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菜鸡救世主[末世]》南不归

46、差点就……

　　连月来，医院一直都忙得不可开交，两人自助取了采血器，便往候诊区走去。
　　张平身体健康着，并不需要检查，但实在拗不过专业人士，就只能过来看看。
　　“去那边？”张平指了指墙角，那边离采血窗口远，暂时还空着。
　　常睿点点头，朝墙角走去，把张平按在座位上，然后俯身，握起他的手腕，轻声道：“闭眼。”
　　“哦……”张平心不在焉地应道，见常睿满脸严肃和担忧，脸色甚致有些发白，搞得他已经患病似的，便扯起嘴角笑道：“你近期没有口腔溃疡吧？”
　　“嗯？”常睿正擦着碘伏消毒，抬头略显迷惑地望他。
　　“我的意思是，我们昨晚没到最后一步，就是接个吻，绝对不会传染你的。放心。”张平努力地活跃着气氛道。
　　常睿找准张平手肘处的静脉，快而狠地扎了进去。刺痛袭来，张平差点叫出声，常睿一定是故意的，明明上次护士给他取血没这么痛的，他咬牙缓了好一会儿才长出口气，“你干什么？”
　　常睿没理他，盯着针头，等待殷红的鲜血流出。
　　“我说真的，而且我有异能，哪那么容易死掉。”
　　常睿轻嗤道：“闭嘴。”很快，这个瓶子被灌满，他换了个采血瓶继续灌。
　　采完张平的血后，常睿又徒手抽了自己三管血，起身往化验室走去。张平知常睿他的手机连接着医院的系统，不必排队等结果打印，便道：“你快去科室吧，我也要去方警官那边看审问，结果出来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常睿摇摇头，“等结果。”掏出手机，打开医院的app，输入张平的医保卡号码。界面上显示出之前刚地震后的血液检查，方才抽的血还没入库。
　　“不是最少要一天出结果吗？”张平之前他对某些疾病也有过了解，知道检查没那么快。
　　“光谱分析能看出一点。”话说着，手指便拖了一下界面刷新。
　　哪有这么快。
　　张平忍不住扶额想笑，手却从额上滑下，托着下巴，侧头端详常睿好看的侧脸。
　　常睿浑身都紧绷着，像是等待审判之人，全然没有注意到张平直直的目光。
　　漫长的等待后，常睿紧张的目光忽然一亮，原来是手机上的样品状态皆变成了等待中。
　　终于，第一条的样品分析完成，常睿出手如风，点了进去。
　　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白细胞参数正常。”
　　“我说没事吧。走了，你不是还有手术么。”张平说着，从修息椅上起身。
　　正在这时，常睿忽然侧身靠近，修长的手臂伸了过来，似乎想要钩住他的肩膀。张平吓了一跳，这可是在外面，显示屏那边还排了一队人等结果，他俩总得避避嫌。他立马抬手，按住常睿的肩膀，把对方按了回去。
　　常睿的体温靠近又返回，张平匆忙往人群看了看，见人没有注意到这里，低声道：“干什么，有人啊。”
　　常睿温和笑道：“刚才那么看着我，我以为你想索吻。”
　　“哪有！”张平大叫出声，他的叫声立刻引来了排队人群的目光。张平尴尬笑了笑，拉着常睿匆匆撤到楼梯口。
　　“大庭广众的，别太引人注目。”
　　“看来是我误解了。”他说完，凝望了张平几秒。张平心中有点慌乱，语气急促道：“你这么好看，我还不能看你了？”

