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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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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沫很快便忘了受伤的事,那天以后也没有问林子尉是怎么回事,一来怕麻烦,二来她知道林子尉会处理,她只用安心过自己简单的生活就好。到是林子尉为了宽她的心,解释说是□□收保护费误伤了她,她便顺着应下来不再理会。
在家养了几天,林子沫终是在憋不住还是打了声招呼去学校了。
学校离家不远,拒绝了林子尉给他安排的司机,就这样步行匆匆赶到学校是差不多正好赶上下午的课。
课表上的课程是经典心理学,林子沫对临床心理学有着极大的兴趣,却并不喜欢这一课,尤其是课程内容正进行到关于躯源性到心源性的发展史,对于系主任一身制服死板地念出各个派别的代表人物和他们的生卒年月,所持观点云云,她总会忍不住打瞌睡。然而最重要的因素是,课后系主任一定会揪着自己训诫半天。
思及此,林子沫脚上的速度慢下来,考虑要不要跷掉这堂课。午后的阳光在楼梯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林子沫低头踩着阳光上楼,走到拐角处光被隐在阴影里,她奇怪地抬头,猝不及防地撞上一个东西。
“好硬……”耳朵里嗡嗡响,林子沫伸手扶住栏杆稳住身体。
头顶传来清朗的声音:“阿、对不起,你没事吧?”男生有些不好意思,站在楼梯口从上往下看着林子沫,脸上有几出暗暗的红斑,在黝黑的面庞上并不明显,头发像刺猬一样乱竖着,林子沫脑中在瞬间闪过许多词,例如海胆,例如榴莲……
男生掂了掂怀里的电脑主机说:“没看见你,是在对不起。”
揉着额头说了句“没事”正准备走人,楼上响起另一个声音:“梓藤,怎么了?”
林子沫嘴角颤了下,埋下头飞快地越过男生冲向这层的教室。男生抱着主机站在楼梯上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感慨:这位同学跑得真快啊……
“梓藤?”尹季年从楼上走下,顺着好友的视线望去,几乎是走廊的尽头,那个慌张的身影,清脆的铃声回荡在走廊,他扬起唇线。半晌,收回视线转向还在一脸崇敬发呆的某人:“喂,还在看。”
“哦,你来啦。”杜梓藤耸耸肩,“看吧,抱着这个路都看不见了。”
尹季年看着铁皮包裹的主机,强忍着笑催促:“走了。”
林子沫冲进最里面的教室时,里面的讲师正在情绪高昂地演讲:“……女人应该独立!应该自由!”她瞟到黑板上正中大大的“时代与女人”,心下一惊,连忙向后退去。
“林子沫同学,你要去哪里?”被打断的讲师不甚愉快地斥道,脸上一阵青。
“…主任好。”林子沫觉得今天受到的惊吓多得自己难以接受了,眼下这位在台上激情洋溢宣扬女权主义的讲师,正是那位古板的系主任。她今天穿了一套火红的制服,头发依然高高盘起,嘴上涂着鲜艳的口红。林子沫抖了抖,勉强抖出一个假笑:“没……”脚步僵硬地向后排的空位走去。
系主任脸继续青着,配合着胭脂红红绿绿好一会才开口:“下面我们继续维多利亚时期……”
林子沫趴在桌子上,无力地低声问前面的女生:“同学,今天的课不是躯源性与心源性的过度发展史吗?”
“嗯,临时加的。”女生头也不会,专注地盯着系主任答道。
会被洗脑,一定会被洗脑的。林子沫看着台下专注的学生如此作想。
接到教授的电话时,林子沫刚从冗长的课程中解脱,拖着半软的脚步踱向校园里的水吧准备喝杯茶平静一下内心被烙上女权主义的伤痛。电话里的教授心急火燎地嚎着,逼得林子沫折转了方向奔向办公室。
赶到时喉咙已经干得冒烟了,没顾上教授习惯性伸出的索要棒棒糖的手,冲到桌边随便抓起一个杯子仰头就喝。
“那个……”老人似乎有话要说,林子沫手一挥,止住他要说的话继续喝水。
待一杯水见了底,她才满意地放下杯子拍了拍肚皮,转向教授愉快地问:“什么事,这么……急?”话到一半语速忽的慢下来,她怔怔地看着坐在一旁的人——浅色的眸子里盈满笑意,在阳光下泛着褐色的光。“你……”
“小尹是我的新助教,以后你们要好好合作,算起来也就比你大个一两岁……年轻人嘛,搭配干活总是不累的。”教授看着石化的林子沫,内心偷笑:谁叫你当课代表总用糖威胁我!回首以前因为林子沫一根棒棒糖含泪做完所有的教案还顺便帮她写些无关紧要的小论文的不堪岁月,他无比庆幸答应了尹季年的提议。
这边的尹季年站起来伸出手,笑着说:“刚才你喝的是我的杯子。”
轰。石化的某人风化了。
最后还是落荒逃出了办公室,林子沫觉得今天真是黑色的一天,接下来的可能发生的事她已经无力承受了,匆匆往校外走去,决定还是回家比较安全。
然而走到门口时,林子沫开始相信命运这个词,不然她怎么可能会在一天内遇见同一个人,三次?
