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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抢水 ...

  •   可能是因为一整晚都神经紧张,不能放松,所以尽管身体感到极为疲倦,脑子却一直嗡嗡作响,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数的羊都能装几车皮了,还是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可没过多久,朦胧中似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太真,起床了,太阳都已经爬得老高了,怎么还在赖床?真是个懒虫!”
      这声音好熟悉,也好亲切,是妈妈,每次我睡懒觉时,她都是这样叫我起床的。我回家了吗?心头涌上一阵激动,想见她,无奈睡意正浓,睁不开眼,于是撒娇的低语:“不要,我还没睡够!”
      妈妈轻笑,继续呼唤:“别睡了,快起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翻个身,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双眼仍紧闭,嘴里含混不清的说:“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我是虫,才不要被吃。”
      “你在瞎说些什么呀?什么鸟呀虫的?”耳边传来一阵嗤嗤的笑声,不是妈妈,却也很是熟悉,我心头猛地一震,睁开眼来。
      杨玉环正坐在床边,笑嘻嘻的看着我。我翻身坐起,环顾四周,身处的依然是杨玉奴的小房间,没有任何改变,看来是我睡迷糊了,还以为回到了现代。早知道不会有这么好的事,可心底仍不免有点惆怅。
      见我坐在床上愣愣的,一动不动,杨玉环伸手用力掐了掐我的脸,我吃痛的叫道:“你干嘛,很痛耶。”
      她却不以为意,仍是笑眯眯的:“我还以为你没有醒呢。”
      我瞪她一眼,然后奇怪的问道:“你在我房间干嘛?”
      “来叫你起床呀。”她一本正经的回答。
      起床?天亮了吗?透过窗棱的缝隙,我看到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于是,疑惑的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丑时刚过。”
      “什么?”我怪叫一声,古时候的一个时辰当现代的两小时,子时是凌晨零点,丑时就是凌晨两点。我是子时刚过回的房间,之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起码折腾了有一个多小时,敢情我是刚睡着就被她给叫醒了。睡眠不好,气劲就大,我死死的瞪着杨玉环,有股想打人的冲动。
      杨玉环反倒被我的叫声吓了一跳,不断轻拍胸口,一边嗔道:“这么大声干嘛,吓死我了。”
      “你才吓死我了!”我语气不善的回嘴:“我好不容易才睡着,又被你给吵醒了,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捉鬼呀?要捉自个儿捉去,我可没有这个闲心,还要再睡会儿。”说完,正欲躺下,她却死命的拉住我,无视我恼怒的目光,笑道:“别睡了,我带你去瞧个新鲜玩意。”
      我没好气的问道:“这大半夜的,四周乌漆抹黑的,有什么好瞧?”
      “瞧……”杨玉环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然后回答:“去瞧抢银水。”
      “抢什么?”
      “抢银水呀!”
      她的话立刻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抢银水,这可是个新鲜名词,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是这里的风俗吗?史书上怎么会没有记载?睡意顿时消去一大半,颇感兴趣的追问:“什么叫抢银水?”
      “这个……”杨玉环的目光游移不定,稍停片刻,才又细声细气的开口:“抢银水就是……是这边的风俗啦。水就像银子,谁家能在初一这天最早担回水去,这一年就会最兴旺发达。所以大家都要赶早去担水,就叫做抢银水。”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这倒是可以去见识一下。一边翻身下床,一边又随口问了一句:“还有谁要去?”
      “还有小蛮,她已经在外面了。”
      闻言,正在穿鞋的动作停顿了,觉得有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我又开口问道:“没有其他人了?就我们三个?”
      杨玉环点点头。
      “你确定就只有我们三个?”我有点不敢相信,再次追问。尽管现时的社会风气还不算太坏,可这半夜三更的,恐怕还是有点不太安全吧,杨玄琰就这么放心让三个小孩独自上路,都不派人跟着?
