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律师的金丝雀》陌鹭

11、浮夸

　　从最开始细微的抗拒，到后来的沉沦，两小时后，顾清梦无力地倚靠在柔软的怀中。白皙的皮肤早已染上薄红，看上去无比诱人。

　　窗外隐约可见霓虹，屋子里暖色的灯光使司寒霜那优越且锐利的五官柔和了几分。

　　“梦梦，都这样了，还不打算和我说实话吗？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去海诚，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嗯？”

　　纤细的胳膊环住了司寒霜的腰，感受着她背部常年健身练出的薄薄的肌肉，顾清梦轻声说：“因为喜欢姐姐啊。”

　　这是实话。

　　她将脑袋搭在司寒霜的肩上，依恋地蹭了蹭。

　　顾清梦能感觉到，司寒霜一直在尽可能护着她受伤的膝盖。哪怕无意间触碰，也不会太疼。

　　“姐姐，我真的饿了。”这时候撒娇最是有用。

　　司寒霜把人抱到床上，在她身上搭了一条薄薄的毛毯，而后静静注视着脸上潮/红尚未褪去的小姑娘。

　　她喜欢这具身体，也喜欢这个人。

　　只是这个小姑娘实在不听话，从前有小性子也就算了，这几日更是肆意得厉害，需要好好教训。

　　顾清梦不太喜欢被这么注视着，两人间隔了些距离，连带着眼神都有些疏离。明明身上盖着东西，却好像一/丝/不/挂地躺在司寒霜面前。

　　“就是一份短期的实习工作而已，姐姐为什么那么不想我去？”

　　顾清梦把问题抛了回去。

　　反正都欺负她那么久了，以司寒霜的性格，必不会在事/后过多为难。

　　顾清梦藏起心中的羞怯，勾住司寒霜的衣角，软软开口：“我只是想在分别前尽可能离姐姐更近一点，好留下更多的回忆，这也不可以吗？姐姐，我不想以后回忆起来，我们的相处只局限在床笫之上。”

　　身上是薄汗，手却是冰凉的。

　　想着昨晚她才发烧，司寒霜将那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拨开，重新放入毯子里。

　　明知道小姑娘在说谎，司寒霜还是揉了揉她凌乱的发丝，“可我却很想和梦梦在这间房子里留下多一点的印记……明天我不用去律所，梦梦会在家里陪我的，对吧？”

　　如玉的嗓音带着一丝蛊惑，让顾清梦无法拒绝。

　　难得这样温柔的注视，如果不是知道她想要阻止自己明天去律所，顾清梦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沉沦。

　　即便知道，也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那是一种本能的喜欢，不管上一秒两人是如何的剑拔弩张，只要肌肤紧紧贴在一起，顾清梦就想要忘记现实中的一切。

　　“好呀，姐姐。”反正张初晓准了她的假。

　　在需要的时候陪着金主，这是身为情/人应该做的，合约里有写。

　　只是司寒霜大多时间比较忙，独属于两个人的时间不太多，如果顾清梦学校有事，她也不会为难。

　　小姑娘答应得太乖了，甜甜的一声，让司寒霜迟疑了一下。眼中的温情收敛起来，她站起身，“你先休息，我去把粥热一下。”

　　折腾到现在，两人都还没吃饭。

　　顾清梦浑身黏腻，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她动了动身子，懒懒抬眼，不经意看到了床头柜上那份协议。

　　没等她重新拿起，就被那骨节分明的手收走。

　　司寒霜去而复返，顺道抽走了这份关系解除协议。

　　玉髓般的手指还带着某些淫/靡的气息，想到方才的场景，顾清梦有些不敢直视。

　　司寒霜望着有些脱力的小姑娘，语气平静，仿佛刚才引诱顾清梦的人不是她。

　　“既然签字的时候没有好好看，字已经签好，就不必再纠结了。”

　　欢//爱之后，好像变了个人。

　　“即便已经签好字，也可以有补救的措施，不是吗？”顾清梦撇了撇嘴，语气中满是不甘。

　　针对协议的特殊条款，可以主张合同无效并撤销，这个顾清梦有学过。

　　但要在司寒霜拟好的协议里找漏洞，恐怕不容易。

　　司寒霜被她逗笑了，她的眼中多了几分别的意味，“哦？梦梦是想和我就这份协议对簿公堂？”

　　一个还没毕业的法学生，想要用法条和她玩游戏吗？

　　顾清梦扯着毛毯盖住潮/红尚未褪去的小脸，赌气似地小声说：“我怎么敢，和姐姐对簿公堂，恐怕会被告得连底裤都不剩。”

　　司寒霜轻笑，“这你不用担心，你的底裤属于一方专用生活用品，法院倒不至于把这个判给我。”

　　顾清梦被噎了一下，怎么会有人开玩笑都离不开法条。

　　不过，有一点倒是没错。

　　真要和司寒霜打官司，顾清梦没有胜算。

　　那可是司寒霜，她怎么可能弄出一份对她不利的协议。

　　再说，撤销协议有什么好处呢。

　　无非是这种关系的续存期从一个月恢复到原本的一年，或者追溯到最开始的那份协议，两人的关系完全终止。

　　不管是哪种结果，顾清梦都不太想面对。

　　*

　　司寒霜走后，顾清梦迅速摸出手机，打开微信。

　　点开可爱的小熊头像，见池舒热络地发了个打招呼的表情，顾清梦简短回复：小舒，我伤口有些发炎，明天不能去你家陪你了。

　　消息才发出去，那边就回了个流泪的表情包，不知是遗憾无法相聚，还是因为自己的伤在流泪。

　　[池舒：你这么久没回消息，刚刚不会晕过去了吧？需要叫救护车吗？]

