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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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的一月有种不同于其他城市的气氛，似乎到了冬天人们都偏爱于在家里蛰伏，这种比起动物在寒冬里枕着储存了一年的食物在温暖的树洞里睡上一个长觉要稍短一点的行为D市人被称作小冬眠——充满了欢欣的称呼。
下午六点，下班高峰期。
赖了许久，从落日葵出来，林子沫挂上叶栖迟的电话，脚步散漫地向家的方向走去，叶栖迟在那里等着接她一同吃饭。
缓慢的身影在匆匆的行人中格外显眼。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今晚要玩的游戏还在AS，想想两边隔得也不远，于是便折转了方向朝AS走去。
出来时已经没有人了——所谓的小冬眠也意味着D市在一月出现的特色“七点无人街”。
天色呈现出深蓝的色泽，林子沫在心里暗道不好：叶栖迟估计等得要抓狂了。终于稍稍加快脚步。
过了十字路口的小巷里有一排昏黄的路灯，白天这里也是鲜有人经过，更别说在一月的傍晚了。灯光影影绰绰地映出诡谲的光斑，林子沫回头，不远处AS的大厅还亮着灯，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朝那片阴暗走去。
虽说至今还未出现让她吓得失去理智的东西，例如女人莫名其妙会怕的小强，或是脚边迅速跑过的老鼠，她从未离地三尺又叫又跳，可是这种略粗一点的神经并不代表这个世界上没有她怕的东西。
接近第一个路灯时，林子沫才了解什么叫做怕什么来什么。
黑色的影子靠着路灯，看起来似乎是标准的犯罪体型，心里陡然一紧，她不自觉停下来，眼看见那个影子动了动，似乎是看见了她，便也只是一秒的时间，巨大的黑色影子快速向她移来。
尖叫卡在嗓子里喊不出来，林子沫向后退一步，却不期然撞上一个东西，颈上抵住冰凉的锐器，银白的光刺痛她的眼，她瞪大了双眼似乎都看得见刀芒里身后狰狞的笑容。
“*Addio——”耳边传来寒若入骨的低语，锐利的刀锋已经磨痛了皮肤，前面的影子以惊人的速度向她靠近。心知躲不过，林子沫干脆闭上眼，在心里快速想着：这年头随便杀个人都要前后夹击了，要杀就干脆点吧不然自己死了不说林子尉还得痛得死去活来……
等了半晌没有动静，她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面方一片黑暗，她抬头，再抬头——好高……虽然笼罩在黑暗中，但眼前的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抬头屏住呼吸与面前的人对峙着，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本就昏暗的灯光，她看不清他的脸，直觉却告诉她他正盯着她的身后。
背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林子沫再度咽下口水：这次又是什么？不敢回头看，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突然肩上猛地被一拍：“喂。”
像是终于决了堤的洪水，她惊得跳起来，落地后又干脆顺势蹲在地上抱住头嘴一张就停不下来：“不是我的错我知道是他们坏你有冤就找他们我也是受害者你别杀我今天我要是活了我一定找警察叔叔帮你抓他们不是我怕死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十几口人那全等我回去喂你发发慈悲别缠着我……”全然忘记了眼前还有一个离自己不到一臂远的大个子。
“哦？那要是他们把你也杀了呢？”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我宁可被分尸也不想被你吓死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为了你的清白我一定会跟他们拼了这条老命到派出所的……诶？”等等，你叫我什么？
“怎么了？”
蹲在地上的某人松开手微微侧头，月光投下的光映在身后站着的人脸上，温雅的笑容挂在上面：“唷。”
那一刻，林子沫觉得终于找到了组织。
“怎么是你？”
“是我啊。”尹季年伸出一只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猛地转身，方才的大个子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依旧要死不活地亮着。林子沫不可置信地指着那里，问身旁的人：“刚才那个呢？”
“走了。”
“走了？为什么？”
“……你难道希望他不走？还是你懊恼地发现自己魅力不够？”
“那、我后面的那个呢？”
“你后面是我啊。”他笑。
“一直是你？”林子沫怀疑地重复，对面的人点点头，“可是我明明看见……”刀，冰冷的触感仍在脖子上停留着。
“一直是我，我刚好路过，看见你往这里走，不放心就跟了进来，正好看见那个人向你冲过来，就赶紧跑上来想拉你，那个人看见我便停了下来，然后就走了。就这样。”
“说起来还应该谢谢你么……”她抚着胸口，对着尹季年脸上明写着“继续编”。心跳渐渐平息下来，沉默显得有些尴尬。她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虽然心里一直堵着些话想说，但真见了面却不知说什么，几句话过了便再没有话好说，只得不自在地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掰着手指。