      杨玉环见我开始犹豫,赶紧抢上前拖起我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往门边走,边走还边说:“哎呀,别再耽搁时间了,再晚点就抢不到银水了。”
      我虽然心存怀疑,但终究还是好奇,也就没有挣脱,随她出门。刚跨出房门,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么冷的天,离开温暖的被窝简直是自讨苦吃。心里马上打起了退堂鼓,转身就想回房,杨玉环却死命抱住我的手臂,苦苦哀求道:“走啦,太真,一起去啦。”
      小蛮早就等在门外,此时正安静的站在一旁,两个水桶放在她的脚边。看着规规矩矩的她,我琢磨着,杨玉环的话可信度不大,可小蛮是我的丫鬟,而且向来老实,应该是不会骗我的,便向她发问:“小蛮,我问你,你要说实话,大年初一有什么习俗?”
      小蛮没料到我会这么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我。见我开始脸露疑色,杨玉环赶紧抢到小蛮身边,用力的拍了下后者的背,夸张地笑道:“哈哈,小蛮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抢银水嘛,对不,小蛮?”
      小蛮大概是被她这么冷不丁的一下给拍岔了气,还来不及说什么,先是一连串的咳嗽,小脸都咳得通红。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小蛮先看看我,又再看看杨玉环,脸色迟疑不定。
      杨玉环在一边很着急的样子,我却没理她,继续问小蛮:“你这是要去哪儿?”
      “到城东去担水。”小蛮回答。
      “干嘛要去城东?”我疑惑的问。
      小蛮先看了看杨玉环,才小心翼翼的回答:“城东有一口井特别神奇,只要是初一在那里担了水,一整年都会走好运的。”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杨玉环得意的对我说:“就是去抢银水啦,我们还不快去,迟了就不好了。”
      我瞟了她一眼,没说话,对于她的话还是将信将疑。不过,不管是不是真有抢银水这个习俗,反正都已经起来了,而且被冷空气一刺激,瞌睡虫也全跑光了,就是想睡,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不如就去看个究竟,于是终于点头。

      三个小孩出了大门,便往城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的人不少,都行色匆匆,而且去向都是一致的,显然是到同一个地方。眼见身边经过的人越来越多,我不禁也开始动摇,难道杨玉环所说是真的?还真有抢银水这个习俗?
      正想着,走在最前面的杨玉环突然尖叫一声,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忙追问:“怎么了?”
      她回过头,笑道:“到了。”
      我顿时气结,到了就到了,干嘛大惊小怪的。往前一看,不远处的确有一口井,井前面黑压压站的全是人,看得我头皮都发麻了。不过人虽多,大家却都相当自觉,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排成长队等候打水。
      这就是所谓的抢银水?这么规矩,哪儿有人在抢?没人抢还叫什么抢银水?我哭笑不得,伸手戳了戳杨玉环的背,引得她回头,然后问道:“这就是抢银水?”
      杨玉环在我灼人的视线注视下,不敢出声,心虚的低下头。
      我再度看向前方,打水的长龙正极其缓慢的移动,敢情我牺牲了宝贵的睡眠时间,就是来看这些人排队打水的?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倏地转身就准备走,却被杨玉环给死死的拽住:“太真,你干嘛去?”
      我没好气的吐出两个字:“回家。”
      她没有松手,继续问道:“回家干嘛?”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反问:“你说我回家干嘛?”见她假装听不懂,我忍不住再度开口:“我不回家在这儿干嘛?抢银水,你可还真能编呀,我看你是睡不着,一个人待着又无聊,所以随口胡诌出一个什么抢银水,勾起我的好奇心,其实不过是想哄我来陪你消磨时光吧?”
