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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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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桃拧了拧眉,瞪着培安,嘁了一声,嗔怪道:“这样的词,也是你能乱说的?”
培安凑近了书桃身边,嘴角带着一抹坏笑:“秀色可餐,又不是我对王妃说的,是对书桃姐姐说的啊!”
书桃伸手就打了培安一下,抿嘴道:“就你是个没正形的,一贯油嘴滑舌。”
培安挠了挠头,轻笑道:“我可不是油嘴滑舌之人。我听说,别的小子面对喜欢的姑娘,都是笨嘴拙舌,我恰恰与之相反。”
书桃听了这话,脸色微红,轻哼一声,咬牙道:“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培安看着书桃的神色,却是眉目清亮,咳了一声,凑近书桃身边,小声道:“没关系,你不理我,我理你就是了。”
“真是个泼皮无赖。”书桃撇了撇嘴,从培安身边走开,来到了沈玲珑一旁。
培安笑了笑,眼神中透着一片温和,在府里朝夕相处,日常见着,总归是有希望的。再说,他也明显感觉到,书桃应该也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应该主动,以后多送些东西,想必书桃心中欢喜,对他自然也会更热切一些。
书桃看着画作,已经是基本完成了,便适时说道:“王爷,晚饭已经备好,王爷和小姐可以用饭了。”
沈玲珑笑道:“每每作画,总是投入心思,也顾不得吃饭饮茶,王爷一直陪着妾身,饿坏了吧。”
朱玉棠摆了摆手,温和笑道:“不妨事,我还不是很饿。”
说完这句话,朱玉棠的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咕咕了两声。
沈玲珑抿嘴笑道:“王爷明明饿了,还不肯承认。屋里还有些点心,王爷先垫补一下,书桃,你和紫兰,灵珊赶紧摆饭吧。”
书桃早就准备好了,当下就和紫兰、灵珊一起摆饭。
用过晚饭,喝过汤药,朱玉棠绘画之心未歇,温和笑道:“只画景色,有什么趣儿。今晚月色正好,玲珑,你在窗前坐下,我借着月光和烛光,给你画一幅小像如何?”
沈玲珑心下欢喜,点了点头,便端坐在窗前,浅浅笑着,眉目温和,静静的看着朱玉棠。
时光仿佛凝固了一般,室内只听得画笔刷刷作响,只是,两人的眼波流转之间,却是充满了柔情蜜意。
不知过了多久,朱玉棠放下画笔,轻笑道:“玲珑,你过来看,我已经画好了。你看看,像不像你?”
沈玲珑站起身,走过来,看着画中的美丽女子,却是掩面笑道:“六郎,你真是……这画中女子,哪里是我,分明比我好上百倍,我可没有这么倾国倾城的姿色。”
朱玉棠哈哈一笑,看向沈玲珑,语气张扬道:“在我看来,我的王妃,便是倾国倾城这般的词,也是不足受用。便是天上仙女,也不及你分毫。”
沈玲珑轻捶了朱玉棠一拳,娇声道:“六郎,你别这般说了,举头三尺有神明。若是仙女路过此地,听了这话,只怕要被你气死了。”
朱玉棠听了这话,更是放肆的笑,开怀道:“我不怕,我就这样说,我的王妃,就是世上最好的,举世无双。”
二人又说笑片刻,便安置了。
如此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时日,朱玉棠白日便去处理政务,沈玲珑除了料理内务,闲来无聊,便读书练武。
遇上沈云岚或者交好的命妇贵女来访的时候,沈玲珑便很高兴,或者下棋,或者喊上书桃,聚在一起打叶子牌,日子倒也惬意自在。
这一日,恰逢花灯节,朱玉棠一早便对沈玲珑笑道:“长安花灯节,夜间最是壮观。今晚,我们穿着便衣,去赏花灯,沿途有许多热闹可看,小吃玩物,更是多不胜数。”
沈玲珑一向喜欢热闹,高兴道:“如此更好,在府里也是烦闷,好不容易碰上这样的节日,我是一定要和六郎逛上一两个时辰的。六郎可不许嫌累嫌烦啊!”
