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遥鼓

31、031

　　第三十一章新粮食物种的研发
　　“什么宝石生意？”

　　在周岁岁的示意下，阿加尔快步从门外走上前来，将手中的木盒子放在桌上打开。璀璨的宝石在日落昏暗的室内发出耀眼的光芒。

　　老爱尔德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宝贵的宝石，一时间被盒子里璀璨夺目的光芒晃了晃心神。“你这……”

　　周岁岁：“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我是一个来自远方的游子，听闻望城开牧时，会有近万人的渔民进行祭海祷告十分壮观，所以想来看看。恰好听到了祝福音，一路到了这里。”

　　在每座城市的默克兰斯教会分会的内塔里，都有一架用于鸣音报时，传递消息的古铜钟。每周一梳洗礼上，铜钟除去报时外，还会奏乐，这个歌颂美德的铜乐就被称之为祝福音。

　　“我再来时曾听过长老大人的盛名，说大人年轻时就读于诺瓦兰帝国内的向导学院，因为成绩出众而备受赞誉，本应该有一个美好的前程。但偶然一次，路过望城，看到这里饱受苦难的人民后，自愿放弃名利等身外之物自愿来到这里传教。到达这里之后，您敲开了一户户人家，教会这些在冬天封河之后无法生存的困难的人们学会耕种、织布，还办起了学堂，收留那些无家可回的孩子，教他们读书习字……几乎可以说，望城是在你的帮助下发展起来的。我听到这些传闻觉得十分感动，所以准备了这些礼物想要送给您。”

　　说着，周岁岁将木盒子推到老艾尔德面前。

　　她还挂着得体的微笑，奉承的话说出口却丝毫不谄媚，仿佛当真是受感触而来。

　　老艾尔德脸上的祥和转瞬间褪去，露出一些不易察觉的尖锐傲气来。他抬眸对上周岁岁的眼眸，清清楚楚地表达着自己的不屑。

　　在教堂背后却是有一个用于教学的地方，但那其实称不上是学堂，只是老艾尔德收留孤儿的地方。在望城这个地方，或者说，在东北这片贫瘠的‘荒芜之地’上，寒冷饥荒几乎填满了所有平民简单一生，让他们无暇思考更多。太多的人因为天灾人祸蒙受灭顶之难。

　　老艾尔德没有办法，他只是教会里一个简单、不起眼的长老，甚至在祭司会晤时都没有说话权。他已经在自己的职能范围内，尽可能的帮助望城里更多的人，但奈何愿意听他说话的人寥寥无几。老艾尔德并不知道他陈情的书信都去往了哪里，有没有被总祭司发现阅读，他只知道他向教会请求拨款的要求都被无情地无视了。

　　他曾经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不然也不会独自一人逗留在望城一待就是五十年。在他写满述求的书信都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期盼过来自教会的支援，转而依靠个人的能力勉力维持生存。如今，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尖刺一样的脾气随着悠扬的时光，逐渐变得平和从容，他不再计较异国他乡里的琐碎人心和权谋设计，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然度日。

　　渐渐地，他收留的几十个孩子都长大了。随着这些孩子日渐长大，他所需要提供的花销越来越多，而常年在冰天雪地之中讨生活而身体日渐崩坏的他，再也无法依靠纯粹劳作抚养那些孩子。

　　老艾尔的沉默了片刻，尽管他很需要钱，但属于他的那一份坚持让他还是将将装着宝石的木盒子推回桌子中。他淡淡地说道：“这本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谈不上什么功劳，不能您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他来自诺瓦兰帝国，年轻时就读于向导学院，见过许多贵族功勋，只一眼他就知道周岁岁的身份并不简单。他并不相信周岁岁只是为了简单的崇敬而来，尽管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明亮澄静，没有一丝欺骗。

　　虽然被拒绝了，可周岁岁脸上还挂着得体的笑意，尽可能的维护着自己的贵族小姐人设。没办法，毕竟只有贵族才能想有珠宝的使用权。如果她不是贵族，在她拿出木盒子的时刻，这位性格怪异的老长老可能会即可把守城卫兵叫来。这也就是坎瓦纳人坐拥珍贵的珠宝却只能生活在沙漠之中，连偷偷拿一件卖了换钱改善一下生活都不能的原因。

　　“真是令人遗憾的一件事情，” 她转向窗外的天空，日落的晚霞里，三两只雀鸟腾飞而过。她喟叹道：“虽然夏季到了，可望城的天真是冷啊。白天还好，一到了晚上，如果没有合适的被褥衣物，将会有多少人被冻死？”

　　老艾尔德的脸色变了变，透出一种退无可退的决然来。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仍然没有从周岁岁的神情中感受道令他生气的高高在上，她无论说着什么话都始终是平静端庄的，甚至还带着谦让。这是让老艾尔德生了一肚子闷气却没有办法高声让周岁岁离开的原因。

　　怎么能对着一个守礼貌的女孩子生气呢？是的，周岁岁的年纪在他眼里就像是他收养的那些孤儿一样，都还算是孩子。

　　他始终还不知道周岁岁的身份，他自己一个人便罢了，只是现在他收留着这么多的孩子。他是受着教育长大的向导，与哨兵一样，他们对平凡的普通人有着天生的责任，实在不可能抛下他们不管。