      杨玉环被说中了心事,一脸的心虚,讪讪的放开手。我心里有气,猛地转头又冲小蛮大发脾气:“小蛮,你好,枉我平日待你不薄,居然也跟她一起来骗我。”
      小蛮见我生气,顿时手足无措,慌张的解释:“小姐,小姐,您别生气,小蛮不敢了,小蛮再也不敢了,您别生气。”
      杨玉环不忍心见小蛮挨骂,立刻帮腔:“你不要怪小蛮啦,其实她说的话也不假啦。抢银水是我瞎编的,可是这口井真的是很神奇的,每年初一到这里担水吃的人,真的是一年都有好运的。所以爹才会叫小蛮来这里挑水,反正……我们……那个……没事儿……也就一起过来……活动活动嘛。”越说到后来声音越小,还心虚的躲避着我的视线。
      我没吭声,只是瞪着她,她见我怒气还未消,不敢再多言,转而催促小蛮:“你别在这儿站着了,快去打水吧,这么多人排队,要排上好一会儿呢。”
      小蛮没有动,紧咬着下唇看看我。我心里本来还有气,可想起平日里她对我细心照顾,又见此刻她一脸泫然欲绝的表情,很不忍心,于是冲她努努嘴道:“你快去做正事。”
      “可是,小姐……”她见我似乎还很生气,又有点犹豫,我使劲瞪她一眼道:“怎么,难不成还真要我发脾气?还不快去!”吓得她不敢再说什么,立马挑起水桶,排队去了。我见那小小的身躯夹在一群高大的成年人中,还真是怪可怜的,不由得轻叹一声,穷人家的孩子,大概就是这个命吧。
      街边就剩下我与杨玉环两人,我斜眼瞅着她,正巧她在偷偷观察我的表情,一见我目光扫过去,连忙转头,刻意的四下张望,发现路边有一块大石,忙小步跑过去,先俯身使劲的将石面上的灰尘吹掉,再从怀里摸出一块白布,铺在石头表面上,然后冲着我谄媚的笑道:“太真,过来,我们坐这里等。”
      我的气还没消,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她。她见我不理她,尴尬的站在石头边,一脸的不知所措。良久,慢慢的走到我身边,轻拽着我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说:“太真,你不要生气啦,是我不对,我不该撒谎骗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好不好?”
      明知道她就和前几次一样,是故意装出一副可怜样来博取我的同情,可我偏偏就是对这样的她狠不下心来。长长的叹口气,心里早已软了,可表面上还是沉着脸,语气不善的说:“要是再有下次,你就死定了!”
      杨玉环知道我已经不怪她了,马上喜笑颜开,拖着我一起坐到大石头上。刚坐下,就又开口道:“太真,其实抢银水也不是我瞎编的,我真的听到有人说起过,就是忘了在哪儿听的了。刚才你问我的时候,这三个字也不知怎么就钻到脑子里来了,所以才顺口说了出来。”
      “你还说!”我白她一眼,她立刻噤声。
      打水的人虽多,但不知是不是怕惊扰到周围的住户,都轻手轻脚的,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再加上杨玉环一不说话,四周更是清静。我本来就没有睡好,周围一安静下来,倦意立刻袭来,不一会儿就靠在杨玉环的身上打起盹来。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身边一震,登时醒来。
      揉揉惺忪的睡眼,只见身旁围着几个小男孩,为首的跟我们同读一个学堂,叫周士廷,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我们在上学第一天就认识了。他就是在下课后堵住我们的几个小孩之一,据说家境殷实,自身也算聪明伶俐,是先生的得意门生。
      “你们几个到底烦不烦呀?怎么到哪儿都能碰见你们!”杨玉环开口道,语气很是不耐烦。也难怪她不高兴,虽然说我们上学不过几天时间,但已经和学堂里同学关系处得不错,偏就这几个自命聪明的小孩,自持先生偏爱,也不知为什么看不惯我俩,老是三天两头的挑衅。考虑到对方是不懂事的小孩,我懒得开口,杨玉环却每次都会跟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到最后惹得一肚子气。周士廷虽然不怎么开口,但每次都和他们在一起,看见他自然就会想起那几个可恶的小孩,也难怪她的脸色不善。
      周士廷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我俩,然后开口:“你以为我愿意碰见你?这里又不是你家,你管得着吗?”
