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野》且怂天下

4、第 4 章

　　她在观赏大型群架。
　　沈焰从学校走出来后，就看见女孩站那许久，就跟在看电影般。

　　所以说，乖巧只能是错觉，沈焰得这个结论。
　　“你叫什么名字。”沈焰弯腰凑近了点，与一米六几的女孩平视。

　　金黄暖意席卷在沈焰身后的天空，而颜卉身后是实打实的墙，她踌躇着没办法后退。

　　五秒钟后。

　　“颜十。”
　　颜卉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口胡诌，“我叫颜十。”

　　晚风带凉，卷起少女的几缕发梢，天边火烧的残云卷翘。
　　沈焰垂眸看着她，没说话。

　　他那双淡色的眸盯了颜卉许久，才敛眸，缓缓地“啧”了声。

　　沈焰摸出他把从王嘉旭那用微信换来的一百三十五块钱现金，低哑的声音随风缓缓落进颜卉耳朵里，“今天当我抢钱呢。”

　　颜卉愣了。
　　她：“啊？”

　　阳光在旁边漏下几缕，打在少年高挺的鼻梁上，突然他就换了副恶狠狠的口吻，“我记住你了，你要是敢把今天报警的事说出去就完了。”

　　“……”

　　“好……的？”颜卉迟缓地点了点头。

　　沈焰：“......”
　　“我是说，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颜卉补充道。

　　沈焰直起身来，手重新插到裤袋里。
　　盯着她沉吟片刻，破天荒地，人慈悲大发好心地叮嘱她一声，“放学不要瞎晃悠，早点回家。”

　　夜晚像块黑色幕布，晚风拂过脸庞。

　　清哑淡漠的声音落下，颜卉看着银发少年说完即转身，夕阳下，他的银色发丝熠熠，太阳底下的影子越拉越长。

　　颜卉看着那抹颀长身影消失在暮色。

　　她又捏了捏手上的135，若有所思。

　　-
　　。

　　颜卉回家时小爷爷已经坐在饭桌前等她吃饭，简单问了句她晚回的原因。

　　饭后颜卉便回房间洗了澡后，预习了下明天的课便盯了闹钟睡觉了。

　　晚意带凉，星光点点从窗户缝隙中照射到粉红色的公主床上，睡梦中的少女像是盖了一层星光，可像是被什么烦扰到般，神经绷紧，眉头紧锁。

　　让人忍不住想去抚平她揣揣不安皱起的眉。

　　梦中的画面模糊而不细致，她只能看见模糊一片的红色，这些恍惚仿若碎片的梦，让她呼吸急促，几番欲从梦中惊醒。

　　后半夜，才好梦。

　　-
　　第二天一早，俞路把她送到校门口，例行叮嘱，“早些回家啊。”

　　颜卉展颜，“好，我想吃张姨煮的糖醋排骨！”，笑时露出了颗虎牙尤显乖巧温顺。

　　这个时间还没上早读。

　　她一进去，原本闹哄哄的教室都安静了。纷纷目光看向门口这个穿着一身蓝色校服裤，蓝白色校服上衣的女孩。

　　昨天没把新同学看仔细，但今天的女孩儿扎着清爽的马尾，明眸皓齿，皮肤很白。
　　尤其是那双泛明利的杏仁眼，睫毛卷翘，十分讨喜。

　　颜卉不察众人的目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随便从抽屉抽出本书看了起来。

　　半分钟后，教室又开始闹哄哄的了，似乎是很激烈地讨论着一件事情。

　　很快，颜卉便知道大家为什么一大早上这么激烈的讨论了。

　　班主任领着另一个“新同学”走了进来证实了几个班委得到的小道消息。

　　颜卉把书一合，拉开了笔袋。
　　教室瞬间一窒，全班除了颜卉还像个局外人一般收拾自己的桌面，她用橡皮擦把自己的桌面擦得十分干净。

　　以外的同学都呆若木鸡，怔怔得看着跟走苏世安走进来的那道无人不识的身影。

　　时间一寂。
　　颜卉跟着抬头。

　　光恰如其分地从窗子外打进来。

　　少年把头发染回了黑色，立在讲台
　　。

　　规规矩矩的一套校服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姿，脸上没什么表情，人看着虽然收敛了不少，眸子里的光芒浅淡，似乎勾不起几丝兴趣来。

　　颜卉简单地计算了一下她现在像老师请假让小爷爷来接她去把名字改成颜十需要多少时间；经过初步计算后，颜卉低下了脑袋。
　　......

