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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太师好演技 ...

  •   到了这一刻,秦晚才觉察出这表妹不对头,不自觉的瞧了她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薄晏身上。

      目光相接,秦晚未曾从他眼中看出半分情愫,反而觉得那双墨一般幽深的眼眸里藏着几分冷漠疏离。

      薄晏眼中不耐转瞬而过,转而抬起眉梢缓缓一笑:“夫人受累陪表妹在府中散散心,午膳时为夫自会亲自谢过夫人。”

      见他眼中瞬间盛满莫名温柔,和声细语的跟自己说话,秦晚冷不丁打了个哆嗦,直道这男人危险,千万不要轻易招惹。

      见她有些愣神儿,薄晏不怒反笑,唇角轻轻一抬眼中尽显宠溺:“傻了?”

      他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笑意,十分浅淡却又恰好能够让旁人都听得分明,落在一旁柳若云的耳朵里,心里头的娇羞怯怯就变了一番滋味,忙悄悄站直了身子,收起眼角勾人媚意。

      秦晚闻声回神,望着他浅淡柔和的眼神,和煦温润的笑比夏日凉风还要清凉,不自觉的也跟着弯了弯眉眼,抬起手中团扇半遮粉面,盈盈一笑:“夫君莫笑我,快些书房去吧。”

      她这一笑,就比骄阳夏花更要惹眼,薄晏一眼望见,只觉得心底怦然一动,那感觉快得让他来不及回味,更没有空闲细细思量,瞬时消失无踪。

      薄晏终是浅淡一笑,转身离去,他走后,柳若云如何都不肯多留,推说别院还有一应杂事要打理。

      秦晚自然也不多留,亲自将她送到府门外,又不免客套寒暄一阵才目送她盈盈而去。

      在花厅坐了好大一会儿,秦晚怎么都不肯再回屋里拘束着,正好瞧见几个丫头坐在院子里剥莲子,一时兴起回屋换了身轻便衣裳进了小厨房。

      几个丫头怎么都拦不住,只得惴惴不安的跟在她身后,一排站开低着头听吴嬷嬷训话。

      “嬷嬷,您快来帮我找找砧板!”实在不忍心几个丫头为她背黑锅,秦晚只得眼睁睁盯着砧板说瞎话。

      她这一招倒是很好用,吴嬷嬷忙转身快步走进去,口中不住的叫着小祖宗,绕到她跟前轻轻将她往灶台外挪了挪。

      被她挡了个严严实实,秦晚连灶台边都没摸着,最后怏怏跟着她离了小厨房。

      吴嬷嬷将盛着蜂蜜的小碗放在桌上,见她只是捧着脸盯着莲子羹出神,笑着说了一句:”好了,下回让你做还不成?你这头一回下厨房,我不是怕你烫着?”

      “嬷嬷说的,下回一定要我自己做。”秦晚本就是佯装气闷,如今听着她温柔宠爱的跟自己打商量,喜滋滋的笑着翘起小手指跟她拉钩。

      许久不曾见她如此明媚的笑颜,吴嬷嬷眼睛里渐渐泛起雾气,轻轻抬手勾了勾她青葱一样的小手指:“好,一言为定!”

      听她声音里忽然多了伤怀,秦晚抬眸对上她满是欣慰的眼神,想起原主自嫁入太师府一天比一天抑郁,最近更是频繁精神崩溃,就忍不住悄悄叹了口气。

      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她如今占了原主的身子,也该为她做一番打算。依据原主的记忆,这位薄太师,实在不是良配。

      原主今年才十九岁,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不该就这样被无爱的婚姻消耗,更不该殒命在这牢笼一样的太师府里。

      现如今,只好跟薄晏好好谈一谈了。

      晚膳后,秦晚坐在美人榻上歇了片刻,就挽着袖子又进了小厨房。这回吴嬷嬷没拦住,只好带着迎春战战兢兢的站在她身边,生怕她磕着,碰着,被热气烫着。

      小半个时辰忙忙碌碌下来,秦晚就出了一身薄汗,一边将炖盅放上蒸笼,一边拿衣袖胡乱抹了一把额上细密的汗珠。

      吴嬷嬷在一边看得心疼,忙上前推了推她的衣袖:“好了,剩下的交给春儿,咱们快外头凉快去。”

      正坐在矮凳上添柴火的小丫头春儿忙转过头去一脸认真的点头,笑呵呵的跟秦晚保证:“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小心看着,到了时辰就叫您!”

      “哎,咱们快外头去,你瞧瞧这汗珠子……”春儿素来机灵,吴嬷嬷忙满意一笑,抬手拿绣帕给秦晚擦汗,一边轻轻推着她的衣袖往外走。

      院子里一阵风吹过来,轻轻抬手抱了抱吴嬷嬷,撒娇一样在她怀里蹭了蹭:“好嬷嬷,您快别忙了,我好着呢!”

      她如此亲昵的动作倒是让吴嬷嬷颇有些吃惊,想起她小时候总是这般赖着撒娇,心间一暖就又忍不住湿了眼眶:“我的娇娇又回来了!”

