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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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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来了。
唐玉清也分不清谢冉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对方又是一脸正色，不像是在说假话。
犹豫须臾后，唐玉清又问他：“那待会比试时，你就什么都不做吗？”
谢冉弯起眼睛摇摇头，说：“当然不是什么都不做啦。”
天上隐约能看见星子时，山门总算是开了。
惊月派倒是大阵势，当那些弟子将比试台下的火把都点起来后，台下的少年们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开始紧张起来。
舒北凉看了眼站在台上月白群裳的女子，有些拘束地摸了摸自己背上长剑的剑柄。
唐玉清跟这两个少年咬耳朵道：“她就是卢沉鱼前辈，在惊月派很有地位的，待会上台时得留个好印象给她。”
舒北凉羞赧一笑，说：“我待会不去比试。”
唐玉清：“……”
合着这小子是已经被内定了。
她蛮想呛一呛这舒大少爷，可人家走后门走得如此坦率直白理所当然，反倒叫她不好去斥责甚么了。
算了，反正山上练武辛苦，又没人会惯着他，这少爷受不了自己就会离开的罢。
谢冉说：“他们比约定时间迟了四个时辰，竟不做什么解释。”
唐玉清哎了声，说：“大门派做事自是有其中缘由，我们就不要过问太多了。”
谢冉拿到的号数在中间，唐玉清则比较靠前。她武功不知承的是哪一路，有些像丐帮的打狗棍法，但似乎又有自己的变化。
同她打的少年用剑，但没料到遇到她这种棍法蛮横的对手，一时之间招架不住，险些被她一棍打成傻子。
卢沉鱼执鞭牵制住了唐玉清的木棍，秀美清冷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说：“点到为止。”
唐玉清得意洋洋地下了台，舒北凉很上道地称赞她是武功高强的女侠，把她夸得人都飘了，看这傻小子的目光也和善了许多。
一个时辰后，终于轮到了谢冉。
他两手空空走上比试台，面上丝毫没有慌张的神色。
谢冉身材纤细，直直地立在比试台上时，瘦弱得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一般。
晃动的火光映在谢冉隐约能看出几分艳色的脸庞上，卢沉鱼不经意地抬眼看向他时，被这样漂亮的少年惊艳了一瞬，又看到这孩子手中没有东西时，不禁开口问道：“你不寻把称手的兵器么？”
谢冉礼貌性地朝卢沉鱼拱了拱手，道：“小辈不擅用兵器，故而不取。”
要与他交手的那人名叫湛晋，生得高瘦白净，不过从拿双手剑的姿势来看，多少是有练过些时日的。
常人交手，有武器总比没有的占优势些。唐玉清着实为谢冉担心了一阵。
所幸为了避免真出现人命，少年们用的都是惊月派提供的木制兵器，就算受伤也不会伤得太重。
舒北凉对谢冉倒是迷之相信，他把小竹伞收回去后，对紧张地看着比试台的唐玉清安抚道：“谢兄说出那番话，定是胸有成竹的，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忧。”
湛晋也因谢冉的脸晃了会神，但很快就清醒过来，认认真真地摆好了姿势，准备用尽全力去攻击对方。
他没因谢冉的长相而看低对方的实力，人不可貌相，还是以全力应之为好。
比试鼓声一响，湛晋就飞身上前，右手执剑刺向谢冉。谢冉风轻云淡地往后一退，避开了这来势汹汹的第一招。
双手剑比单手更灵活，眨眼间第二剑就冲着他喉间直直而来。
湛晋出剑速度不慢，但谢冉躲得比他出手更快，这半刻对决下来，他的剑竟连谢冉的发丝都没碰到。
台下的唐玉清：“……”
难怪谢冉方才说他自己跑得快，说的居然还是真的，这躲得也太熟练了罢？
舒北凉啃着糯米鸡在一旁含糊不清地说：“谢兄真厉害！”
唐玉清：“……”
好歹把吃的咽下去再来说称赞的话啊！
他们这些人都是在烈日下站了一下午的，又没吃甚么东西，本就消耗了一部分体力，刚刚出的那几招湛晋都是全力而出，原来是为了尽快结束比试，没想到谢冉躲得这般灵活，让他体力渐渐有些不支了。
体力跟不上后，他出剑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湛晋刚想退后几步调整呼吸时，一直没有出手的谢冉忽的抬手在他腕上一敲，就把他右手的短剑打了下来。
他心中一惊，方要将左手剑刺去之时，脚下忽的被甚么东西一绊，訇地一声就摔在了比试台上。谢冉趁机坐在了他的背上，笑眯眯地抽走了他左手的剑，说：“真不好意思了。”
卢沉鱼在谢冉要下去时，温声笑着对他说：“入门以后，上比试台可不能全靠躲了。”
她对这少年还挺喜欢。
谢冉虽纤细秀气得没什么侵略性，却叫卢沉鱼觉得他尚未长开的眉眼中藏着几分恣意风流。
有点儿像她当年的师兄。
谢冉嗯了声，做了个乖巧的表情。
