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一百四十一章 ...
-
一
宋金娇一次次的陷入一种失望当中。从她和侧福晋同时报上有孕开始，她的失望就开始了。一样的待产，一样的餐食，一样的探诊，却每次都是不一样的气氛。她早有准备，也明白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人家是第一侧福晋，自己还没有封号；人家入府多年，自己不过一年；人家是川陕总督的妹子，自己不过是……还有，还有，人家能一直占据四爷的心，听说是这样，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不管什么原因，人家做到了，自己呢？
宋金娇低头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还有一个月也快要出世了，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格格还是阿哥？老天保佑，一定要是个阿哥，否则，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立足，还有什么筹码在四爷心里立足？早产，生了一个阿哥，母子平安。是幸运吗？听说四爷为了看孩子，还抗了旨，回到家来。抗旨？宋金娇想都不敢想，一个男人会为自己抗旨？还是雍亲王？听说四爷有空就会去抱孩子，抱孩子？宋金娇更是不敢想，她只希望四爷能来看看她，传句贴心的话也可以，然后能逗逗孩子，喜欢这个孩子，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为人妻，为人母啊。
“主子！”
是自己的随身侍婢，宋金娇问道：“怎么了？”
“主子，例行探诊要再延后两天……”
“什么？还要延后？”宋金娇站了起来，心里一股火气迅速升腾。敞云轩那边的小阿哥已经满月了，连同太医院的人，这上上下下伺候的人都受了封赏，可是，这例行检查的人却不像以前那样按时前来了。这个月已经拖了三天了，现在还要后延。宋金娇尽管对这其间的差异早有了准备，可是这样的待遇还是让自己心里的那杆秤失去了平衡。“这件事情福晋知道吗？”
侍婢抬头看了看情绪激动的宋氏，轻轻的说道：“这话就是福晋那边传过来的。”
“啪！”宋金娇挥手弄落了身旁桌上所有的东西，身子也踉跄了一下。
“主子！您可不能伤了身子！”侍婢上来扶住宋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侍婢好像看到宋金娇的眼光一亮，她猛地推开自己，人就顺势倒在了地上。
“啊!”是宋金娇痛苦的一声，脸上豆大的汗珠开始滚落。
“主子——”
此时的胤禛正在整理礼服，今天是西征大军出发的日子。
胤禛自己穿上了上衣，正要系扣子，就被云悠接手过来，自己就甩开了袖子，绕在云悠的身前，慢慢整理着。虽说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可胤禛的心里依旧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种所有光芒集于一身的情况，这种自己充当配角的状况，以前不是没有过，但现在这种擦肩而过的机会，还是第一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吗？
想到这里，胤禛的动作停止了，云悠分明的感到这一点。这一个多月，她除了上次跟胤禛提过这件事，此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诞生，胤禛又给予了无尽的父爱，云悠也就沉浸在这幸福中，她希望，既然事实不能改变，那么，这种幸福或许能让胤禛渐渐平复心情。云悠微微抬头看着胤禛，这个男人眼睛看向远处，没有什么表情。门□□进来的光照在胤禛的脸上，让那轮廓更加分明，刚毅凸显。只是，这平静如水、坚毅如石的背后，是怎样的心情？云悠抱住了胤禛想去探究，倾听，听到的，是胤禛的声音。
“怎么了？”
“啊？”云悠仍然紧紧的抱着胤禛，说道，“没事儿，听听心跳的声音。”
胤禛垂下眼睑，看看云悠，这个女人的心思，他明白，只是不想说破，微微点点头，说道：“听到什么告诉我。”说着，伸手将一旁衣架上的外衣拿过来，穿在了身上，宽大的外衣，可以将怀里的云悠罩住，胤禛就索性扣好扣子，将云悠系在了里面。
云悠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抬头看着胤禛，说道：“快解开，你别戏弄我！”
胤禛展颜一笑，说道：“没想到，这衣服居然可以两个人穿，下次得裁剪个合体的。”
云悠腾出手来，从背后把扣子解开，说道：“我想跟你说件正经的事儿。”
