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菜鸡救世主[末世]》南不归

60、胜利

　　“张平！”后面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
　　张平？这好像是我的名字？
　　张平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觉一阵狂风刮来，自己的身体变成一片黄沙，被狂风裹挟着吹走。
　　罗德尼向前一步，伸出手，指尖却连碰都没碰到戒指。
　　一股激烈的愤怒冲进他的脑海，恐怖的威压从他周身释放开来。不远处的空间系异能者护卫，怕受影响，自觉远离几步。
　　他压住自己即将发狂的情绪，正要控制那阵搞事的风，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永远都得不到光系异能。”这嗓音、语调、情绪与他一模一样。
　　“我肯定能得到！你是谁？别装神弄鬼！”他发出怒吼。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是脑域异能者，会从不同的角度思考问题，作为我行事的参考。”那声音继续道。
　　“你不是我！你闭嘴！”罗德尼吼道。
　　那声音却喋喋不休：“如果我拥有了光系异能，将不再需要护卫保护。即使我愿意继续培养他们，他们也会担心，我还愿不愿意花费时间和异能，帮他们稳定心智，突破升级。我们之间的依赖平衡被打破，成了他们单方面索取。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样的关系能持久……”
　　罗德尼的手握成爪子，在空中挥舞，一边吼道：“我愿意！”
　　“其实我不愿意，我很自私的。”那声音继续说道，它的嗓音平静安宁，与正在怒吼的自己更让人信服，罗德尼不知不觉便觉得其实它代表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略作思考，继续道：“我需要他们帮我做别的事情，不会放弃他们。”
　　“这是我的想法，并不是他们的想法。他们会恐惧、担忧……看到那个雷系异能者了吗？他并没有在认真战斗，几次靠近那几个普通人，都让他们躲了过去。其实他不希望我得到光系异能。”
　　罗德尼稍作感知，反驳道：“他没有偷懒！是张雪松一直在破坏！他靠近不了。”
　　这时，那雷系异能者，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攻击。
　　“我觉得他刚才的眼神不太对。”那声音道。
　　“只是恐惧。”
　　“恐惧能酝酿出怀疑和憎恨。”
　　罗德尼又仔细感知了片刻，然后，他的表情渐渐变了，变得愤怒和不敢置信。
　　“现在呢？”那声音道。
　　“他竟敢怀疑我！我要惩罚他！”罗德尼话音刚落，那雷系异能便停下脚步，化作一道闪电，向张雪松射去。“轰！”的一声巨响，他撞击在张雪松制造的空间裂缝边缘，闪电被切成两道，分别射向大殿的两个屋顶角落。
　　“轰！轰！”两声，屋顶被劈得焦黑，两道闪电化作两道半边人类身体，落在地上。
　　屋中众人的动作停顿下来，特别是罗德尼的众属下，略有些惊悚地看向了他。
　　“我一直都很清楚，他们对我并不忠心。现在，他们终于露出了马脚……”
　　“我要杀了他们啊啊啊！”罗德尼厉声尖叫着，他的属下们只觉神魂动荡，灵智恍惚，或蹲或站在原地，抱着头，竭力维持稳定，没有一个敢靠近罗德尼，祈求保佑。

　　常睿裹挟着风沙已经远离，他并不清楚罗德尼到底怎么了，想观察一阵再做行动。忽然衣兜中传出白冥的嗓音：“趁现在！”
　　他回头看去，只见罗德尼五指成爪，于空中胡乱挥舞抓挠。他的属下一个个跪倒在地，表情痛苦，唯有那名空间系异能者不受干扰，仍在与张雪松对峙。
　　他改变风向，飞向罗德尼，与此同时，他从黄沙里取出戒指，然后一道风刃割开他的手指。
　　鲜血滴落在戒指的宝石表面，渗了进去。
　　他来到罗德尼面前，抬起手，向他张开五指。
　　一道粗壮的白光从他掌心发射而出，射入罗德尼脑门，从他大脑后侧穿出，射入他背后的墙壁中。
　　“啊啊啊——”
　　像是被他对付的每一个不听话的属下或对手一般，他想抬手保护自己的头颅，却永远失去了机会，身体扭曲着倒在地面，再无声息。
　　抱头维持稳定的异能者们，有想上前救援的，都在这一瞬倒地挣扎，片刻后，有的化作一滩泥，再无生命力，有的化作一片火焰，燃成灰烬。
　　常睿感到一阵虚弱，无力地垂下了手，随即剑芒消失，他本来化作风的身体，恢复成人形。
　　黄沙从他的身体里剥离出来，聚集在一起，组成张平的身体。他睁大眼睛，目光迷茫，打量着大殿中的一切。
　　常睿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他蹲下，扶起张平，哑声问道：“认得我吗？”
　　对方张开嘴唇，“啊”了一声，眼神依旧迷茫，仿佛刚出生小动物，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也不会讲话，只有一双迷茫的大眼睛打量世界。
　　常睿空白的表情变作震惊和恐惧，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抱得越来越紧，想要再次确认般问道：“张平，你记得自己吗？”
　　怀中的张平似乎被抱得有点疼痛，皱起眉，伸手用力推常睿的肩膀。
　　常睿略微放松手臂，嗫嚅道：“张平……”
　　一段沉默过后，张平的注意力终于从抱得自己发疼的常睿身上移开，然后便落在地上的无头尸体罗德尼身上。
　　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双手缩回抱住自己，闭紧眼睛，脑袋抵进常睿颈窝，像个寻求母兽保护的动物幼崽。
　　“别怕，我会保护你。”常睿轻蹭对方的头顶，柔声说道。

