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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爱殇(一) ...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四更时分,自‘开封府’内廷传来一阵喜庆的爆竹声鸣后,整个大宋京城,汴梁之地便相继热闹起来……
      “哎,今天包大人要与谢氏小姐成亲哎”
      “对啊,对啊。包大人为人那么正直,与如云小姐啊可真是是郎才女貌“
      “是啊,包大人这么多年来为民请命,今天他成亲啊,我们这些寻常百姓,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啊,去看一看,凑凑热闹,为他们捎去我们的祝福,祝他们啊,今后的日子和和美美“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几乎与爆竹声息止之时,京城中的市坊巷民便早早的起了床,然后呼朋引伴,扯男携女的早早来到街上,争前恐后的抢夺着最有利的地势,伸长了脖子观望着,等待着这场即将备受瞩目的成亲仪式……
      霎时间,呐喊声,唢呐声、打鼓声、鞭炮声,争相响起……
      五更时分,身着整身大红喜袍的骑着乌鬃宝马的开封否尹包拯包大人才随着欢欣雀跃的唢呐声缓缓地跃现众人的眼底,而那早被前后八人高高抬起的被娟秀着金黄色‘龙凤戏水’图案的‘龙凤呈祥’的大红喜轿亦紧紧追随在那骑着乌鬃宝马的人的后面,形影不离……
      看着缓缓路过自己身旁的高居宝马之上的人以及紧随在那身骑宝马的人其后的八人和抬的‘龙凤’花轿。在场的市井百姓无一不啧啧称赞;如此声势浩大的迎亲仪式,想必除了皇族以外,民间再难找出第二个了吧!
      只是让这些市井百姓万分想不明白的是,骑着乌鬃宝马的遥遥走在前方的看似风光无限的开封府尹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笑意,甚至多了一份令人无法理解的冷冽与冷然;而就在他身旁,亦是骑着乌骓青马的礼部侍郎公孙策的脸上亦是透着一丝冷冽的讯息……
      区别于‘开封府’街区的锣鼓震天,亦是被‘喜事’笼罩下的喜气洋洋的‘谢府’,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局面:
      “不好了,死人了”刚欢欢喜喜的送走送亲队伍的神采奕奕的谢府管家走进府内,便被一个从后院匆匆跑出慌里慌张的寻求来人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厮撞了个正着“不好了。死人了”
      谢府管家一惊,猛地揪住那小厮的衣领,虎目圆瞪“你说什么?谁死了?”
      被慕名揪起的小厮垂眼看是自家的管家,忙稳了稳情绪,认真答道“管家,不好了,后院,后院有人投井自尽!”
      谢府管家一怔,反手放开了那小厮的衣领“在哪?快带我去!”说着便抬步向着那个小厮跑来的方向走去……
      匆匆赶至后院,抬眼便见聚集在井边的一众惊慌失措的丫鬟们,及其身着浅蓝色铠甲的刚从井里打捞上来的侍卫。
      再细看,便能看见被侍卫驾着胳膊从井里拖出来的身着浅红色侍婢服饰的少女:大概是被井水浸泡时间太久了的缘故,少女苍白的面部已经大量的浮肿,面目全非,再难分辨谁是谁来,被井水浸透过的海藻般的散乱的乌发散乱的附着在少女苍白如纸的脸颊之上,冰冷的井水顺着少女乌亮的发梢肆意淌下……
      谢氏管家匆匆上前,浅蹲于地,轻轻地掀开少女笼在额前的发丝,却在看清发下所掩之物之时,不由一怔:
      乌亮青发之下的朱砂红斑妖冶如魅,不是前两天求着自己给份差事以求生存的红愕还能有谁?
      京城郊外‘百人巷’
      一身亚麻皮衣的展昭按着纸上写明的地址一家一家的搜寻着,最后几经犹疑,上前叩响了其中一家的门扉!