　　顾清梦三个小时没回消息，现在又说伤口发炎，池舒下意识觉得她伤口恶化得非常严重。

　　[顾清梦：没有晕。]

　　[池舒：你也是自己住吗？需要我去照顾你吗？]

　　[顾清梦：我暂住在姐姐家里，姐姐会照顾我。]

　　司寒霜，算是她的姐姐吧。

　　顾清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微信的消息，一边打开搜索引擎。

　　这期间，她不忘在法考群里分享了两条有关考试的推文，直到池舒再次发来消息，她才认真了起来。

　　[池舒：真羡慕你有姐姐，不像我，都没人陪我。]

　　[顾清梦：你是独生女？]

　　[池舒：是呀。]

　　[池舒：流泪猫猫头.JPG]

　　顾清梦捏着手机，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如果池舒和池名川有关，那她不应该是独生女。

　　她早就了解到，池名川的儿子池峥已经参与了公司的管理，如果池舒是池名川的女儿，那……

　　难道自己想错了？

　　可真的会这么巧吗，她也姓池，她的家人也是从事建筑行业的……

　　不行，她得想办法试一试。

　　[池舒：呜呜呜，清梦，你怎么不理我了，是不是陪你姐姐去了。]

　　[池舒：委屈.JPG]

　　[顾清梦：没有，刚刚我同学发消息来着，她找不到实习单位，正愁没办法交实习证明呢。]

　　[池舒：实习证明很要紧吗？]

　　[顾清梦：交不上实习证明会毕不了业的，她只是普通学生，家里也没什么关系，实在不好找实习单位。]

　　[池舒：这么严重啊？你别着急，我让我妈妈帮她开一份就好了。]

　　[顾清梦：不太好吧，你不是说阿姨从事的建筑行业吗？我们是法学专业，行业不匹配，到时候学校可能打电话回访的。]

　　[池舒：没关系啊，我妈妈的集团也有法务的，就说是做法务就好了！]

　　[顾清梦：还是算了吧，会不会太麻烦阿姨了。]

　　[池舒：不麻烦不麻烦，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刚刚我和妈妈说我交到了好朋友，我妈妈可开心了！这点小事，她一定会帮你的！]

　　[顾清梦：好吧，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小舒，你真是太厉害了。]

　　[池舒：叉腰.JPG]

　　[顾清梦：对了，我同学叫李晨，我们是H大法学系的，这个到时候是要写在实习证明上的。]

　　顾清梦随便编了名字和学校发了出去。

　　[池舒：保证完成任务。]

　　[池舒：猫猫敬礼.JPG]

　　池舒很喜欢用各种各样的表情包，即使隔着屏幕，也不难想象到她有多开心。

　　顾清梦看着对话框，眼中一片淡漠。

　　只要看看池舒出具的是哪家公司的实习证明，就能够知道她与名川建筑到底有没有关系了。

　　[顾清梦：小舒，我有些困了。]

　　她现在有些累，不太想继续对话。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可能有些生硬，顾清梦又从微博上现搜了几个可爱表情包发了过去。

　　两人互道晚安，顾清梦听到开门的声音，迅速删除了对话，将手机反扣到床头柜上。

　　“姐姐。”顾清梦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样子，她望着司寒霜，甜甜地问：“姐姐做了什么？”

　　“只是简单的小米粥。”

　　“这也太清淡了。”顾清梦的语气有些失落。

　　中午就只吃了小米粥，晚上还吃吗……

　　“你腿上有伤，不能吃发物，梦梦不喜欢吗？”

　　“怎么会，只要是姐姐做的，我都喜欢，只是心疼姐姐要陪我吃这个。”

　　“我晚上八点之后不进食。”司寒霜皱着眉，小姑娘过于浮夸的语气让她忍不住看向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将粥放下的同时，用手背探了下手机的温度。

　　温度有些高，明显是刚刚高频率使用。

　　只是无聊刷手机的话，顾清梦应该不至于这么急着放下。

　　眼见着司寒霜伸手要拿自己的手机，顾清梦有些惊慌地想要阻止。

　　“姐姐，不要！”

　　顾清梦红着眼睛，纤细的手臂被司寒霜轻易制住。

　　“梦梦，刚刚的教训还不够吗？”

　　住在这里，她不可以对司寒霜有所隐瞒。

　　司寒霜知道她的手机密码，她也不可以阻止司寒霜查她的手机。

　　修长的手指划了两下，调出应用使用时长。

　　微信20分钟。

　　浏览器30分钟。

　　眼看着司寒霜用点开了她的浏览器，她红着脸缩进了被子里，像只小乌龟。

　　看清了搜索引擎的文字，司寒霜瞳孔微缩，嗓音不自觉有些沙哑。

　　“你、你都在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