他装乖的模样怪可爱的，卢前辈在他离开前，还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软软的黑发。
谢冉与湛晋一同下台时，生怕小孩打输了难过，特意夸了对方两句，说：“我方才一直在躲，是因为我不会用兵器，出手比不过你，才想了这等歪招。”
湛晋看他，问：“真的？”
谢冉说：“骗你是小狗。你双手剑用的真好，下次教教我罢。”
湛晋看他说的真诚，就信了他的话，面上也带了笑，说：“倘若我们都进了惊月派，我会去教你的。”
回到唐玉清与舒北凉站着的地方时，舒少爷刚吃完两只糯米鸡，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问谢冉：“谢兄，你与那用双剑的说了甚么？怎么他输了还那么开心哇？”
谢冉说：“我说我是个狗人，只会耍这等小聪明，让他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计较。”
舒少爷信了，噢了一声，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敬佩之意，又说：“谢兄你分明就很厉害，我都看不清你是怎么躲的。”
谢冉笑道：“人被打的多了，也就躲得快了。”
舒少爷说：“真的么？”
谢冉说：“骗你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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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月派还算人道，分了糕点和汤羹给他们填了肚子后，才让选出来的剩下三十来个少年继续第二轮的试验。
第二轮说难也不难，不过是要他们在两炷香内从山脚爬到惊月派建在天涯尽上的大堂处。
走后门的舒北凉苦着俊脸跟在谢冉他们二人身后，小声对他们说：“我爹说这一关有人会来接我，可到这时候我都不知来的是何人……”
唐玉清不喜他这副窝囊样，说：“爬个石阶罢了，两炷香咬咬牙就上去了，这也要靠他人么？”
谢冉看舒小少爷是真的为难，便接在唐姑娘话后宽慰他：“若你爬不动，我和唐姑娘都会帮你的。”
唐玉清说：“谁要帮……”他。
她嘟囔的话说到一半，看到谢冉朝她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琥珀眼睛，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认命道：“是啦，我和他扛也会把你扛上去的。”
舒北凉好感动。
险些像个大姑娘似的在这二人面前哭出来。
但爬了半刻钟石梯后，舒少爷就不行了。他扶着石头喘了会气，俊秀的脸红通通的，脖子也是红的，似乎这一点点的山路就要了他半条命似的。
他抬头看了眼在上头等他的两人，咬咬牙，继续往上走去，豆大的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掉着，把他后背的衣裳都浸湿了。
唐玉清蹲在石头上看舒北凉撑着树枝艰难爬上来，叹了口气，说：“大少爷，你既然没这本事，做什么非要来惊月派哇？往后练武可不比这轻松。”
舒北凉虽然累得喘不过气，却还是抬头面色坚定断断续续地对唐玉清说：“因，因为……负剑行侠江湖，帅。”
唐玉清说：“你……”
谢冉说：“好有志向。”
唐姑娘扭头看向谢冉，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谢冉倒是很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千金侠情，也算是有志向了。”说罢，他就两三步走了下去，把手伸向舒北凉，说：“舒少爷，我拉你上去。”
舒北凉看着月色下朝他微微笑着的少年，心神一晃，握住了对方伸开的手。
谢冉说：“不是让你握我的手，你把树枝递过来。”
舒北凉说：“噢。”
明月下的山林中，三个少年互相扶持着爬着这不见尽头的石梯。唐玉清走的速度很快，舒北凉虽体力不足，但在前面二人强行拉扯下，还是成功跟了上去。他们现在应当是在中间的位置，还不算太差。
“负剑行侠江湖是帅，”谢冉说，“不过更帅的是仁义之心。”
唐玉清说：“这不是自然，行侠后面跟着的二字，不正是‘仗义’？”
谢冉说：“是。”
谢冉的身体也不算强壮，他在拉舒北凉时还能跟上唐玉清，是因为他调节呼吸和保存体能做的比常年锦衣玉食的舒少爷好。
舒北凉听到前面二人的话，很认真地插了句道：“舒，舒某成大侠后……定……定要为天下社稷行侠仗义。”
唐玉清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看这大少爷走几步路就瘫成这副样子，还谈甚么为天下社稷，恐怕为他自己都不能够罢。
作者有话要说： 谢冉好狗一重生的。
既要装弱鸡又想要装逼。
1551今天也躺平求评论，给大家表演一个倒挂鸡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