      娇娇大约是这个朝代对女孩子的别称,原主的记忆里,如此唤她的,也就先帝先皇后和这位乳母了。

      先帝先皇后早已殡天,原主身边只留下这么一个乳母,仍当她如珠似宝的疼爱着。这份感情早已不是单纯的主仆,而是一份亲情羁绊。

      “嬷嬷,从前是我执迷,以后我不会似从前那般惹您忧心了。”这份亲情羁绊让秦晚有些动容,温声说了一句,声音里满是认真。

      吴嬷嬷到底没忍住,随着她这么一句,就掉了眼泪。生怕她瞧见,匆忙抬手抿了抿眼角的泪痕,轻拍着她的肩忙点头,心里千句万句都哽在喉间,最终只是不住得点头应好。

      身边迎春也跟着抹眼泪,想起从前种种,不免心酸。这几日秦晚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却又不知是好是坏,整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怕事出反常她行事极端。

      春儿从厨房欢天喜地的跑出来,却见三个人之间气氛有些奇怪,倒是很有眼力见儿的站在门外静静地等。

      直等到吴嬷嬷回头瞧见她,才忙笑着说了句:“夫人,时辰差不多了,汤羹可以出锅了!”

      “当心……哎呦,我来我来!”吴嬷嬷看着她又是摸耳朵又是连声呼气,就心疼的不得了,忙拿着棉布接过汤盅轻轻放在了方桌上。

      秦晚吹了吹袅袅热气,望着成色不错的银耳莲子羹,献宝一样冲众人粲然一笑:“嬷嬷,我是不是很有天赋?”

      吴嬷嬷连连点头,正要夸奖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将话题转个弯:“以后你只管张口,其它的交给丫头们就行。”

      虽然乐意见她如此有精气神儿的模样,可吴嬷嬷到底不忍心让她受这份罪。

      “嬷嬷放心,我这也就一时兴起,谁知道下回什么时候呢!”这会儿秦晚自然是要顺着她的,不然下回想进厨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盅银耳莲子羹,足足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秦晚不得不感慨:天然气,电磁炉,烤箱,想念高科技普及的二十一世纪。

      回房换了身儿衣裳,秦晚领着迎春出门时,恰好二更天。

      书房,薄晏放下手中狼毫,抬眸望了一眼门外浓重夜色,起身正要走却忽然听见院子门响了一声。

      吱呀一声木门轻响,随后耳中落尽守门侍卫低沉恭敬的声音:“夫人请!”

      不知为何,薄晏就觉得心情瞬间豁然,缓缓收回脚步重新回到案前坐下来,摘下高悬的狼毫沾了墨捏在手里,随手抄了一本子奏折翻了一页就落笔。

      门外传来扶桑清冷的声音,紧接着听见她温声软语,心间似是有丝线牵动一般,惹得他频频蹙眉。

      秦晚进屋时,恰好瞧见他隐隐带着些不悦的模样,想着从前原主万般欢喜都被他冷眼无视,不仅没有得他只言片语的柔情,反而将她拒之千里,心里头就又不免后悔,或许不该来的。

      可人已经站在这儿了,想要转身离开也是不可能,不得已,秦晚只能撑着笑捧着托盘微微矮了矮身子,盈盈开口唤了声夫君。

      这一声夫君,虽则仍旧温软,却全不似从前那般腻人,也不似今日在花厅那般带着雀跃欢喜,平平淡淡的,没有一点儿娇柔的味道,却偏偏让薄晏觉得不讨厌。

      良久不见他回应,秦晚心头悔意更深一层:早知道不来了!

      “何事?”察觉到她表情微微一变,似是在懊恼什么,薄晏淡淡开口问了一句,声音里却并无太多起伏,听不出是喜是怒。

      秦晚也懒得去猜他是什么情绪,只想放下手里的托盘,赶紧撤。所以想也没想,上前两步将托盘放下,笑着说了句:“昨日采了些莲子,闲来无事炖了莲子羹,给夫君送些过来。”

      薄晏倒是没想到是她亲手做的,抬眸望了一眼白瓷汤盅,不免轻轻蹙眉:合着几天不见踪影,是为了学做羹汤?

      不知他是什么心思,可瞧见他盯着汤盅直皱眉头,秦晚以为自己是被嫌弃了,心里头瞬间就有些来气:那是什么表情?

      “夫君若不喜,我这就撤回去。”辛辛苦苦一场,就换来个嫌弃的表情,秦晚伸手就要将托盘拿走。

      没料到她忽然就恼了,薄晏抬眸一眼望见她脸颊微红,额间发丝一小绺黏在一块儿,鬓发乌云微散,颇有几分宜室宜家的味道。

      秦晚见他一会儿表情就变了,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眼盯着她瞧,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夫君看什么?”

      “无事,就放着吧。”见她此刻模样与那日栖梧院见时一般无二,警惕防备,薄晏心头就好似堵了一团棉花,说不出的怪异。

      见他脸色忽然就又沉了下去,秦晚就忍不住在心里头呜呼哀哉:这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真的是怕了!

      “那我先回了!”委实不想跟如此多变的人打交道,秦晚矮了矮身子,转身便走。

      见她急着要走,又想起被她撵出栖梧院的情形,薄晏沉沉开口叫住了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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