      这小子说话好冲,我诧异的看向他,他却立刻转过头,避开我的视线。透过旁边民居内微弱的烛火,隐约看出他微微脸红,我不觉好笑,脸皮这么薄的小孩,还好意思学人家扮恶人。
      杨玉环的火气立刻被他的话给挑起来了,噌地从石头上跳将起来,对他怒目而视:“哈,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周士廷轻蔑的一笑:“自己知道就好。”
      “周士廷!”杨玉环不自觉的提高声量:“不要以为有夫子替你撑腰,你就了不得了。你要惹火了我,也不会好过。”
      “哦,是吗?”周士廷咧嘴一笑:“那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让我不好过。”
      “你……”杨玉环一时语塞,双手握成拳,鼓足了腮帮子,看来被气得不轻。
      我很奇怪,这小孩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欠揍?平时他不这样呀,是吃错药了,还是被谁惹到了,到这里来撒气?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该被好好教育一下。
      突然想起《大腕》里的一个经典场景,于是灵机一动,趁双方都未开口前插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这么一句话,于是大家都转过头来,愕然的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然后缓缓道来:“从前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一个村子,这个村子里有不少傻子,这些傻子不犯病的时候更正常人没两样,犯了病就惹事儿,病情轻点儿的打骂人,严重的还到处□□烧,无恶不作。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管呀,这些傻子就在街上到处游荡,一会儿抢了这家的东西,一会儿又烧了那家的店,让整个村子都不得安宁。村民们一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如果继续放任这些傻子作恶,用不了多久村子就完了。于是,全村的人就集合起来开大会,商量解决的办法。从白天一直商量到晚上,终于,村里面最聪明的一个人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专门修一个大宅子,然后把所有的傻子都集中到这间宅子里,又根据病情的轻重,将宅子分成三个院子,将傻子分别管理。大家伙觉得这主意不错,决定就这么办。
      没过多久,宅子修好了,村子里所有的傻子就被集中送到了这里。可是,麻烦又来了,这么多人住在一起,管理就成问题了。虽然专门安排了守卫,可是这些傻子毕竟还是有正常的时候,不能一味的将他们当成犯人来看管呀。于是,大家又商量,那个聪明人又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就让傻子管傻子,分别从三个院子里选出三个不太傻的人来做院长。这个建议又获得了所有人的同意,于是,村民们就来到第一个院子,问住在里面的傻子:‘有一样东西,可以用来做出许多漂亮的衣服,大人、小孩、男人、女人都可以穿,那是什么呀?’有个傻子马上回答:‘我知道,是布’。‘没错,你就是第一个院子的院长’。村民们又来到第二个院子,问住在里面的傻子:‘有一样东西,可以用来做桌子、椅子、板凳,大家都可以用,那是什么呀?’又有个傻子马上回答:‘我知道,是木材。’‘不错,你就是第二个院子的院长。’村民们又来到第三个院子,村民们一看,这个院子里住的都是些傻得最厉害的,问得太难了恐怕没人答得出来,要想个简单点的东西。哎,对了,那个杆是用竹子做的,头是用毛做的,大人们经常用的来写呀画的东西,叫什么来着?”
      一群小孩正听得入迷,冷不丁我这一问,都没有反应过来。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周士廷,他愕然的瞧了我一眼,随即不假思索的回答:“不就是笔吗,怎么连连这都不知道。”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于是狡黠的一笑,拍手叫道:“没错,你就是第三个院子的院长了。”
      众人一愣,好半天才会过意来,顿时爆发出一阵狂笑,杨玉环笑得最夸张,捧着肚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周士廷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半晌才开口:“你竟敢骂我是傻子。”
      我哼了声道:“难道你是聪明人?”
      他不服气的说:“先生可是夸我聪明。”
      我站起身,掸了掸裙褂上的尘土,然后微微一笑:“好啊,既然你觉得你很聪明,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回答出来吗?”
