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攻略》陆知遥

20、第 20 章

　　沈玲珑皱了皱眉，有些嗔怪道：“夫君，你的意思是，我在成亲当晚才见到你，感情倒是不如他们了。”

　　朱玉棠嘴角微扬，眼中泛着笑意：“玲珑，你说这话可是多心了。我只是说，有的夫妻未曾见面，就直接成亲，感情需要慢慢培养。”

　　“自然，也有很多如你我这般，成亲之后，相亲相爱，倒也弥补了婚前未曾相见的遗憾。”

　　沈玲珑听了这话，心下有些喜悦，浅浅笑道：“夫君，我们放花灯许愿吧。”

　　朱玉棠扶着沈玲珑靠近许愿池边，沈玲珑先将自己手中的莲花灯推了出去，随着水流的一波波荡漾，慢慢的滑到了水池中间。

　　沈玲珑见别人都是跪在池边许愿，便也跟着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道：“信女在此许愿。一愿母亲和妹妹福寿安康。二愿我和六郎夫妻恩爱，执手一生。三愿六郎大展宏图，坐拥天下。”

　　朱玉棠见沈玲珑诚心许愿，也跟着跪下来，把自己手中的莲花灯推进池里，闭着眼睛许愿。

　　沈玲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朱玉棠还双手合十许愿，便率先站起来，等了片刻，朱玉棠才睁开眼站起来，笑道：“玲珑，刚才许的什么愿？”

　　“许愿这种事，说出来，就不灵了。”沈玲珑莞尔一笑，两个小酒窝很是可爱。

　　朱玉棠却是偏要刨根问底，拉过她的手，笑着问道：“可是和我有关？”

　　沈玲珑眨了眨眼，一脸俏皮的模样，狡黠地笑道：“夫君许愿，若是想到了我。我自然会心有灵犀，想到夫君。”

　　朱玉棠心下明了，也不追问，便拉着沈玲珑继续赏花灯，看热闹，买东西。

　　天色越来越晚，街道上的行人渐少，沈玲珑也觉得有些疲倦，便道：“今日我可是尽了兴，夫君，我们回府吧。”

　　朱玉棠走在沈玲珑一侧，提着一堆东西，笑着说：“好，回府。”

　　培安和书桃见状，也连忙跟了上来。培安手中已经提了不少的东西，除了买给书桃的，还有府里值夜不能来看热闹的小厮，托付培安捎带的，满满当当的，两只手都占满了。

　　书桃一只手只拿着些轻巧东西，连忙走过来道：“大人，这些东西，奴婢拿着就是了。”

　　朱玉棠轻微摇头，开怀笑道：“不必了，这都是给娘子买的，我需要亲手拿着才好。”

　　书桃和培安对视一笑，彼此心领神会，便跟在二人身后，一径回了府。

　　花灯节过后，沈玲珑想着自己妹妹的事情，便带着书桃，回了一趟娘家。

　　长乐夫人有些日子没见沈玲珑，看到她的时候，几乎是喜笑颜开，紧走两步过来，拉起她的手，欢喜道：“玲珑，听说你回来，我一早就让人准备了瓜果糕点。”

　　“有些日子不见你了，怎么看着，你倒是显得削瘦了一些。王府的事情多，想必你劳心费力不少，也总要照顾自己才是。很多事情，也可以交给书桃处理，让她帮你分忧。”

　　沈云岚也走过来，满脸笑意道：“姐姐，这段时日，母亲对你想念的紧呢。本想着去看看你，又怕别人说是非，我跟母亲说了，你和王爷十分恩爱，母亲也欢喜的很。”

　　沈玲珑浅浅笑道：“母亲勿怪，王府事务繁杂，忙起来抽不得身，确实应当时常回家，看望母亲的。今日我来，一则是看看母亲身体是否安好，二则，也是为了云岚的婚事。”

　　长乐夫人让沈玲珑落了座，这才展颜笑道：“云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她和谢家儿郎，倒是般配，那孩子，我细细打听过了，为人正直忠厚，我很放心。”

　　沈玲珑点了点头，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母亲说的极是，我也瞧着，这门亲事极好。我已经跟谢家打过招呼，想来他们很快就会上门提亲。”

　　沈云岚轻笑一声，却是张扬道：“母亲和姐姐也太心急了些，谁要嫁给他。我年纪尚小，还要多陪母亲两年呢。姐姐，你还亲自去和谢家说，好像我嫁不出去了一样。”

　　沈玲珑抿嘴轻笑：“云岚，你不知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朝中世家子弟不少，可若是挑一个清贵之家，为人也好，你也喜欢的，却是不多。”

　　“往往世家大族，盘根错节，若是遇到妯娌姑娘众多的人家，你少不得费心打点。你性子直爽，素来张扬，也不是那等贤淑良德之人。”