　　……
　　方木正拿着笔录走出审问室，就看见张平上楼走了过来，他指了指手中的报告，道：“张先生，阮一凡要见你。”
　　“他招了什么？”张平快步走近，最怕如他们猜想的那样，内鬼早就与敌人钩结上。
　　方木递过笔录，“简而言之，常医生的晶核，他想要，对方也给了他承诺。”
　　常睿的晶核？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戾气。
　　“张先生，你还好吧……”
　　“别冲动！”方木伸出手，却没能抓住冲进审讯室的对方。
　　审讯室内，隔离墙另一侧，正要被押走的阮一凡看到张平，拼命挣脱狱警，冲到隔离墙前，叫道：“放我出去，张平，你和他们说。”
　　张平害怕自己不小心把那几张薄薄的笔录纸给抓破了，递回给方木，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走到隔离墙前，咬牙低声道：“晶核，你自己有，为什么还想要别人的？”
　　“他比我强！同样是风系，凭什么？”阮一凡抓着栏杆，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你只要努力训练，外出实战，也能做到。为什么要去抢别人的东西？”
　　“呵呵……怎么能叫抢，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阮一凡扯了扯嘴角，略带嘲讽地道。张平一时气闷，然后便看见阮一凡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像只委屈的白兔。若在几个月前，张平一定会心疼得不得了，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他。
　　是他数年来错得太离谱了。
　　眼见张平略显羞愧的表情，阮一凡从栏杆间伸出手，拉住他，软声怏道：“你只要认错，我原谅你，我不怪他绿了我。”
　　方木不知个中缘由，示意隔离墙内的两名狱警，他们一起默默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张平抽出手，退后一步，抿紧的唇颜色苍白，“我想你误会了。你想不劳而获，的确有我的责任。在这一点上，我对不起你，还有叔叔阿姨。”
　　“我不想得到你的原谅。如果将来，我能遇到你父母，我会照顾他们，给你一个体面。”
　　“你不救我了吗？”
　　张平不想多待一分钟，平静地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阮一凡期待地望着他：“你想个办法，救我出去，我原谅你，我保证……”
　　张平扭头冲出门去。
　　阮一凡在后面大吵大闹，撞击铁窗，狱警上前，抓住他的臂膀，将人拖走。
　　张平出来的时候，肩膀都是抖的，差点没站稳，方木连忙上前扶了一把，担忧道：“你没事吧？”
　　张平摆摆手，步履摇晃，往外走去。
　　他没有想到，他明知阮一凡的秉性，他早有担忧，却居然完全没有实质上的防备，给常睿带来这样的危险。如果敌方得手，常睿就……
　　忽然，他顿住足，回身，方木还站在原地。
　　“什么时候出海？”
　　“很快。”方木被他冷冷的目光震的心中一寒，下意识答道。方佑直本来打算多养他们一阵，多哄出一些线索，再和各级智囊一同制定出海计划。
　　现在，他也不想等了。
　　张平脑中有一股猛烈的声音在轰鸣震荡着，街道在他身边飞快掠过，他看不清任何人和物，一路冲进医院住院部二楼。
　　手术室就在这里，刺眼的白光罩在头顶，刺激着人的视觉神经。紧闭的滑动门前，或站或坐了不少人，他们大都面黄肌瘦，神情忧郁而压抑，强打精神，紧盯着滑动门。
　　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个屏幕，显示当前正在接受手术的病人名字和手术进程。却没有主刀医生名。
　　张平焦躁地来回走了几圈，一个老年妇人带着微弱的哭腔，低声道：“慢慢等吧。都是命。”
　　“报歉。”张平点了下头，找了个墙角，靠墙站立。
　　屏幕上文字陆序跳动，门开了又合，不同的家属跟着不同的病床离开，又陆续有病人走入或被推入门中。
　　大约两个小时后，屏幕上文字忽然更换，滑动门上的灯随即亮起，门随之打开。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修长身影出现在门后，病床后方。
　　即使戴着口罩，穿着青一色的手术服，张平也通过走路的动作认出了常睿，他等之不及，待病床一推开，立刻冲了上去，抱住正摘下手套的常睿。
　　众人惊谔了，齐齐看了过来。
　　常睿摘下口罩，却只按了按张平肩膀，轻轻推开，“等我交待一些事情。”
　　张平知道病人家属此时更需要医生，讪讪退至一边。
　　常睿迎上早等在门外的大叔，平静而沉稳道：“病人已脱离危险，记得 12 小时禁水。”
　　他沉静笃定的话语很好安抚了大叔忐忑的情绪。大叔皱纹纵横的脸上挂着涕泪，举手合十放在嘴前，朝常睿掬了一躬。常睿点点头，让护士把病人推回病房，然后这才侧身，示意张平。
　　张平搂住常睿的腰，一踮脚，额头抵住对方的额头。
　　常睿搂着他，拖着移步到稍远的墙角，偷偷亲了亲张平的唇，声音略有些颤抖地问道：“怎么了，不避嫌了？”
　　张平此刻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能说，他只是无声地加深这个亲吻，把歉疚和后悔通过亲吻传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