      “谁啊?来了,来了”清脆响亮的询问声伴着敞开的大门而来,开门的人却在打开大门的瞬间愣住了“展昭哥哥,你怎么来了”继而开门的人眺望了一下远处“涯大哥呢?他怎么没一起过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是涯大哥告诉你的吗?”
      看清眼前的灵儿,展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继而眯眼笑道“嗯,是我,包大哥让我来找你们两个的”简而言之,算是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
      “灵儿,谁来了?”正说着,小院深处便传来了询问之声。
      “嗯,婆婆,展昭哥哥来了呢”灵儿笑着回头应了一声,便抓起展昭的手,拉他进了小院“快进来吧!”
      “婆婆。这是展昭哥哥”灵儿将展昭拉进院子,认真的向正晒制草药的老阿婆就是介绍着。
      “展昭”阿婆一愣,转而认真的看向展昭,想了又想,良久才笑着看向他“啊,展昭啊?”
      “嗯,啊婆。是我”看着阿婆,展昭笑着点头应道,继而抬头看向阿婆两人,礼貌到“阿婆,其实今天展昭来,是因为包大哥今天成亲,他想让你们过去一
      “啊”一旁的灵儿闻言,愣住了!
      “成亲?”阿婆也是一怔,继而欣喜问道“可是和小蛮?哎呀,这俩孩子前两天还闹别扭呢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亲了”
      阿婆的‘理所应当’令展昭愣了愣,继而他悻悻的挠了挠头“阿婆,包大哥不是要和小蛮成亲”
      “啊,不是啊”阿婆愣住了,继而她一脸不信的望向展昭“不是和小蛮,那他要和谁啊?”
      对于阿婆的‘打破砂锅’展昭又是无奈的挠了挠头“阿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他的话语有些无奈“这样,你们两个先随我过去,到了你们自然也就明白了”
      灵儿了然的看了一眼展昭,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了。继而她上前,微微扶着一脸茫然地阿婆“婆婆。既然涯大哥让我们过去,那我们就去看看。到时也就一切都明白了”
      中州王府凌烟阁
      阁内兰香满溢,温暖如春。
      身着白色锦衣的他慵懒的斜靠在阁内藤椅之上。
      “四方将领都已准备好,随时听候命令”身旁的程平微垂着头如实回报道。
      “呵”慵懒斜卧藤椅的人一声嗤笑,继而起身“既如此,那本王也去溜溜”凤眼微眯,却暗含无数杀机“包拯迎娶美人,那怎么能少的少的了我呢?”
      唢呐声、打鼓声、鞭炮声,一路吹吹打打,最后终于停在‘开封府’门前。
      因着时辰还早,轿撵之上的新娘便先一步到了内堂,而作为新郎的包拯则站在外堂门前,答谢着前来道贺的为官同僚……
      “包大人,恭喜,恭喜”
      “同喜。里面请”
      站在他身旁依旧是一袭青衫的公孙策,抬眼望向来来往往的人潮,悄声说着“哎,小蛮不会来了吧!”
      笑凝结唇角,他抬头亦是望向拥挤的人潮,片刻的失神,良久才喃喃轻道“我知道的,她一定会来”说着他转头望向公孙策“只是,我反倒希望她不要出现在这里”
      “皇上驾到”一声嘹亮的喊声忽的从墙外传来,抬眼便见排列整齐归,巍峨的明黄色的天子仪仗向着‘开封府’内庭这边缓缓而来……
      等在庭内等待观礼的群臣一惊,忙俯身跪拜,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霎那间,群臣参拜,呼声震彻……
      站在原地的包拯两人互视了一眼,亦是随着众人一起俯首参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望着眼前巍峨浩大的天子仪仗,争相跪伏与地的朝臣百官、市井百姓,无一不是摇头唏嘘,难怪包大人迎娶如云小姐会如此浩大繁杂,这连皇上都特意前来,这在不浩大繁杂一些能行吗?