　　“真是许了这样的人家，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夫君再好，也就不好了。”

　　沈云岚噘着嘴，故意嗔怪道：“姐姐说的，我简直一无是处了。那些世家大族，就算上门求亲，我还看不上眼呢，还有他们挑剔的道理？”

　　“贤良淑德，最是无用，我是一贯看不上的，我就这般性子，谁想娶我，就要接纳我张扬肆意的品行。”

　　“姐姐，你不知道，绮月才是得偿所愿，张成好歹也是四品将军了，但是对绮月极好。事事都与绮月商议，甚至还给绮月捶肩捏脚，这才是个好郎君，也是个过日子的道理。”

　　长乐夫人听了这话，皱了皱眉，缓声道：“绮月那般性子，不过是遇到了张成，那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又是军营出身，不拘小节。”

　　“谢临渊，三甲进士出身，外祖父又是德高望重的冯阁老，你若到了谢家，可不能跟着绮月一般，学的没规没矩，让你婆婆笑话。”

　　沈云岚哈哈笑道：“谢夫人笑我什么，绮月不是她的女儿不成，她女儿这般，她都不管，可见她也是认同女儿所作所为的，母亲放心，我有分寸的。”

　　沈玲珑见这门亲事，母亲和沈云岚都很认同，安心许多，笑道：“既然这样，依我看，等到谢家上门提亲，就把亲事定下来，选个黄道吉日，最好是秋日，天气也凉爽，过了门，她和谢临渊必定夫妻恩爱，正是一对妙偶佳人。”

　　沈云岚轻叹口气，有些舍不得一般，小声道：“谢临渊此人虽好，我也愿意，只是不想那么早嫁。姐姐走后，我陪着母亲每日说说笑笑，母亲也欢喜些。”

　　“我若一朝嫁了，母亲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这偌大的侯府，冷冷清清，我心里总归有些不落忍。”

　　沈玲珑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难过，可怜父亲走的早，也没个儿子持家守业，她和沈云岚嫁了人，总不能时常回家。

　　长日漫漫，母亲一个人的生活，终究是不好过的。

　　沈玲珑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云岚，你不必烦忧，等你嫁入谢府，我便把母亲接到王府居住，日常照应着，也更方便些。”

　　“可是，王爷那边……”长乐夫人有些隐隐的担忧。

　　沈玲珑浅浅笑道：“母亲放心，王爷是个性情极好的人，我只要跟他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长乐夫人点了点头，缓声道：“等云岚出嫁之后，再说此事。”

　　沈玲珑在娘家呆了一日，母女三人其乐融融，到了日落时分，方才带着书桃回到王府。

　　沈玲珑来到后院，看到朱玉棠坐在院内的石凳上喝茶，便笑着说：“今日我回了娘家，促成了一桩婚事，以后，我们和谢府，又亲近一层呢。”

　　朱玉棠早知此事，闻言只是笑笑，又开心道：“玲珑，跟你说件事，父皇今日同我说，柔然那边来人朝拜，你也知道，他们部落都是习武之人。”

　　“父皇打算带他们去木兰围场，让朝中勇士，与他们一较高下，扬显大国威仪。除我之外，朱玉瑾已经解了禁足，也会同去。”

　　“听说柔然公主也来了，皇后的意思是，让你作陪。”

　　沈玲珑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高兴道：“去木兰围场，好事啊，自从进了王府，我这舞刀弄剑的武艺，都生疏了呢。”

　　“平日想要找人比试，也总要顾着王妃的身份，王爷的颜面，多有不便。”

　　“如今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总算到了我能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朱玉棠勾了勾她的鼻尖，温和笑道：“就你逞能，你主要是去作陪，谁让你上场去和那些武士比拼了？若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办，让我心疼死吗？”

　　沈玲珑轻笑一声，想了想，神色变得郑重：“柔然公主也来了，莫不是柔然想和大周联姻，确保两国长久和平？”

　　朱玉棠嗯了一声，点头道：“父皇也觉得柔然有此意，柔然公主嫁到大周，必定要是皇室子弟。”

　　“大哥二哥，还有我，都已经娶了王妃，七弟八弟年纪尚小，不能与柔然公主婚配。父皇膝下的皇子之中，与柔然公主年龄相仿，又未成亲的，只有朱玉瑾一人。”

　　“父皇解了朱玉瑾的禁足，又把他带去木兰围场，估计是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打算。”

　　沈玲珑皱了皱眉，额上有了一丝丝的细汗，沉思半晌，郑重道：“依我看来，若是父皇真打算让朱玉瑾娶了柔然公主，这件事，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朱玉棠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端正了神色，缓声问道：“玲珑，我倒是只看出来坏事，没看出好事，你且详细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