　　“抱歉，我寻找了很多电脑，才找到一台合适的，可以运行核心代码。”衣兜中传出白冥的声音。

　　胸口包扎着厚厚绷带的朱弛走了过来，按了按常睿的肩膀，“乐观一点，也许可以通过手术，把损坏的脑神经重新连起来。再说，植物人重新讲话，也并非不可能。”
　　……
　　武化城，市一医院，住院部二楼手术室门口。夜晚九点。
　　叮的一声，手术室大门滑开，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常睿从中走了出来，他向迎面赶来的病人家属平声静气地说明注意事项，并耐心地解答了一些问题，直到两名家属看到推出的病床，跑过去查看病人的状况。
　　手术室门口再无其他家属。
　　“他的身体，明明可以完全泥化，使用泥土修复损伤，为何无法修复大脑神经受到的伤害？”
　　这个疑问，近几个月来，他一直都无法得到解答。从之前被罗德尼攻击大脑之人看，普通人受伤最重，基本逃不掉死亡。代表生长的木系异能者最轻，但只要没当场死亡，就能依靠自身异能，缓慢痊愈，直至智商恢复正常，但记忆会有所缺失。
　　而土系异能者，从表面基本看不出什么伤势，异能随时随地都能通过吸收土壤修复皮肉伤，但智商和记忆却很难恢复。
　　为什么土系，会留有这样一个缺憾？
　　常睿坐至休息椅上，头靠着墙壁，满脸疲惫，微微合上眼。
　　几分钟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张平。他的心脏仍难自抑地猛烈跳动了一下，划到接听，然后就听到白冥的声音。
　　“张爸爸又在哭闹了。”
　　“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方木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医院职工宿舍，常睿很快就回到了家，大门掩着，他刚刚出现在楼梯口，早候在玄关的张平推开门，冲下台阶，飞扑而来。
　　他的脸上挂着泪，像条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常睿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他，任由他蹭来蹭去，把一缕湿意蹭到他脸上。
　　“不怕了，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常睿轻轻道。
　　张平“嗯嗯”小声应答，仿佛听懂了常睿的话语。
　　“记得明天的手术，一定要配合医生。”常睿一边抱着他进屋，一边小声嘱托道。
　　张平“嗯嗯”答应着，却不知有没有听懂。
　　方木帮忙安排了一名木系异能者，每天过来帮忙张平温养神经。几个月过去，他恢复了些许，渐渐能听得懂话语，仅限自己的话语。
　　通过X光照，能看到大脑内损伤的神经恢复缓慢。
　　一周前，常睿决定试试手术，然而麻醉打进去后，医生刚打开颅骨，附近的地板墙壁就自行脱落，飞到他头上，黏合他的颅骨、头皮，使得手术无法进行下去。
　　于是常睿决定，先对张平做心理工作，下次手术，在清醒时进行，让对方不要自主修复外伤。
　　好歹，他现在能听懂自己的话。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走进屋中，把张平推到床上躺下，常睿亮出一柄手术刀。
　　张平身体缩紧，英俊的脸庞皱起，想要逃走却又舍不得。常睿拿起他的手臂，把手术刀凑到近前，一瞬间，他感到了掌下对方的颤抖。
　　“不要怕。”常睿安慰道，直到对方缓缓镇定下来，然后，刀锋落下，在张平小臂上割出一条超过一厘米深的伤口，露出了里面紫色的静脉，刀锋几乎贴着静脉割下，没有伤及分毫。
　　张平的脸庞皱成了一团，本能地就想要修复，却唔了一声，听话地没有继续。
　　“真棒！”常睿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