朱玉棠勾了勾沈玲珑的鼻尖,额头与她轻碰,笑道:“不嫌累,今日为夫让娘子好生欢乐一场。”
虽说是轻衣简行,到底也要准备得体。整整一日,沈玲珑都在挑选合适的衣服首饰,努力显得既不张扬又不寒酸,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难得高兴,沈玲珑也给紫兰和灵珊放了假,让她们晚间自去玩乐。她和朱玉棠二人,只留着培安和书桃,在不远处跟着,有个照应即可。
如此安排妥当,晚间,沈玲珑早早催着厨房做了晚饭,天色稍晚一些,便和朱玉棠出了门。
花灯节,人声鼎沸,两旁高悬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路边叫卖声络绎不绝。
朱玉棠和沈玲珑手牵着手,走在一起,突然听得前方有人在说书一般,便和沈玲珑挤进人群。果然,有两个青年男子,穿着长袍,拿着快板,在念传统相声《数花灯》。
青年男子正念到兴头处,语气也越发疾快:“春夏秋冬百花灯,花开花落四季灯。初春送暖迎春灯,酷夏雨打荷花灯。金秋风扫菊花灯,寒冬雪舞腊梅灯。四季花灯红黄粉,八大吉祥粉黄红。”
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人叫了一声好,然后便是雷鸣般的掌声。
不少人都在台边的箩筐里,放了一两个铜板。沈玲珑也觉得青年的这段《数花灯》委实不错,转头看向朱玉棠,笑道:“我们也给些赏钱吧。”
“今晚,一切都听娘子的。”朱玉棠眉目温柔,嘴角含笑,“娘子或给赏钱,或买东西,我是一概听从。若是买了什么,我还要给娘子拿着呢。”
沈玲珑听了这话,浅浅一笑,从袖里拿出一串铜钱,放到箩筐里,又转头对朱玉棠笑道:“夫君既如此说,那我可当真了,只要夫君别嫌东西拿着沉重就好。”
沈玲珑一边说着,一边向后瞧,发现培安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书桃,模样很是殷勤,不由会心一笑,又对朱玉棠道:“你的好下手,原来跟你一样,也是惯会讨人喜欢的。”
朱玉棠也看了看二人,发现二人挨的很近,又说又笑,便道:“随他们吧。培安心仪书桃已久,借着这个机会,自然会殷勤些。”
“等过些时日,若是他们还是这般要好,我便做主,让书桃嫁给培安,也算是一对。”
沈玲珑眉目温柔,浅浅笑道:“那我可要替书桃多要些聘礼,免得被你的手下欺负。”
朱玉棠哈哈大笑两声,扬眉道:“你放心,我教导出来的人,自然同我一样优秀。”
许是为了表现自己,朱玉棠路过一个糕点摊,看着摆出的糕点很是不错,便道:“玲珑,你可要吃些糕点?”
沈玲珑看了一眼,笑道:“看上去倒是成色不错,只是我现在不饿,不如买一些,带回去吃吧。”
“这样也好。”朱玉棠挑选了几样糕点,让小贩装起来,付了银钱,便提在手中,继续跟着沈玲珑前行。
沈玲珑看到前方有许多人,立定一瞧,随即喜道:“我们买两个莲花灯吧,前面是许愿池,我们各放一盏灯许愿。”
朱玉棠嗯了一声,便从路边买了两盏莲花灯,跟着沈玲珑来到许愿池边。
“玲珑,看来你妹妹的婚事,倒是不用你母亲费心了。”朱玉棠捉着沈玲珑的手,眉眼之间,显出一丝促狭。
沈玲珑不明所以,朱玉棠侧目示意,沈玲珑便顺着朱玉棠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沈云岚和谢临渊两人走在一处,说说笑笑,倒像是寻常夫妻的模样。
朱玉棠继续道:“说起来,谢家倒是与我们有缘。我促成了张成和谢绮月的婚事,没想到,还有一桩喜事等在眼前。”
沈玲珑捏着帕子,抿嘴轻笑:“云岚一贯是不拘小节的,没想到,谢临渊平日瞧着,也是成熟稳重的模样,跟云岚走在一起,看起来,倒像是有些羞涩。”
朱玉棠微微摇头,故意叹了口气,方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在外边都是成熟稳重,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笨嘴拙舌的,显得呆头呆脑,很是羞涩。”
“莫说谢临渊如此,便是我,也是如此。”
沈玲珑听了这话,只觉得有些欢喜,又有些好笑,便道:“夫君说起别人,总是不忘自夸一句。”
那边的谢临渊和沈云岚也看到了他们二人,便走了过来,因着人多,不便行礼,便只是拱了拱手,恭谨道:“花灯佳节,大人也来赏灯许愿,倒是和在下想到了一处。”
沈云岚比起谢临渊的拘谨,倒是显得活泼多了,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拉住了沈玲珑的手,大大咧咧地笑道:“姐姐和姐夫可真是恩爱非常,执手赏花灯,我这个做妹妹的,羡慕的很呢。”
沈玲珑看向沈云岚,温和笑道:“你啊,何必羡慕我,你自己不也有人陪伴吗?什么时候的事儿,我竟不知道。母亲可曾知晓?”
沈云岚捂着嘴笑了半晌,才道:“说起来,还是绮月当的媒人,我和绮月很是要好,有时候闷了就去找她,她是个爽利人,与我脾性相投,她哥哥自然也不差,一来二去,相熟之后,我们便……姐姐懂的,我就不必再往下说了。”
沈玲珑轻声劝道:“你还未成婚,就和男子走在一处,若是被人瞧见,到底名声不大好。若你真的有意,不妨求了母亲。”
“谢临渊,你也是的,往日瞧着你还好,勾搭姑娘,倒是有一套。我可告诉你,你必须三媒六聘,把我妹妹娶进家,才能和她一并出来逛街玩乐。成亲之前,我是再不许你们这样的。”
沈云岚嘁了一声,不屑道:“如今民风开放,这样的事儿,民间都不算什么,偏偏我们这样的人家,就这般禁锢不成?临渊,你不必听我姐姐的,走,我们去那边玩。”
谢临渊笑了笑,又拱了拱手,恭谨道:“在下告退。”
朱玉棠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有些感慨道:“他们这样,倒是极好。两情相悦,渐渐的滋生爱意,然后再执手做夫妻。倒是比很多不知底细,直到成亲当晚才相见的夫妻,要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