　　沈焰眸光在班上扫了一圈，在瞥到一个低低的脑袋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意外很快又垠灭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唇边浅淡弯起的弧度。

　　苏施礼是刚刚好半年前来的老师，虽然对全部同学这静默的反应有些不解，但也没往心里去，走到讲台上，激情高昂，一脸的喜不自胜，“咱们班啊，看来是被学校委以重任啊，昨天一位德盛的同学转来，今天又转来一位优秀的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
　　彼时，仿佛一群乌鸦从教室上空划过。
　　全班鸦雀无声......

　　听苏施礼长叹一口气，“同学们怎么回事了啊？这才开学第几天，就没了激情？何况今儿个又有一位新同学，来，就让我们的新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

　　苏施礼说完看向沈焰，沈焰颔首，将手从口袋中抽出来，走上讲台，眸光扫向教室。
　　他语调轻淡，嗓子低哑，声音慢悠悠地落下，“大家好，我是沈焰，多多指教。”
　　那声音像是一缕清风，捎进颜卉耳朵里。

　　底下人倒吸一口气，心想，谁他妈敢指教沈焰是不想活了吗？

　　尽管这样，沈焰话音刚落，掌声赫然一片喧然。
　　沈焰的面子，还是很大的。

　　见同学们瞬间恢复了热情，方施礼以为自己刚刚说的话同学们都听进去了，瞬觉当真是“孺子可教也”！

　　不禁为自己带的班感到骄傲，颇为满意地点头，“好，非常好！那个沈焰同学，咱们新座位还没排出来，你就先和新同学颜卉坐第一排的那个位置吧！”

　　颜卉：“......”
　　？

　　他一愣。
　　眼神慢慢朝某“颜”姓同学飘了过去，唇抿成了条直线。

　　沉吟片刻，人才从讲台上走下，朝窗边第一排的空位上都了过去，拉开凳子直接坐了下去，长腿随意那么一敞，直接趴下，
　　——睡着了。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匀给他的同桌。

　　颜卉随后收回目光，垂眸去看英语单词。

　　全部同学就不是很平静了。
　　全班都为颜卉倒吸了一口凉气，都很同情昨天来的这位可爱漂亮的新同学，才第一天就要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在一高生存下去。

　　但同时也隐隐担忧，班主任刚刚说的还要重新排座位表，也就是说......
　　人人都还有机会和沈焰坐一块儿。
　　想想就觉得背脊发凉。

　　而方施礼像是对这诡异中带着一丝儿恐怖的氛围半分不查的样子，还因为有新同学的到来而看起来挺开心的。
　　“好了大家上早自习吧！”然后满意地走出了教室。

　　好在，班主任走后的两分钟，早读下课铃便响了。
　　颜卉单词看得忘我，早就忘记了身边有沈焰的存在。

　　她人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从抽屉里拿了本韩漫，余光便瞥见两个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那两人巡视一圈后，落到第一排的人身上，拖了旁边同学的一张没人坐的凳子坐到第一排前面，气焰瞬间瘪了下去，哈着腰极为恭敬地，“焰哥？”
　　“你果然在这个班。”

　　趴桌子上的人没起身，换了个姿势，掀了掀眼皮，眼底睡意严重，“有事？”就连声音都是没暗哑着睡醒的。

　　“卧槽，你怎么把头发染回来了，差点都不认识你了？那个银色多好看啊！”

　　沈焰起身，懒懒地背靠椅背，嫌弃地抬眸看他一眼，颇不耐烦，说话调子提高，“有事说事。”

　　徐浩明把脸凑近，凑到沈焰跟前，“哥，昨天我们和二高那场约架本来是要赢的，但是——”
　　“他妈的居然有人来报警了！”

　　说到这个就来气，徐浩明整个人站起来，手对着沈焰桌子就是一“碰”地一声暴力一拍，连周围空气都要震上三震。

　　旁边正在看漫画本的颜卉被吓到不轻，眼睫一颤，手里的漫画本没拿稳，“蔌”一声从手上滑落掉桌子上。
　　“......”