      跪在原地稍稍聪明些的皇庭元老们,看着徐徐前来的那个明黄色的身影,亦是相继左右看向身旁的同僚,同时微皱了眉:区区的的开封府尹,皇上赐婚也就罢了,却在迎亲之日,连高高在上的皇帝都屈尊前来亲自为其主婚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看来这场开封府尹与谢府如云小姐的婚事只怕是也并非外人看起来那么简单!
      身穿娟秀五色翔龙的明黄色便服的仁宗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参拜声中缓缓步出车撵…
      站在车撵高处的少年帝者眯眼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跪在原地的群臣,才任刘忠孝的搀扶之下缓缓的向着‘开封府’内庭走来……
      直到走到庭院中央,才望着跪在原地的人缓缓抬手“都平身吧”
      听到恩准的朝臣们才慢慢的依次站起身来。
      仁宗看着缓缓站起的包拯,平静开口问道“包拯,都准备好了?”
      平静而普通的问话,却暗含着审视与担忧!
      包拯抬头看着眼前的帝王,微微点了点头。继而微微含笑道“时辰还早,皇上还是先到里间休息吧”
      仁宗看了眼身前含笑恳请的人,转身向着‘开封府’高堂那边走去……
      包拯看着缓缓走入大厅的明黄色身影,微叹了口气:
      虽未明说,却早已明了他会前来便已是到了绝境,所以是什么后果,造成什么样的伤害,都已无法再去顾及……
      因为,到了这一步,无论是谁,都已无法回头!
      于是,明亮的‘开封府’内堂。明镜高堂,彩绸高悬,宾客尽欢……
      身着明黄翔龙锦袍的帝王高高坐与高堂之上,含笑望着台下的那一对手握红绸沿着绵延数十里的绵软红毯缓缓向着‘高堂’走来的‘璧人’……
      沿着红毯,身着大红喜袍的黑脸俊朗新郎缓缓牵着一个喜皅遮脸的娇小新娘向着这边走来,男子俊朗,女子娇羞,所到之处无不令人发出一两声赞叹“好一对璧人,绝配绝配”
      一片赞叹声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坐着一人。看着缓缓走来的仿似形影不离的人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如水的目光近似贪婪的跟随着肤色黝黑的新郎,不肯放过分毫……
      新人已行至正堂,恭恭敬敬站与厅堂,静静等着仪式的开始,火红的彩绸轻轻萦绕与两人黝黑莹白的指尖……
      仁宗垂眉看了眼并没有任何表情的包拯,微抬了抬手。
      一旁的刘忠孝会意,微微含笑着看了眼站于原地的新人一眼,便尖着嗓子高声喊到“仪式开始”
      “一拜天地”新人跪地,对着堂外恭敬行礼……
      “二拜高堂”包拯忽的抬头向着宾客席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带着身旁的人慢慢转身对上了皇帝的眼……
      跪下,叩首,一气呵成……
      看着眼前从容叩拜的人,静坐观礼的人紧紧的咬住了唇,忽的起身,向着庭外走去……
      忽的很怕听到“夫妻交拜”这个字眼。
      在这四字之后,那个曾经生死相依的人便不再是自己的了……
      呵呵,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坚强,可以陪他到最后……
      “夫妻交拜”尖锐的嗓音再次响起,未出厅堂的人望向了外面仿似辽阔的天空: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关联……
      “等等”清朗熟悉的嗓音忽的身后传来“包拯还有话说”
      应声顿了步,却不敢回头,怕再次看到他那依旧无可奈何的脸,如果我们之间真的只能走到这一步,那就这样吧…
      在一旁观礼的文武百臣皆是愣住了,他们只是认为前来观观礼,道贺一声便算了,却未曾想,还会有婚礼现场‘新郎悔婚’的一幕!
      包拯话音刚过,便望着仁宗猛然跪下了“皇上,你是知道包拯是为民而生的,可现下却有一起冤案在京城四起,却无人平冤,这却如何让包拯安心娶妻成家!”
