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山谣》小兰亭

8、再上蓝山

　　8 008 再上蓝山
　　岁末年初，伯伯变得很忙。
　　小秋这几日也是百无聊赖，挑了月末这一天，再上蓝山。
　　十二月的蓝山，山色重了些许。
　　小秋再一次站到了蓝山脚下，仰望着眼前这座山。
　　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来，背包轻了一些，没装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喝了一口水，小秋将水壶塞进背包侧袋，蹲下来紧了紧鞋带，起身，徒步上山。
　　沿路的桔子树上，有些果实累累，但大多已经采摘得七七八八了。半山的桔园，半人工的滑道正忙着装运一筐一筐的桔子下山，也没怎么看到人在忙碌。
　　路过桔园门口，一位中年大叔正走出来，看到小秋，前后打量了一下，笑着说：“小姑娘，一个人来爬山啊？”
　　小秋犹豫了一下，答道：“嗯，是啊。”
　　“尽量走大路，山路少走走，山里天黑得早，记得早点下山。”
　　小秋腼腆一笑：“哦，知道了，谢谢叔叔！”
　　“下次路过来桔园玩。”
　　“知道了，谢谢叔叔，您忙！”
　　冲着好心大叔挥挥手，小秋继续往前走。
　　按说，不熟悉的陌生人跟自己打招呼，本不该回应。但当时这情境，似乎也不好冷漠至此。这位大叔，满脸平和，应该不是什么怪大叔。
　　一个人行走在山路上，速度快很多，很快就路过上次小山坳，静静的溪谷，水流声依然汩汩。
　　小秋在入口打量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默默退出来，继续上山。
　　沿着山石垒的村道，转到了山顶水库边。兴许是上山早，水库边也没什么人，只见一头黄牛在水库边的草坪上漫不经心的样子。
　　小秋靠在树下，掏出水壶，喝上几口。
　　刚才走得急躁，一停下来竟有些累。小秋把背包往后脑勺一搁，干脆躺在草坪、翘着二郎腿，看着天上的云一点点移动。
　　是山高的缘故吗？云朵看起来没那么远。。。。。。

　　依然熟悉的梦境，熟悉的人又不见了，小秋急着到处寻找，急得直哭，就把自己哭醒了。
　　自己已经换了一个姿势，低头一看，发现身上盖了一件大大的抓绒衣。她抓起衣服、顺势坐了起来，仔细打量着衣服，满脸狐疑。
　　“你这样仰面躺着，很容易着凉的。”
　　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来了，吓得小秋猛回头。
　　离她不远处的树下，一个男子正倚靠在树干上，带着耳塞，手里捏着一本书，两条大长腿交叉搁着，一副舒坦悠闲的样子。
　　只见他白净的脸，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溪谷里的那位男子。
　　小秋心想，这么巧，又碰到他。
　　她低头看看抓绒衣，男款的，抬头看看他，随手将衣服折叠起来，站起身来，双手将抓绒衣递给他。
　　“应该是你的吧？！”
　　男子嘴角一咧：“是的。先放着吧，不着急还。”
　　“哦，我不用了，谢谢你！”
　　“那好吧。”
　　男子接过衣服，直接塞进背包里。
　　小秋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停了一部山地车。
　　“你骑车上来的？”
　　“是啊。你呢？还是徒步啊？”
　　“嗯~~~这么陡的山路，你骑车不累的吗？”
　　他笑了：“还行吧。你骑过山地车吗？”
　　“我骑过自行车。”
　　“哈哈哈，这两者还是有点区别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小秋走开了。
　　男子把书塞进背包，耳机也卷绕整齐装进袋子里。
　　小秋检查了一下当枕头的背包，看看水库边上依然没看到什么别的人，掏出手机，随手拍了张照片，低头打量着手机里的照片。
　　这时候，那男子收拾好了，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大步走到小秋面前。
　　“水库就这样了，走，我带你去茶园看看。”
　　说着，他冲着小秋伸出了手。
　　对于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小秋看着他，神使鬼差地抓住了他的大手。
　　温暖、有力的手。
　　借着对方的力，小秋一下站立了起来，甚至惯性下差点撞上对方。
　　小秋略有些尴尬，慌忙松开对方的手，撩了一下刘海。
　　“走吧。”
　　“车呢？你不骑车吗？”
　　“不需要，车子就扔这里好了，下山时再来取就好了。”
　　“哦。”
　　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水库边的小路，往茶园方向走。

