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野》且怂天下

5、第 5 章

　　“......沈焰同学，把你的笔记拿给同学们展示一下！”

　　沈焰很慢反应地“啊？”了声，低头睨了眼自己的“笔记。”神色清淡中透露出些许古怪来。
　　英语老师坚持让沈焰拿着自己的本子上了去，放到讲台上。

　　刘人语一看，都给气疯了，冷哼了一声直接提前下课，阖上书本甩身回办公室。

　　班上偷偷朝沈焰望去，只见人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知道这位老大的笔记本上做了什么“笔记”，把老头气成这样了。

　　沈焰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把笔记本拿下来，回到座位上。

　　颜卉也悄悄看了他一眼，正好沈焰也朝她看了过来，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两张桌子中间隔着的有半米的距离。
　　颜卉收回目光去，继续写东西。

　　中午放学后，班长来叫。
　　“颜卉，苏老师找你。”说完学委有些犹豫地朝颜卉的同桌方向撇了一眼，“......还......还有你的同桌，老师让你们一块儿过去！”说完趁沈焰没注意到他之前便逃也似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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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内，就剩下苏世安一个老师在了，其他老师都去吃中午饭了。
　　苏施礼看了半天沈焰拿过来的笔记本，才看出来他在解一道微积分算法。苏施礼想了一堆训人的话竟然生生给噎了回去，顿时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许久。
　　“沈焰同学，你不会今天早上就在写这个题吧？”

　　沈焰说不是，“还有几题在前面。”
　　苏施礼把他的本子往前翻了翻，发现全是很多高数题，而且......这些题，还都给他算出来了......

　　苏施礼：“......”
　　他一早上因为两位新同学如此勤奋还保持了一上午的好心情就这么没了......
　　颜卉站一边上，顿时覆上了一种“你在装逼吗”的眼神看着身边的人。

　　最后苏施礼也没生对大的气，语重心长地把人教育了一通，反复嘱咐了沈焰以后上课不要干别的事情。然后补充说他其实找颜卉来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说，班上少了沈焰那套书，正在向上面申请多一套，暂时就让作为沈焰和颜卉一块看着沈焰的书先，最后还表扬了颜卉了，说她非常不错，说完就让两人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门口，少年走得很快，在前面，而后面的颜卉没想到沈焰会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她没反应过来就撞了上去。

　　“对唔住。”颜卉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古惑仔之经典语录。
　　沈焰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言范围挺广啊？”

　　颜卉吃痛地鼻尖微皱，边摸着自己的额头，边瞪着他无语凝噎。

　　女孩子看起来挺不服气的，那句道歉也没听出半点诚意。
　　对上她明亮晶莹的眸子，沈焰磨了磨牙，弯腰凑近她，他手从裤袋里抽出，俯身下腰，视线与女孩儿的眼睛齐平，女孩子脸上细碎的绒毛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教学楼的廊道内很安静，颜卉有些紧张，睁大了眼睛警惕地看他，还后退了小半步，那双眼睛转动，分明在写着，“这人是不是要打我？”几个大字。

　　沈焰悠悠开口，声音微哑上扬，“颜......卉啊？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是这样的，大——”佬？
　　不是，cut掉重来。

　　“是这样的，同学，昨天忘了告诉你，我小名颜十，大名颜卉。”她一字一顿，十分认真地在随口捏来。
　　“真的？”

　　她非常诚恳地回答，“真的。”
　　少女一双眼珠子转动着，正怕他不信，救星就来了。此时——

　　“老大，原来你在这啊，可让我们好找！我们已经占了食堂位置了！”
　　徐浩明从身后叫他。

　　-
　　颜卉走了之后，沈焰挠挠眉心，缓缓直起身来。
　　沈焰转身走过徐浩明，冷冷一句，“以后别叫我老大。”

　　徐浩明赶紧跟上，“可你就是我老大啊，不叫老大叫什么？噢，我刚刚碰上你的小同桌了！”徐浩明腓腹，“我还跟她打招呼来着，她都不理我。”

　　沈焰：“是吗，她也不爱理我。”
　　徐浩明：“......”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没出去活动的同学，颜卉和沈焰就是其中两个。

　　明亮的教室里有几人在聚一块小声聊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惊到了正趴桌子上睡觉的沈焰。

　　窗外细碎的光线洒落在他黑色短发上，侧颜线条柔和，可只要那双眸子一睁开，即被一股子清冷所取代。

　　同一天内，第二次，教室的门“砰”地一声开了。

　　这次惊动了待在教室里所有的人，所有人呼吸一窒朝门口方向看去。

　　这次是经常在国旗下做检讨的徐浩明和王嘉旭几个，校服短袖的扣子敞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全校对这几个经常打架闹事的人都不陌生，踹门的是为首的王嘉旭，就带着几个兄弟有说有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视线搜索到目标后，朝这边走了过来。