      包拯话音刚落,观礼的各位朝臣便在私低分分议论起来……
      “包拯,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在婚堂之上公然悔婚不成”见包拯忽的跪堂陈冤,泄洪英一愣,随即从座位上站起,望着他质问道!
      “哦?”端坐在主位之上的仁宗却看也不看泄洪英,只是眯眼看了又看跪在堂中央的包拯“这么说,包拯你是要为人鸣冤?”
      “是”包拯抬头,直直的注视着仁宗“包拯就是要为人鸣寃,包拯所鸣寃之人正是一个月前被皇上以‘谋逆’之罪判处死罪的郑王柴氏”
      话音一落,快要走出厅堂的人猛地转身回头,愣愣的看向那个身穿红袍的人。
      “包拯”与此同时,站于一旁的泄洪英亦是看着他一声厉吓“今日可是你和小女新婚之日,你却在这里为了一名早已被判忤逆之罪的不相干之人,公然悔婚,难道你真的以为我谢家无人不成?”
      站在包拯旁边的谢如云亦是一愣,她并没有料到包拯会突然‘悔婚’,却依旧头盖喜皅,缓缓伸出手轻握包拯左臂,柔声劝道“相公,你这是做什么?今天是我们成亲之日,有什么事我们拜完堂在说”
      伸出的手却忽的被包拯抓住了。包拯紧紧的握着她的臂腕,不给她任何躲避的机会,他目光慢慢变得冷冽,一字一顿:“郑王柴家满门忠良,却被奸人所害,现如今柴氏满门亡魂未安,污名难雪,要包拯如何能安心不管不问,娶妻成家”说着他转头看着仁宗,抱拳恳请到“郑王柴氏多年来力保太祖留下来赵氏江山,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他到底有没有谋反,皇上应该最为清楚不过”
      仁宗看着跪在地上的包拯,雀跃在眼里的光芒慢慢q趋于柔和“这么多年,朕是在郑王眼前长大的,他有没有心思谋反,朕怎能不清楚?”说着他抬眼,慢慢的看向包拯,正色道“包拯,既然你要为郑王雪冤,那就当着朕的面把你知道的全都讲出来”
      “等等”仁宗的话音刚落,便被堂下的泄洪英应声打断。他慢慢走向正堂,看着仁宗,抱拳请示到“皇上,包大人要为故去的郑王平反冤案,这臣并无异义,他想如何平反,便如何平反,只是,皇上想必也知道,臣私下并无一男儿半女,只有如云这么一个义女,所以自是宝贝“说着他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包拯”可是,今天包大人却在如云新婚之礼之上,公然悔婚,难道这不该给个说法吗?”
      “皇上,公孙策有本上奏”谢洪英话音刚落,站在包拯身旁一直静观其变的公孙策,此时才从容的步入正堂,微行礼道“皇上,其实犯谋逆之罪,企图谋反的并不是郑王,而是现在站在众人面前要求包大人给予说法的泄洪英谢大将军”
      语毕,群臣哗然。
      公孙策淡淡看了眼身旁的群臣,从袖中缓缓掏出数封信件,举止身前“皇上,这些全是谢将军尽一个月来给中州王的书信。其中谢将军”说着他斜斜的撇了一眼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谢洪英“有无谋逆之举,皇上一看便知”说着屈膝,将那些信件奉至头顶!
      仁宗眯眼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公孙策,抬了抬手,早有身旁的刘忠孝将那些手信奉至身前……
      仁宗不发一言的看着手中的信件,每翻一页,便变了几番脸色,看到最后,不怒反笑,侧头眯眼,看向谢洪英“谢大人,你有何意见”
      “皇上”谢洪英见此,脸色尚未几变,只是从容上前,缓缓跪地“皇上,这么多年,老臣虽未为朝廷做出什么贡献,但老臣对皇上您的忠心天地可鉴还望皇上切勿轻信小人谗言,损忠助奸啊皇……”
      “你给我住嘴”‘皇上’二字并未出口,便被公孙策厉声喝止“这几日,京城中的私家雇佣兵比平时要多两倍,百姓可都看见了,”说着他微微含笑着望向谢洪英“谢将军,这些雇佣军可大多都是将军私宅的吧!”
