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删档重来了》春朝逢秋

48、发誓×1

　　天亮了又暗，晴日，夜里只有几片薄云，月亮高高挂着，映着底下寂静的长街。客栈离南陵的府邸不算远，有时还能隐隐听到那里头飘出来的乐曲声。
　　他们这两天换着地方假扮卖艺的戏班子，还讨得了些银钱和各种江湖小道消息。

　　可谢冉仍没回来。

　　舒北凉自然相信师弟有本事，但这般毫无音讯，也不知情况究竟如何，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他与宋烟聊过以后，暗下又坚定了好好练武的念头，心道自己既然做了谢冉师兄，便该肩负起照顾师弟的责任，怎能让师弟孤身赴险。
　　他今夜仍睡不着，只得又将衣裳披上，起身将父亲给的长剑握在手里，推窗去看外边的街巷。

　　正看着，他忽然感觉风里夹杂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不等他把剑拔出来应敌，便又闻到了熟悉的淡淡香气。

　　“谢师弟！”舒北凉将眼睛睁大了，高兴地看向从窗口翻进来的谢冉，“你回来了！”
　　他先注意到的是谢冉这个人，因而过了好一会，才注意到谢冉不同寻常的打扮。

　　谢冉身上还穿着绣花飘飘长裙，束着腰，身姿纤细得带着点脆弱的美感。他稍加了些脂粉，恰到好处将他本就秀丽的面容勾勒得更加引人，可惜夜色浓重，也无人来看他的妆容。
　　听到舒北凉的声音，他便扭头来看，唇角也翘了起来，小梨涡里似乎盛着些新酿的酒，笑着说：“我还以为师兄该睡了。”

　　“我、我在等师弟。”舒北凉并非第一次看谢冉作这般打扮，却还是愣了好一会，俊秀的脸烫起来，不知道为何又磕巴了起来，“若是师弟还不回来，舒某就带着剑去……”

　　“要来找我？”谢冉转过身，对上舒北凉看过来的眼睛，说，“那府邸里可险得很，进去要搭上命，师兄也会去么？”
　　他明白舒北凉对他抱有的同门情真切，才忍不住问出这句话，想知道这话交给舒北凉来答，他能得到怎样的回复。

　　“若是能救出你，”舒北凉把师弟的每句话都放在心里认真地想，走来握住了谢冉的手臂，道，“拿我的命去换，那我便觉得是值得的。”

　　“拿你的命去换？”谢冉反握住了舒北凉的手，禁不住又笑了，说，“这等话可不能随便讲。”
　　他说罢，垂下眼，瞧向舒北凉能看见皮肤下血脉的手背。少年人的手还没那么大，似乎也不够有力，可握着这只手时，他心里却忽地有了些着落、感觉到了些许安定。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像一片雪，轻轻地落在了他们握着的手上。

　　他有些想到谢正心，那时他教正心认字时，正心也是这个岁数。
　　这个年纪很好，不用有那么多顾虑，信着什么，便会一往无前地向它走去。

　　舒北凉看着他，低声道：“我为何不能讲？我心里这么想，就要这么告诉你。”

　　“你这样说了，”谢冉摇摇头，笑着道，“我会当真。”

　　要是当真了，往后到了决绝处，他便会愈加痛苦。
　　他已经被骗过一次，死过一次，再受不住这样的承诺了。

　　舒北凉突然强硬起来，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有些委屈地道：“我说真话，你为何不能当真！这两日你不在此处，我便时时都在想你。”

　　他眨着眼，把下巴搁在了对方有些瘦削的肩上，道：“师兄发誓给我看。”

　　舒北凉立即道：“舒某对天、对月亮发誓，方才之话有半句虚言，便叫天打雷劈！”
　　他闷笑着，道：“不要天打雷劈，要你变小狗。”
　　舒北凉想了会，搂着谢冉的腰，神色认真重新说：“好，师弟说变小狗，那就变小狗，骗师弟就变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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