尹季年看着她不自觉的动作在心里早已笑翻了天，强捺下脸上抽搐的笑意，静静地盯着她不作声。
“那，没事的话我就走了。”许久她终于小声吐出句话来，抬起头挥了挥手便转身要离开。
“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家离这很近的。”闻声连连摆手，脚上的动作加快了些，到了路灯下迈开步子跑起来，不一会便拐进大道了，清脆的铃声隐隐约约地回荡的巷子里。
“明明就在怕……”他忍不住似的低低地笑。
抬头看被云遮掩的月亮，暗淡的光芒照着脸上浅浅的笑容。静默地站了一会，缓缓开口，像是对自己说，又或是说给某人听：“原来是AS呢……”他微侧首，眼睛向后看去，“呐？”
角落里一阵窸窣，黑暗中闪过一道不甚明显的白光。
叶栖迟嘴里叼着第五根烟，手里的手机来来回回按下一个号码又清除掉，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两个小时了，再遇上什么意外也该到了，还是说Galahad压根就没有尽到职责？要是那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扔掉燃尽的烟，正准备按下电话号码，便看见街角那个小小的身影，不过今天的移动速度似乎快了些。
深深叹了口气，清除了号码把手机扔进车里，快步走向那个还在挪动过来的人。
事情变得有些不一样，至少，尹季年的表现很古怪……可到底是那里不对，又无法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要骗她。林子沫慢慢地踱着，一边数着步子一边思考，她不喜欢无法掌控的事情，从某方面来讲，她算是有着强烈控制欲的人，可是今天的事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外。上次在冰淇淋店里，事情脱离了掌控，有林子尉替她掌控，这次却没有人来帮她把事情重新收在手里。感到思绪有点乱，她干脆停下来，站在路边歪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小仙女，你到底要站多久？”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林子沫回头，那个有着一双魅惑的狭长眼睛的男人就在身后，一只手随意的超在裤兜里缓缓说，脸上的表情阴阳莫测。
林子沫回过神，赶紧跳上前拉住他：“啊、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说到一半就自己住了嘴。堵车？一月？是个人都不会信吧。
果然，叶栖迟低下头，狭长的凤眼眯起来：“小仙女，说谎也要上基础课的……”
“……”尴尬地点点头，她有些委屈地撇嘴：“我在路上差点被人宰了。”
“哦？”男人把住她的肩左左右右看了一下，“没受伤？”
“没……”
“没受伤就好，最近治安不好，叫你早点回来你不听，看吧这下碰到坏人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一般随意唠叨着。
“叶保姆，我们可以去吃饭了。”这个男人，不张嘴就是倾倒众生的美人，一张嘴就是街上的八婆喋喋不休。林子沫任他牵着自己一边继续唠叨一边向车子走去，眼神暗了暗：连叶栖迟都有事瞒着她……
吃饱喝足，叶栖迟送林子沫回家，本来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想让她暂时搬到自己那里去，却被林子沫林子尉同时回绝了，叶栖迟想想就觉得憋屈，好心没好报，难得可以跟小仙女单独相处……
车子停在楼下，林子沫拉开门跳了下去，转过身正准备道别，话到嘴边改了口：“你知道黎明在收购化工厂吗？”
“要倒闭的那家？知道啊。”
“哦……”
“怎么了？”
“我在想，既然要倒闭了，为什么还不倒呢？”
“自然是黎明在撑着，老执权人在时还会照顾一下，子尉上位就完全没有管了，会被黎明拉拢也是很正常的事。”想当年林子尉对着老执权人关于化工厂的事只说了一个字“哦”，谁知到那声模棱两可的音节是什么意思，后来叶栖迟渐渐明白原来“哦”仅仅代表“我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了”而非“我会注意的”，对于这样的一个弱点林子尉会刻意不去管它，只能说明他压根就不想管AS，AS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个任务，只要完成了任务向梅林交了差，AS的生死荣辱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林子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而问他：“黎明跟AS很不好？”
“有个人跟你抢林子尉你爽吗？”
“那倒也是哦……”
叶栖迟伸手拍拍她的头：“快点回去，外面很冷的，睡觉时记得关窗户。”看着她心不在焉地点头回过身慢慢走进楼里，直到房间亮起灯，他才发动引擎离开。
路上叶栖迟突然想到一件事，林子尉对于AS的态度是不在意，可也没有乱来，而林子沫……似乎对AS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握紧手里的方向盘，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