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子·胤禛》fuchen

33、第三十二章

　　一
　　云悠在犹豫的时候，何吉在门外说道：“年主子，御医马大人来了。”
　　云悠一愣，每月的例检并没有到，怎么……云悠刚要开口问，却突然停住了，莫非何吉有别的事情，不然，他晓得轻重缓急，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的。云悠走到门口，打开门，轻声问道：“什么事？”
　　何吉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爷回来了。”
　　云悠略一思忖，点了点头，回首对年羹尧说：“二哥，稍坐，我……”
　　“我明白，侧福晋请。”年羹尧起身施礼。
　　云悠叮嘱何吉看好书房后，就径直往敞云轩走，走到半路，被人一揽，圈入怀中，吓了云悠一跳，但云悠马上就知道是谁了。
　　“你怎么回来了？”云悠舒了一口气后说道。
　　“怎么？不想我回来？”胤禛用鼻尖轻轻拨弄云悠的耳垂。
　　云悠被弄的很痒，一转身躲开了胤禛的怀抱，说道：“你还真有心情。年羹尧来了，你知道了吧。”
　　“嗯，”胤禛的面色恢复了严肃，“何吉说了，我不想见他，所以让你出来。”
　　“我明白。但是要怎么跟他说呢？”
　　胤禛一笑，说道：“难道我们侧福晋还不知道这话怎么说吗？总之，要让他尽快回到四川，不要耽搁，更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
　　云悠走到胤禛身边，靠在胤禛的怀里，轻轻说道：“我知道了。但他会听咱们的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的。”
　　“那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我有事情要见隆科多，就在敞云轩里，晚上还得回去。”胤禛淡淡的说着。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不会轻松，但要自己多注意身体，不要让我担心。”
　　“这句话也是我要对你说的。”胤禛轻轻把手放在了云悠的小腹上。
　　“这个你放心，我会尽全力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的。”云悠的脸色有些黯然。
　　“还有你自己。”胤禛很敏锐的补上了云悠话中的缺漏，却没有发现云悠面色的变化。
　　“好了，”云悠一笑，“你去办事吧，我去跟年羹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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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胤禛大步走向敞云轩，却在半路遇到了甘凤池，甘凤池似乎很急，“给贝勒爷请安。”
　　“凤池？”胤禛一直很自然的称呼他。“有事吗？”
　　“是，我……”甘凤池有点犹豫。
　　胤禛虽然急着见隆科多，却也没有催他，因为他知道甘凤池肯定有话要说，而且还是重要的事情。
　　“我无意中知道了东庙里的人实际上是大阿哥的人。”甘凤池的声音不大，却让胤禛吃惊不小。他果然没有让胤禛失望，这的确是一件重要的事，而且十分重大。胤禛双眉紧皱，过了好一会儿，胤禛才说道：“消息……”胤禛本来打算问“消息可靠吗？”但他知道，以甘凤池的性格，不是有确实的把握他绝对不会说出来。于是，胤禛改变了问题：“消息……这件事你知道多长时间了？”
　　“从听说到核实，两天。”甘凤池的话很简洁。
　　胤禛想了想，问道：“还有吗？”
　　“为首的叫巴汉格隆。”甘凤池说着，看了看周围。胤禛走到旁边的石椅，坐了下来，也示意甘凤池坐下，甘凤池继续说道：“还有就是，这些人不只通过刺杀来铲除异己，还有魇蛊之术。用在您身上的是前者，后者就用在了皇太子身上。”
　　“哦？”胤禛剑眉一挑，看着甘凤池，“有证据吗？”
　　“没有实物。”
　　“那就等于没有。”胤禛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说道：“没有证据的事情就没有任何意义。当然，至少我们可以做些防范。”
　　对于这样的反应，是有些出乎甘凤池意料之外。
　　胤禛随即又说道：“凤池，有件事你帮我去办。”
　　“是。”
　　“年羹尧来京了，现在他来京，对我对云悠都没有好处，原因我相信你能理解。我已经让云悠告诉他，让他尽快回川，但我也怕有意外，所以……”
　　胤禛没有说完，甘凤池就接道：“我明白了，我会保证让他尽快回川的。”
　　“嗯。”胤禛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敞云轩。