胤禛收敛了刚才的笑容，看着云悠，说道：“你说。”
云悠本来想说跟西征有关的事情，她不想看着胤禛每天顾左右而言他，把所有的想法都埋在心里，可是，话一出口，云悠也后悔了，这个问题，自己似乎问不出口。张了张嘴，云悠反而笑了，说道：“孩子可不能一直叫福惠，名字你可想好了？”
胤禛刚要开口说话，就抬头看到了福晋那拉氏走了进来，何春跟在身后。
看到胤禛的眼神，云悠意识到有人走进来，回头看到福晋，欠身施礼。
那拉氏先对胤禛行礼，然后冲云悠笑了笑，问道：“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胤禛摇了摇头，接过何春手里的顶戴，说道：“准备出发！”
“嗯——”那拉氏欲言又止，胤禛停住了脚步，看着那拉氏，没有问出来，只等着那拉氏说。于是，福晋还是开了口，“新格格那边好像有了动静，可是这几天太医院的人都忙着太妃的事儿了，所以……”那拉氏在征询胤禛的意思。
胤禛犹豫了一下，似乎才明白了那拉氏的意思，“哦”了一声，往外走了两步，回身对那拉氏说道：“让府里有经验的人去看看吧。”
二
大军出发前，康熙亲自行告祭大礼，胤禛站在班列之中，虽然已经是离皇帝最近的位置了，但是向上看去，还有很长的距离。
康熙亲登太和殿，宣了胤禵上殿。大将军的印信就要授予。每一个阿哥脸上都保持笑容，只是有的真实，有的……隆科多在远方看着自己，眼神交错的刹那，很多话都藏在其中了。从康熙当时宣自己进宫，到现在，他没有跟隆科多有任何联系，这个非常时刻，他和胤禵的行动都成了大家关注的对象，纵然有想法，也不能急于在这个时候交流。现在，木已成舟，各自的想法，也只有靠判断和猜测了。胤禛错开了眼神，大礼已经完成。
胤禵要乘马出天安门，皇亲贵胄以及在京二品以上文武官员都要到德胜门送行。胤禵本人使用正黄旗旗纛，照王爵旗纛式样。旌旗飘摇，跟随着阳光的光芒，刺的胤禛睁不开眼睛。那端坐在马上的，高高在上的，如果是自己呢？
跟随胤禵出征的还有世袭罔替的亲贵平郡王讷尔苏、裕亲王保泰子广善、简亲王雅尔江阿子永谦等，他的出征仪式、规格、军容都是清初以来所仅见。胤禛突然感到一股暖流在身体中滚动，让自己有些燥热。康熙来到军前，胤禵下马叩拜，康熙笑着，交给了胤禵一份旨意。
康熙看了看周围，眼神似乎在胤禛身上停留，旋即离开。这是从上次抗旨未见之后，父子俩第一次见面。康熙没有骂，没有罚，这也是让胤禛心中捉摸不透的地方，因此看到康熙此刻的眼神，胤禛垂下了眼睑。
只听得康熙的声音响起，不大不小，刚好让自己听到：“给你这份折子，是让青海的王公们知道，你可以掌生杀重任，他们那里或军务，或巨细事项，都应谨遵大将军王指示，有你，即朕在！”
最后的五个字，打在了胤禛的心上，胤禛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对父子。这五个字的分量谁都掂的出，胤禛没有想到，康熙会如此轻易的说出来，而且，说给这么多人听。胤禛的拳头在慢慢的收紧，指甲似乎刺进了心里。
“啊——”宋金娇这一摔，好像真的触动了胎儿，阵痛开始汹涌而至。第一次有了身孕，宋金娇没有想到是如此撕心裂肺的疼痛。
“主子！主子！您别吓我们！我们已经禀告福晋了，大夫马上就来！”侍婢在一旁伺候着，紧张的声音都有了变化。
宋金娇看向门口，或许该有那个自己盼望的声音的。
“来了，来了！”宋金娇抬起头，咬着下唇，看到来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想问是谁，却成了一声呻吟，“啊——”
“格格，奴婢瑞止，特来伺候主子。”来人正是瑞姑姑。胤禛说找个有经验的人，那拉氏就跟云悠要了瑞姑姑，这瑞止一直在敞云轩伺候，云悠当然应允，瑞姑姑就来到了这里。
“不！啊，你是谁？我，我要有个差池，你，你能，担待？”
“瑞姑姑是府里对生产最有经验的人。”有侍婢在一旁回着。
却不想让宋金娇更是气恼，本来盼着御医和四爷的，却迎来了这么个奴婢。
“我，我要，我要见，四爷！”宋金娇大口喘着粗气。
“主子，您情况紧急，还是让奴婢伺候您吧。”瑞姑姑说着，就要上前，却被激动的宋金娇推开。一个趔趄，被众人扶住。
瑞止心中也有怒火上升，伺候主子有二十多年，在雍亲王府也伺候了几个阿哥格格的出生，各位主子都对自己礼遇有加，连最得宠的侧福晋都对自己当长辈敬重，这一个新入府的小丫头居然对自己动手？当然，多年的经验让瑞止养成了不行于色的习惯，她站直了身，略欠身，就想退出去，却见到福晋那拉氏正要向门口走来。于是，转身回头对宋金娇说道：“格格，奴婢是福晋特意派来伺候您的，可不要辜负福晋的心意啊。”
“滚！我，别拿，福晋吓唬，我。我，我要有，三长两短，福晋，福晋……”宋金娇抬起头，对瑞止说着，却真的见到福晋，就站在瑞止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