      “是,又如何”泄洪英看着公孙策,微微含笑并不否认“小女成亲,我常年带队打仗,让我宠信的军人前来喝杯喜酒,有何不妥,在说我还怕有人出尔反尔,误了小女呢”说着他抬眼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包拯!
      “呵,讨喜酒喝当然行”公孙策文言,一声嗤笑“不过,将军,您这一请便请手里两个联军”说着他抬眼看向泄洪英,目光慢慢转冷“将军,您这请军入京的人数早已超出规定的范畴,您这不是预谋谋反又是什么?”
      “公孙大人,没看见之前切勿血口喷人”谢洪英瞪眼一愣,随即冷笑“就说我为谋反,就是我与领军谋反公孙策你又怎证明呢?”
      “公孙大人证明不了,那本王呢?”灵越的嗤笑声忽的自身后响起。
      那个似乎只是一心看戏的人,此时却唇畔噙着丝丝阴冷笑意缓缓向着几人走来……
      看着缓缓走出的人,谢洪英的脸色变了几变。
      噙着满脸笑意的人却看也不看他,缓缓走至台下,屈膝“臣庞统参见皇上”
      看着对着仁宗俯首称臣的人,谢洪英微微怔然,瞳孔微缩,千算万算还是差了那么一步。
      “嗯”仁宗微微点头。
      “皇上,除了刚才公孙大人呈上的那些书信”庞统扫了身旁公孙策一眼“我这里还有一份近几日来谢将军手下调动私家拥军联次名录,以及近几日谢将军出行近况”说着举信呈上……
      仁宗拿着手中的信件,看了又看,良久才沉下脸来,冰冷的目光直视谢洪英“谢洪英,你还有什么说的”
      谢洪英一愣,转而仰脸轻笑 “哈哈,成王败寇,只是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一步”说着看向仁宗的眸光闪过一丝狠砺,阴毒“不过,赵祯,你真的以为你手下有包拯与庞统就可以了吗啊?”
      说着他微微抬手,便有数十对拿弓带箭的军队冲进府内,迅速的包围了所有人…
      被军队团团围住的前来道贺的市井百姓,朝中群臣哪里会想到好好的一个婚礼还会有这么一出,看着匆匆横冲而来的拦截众人的士兵,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不敢多说一个字……
      看着自己的手下将府中的人团团包围,谢洪英的脸上浮起胜利者的微笑,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天色“这天色就要变了,这天下也要变了”说着他轻蔑的看了一眼依旧端坐在坐席之上冷冷看着他的仁宗“抢夺天下需要借口,那就让我用武力来编造一个借口”随后,他转头看向庞统“庞统,区区七十二个飞云骑,就能胜我三千私家雇佣军?恐怕你部下得四方将领现在还在塞外固守边防呢吧”
      “呵”闻言,庞统不禁又是轻轻一声嗤笑“谢将军,怎么就那么肯定我手下仅有七十二飞云骑,而不是五千精兵呢?”说着他神色一凛,冷冷命令道“四方将领听令”
      “是”霎时间五千精兵迅速的冲进‘开封府’,将整个开封府围的水泄不通。
      谢洪英看着迅速冲进的精锐士兵,瞳孔蓦然收缩……
      “呵”,庞统望着谢洪英,脸上依旧是玩味的笑意“‘兵不厌诈’相信作为领军打仗的谢将军应该很清楚不过。或许你会很诧异,作为你的盟友的庞统为什么会突然变卦,呵呵”说着他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意“其实很简单,我说过这赵氏的江山我不夺别人也就休想夺去”
      说着他看了看身旁的士兵,从从容容的端起身旁桌上的茶杯,微微品了一下“五千精兵加上七十二飞云骑,谢将军你说你的胜算有多大?”