　　徐浩明下意识朝沈焰旁边座位上的人看了过去，很诧异地眼前一亮，“咦？焰哥，你有同桌啊？”
　　而且还是个眼睛很好看的小姑娘。

　　沈焰轻晒，侧眸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极其顺手伸了一只手把她的漫画本捞起来竖她桌前，而后抬起下巴看向徐明浩，地长腿一伸，穿过桌子底下朝徐浩明踹了一脚，狭长的眸子眯起，“说话就说话，拍他妈的桌子。”

　　颜卉极其自然地接过沈焰立起来的漫画本，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摆正低头继续看。

　　徐浩明被沈焰那一脚踹地不轻，呀呀大叫，“我错了焰哥，我就是一时激动！不过言归正传，那帮孙子竟然打不过敢报警，要不是跑得快，就被抓了！”

　　听见这句话时，颜卉眸色微动。

　　人沈焰倒也没想隐瞒，十分地坦然，懒懒往后一靠，“啊......我报的警。”

　　徐浩明感觉自己的智商遭到了歧视。
　　他啧了声，“老大这你就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跟哥几个去把对面揍一顿！下次二高的几个屌丝死定了，哼！”

　　“诶呀不说了焰哥，我下节是李老头子的课，迟到了不让进，放学来找你吃饭啊！ ”说完徐浩明抢在打预备铃前把椅子放回原处，麻溜地滚了。

　　四月的天，天气好得过分，窗外踩在探出来的树枝上，天边云层迭起犹如棉花糖般的柔软。

　　今天上午四节课中两节语文连堂，两节英语连堂。

　　语文课是班主任苏施礼教的，有着一手飘逸不羁的板书，讲起课来操着一口的网络用语，很受班上同学欢迎。

　　苏施礼今天早上还在办公室听那些老师说沈焰这个人以前的光荣事迹，他当然不信了。

　　一年前，沈焰也才多少岁，怎么可能染做出办公室老师说的神魔鬼煞都做不出的事情来？

　　两节连堂下来，苏施礼也在关注着两位新来的同学，发现两位同学都很认真地在听课，就连沈焰也拿着个本子做笔记，两节课都没把笔放下来过。

　　虽然苏施礼觉得自己所说的话完全不需要做笔记，但还是有人把他的课堂内容一字不落记了下来，甚至有可能被这位同学奉为了金句，他便觉得甚是欣慰。

　　苏施礼十分满意这位新来的男同学如此奋笔疾书，他扶了扶眼镜，声音无比洪亮地，“同学们辛苦了！下课！”

　　下一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刘人语是个快退休的老头，一进来看见前排的沈焰就扶了扶闪过精光的眼镜片。
　　他对沈焰不陌生。

　　一年前他就教过沈焰这个学生，不过统共就没来上过他的课几次，所以刘人语格外记得这个学生。

　　但两节课下来，刘人语朝沈焰的方向撇去了几眼，发现沈焰还是有在好好听课的，临下课前，刘人语发表了下临时感言，“我们班上啊，上课还是很积极的，尤其是很多以前不学好的同学，现在都知道自己上高二了，知道紧张了，非常值得表扬！不过——”

　　刘人语笑吟吟地将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有些同学学习也是要掌握方法的，不能一节课都做笔记，老师讲的也可能是错的嘛，但是——这个学习态度非常好，值得表扬！咳咳”

　　英语老师悄然把目光朝窗边临窗位置头去，“咱们沈焰同学就的学习态度就非常值得表扬，沈焰同学，把你的笔记拿上来给同学参考一下吧！”

　　此时此刻，全班都把目光朝沈焰投了过去。
　　后者似乎没啥反应，垂着眸子，手上还在写，少见得认真。

　　刘人语把拳头放于嘴巴边上轻咳几声以掩饰尴尬，又叫了一声，“咳咳！沈焰同学！”
　　沈焰顿了顿拿笔的手，掀起眼皮子看向讲台，一秒后站起身来。

　　“老师，您叫我？”他起身，说话声音清浅，语调也很有礼貌。
　　颜卉对他用了“您”这个字感到十分意外。

---

作者有话要说：　　我、
沈焰、
不是你想的那种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