“你在躲我?”尹季年微微低头,似是有些不满,嘴角却扬起好看的弧度。
“对。”林子沫干脆地答道,语气里透着不耐,“所以请你配合我赶快消失。”
“为什么生气?”对方无辜地皱起眉,“因为他吗?”
林子沫抬头睁大眼盯着他:“什么他?”
“演话剧那天,带你走的那个人。”
想了想那天的惨痛教训,的确是这样没错,于是点点头。
“男朋友?”笑容里透着无法言喻的温柔,微偏的头带着点点俏皮,语气像天真的孩子在问太阳是圆的还是方的,诱使着人不自觉的吐露真话。
有一刹那的迷惑,林子沫呆愣地摇头,听见他清风般的笑声,才猛然清醒,懊恼地绞着手指。是不是跟他有什么关系,她居然傻瓜一样认真回答他的问题。想到这里她立马摆回刚才的姿态说道:“是不是都跟你没关系,你让我躲就好了。”说完绕过他准备走,却又停下来,从刚才在办公室里就觉得不对,“话说你怎么当上助教的?”记得易桐有提过他是商学院的,这么大的跨度跑过来当助教未免太荒唐了些。
尹季年依然挂着笑,仍对她刚才的答案感到满意,说出来的话也带着满满的欢欣:“嗯,因为学市场时要学社会心理所以也有研究过一些,当助教负责的也只是些习题课而已,辛教授特许的。”浅色的眼眸里泛着狡黠的光,看得林子沫直觉向后退。
“特许?”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被人设计了。
“对,我答应包下他的棒棒糖,所以他要答应我让我做助教。”声音慢慢低下来。
林子沫的心跳快了一拍,“为什么这么做?”没有什么目的难道还会是专门来浪费时间的么?
“你猜?”
“不、不知道……”眼见他的笑容越发深刻,她往后缩着。
“我很中意你,所以想要跟你多接触,这个解释怎样?”
林子沫点点头,对他解释的合理性表示认可,却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尹季年强忍着笑,脸上满是真诚,低下头凑近女孩,低低地在她耳边重复:“我说,我很中意你,教授一听就立马答应了我。”
“不行!”几乎是条件反射,耳边拂过他温热气息的同时,林子沫果断地说道。开什么玩笑,林子尉前几天还警告过她。
尹季年有些苦恼地撇了撇嘴:“啧啧,真是难办呢。”随即又换上那副笑脸,“不过这也跟你没关系不是吗。”说完眨眨眼,未等林子沫开口转身走了。
她愣在原地,太阳明晃晃的扫在头顶。良久,她叹口气:“随便吧,反正跟我没关系。”
回家还是步行,路上接到短信,林子尉的,短短的四个字:早点回来。她埋头看手机,一不注意撞上前面的人。“啊…不好意思!”抚着鼻子抬头……再抬头——好高的人。
前面近两米的男子回头看向她,眼里闪过毫不掩饰的考究,林子沫不自觉地后退两步,有些不满的迎上他的眼神,两人就在街上这样莫名地对峙着,过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男子露出了然的表情,嘴里嗤了一声,转身几个大步便离林子沫远远的了。林子沫莫名其妙地回头又看了看男人,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难得有一天林子沫回家时林子尉已经到了,坐在客厅里整理档案。上次叶栖迟提起的保姆被林子沫拒绝后,保姆的事就暂时放在一边了,因此对于很久都没有打扫过的家里现在又堆满了文件的情景,怎样说都还身为一只爱干净的雌性生物的林子沫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今天这么早?”放下包,她看向外面,车子停在下面——他自己开车回来的,老板跷班?
“嗯,不想待在公司。”
“不把秘书带回来么,整理这种事……”让你这种没有整洁观念的男人来做,还嫌这个窝不够乱吗。
“你还在意?”地毯上的人抬起头,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你可以随便做什么,没关系。”
看着那双似真非真的眼眸,林子沫觉得碍眼极了,不屑地过去踢了拖鞋缩在沙发上:“你想多了。”
林子尉垂首轻轻地笑,丢下手中的档案靠过来,长臂一捞把沙发头缩成一团的女孩揽过来,一手揉乱她的长发。林子沫被迫埋在他胸前,听他胸腔里闷闷的震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贪婪地呼吸着,朝他怀里拱了拱,猫一般闭上眼。
“沫沫,说真的,你觉得AS怎样?”林子尉抱着女孩,温厚的手掌慢慢抚过她的背脊,引得她一阵愉悦的颤栗。
听见这样问自己,林子沫微微侧了一下身体,随意地哼了一声,鼻翼小幅度的开合,实在太舒服,看起来似乎要睡着了。
然而他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眉一挑,埋下头张嘴轻咬她的脸颊:“沫沫,你再说一遍……”
“嗯……不错。”
“那么……要不要来做我的秘书呢?就当是实习。”某人松开口,用唇磨蹭着她光洁的额头,无良地继续诱导。
“嗯……很好。”
“乖孩子。”响亮地在女孩的额上亲一口,林子尉笑得像一只诡计得逞的狐狸。
我刚才说了什么?林子沫在半梦半醒间回忆,贪恋那温暖的怀抱,蹭了蹭,感觉那双手将自己抱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