      “那有何难?你问吧。”
      我见周士廷面露喜色,周围的小孩也神色轻松,看来是对他很有信心。反倒是一旁的杨玉环一脸忧色,想来是担心我,于是递给她一个没问题的眼色,才开口道:“你听好了,篮子里有4个苹果,由4个小孩平分,分到最后,篮子里还有一个苹果,你说他们是怎么分的?”
      周士廷很认真的听完题目,又沉思良久,半晌才悻悻的开口:“你说怎么分?”
      我笑道:“很简单,4个小孩一人一个呗”
      他顿时瞠目结舌,但旋即质疑道:“可篮子里不是还剩一个吗?”
      我慢吞吞的回答:“我可只说了篮子里有一个苹果,什么时候说过还剩一个苹果?3个小孩一人一个,最后一个的当然是最后那个小孩的,至于他把苹果拿在手上,还是放在篮子里,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他所得的。”
      他哑口无言,但又不服气的叫道:“这个不算,你重新问一个。”
      “没问题,你可听仔细了。”我缓缓开口,一字一顿的说:“冬瓜、黄瓜、西瓜、南瓜都能吃,什么瓜不能吃?”
      周士廷又是半天没说话,我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完全摸不着边。脸上表情不变,心头却在暗自偷笑,就算你小子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这种脑筋急转弯的答案。
      果不自然,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周士廷就放弃了,垂头丧气的说:“我想不出来,你说什么瓜不能吃?”
      我一阵闷笑:“当然是傻瓜不能吃啰。”
      旁边传来一阵闷笑声,周士廷的脸色更难看了,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叫道:“我就不相信我会回答不出来,再来。”
      “没问题。你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冰变成水吗?”
      “这怎么可能?”周士廷瞪大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说要怎么变?”
      “笨呢,把冰字去掉两点,不就变成水了吗?”我好整以暇的回答,见周士廷受窘的样子,一旁的杨玉环扑哧笑出声来,心情愉快得不得了。
      我笑看着周士廷:“还要再来吗?”
      周士廷已经气得舌头都快打结,半天才忿忿的吐出一句完整的话:“难怪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没错,”我脸不改色的接道:“所以我们两个都难养。”
      “你说什么?”周士廷怪叫一声,音量也起码放大了一倍,很是刺耳。
      “难不成你是大人?”我装模作样的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摇头道:“还真没看出来。”
      周士廷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酱紫色,说不定肺都快气炸了,我低头一阵闷笑,大年初一就受这么多气,看来这一年是顺不了了。
      正说话间,小蛮挑着两桶水过来了,我不准备再搭理周士廷,于是示意杨玉环可以回家了,他却突然冒出一句挑衅的话:“哼,不过是耍点小聪明,牙尖嘴利而已。”
      我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笑道:“连话都不会说,说你笨你还不肯承认,这应该叫做伶牙俐齿啦。”语毕,又故意啧啧叹息:“真不知道你怎么读的书。”
      周士廷已经被我气得血压直线上升,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有本事咱们在学业上一见高低。”
      “没问题,”我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要论考试,我可从来没有输给谁过!不怕先告诉你,诗书礼仪我都已经倒背如流了,要想赢过我,你可得多努力了。”说完,再不去看他的表情,转身就走。
      杨玉环小跑几步追上我,边走边羡慕的对我说:“太真,你可真聪明,那些书我连一遍都没有看完,你居然全都记住了。”
      “谁说的?”
      我的回答让她一愣,随即又道:“你刚才不是说都倒背如流了吗?”
      我浅笑道:“那是,正背谁背得出来呀!”
      杨玉环登时目瞪口呆,看着她傻傻的表情,我的浅笑渐渐变成不可抑止的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泪水模糊了视线,索性停住身来笑个够。那两人在一旁愕然的看着我,不时还对望一眼,不知道我怎么突然这么开心。好半晌才止住笑,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招呼那两个已经看傻了的小孩继续回家的路。
      这唐朝的生活,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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