　　那时颜卉正在写英语作业，门口动静实在是过大，让她不太舒服地眉头轻皱。

　　这动静确确实实地把沈焰吵醒了，他极其不耐烦地睁眼，不爽地从桌子上起来，背往后一靠，没睡醒的眸微眯睨着走进来的王嘉旭和徐浩明众人。
　　看起来一度的十分危险。

　　沈焰似笑非笑地盯着为首的王嘉旭等人，眸子里透露出淡淡的危险，“刚刚谁踹门了？”
　　他怎么说的来着。

　　没事不要来串班，都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还踹门？

　　沈焰声音清哑中稍微带了点没睡醒意味，他一开口，那几个平日里一个个称霸学校都瞬间闭嘴了，吵闹声瞬间止住了。

　　踹门的王嘉旭不复刚才的雄赳赳气昂昂，咧嘴开笑，“焰哥！我错了！”
　　此时只有正在垂眸看漫画书的女孩儿眼皮一紧，睫毛轻颤了两下。

　　沈焰余光瞥向王嘉旭和徐浩明带来的身后雄赳赳气昂昂的一打人，神情寡淡，“有事？”

　　王嘉旭拍了拍脑袋，“这不是听说您回来了，我带着哥几个来探望您老人家嘛！”

　　说完王嘉旭转眸看向徐浩明，给人使了个眼色，“咱也不整那么多虚的！浩子！快把你精心挑选的礼物给站焰哥拿上来！”

　　徐浩明噢了声，把一个粉红色的精美小纸盒子搬了上来。

　　王嘉旭自己都疑惑了，问，“你买的是什么？”
　　“蛋糕啊！”

　　王嘉旭一板栗朝人脑袋敲了过去，“你有病啊，我们老大又不是娘娘腔，你整个蛋糕什么意思啊！”

　　虽然王嘉旭说得有道理，但徐浩明摸着头，不服地怼了回去，“学校附近就只有蛋糕店，这还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你他们有本事你去买啊！”
　　“限量版的！限量版的你知道吗！！”
　　颜卉：→_→

　　眼神瞟过那“限量版”的少女颜色的蛋糕盒，沈焰黑眸往下沉，“什么破玩意儿？没事出去，别耽误别人学习。”

　　班上堆后排看似在低头写作业实则在偷听年级前校霸与他小弟的日常对话的同学们感激涕零一把鼻涕一把泪往下流，想道真的是难为沈焰同学了，竟然还记得关心他们。

　　王嘉旭扫视了一周，“哪有人在学习，你们在学习吗？”
　　原本坐后排一堆聊天的几个女生纷纷摇头。

　　王嘉旭视线落到沈焰身边坐着的从他们进来开始就在认真写英语的，毫无存在感的小姑娘身上，咦了声，“老大，怎么你有同桌啊？。”

　　每有人进来一次都要被CUE一次的颜卉翻英语书的手停顿住了，抬起脑袋，看看王嘉旭他们，又看看沈焰。

　　被王嘉旭期待无比的眼神盯着，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物件一样。颜卉挣扎了一会儿，友好地操着一口从TVB上学来的粗糙粤语，打了个招呼，“晲......猴？”

　　小姑娘说起话来露出白白净净的牙齿，发梢柔软得让人想摸。

　　这么想的，沈焰也就这么做了。
　　人看她一眼后收回目光，“啧”了声儿，极其自然地伸一只手把这姑娘脑袋往下摁了摁，语调冷漠，“不关你事儿。”

　　王嘉旭几人兴奋地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操着一口蹩脚的古惑仔语言，“你猴你猴呀！我系王嘉旭，系王昭昭她大佬。呢个系徐浩明！”
　　“你、食饭未？”

　　颜卉十分为难。
　　其实她就只会“对唔住”、“晲猴啊”、“唔该”这三句，其他的已经超出她的库存范围了。

　　诶、西。
　　“闭嘴。”
　　沈焰想把这货拖出去打一顿。
　　什么半吊子鸟语，听得他眼皮子一跳一跳的。

　　沈焰下巴一抬，指向门口方向示意他走，“以后没事不要来找我。”
　　“也别叫我老大。”
　　沈焰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以后你们玩吧，别捎上我。
　　不混了。

　　沈焰是认真地，只不过无论沈焰强调多少次王嘉旭都只当他在开玩笑。
　　“别啊老大！”王嘉旭和徐浩明面面相觑。

　　沈焰的眼神渐渐冷了了下去，“出去。”

　　见沈焰是真不想见他们，王嘉旭几人悻悻退出一班教室，几人被撵走后，沈焰刚想趴下，发现放他桌子边上的蛋糕。

　　沈焰嫌弃地啧了声，再次趴下，将蛋糕往旁边桌子上一拨，“你吃吗，不吃就扔了。”

　　颜卉转眸看向沈焰，看着那蛋糕有些动容，但下一秒一双鹿眼又变得警惕起来。

　　操、
　　女孩儿的眼神让沈焰差点都以为自己在蛋糕里下毒了。
　　沈焰：“......”

　　很快，闭着眼的沈焰听见旁边窸窸窣窣的拆蛋糕声音，唇边泛起一个几不可查的满意弧度。

　　紧接着就听见那小姑娘对一边正在扫地的女孩子说，“同学，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蛋糕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