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律师的金丝雀》陌鹭

13、密码

　　“姐姐。”顾清梦跌坐在司寒霜腿上，湿漉漉的眼睛惶惑地望着那双锐利的凤眼。她下意识环住了司寒霜的腰，两人之间的温度变得有些发烫。

　　司寒霜勾着顾清梦的下巴，欣赏着她这心虚的表情。

　　像是被猫咪逮到的老鼠，明明已经逃无可逃，却还是想着耍一点小聪明。

　　司寒霜的红唇凑近了顾清梦的耳畔，声音低哑，“梦梦，张初晓为什么要给你批假？据我所知，她手里的几个案子还挺着急的。她招聘实习助理，也是为了找人帮她干活。她怎么会在这时候让你休假呢，嗯？”

　　灼热的气息打在顾清梦的耳畔，惹得她一阵颤栗。

　　并非司寒霜有意为难，只是按照她对张初晓的了解，如果顾清梦腿上的伤会耽误工作，张初晓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人滚蛋。

　　可是现在，张初晓不但没有让她滚蛋，还给她开了一天80的补贴。要知道，这笔钱可是要从张初晓的口袋里出，一向看中利益的张初晓怎么会对顾清梦这么仁慈呢？

　　顾清梦环在司寒霜腰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丝质上衣在她的手下出现了褶皱，她压抑着喉咙里的声音，艰难开口：“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么？”捏在顾清梦下巴上的手缓缓下滑至顾清梦白皙的脖颈，掐住了纤细的脖子。与上次的惩戒不同，这一次司寒霜虎口圆润，修长的手指虚握在顾清梦的脖子上。

　　恰到好处的力道只会让她感觉疼痛，却不会真的窒息。

　　“难道梦梦引/诱我不成，就想要引诱张律？为了进律所，你可真是不择手段。只是，我不记得她喜欢你这一款……”

　　司寒霜轻松的口吻让顾清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耻，才被激起的情/欲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垂下眼，掩饰着眼底的落寞。

　　难道在司寒霜眼里，她就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惜出卖身体的人吗？

　　或许，是吧……

　　其实顾清梦也不知道，如果当年就业指导课请来的是张初晓，她会不会用同样的方式接近？

　　如果张初晓恰好有这种需求，她或许也会做出类似的选择吧。

　　她需要接近海诚律所的人，需要接近海诚律所。

　　以在校生的身份进律所实习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这期间律所不会对她进行太严格的背调，只看一眼学生证和学信网在读信息，核实一下信息的真实性就行。

　　如果毕业以后再去，运气好一点，或许能够混入其中。运气差的话，一旦人事进行背调，如果那人恰好了解当初名川建筑的那次事故，她恐怕再没机会接近宋海诚。

　　只是，有些话被司寒霜亲口说出来，顾清梦还是会觉得难堪。

　　就好像在司寒霜眼里，她们之间就只有欲/望，没有一丝感情。

　　虽然她们之间也本该如此……

　　“梦梦，你走神了。”司寒霜手下一用力，顾清梦的眼泪滚落，身子止不住颤栗，整个人软在她的怀里。

　　看到小姑娘脸色惨白，司寒霜终究是没忍心继续折腾。

　　她把人抱到沙发上，抽出纸巾替她擦干净，“想吃什么？”

　　司寒霜还记得，顾清梦这个时间应该是没吃早饭的。

　　顾清梦是做了一点清汤面，可她腿上有伤，得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光吃那个可不行。

　　司寒霜拿出手机，解锁了屏幕，打开外卖APP，划拉着屏幕，似乎是在思考哪家外卖比较干净又有营养。

　　每次这个时候，顾清梦都会忍不住偷瞄。

　　她想过，会不会哪一次，司寒霜的手机指纹解锁失败，恰好需要输入密码。

　　她无意窥探司寒霜的隐私，但她想知道，如果司寒霜的电脑密码恰好也是这个，通过司寒霜的电脑，会不会有机会调出与名川建筑有关的案卷。

　　只是很可惜，她一直不能得以窥见。

　　察觉到怀里小姑娘的眼神在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司寒霜也不恼，而是直接把手机塞给了顾清梦。

　　“锁屏密码和支付密码都是你的生日，你看看想吃什么，直接点就好。尽量选贵一点的，或者直接点我带你吃过的，不要点预制菜。你身上有伤，得吃点健康有营养的。”

　　司寒霜的声音温润，平息之后不再带有情欲，听起来就像是玉环相撞一般。

　　她说出的话更是击中了顾清梦的心，顾清梦偏过头，有些不确定地问：“我的生日？”

　　“是啊，你的生日，000608……姐姐才陪你一起过了，梦梦不记得了吗？”

　　顾清梦听着司寒霜的话，心情复杂。她不是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也不是不记得司寒霜曾给了她一个21年来最不一样的生日。

　　她只是没想到，司寒霜这样的人，会把她的生日设为密码。

　　这个，不是非常亲密的人才会做的吗？

　　虽然她们足够亲密，但她不过是司寒霜养在家里上不得台面的金丝雀。

　　每次司寒霜带着她出门，遇到朋友时，司寒霜都只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Z大法学系的一个小姑娘，我瞧着挺有眼缘的，人很乖，学习也刻苦，我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在过去的一年里，司寒霜带她认识了不少在公检法任职的前辈，让她学会了不少在学校里不曾学到的知识。

　　但她们关系的链接终究还是要靠一纸合约。

　　“姐姐，为什么要用我的生日做密码？”顾清梦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司寒霜似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她轻笑：“这个只是备用机，这个号上的微信好友只有你一个……哦，还有几家常吃的餐馆，我偶尔也会用这个微信订餐。”

　　顾清梦抿着唇，神情落寞，司寒霜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继续说：“你知道的，律师要接触的当事人、要对接的公检法工作人员实在是太多了，工作手机和私人手机怎么能弄混？等你毕业了，最好也把工作号和生活号分开，不然会很麻烦。”

　　工作手机用来和当事人、公检法办案人员联系，生活手机用来和家人朋友联系。

　　那这部手机呢？

　　只用来和自己一个人联系，等关系结束后，直接把手机砸烂、丢掉，账号注销……就再不会有人知道她们的关系。

　　难怪，难怪司寒霜敢堂而皇之的把她们的聊天背景设置成两人的合照。

　　只因为这部手机和她一样，都不会被外人察觉到。

　　最开始顾清梦加的是司寒霜的工作号，后来她们的关系更近一步，司寒霜提出加私人号时，顾清梦心底还小小的雀跃了一下。

　　原来这个号码是……

　　司寒霜似乎很满意顾清梦现在的神情，她偏过头，用鼻尖蹭了蹭顾清梦的脸颊，用亲昵又疏离的语气问：“梦梦怎么不说话？没想好吃什么吗？那就喝青菜瘦肉粥，再吃一点清蒸黄鱼和白灼菜心，都是你喜欢吃的，还能补充一下蛋白质和维生素。吃过以后再吃点消炎药，伤口会好得更快一点，好不好？”

　　顾清梦闷闷地点头，司寒霜重新拿过手机，利落地点上外卖。

　　点好外卖，司寒霜在顾清梦的注视下输入了支付密码。而后她放开顾清梦，将身子单薄的小姑娘留在沙发上。

　　起身的时候，司寒霜想了想，还是在顾清梦的额间落下了轻轻的一吻，替她在腿上搭了一条毯子，这才重新回了书房。

　　蜷在沙发上的顾清梦还是忍不住在想，今天司寒霜说的这番话，有没有别的意思呢？

　　或许，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