　　冬日里的茶园，安静地很。
　　茶树依然绿油油的样子，但绿得深沉。
　　一道道梯田，蜿蜒着，层层递进，不知道费劲了前人多少心力。
　　一路走来，偶尔看到一两个茶农在茶园梯壁上除草、在茶树间清理枯枝落叶、松土翻土。小秋看到一位老人家俯身在茶树下覆草，不由好奇地蹲下来，仔细观察他是怎么弄的。
　　他见小秋看得仔细，也没打扰她，自顾拿出相机，边走边拍摄起来。
　　秋冬季的山，虽不及春日、夏日那般模样，但赢在色彩斑斓。
　　老人家发现小秋盯着自己在铺草料，冲着她咧嘴笑了一下，手下也没停歇，熟练地帮茶树行间覆盖上稻杆。
　　“阿姨，为什么要盖上这些东西？”
　　“这些都是保暖的，等于是给茶树盖上过冬的小薄被子。”
　　“哦。可是这个有什么作用？”
　　“作用大了，它们可以保护茶树根部，防治茶树冻着，还能帮助茶树春季早发芽呢！”
　　“作用这么大啊？！”
　　小秋一脸不敢置信。
　　学着老阿姨的手法，小秋也帮着一起铺上。
　　正弄着，茶树行间走来了几个人。
　　“春林阿婆，今天铺得咋光景了？”
　　老人家一手撑地、一手支腰，慢慢站起来，基本上腰还是弯的，有点哈着的样子。
　　“快了快了，争取今天全部铺好。”
　　小秋将老人家铺好的那里再轻拍、轻按几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抬头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茶庄主人吗！
　　“哎呀，这不是小秋吗？”
　　叶大海一下就认出小秋了。
　　“叔叔好！”
　　“你怎么今天跑上山来了？你伯伯呢？”
　　说着他就四处打量着找阿法的身影。
　　“伯伯今天没有来，我是自己一个人跑到山上来玩的。”
　　“兴致头这么好啊！”
　　小秋有点不太好意思了：“年底了，伯伯最近比较忙。我没什么事情，就跑出来玩玩。”
　　春林阿婆见他们认识，笑得眉开眼笑：“你们认得啊。”
　　“这个小姑娘蛮好，内孜孜！”
　　她冲着叶大海夸起了小秋。
　　叶大海一听，乐了：“是蛮好的！快中午了，小秋你中午到叔叔茶庄来吃饭，今天有你喜欢的红烧肉。”
　　“叔叔，你记性好厉害，居然记得我爱吃红烧肉。”
　　“跟吃吃喝喝有关的，我都记得很牢的，哈哈哈哈~~”
　　正说笑着，刚跑开拍照去了的男孩子也转回来了，见他们聊得正欢，有点迟疑着走近来，看着小秋，又打量了一下正谈笑风生的叶大海。
　　“你，照片拍得怎么样了？”
　　“拍了点，还行吧。”
　　叶大海这下注意到了眼前这个高大俊朗的阳光大男孩，再看看小秋，哈哈笑着说：“走走走，大家一起，先吃饭、先吃饭！”
　　春林阿婆笑眯眯地帮小秋拍拍身上的草屑：“去吧去吧！”
　　小秋心想着，自己背包里其实带了干粮的。
　　叶大海冲着春林阿婆说：“阿婆，这点弄弄好，你也早点休息，消装吃力猛！”
　　“哒！哒！哒！”
　　春林阿婆满面笑容。
　　叶大海在前面开路，小秋和那个男孩子被春林阿婆一推一送，一前一后跟在叶大海后面慢慢走着。
　　大男孩从背后凑到小秋耳边，悄悄问：“什么情况？”
　　“茶庄老板，有点认识，留我们吃饭。”
　　“啊，这样，真的没关系？”
　　“这么热情，推，不太合适吧？”
　　“那，今天借你的光了！”
　　“我也是借别人的光啦！”
　　“一样一样！”
　　茶园里的午餐，开席了。
　　叶大海非要给小伙子开瓶啤酒：“来，小伙子，怎么称呼？”
　　“我叫陈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