　　隆科多早已由普因领进了正厅，见到胤禛后没有施礼，直接说道：“爷，东庙的事查出来了。”
　　如果胤禛没有在之前听到甘凤池的话，也许他会很吃惊，但现在，这种感觉是装不出来的。胤禛只是“哦”了一声，问道：“怎么回事？”
　　“嗯，”这种反应让隆科多一时忘了要说什么，“呃，东庙的人不是皇……嗯，废太子的人，原来是大阿哥的。”
　　“大哥？”胤禛的语气并不太吃惊，反而好像是自言自语。胤禛走到桌子旁坐下来，用手支着头，就这样沉默着。其实胤禛从刚才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对于甘凤池那种太过耿直的人，有些话，胤禛是不方便问的，不方便说的。现在隆科多也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必定还有一些人也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呢？现在，二哥暂时倒了，还有大哥和老八。这件事如果证据确凿，那么一旦抖出去，大哥也必倒无疑，但问题是现在并没有什么有利的证据。而且，这些考虑并不便与甘凤池说，但是，胤禛可以问隆科多：“有确实的证据吗？”
　　“有。”隆科多的这句话引起了胤禛的兴趣，隆科多继续说道：“东庙的人为首的是个叫巴汉格隆的喇嘛，他手下有个癞头喇嘛，亲口说的。”
　　“哦？”胤禛没有任何表情，但显然表示有些怀疑。
　　“是这样，”隆科多解释道，“这个癞头喇嘛有些好色，前天在春香阁喝醉了的时候对宝凌说的。”隆科多说出这句话后有些后悔，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就没办法收回。
　　胤禛倒是很理解，没有细问，只是笑了笑，“你听说后有没有核实？”
　　“有，后来，我让宝凌……”隆科多又是一顿，说道：“总之，又套出他们用魇蛊魔废皇太子。”
　　“证据呢？”
　　“如果现在派人去搜，应该还在废太子的住处。爷，如果咱们向皇上告发，那么……”隆科多看着胤禛，没有往下说。
　　胤禛相信隆科多的话，尤其是在甘凤池印证了以后，胤禛也想过告发，但现在他又不想这么做了。
　　“隆科多，把这件事情不知不觉的散出风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什么？那咱们不是失去了一个机会？”
　　胤禛一笑，“不会的，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这次的事情由我来揭开，最有利的仍然不会是我。何必为他人做嫁衣呢？况且，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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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虽然连日来，因为看守废太子的事情胤禩的心里疙疙瘩瘩，但今天，他很高兴，或者说是兴奋。因为，今天他有个好消息。他收到密报说东庙聚集的人原来是大哥的人，那么刺杀胤禛的罪名是肯定的了。而且，不仅如此，这批人的首领，一个叫做巴汉格隆的喇嘛还用魇蛊之术魔废二哥，虽然消息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但确实言之凿凿，如果能够首告给皇阿玛，不只会除去大哥这个对手，还会……
　　但事情并没有像胤禩想像的那样，三阿哥胤祉抢先一步在朝堂之上向康熙首告了魇蛊之事的原委。本来已在盛怒之中的康熙听得此言更是如同五雷轰顶，当时就让侍卫到太子府去搜查。
　　从侍卫领命到最后一声“报”有三个时辰，这段时间，胤禩发现大哥胤褆由震惊到害怕再到木然，只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没有辩解，没有喊冤，只是张着嘴，看着前方。
　　当侍卫将魇蛊的器具呈上朝堂的时候，胤褆随之跪倒，康熙嘴角动了动，从齿缝挤出了四个字：“乱臣贼子。”于是，当即下令：夺去直郡王爵位，幽禁府邸，严加看守。说完后，拂袖而去。
　　胤祉对父皇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有所褒奖而有些悻悻；胤禩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但也有些遗憾于未能由自己首告；其它的皇子有的紧张于这皇子身份的危险性，有的盘算着自己的未来，只有胤禛长长的出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因为这就是他意料的结果，一切也逐渐在掌握之中。看着朝堂上其它的人，胤禛似乎渐渐明白自己现在要做什么了。但是，人算究竟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