　　“这宝石虽然不多，但应该能为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添上一两件合适的衣裳，再买些便用于练习的纸笔……”周岁岁把话停下，笑着看向老长老，果不其然在他脸上看到一丝动摇。

　　老爱尔德皱起眉，神色还带着满意消融的排斥：“你从哪里来？”

　　周岁岁：“南方。”

　　“诺瓦兰帝国？”

　　周岁岁摇了摇头：“不是。”

　　老艾尔德的脸色急速缓和下来，又问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他对待自己人时如和风暖阳，对待不接纳的人却如同疾风骤雨。

　　他心底里仍旧不愿意相信周岁岁会将这些宝石无偿的赠送给他。她是一个贵族，狡猾的贵族大多都不信仰教会，更不会为了一点景仰巴巴地将珍贵的东西送给他，所以，她肯定是有所求的。

　　周岁岁完全不在意老艾尔德的眼底的轻蔑。在她还是诺尔兰帝国的公主时，她就已经听过这位性格怪异的老人家的传说了。

　　正如她前面所说到的那样，在五十年前，艾尔德确实是因为怜悯望城的人民才决意抵达这里传教。但事实是，这位集才华与傲气于一身的年轻人，在老国王传位于安杰丽女王时，因为不满，认为安杰丽女王不足以担此重任而提出的质疑，这异样的声音在当时的众望所归中显得尤为刺目，不出意外的，艾尔德受到了一众贵族的打压，包括与他同在一个教室学习的同窗们。

　　所以老艾尔德所展示出来的对于贵族的厌恶，周岁岁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另她意外的是他居然这么久才表现出来，当真是岁月打磨。

　　周岁岁垂眸掩饰过那一点回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听闻长老在向导学院就学时，曾对于培育各种耐寒抗热的植物十分感兴趣，并且现在也还有所研究。不巧我对于这样的课题也十分感兴趣，所以想向您了解一二。”

　　话说到这里，正中老艾尔德的心肠。他忍不住昂起头来，培育在各种严寒地区都能种植的粮食植株，养活更多的人们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他的一生都在为之努力，就算得罪贵族被迫脱离代表着繁荣的诺瓦兰帝国，来到着边远的望城，他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研究。他将一辈子以其为荣。

　　“你如果敢兴趣我们可以多聊聊，我所研究的课题是在五百年前阿凯亚笔下时期遗留下来的，因为没有过多的资料多走来许多的弯路。”

　　谈及自己的梦想，纵使心怀排斥，老艾尔德还是忍不住多话起来。他拿出自己从不离身的培育笔记交到周岁岁手上，一边跟她解释研究目的与研究进度等等。

　　随着诺瓦兰帝国的兴起，这个渐渐被人遗忘的课题在艾尔德手中重新拥有生命。周岁岁在最中二病的时期为这块陌生的大陆带来过很多东西，但并不是所有的都适合这里的人，比如粮食。诺瓦尼斯人因为存在着哨兵和向导两个超级赛亚人一样的存在，并不能接受过于刺激的味道，大自然诸多物种，能被他们当做食物的也就几种无色无味的小麦等。所以生活得到了全新的变化，吃饱穿暖的人们自然就不需要研究怎么在冰天雪地里种植粮食这种问题，除了被完全遗忘的东北之地。

　　听完老艾尔德的介绍，周岁岁站起身重新对其见礼：“耐寒物种的研发会给东北之地带来希望的，感谢您做出的这些贡献。”

　　最后一点不愉快消失，老艾尔德重新变回了望城人眼中德高望重的教会长老。他恢复笑意，还有一点落寞。“这些目前都还没有办法推广。这里的气候太过严苛，到处都是冰雪，早晚温差太大，绝大多数的植物都没有办法抵御这种气候。”

　　“植物其实跟人差不多，早晚温差太大的话，不如给它们也盖上一重被子吧。”

　　老艾尔德一怔，猛地看向周岁岁。

　　“实不相瞒，我这一次来确实是有目的的。我的国家蒙受战乱，如今正是缺乏粮食的时候，我知道关于您的成就，所以想来跟您买一点在错过种植季节后也能种植生长出来的，抗寒耐冻的粮食种子。如果您有这样的种子，我希望能我能用这些宝石买下来。另外，还有一件事，粮食作物的开发是一件很神圣很值得推崇的事，您的经历让我感到遗憾，所以我希望能邀请你前往我的国家，我会尽我所能满足您的研究需求。”

　　老艾尔德：“你……”

　　日暮最后一点薄光消逝，烛火灼灼而起，遭受寒风侵袭却仍旧发挥着与生俱来的热。一直守候在侧的阿加尔将手握成拳抵在左肩上，腰背微微弯曲，恭敬有礼地朗声说道：“我们来自奈金那雷王国，我们的陛下是前陛下梅里女王的唯一继承人，卡丽斯塔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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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垂死病中惊坐起！！！谢谢小可爱的营养液！！今天就努力码多了一点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