。”
面对这硬核安利，加贺美表情僵硬地摆手。“不、不用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鬼灯有些失落。
看到这一幕，时子捂嘴偷偷笑了起来。与此同时对加贺美感到放心不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杀与被杀，无辜与不无辜都不是人类可以简单判决的。有可能被杀死的无辜群众上辈子犯下了恶行，所以才得到这样的结局。而活在现世的人，若想处罚罪犯，杀人是最为简单粗暴的做法。”
“命运是残酷的，却也提供给人类很多道路。抵达终点的办法不只有一个，权看人类自己的选择。”鬼灯抛下一大段话。他也只是有感而发，随便提点几句，并不打算改变什么。
加贺美看着鬼灯和时子走入浓雾之中久久不能离去。脑海中思考着那个问题，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无法准确说出口。
唯有一点是明确的。不管之后做出了什么选择，只要不后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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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永走在马路上。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雾天气导致人们外出活动减少，所以街道上没有几个人。
‘那个警察怎么还没来？’
须永满怀恶意地想：不会是吓晕了吧？
杀人就是那么一回事。下手的时候很痛快，看到别人因此露出痛苦表情时也很痛快。除此之外的时间里则会让须永感到无聊。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那双小而细的眼睛四处乱飘，一副狡诈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油腻。
最后须永与别人相撞。身材更加矮小的须永狼狈地向后退去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回过神后，须永看都不看那个人的脸，直接破口大骂：“你到底长没长眼睛啊！？瞎子吧你！道路这么宽敞偏偏和我撞在一起，你在针对我吗！？”那唾沫星子四处乱溅。
夜晚的大雾天气降低了人类的视线范围，即使少数几个人走在大路上也随时可能发生冲撞。但是须永偏偏忽略这个事实，硬是和别人杠上。
面对须永的咄咄逼人，撞了他的男人却语气散漫地说：“明明是你硬要撞上来的，你在针对我才是呢。”
须永回过神来，也看清了男人的样貌。他有着百里挑一的俊美面容，周身的气质也极为出众。
然而最让须永在意的是那双鸢色的眼睛。虽是与平常人一致的平静神态，须永却从中看出了鄙视。
“你居然敢这样看我？不想要你的眼睛了吗！？”须永伸出一把水果刀，在那耀武扬威地晃动。
“我告诉你，我可是精神病人。就算在这里把你杀死我也不用负刑事责任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天生就带有优势的人，有着这么好的外表，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吧？我就喜欢把你们弄成破布娃娃，看着你们丧失尊严求饶的表情！”
然而男人不为所动，仍是淡漠地看着他，仿佛在观看一场猴戏。感觉被侮辱的须永更加不满地持刀上前。
那把锋利的刀抵到男人脖子附近，差一点就要挨上皮肤。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笑了起来。
“你想杀我？这可不行呢。被长相恶心的男人杀死可不符合我的美学。就算你去整容也不行。”他完全不嫌事大，又嘲讽了几句。
“我说啊，像你这样的社会败类就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反正也不会有人喜欢，还污染人们的视线。”
须永身上被男人扫视的地方泛起了鸡皮疙瘩，他本能地感到不安，却没有去思考原因。仅仅只是被简单的愤怒挤占了头脑，想的全是攻击。
“可恶！”
须永大吼一声，将刀猛的向前刺去。然而这个男人像泥鳅一样灵活地闪避开，甚至连后面的几刀都一一落空。
末了，男人退开几步，脸上浮现出苦恼的神情，“交流可是现代人讲道理最好的方式。为什么总有些人忍不住要动手动脚的呢？特别是某个小矮子……”他后面那句话夹带着明显的私人情绪，不过也因此看得出来他不被此时危险的形势所困扰，还有闲情说其他的事。
看到对方毫不在意的态度，须永疯了一般向前攻击。不过他本来就是精神有问题的疯子，这样的架势也理所当然。
“哎呀哎呀，这可怎么办？”
男人不免地感到些许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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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感到苦恼就不要多嘴！
花见‘看到’这一幕后忍不住咬咬牙。
她本来只打算观察时子一行的，没想到发现了‘意外’。太宰治这家伙纯属找抽。
虽然情况看起来有些危险，但是须永这种弱鸡奈何不了他。毕竟太宰治曾经和更强的对手‘耍’过。（中也：你当耍猴吗！？）
花见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出手了。因为她有被须永这家伙恶心到。
在魔雾之眼主控之下，花见使用了削弱版的精神控制，让须永‘看到’可怕的怪兽，他大喊着‘有鬼啊’并且抛下刀撒腿就跑。
让花见意想不到的是，太宰治居然跟着须永跑了起来。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花见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太宰治的表现并不作假。他确实将自己与须永的相遇作为普通的插曲，被攻击后也摆出了不想纠缠的态度。
这当然是因为［精神控制］这个关键。由于牵扯到花见，事情也扑朔迷离，太宰治不想放过一丝线索。
更何况——他向来怀着一颗好奇的心，也对自己的生命安全不以为意。虽然不打算帮助特务科捉捕罪犯，但是他自己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即使风险很大。
毕竟对于他这种擅长谋略的人来说，唯有掌控所有的信息才能感到安心。
自从案发以来遇见花见，太宰治就感觉自己仿佛走在钢丝上，好像之前做过的行为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真相的门扉隐藏在黑暗之中，现在终于遇到了一丝线索，太宰治怎么可能放弃？
然而花见可不想给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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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追着须永的身影向前奔跑。
他突然发现周围雾气的浓度增大了不少，视线所见之处迅速收窄。那些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没有边际的雾气似乎正在向某一处聚拢。
横冲直撞的须永撞在前方的路牌上狼狈地摔倒在地。
太宰治随之停下来，他刚想有所动作，却因为眼前的变故而停止。
那是一个模糊的人形，它由从四周流进来的雾气构成，人形的边缘越来越明显，到最后除了没有五官，四肢和头都具备了。
［雾人］摆了一个歪头的姿势。虽然没有眼睛，但是太宰治仍然感觉它在看向自己。那道虚幻的视线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让太宰治感到有些不妥。
在太宰治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雾人］冲向了过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从他头部传来的强烈痛感。
‘这也太突然了吧？’
在击中之后，遗留在太宰治脸上的是震惊之情。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一天人间失格居然没有生效。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雾人］不是异能。至于是什么，太宰治可没有办法去思考。
因为他已经晕倒在地上。
［雾人］来到了须永面前。后者刚刚清醒过来，还没有放松一下便看到了这个非人的存在，紧接着又开始慌乱恐惧起来。
“你、你不要过来啊！”
须永第一次对于自己精神病的身份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他觉得眼前所见的全是幻觉。然而即使是幻觉也能让他害怕到屁滚尿流。
“反正来都来了，就让你这种垃圾好好感受一下吧。”待在远处操控一切的花见露出一个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宰吃亏的一天呢。
花见当然不可能杀须永的，就是狠狠地揍一顿，还得把这个畜生留给被他伤害过的人。
二更新：稍微抓了些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