      公孙策皱眉,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两个人“不可以,这丈绝对不能打”
      庞统闻言,不明所以般的看向了公孙策,皱眉“不能打?”随后他浑不在意的望向了谢洪英,挑眉“谢大人,虽然今日你,我这场仗势在必行,不过,你看这么快,在这区区五百来人的庭中就有人有了非议”说着他的唇畔擒了丝笑“那你说,着仗是打不打呢?”不等谢洪英开口,庞统挑眉又道“要不这样吧,其实本王也很想知道长期屹立朝研之中而长青不倒的郑王柴氏为何会突然之间土崩瓦解”说着他抬眼看向了一旁的凝眉的包拯“既然包大人要为郑王鸣寃,那我们两个便也随着他们听一听。若是谢将军听完包拯的故事,还是要取这赵老六的江山,庞统自当奉陪,怎样?”说着他抬头望向了包拯“包大人,你可都听见了,我和谢将军都很想听你的故事,所以你的故事不仅要让我满意,更要让谢将军满意才行,否则,不必说这这个大宋江山,就是你的项上人头,我也会拿去”
      包拯看着看过来的庞统,唇角微微有了丝笑“好啊,既然庞将军想听故事,那包拯便讲一个故事,而且包拯保证我说的这个故事不管是对谢将军还是如云小姐来说都是万分期待的”
      身旁谢如云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喜皅,大红喜皅下她的乌髻高绾,容颜若雪……
      她冷眼望着围困着自己的身披铠甲,手握玄铁的精锐士兵,最后慢慢转头凝视包拯“包大人,难道你真的要兵戎相见吗?”
      三天两夜,第一次喊他‘包大人’,没有了过往的温情缠绵,如此的冷然,如此的无情……
      包拯回头,平静开口“包拯只是想要真相大白而已”目光却越过了身前人,望住了门扉旁的娇弱身影,目光轻柔而担忧!
      不知何时,展昭,小风筝等人早已站在了被定在原地的人身旁……
      而静立原地的人只是看着望过来的人微微笑了“说出来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谢如云猛然转身,看着望着身旁身披红袍之人微微含笑的清雅女子,乌亮的双眸猛地收缩“你,是你?”
      “对,是我”含笑的人慢慢转头看向她,承认的坦然而直接。望着她的含笑的眉眼渐渐绽出凌厉的光芒,含着狠,带着怒 “就像包大人说的,柴家满门亡魂未安,污名未雪,作为柴们后人,那我又怎么能死?”
      挥手扯下附着在自己脸上的仿制人皮面具,目光卓卓的盯着谢如云,不避不闪……
      随着人皮面具应声落地,惊恐站在原处的满朝君臣不禁又是一阵唏嘘:面具之下,那个女子皓齿明眸,容颜依旧,不正是半年以前借‘故’而去的柴郡主还能有谁?
      谢如云微塄,转而转头诧异的的望向站在身旁亦是一脸诧异的谢洪英。
      “呵”身后的庞统忽的一声嗤笑“本王看中的人怎么能死。”
      正说着,忽的从‘开封府’外庭盈盈走来一位女子,亦是明眸皓齿,竟和庭前站着的柴郡主一模一样……
      她盈盈上前,却在走进庞统之时,恭敬下拜“王爷”
      庞统挑眉,一脸玩味的看向谢如云两人“都说了,本王在意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同意她死”
      谢如云看着眼前高傲男子,诧异而又恼怒……
      “其实,这次包拯与庞将军能够联合,”站在谢如云身后的包拯冷冷开口解释道“其实只是遵照郑王生前的意思”
      小蛮一愣,抬头整整看向他!
      包拯看了她一眼,从怀里取出郑王的遗书,摊在桌上“这是郑王的遗书,大家请看这里”说着古铜色的修长手指在纸上任意翻指“而这上面明确的谢了‘连庞、‘防谢”
      余一生,做帝称王,家业连亘庞大,劳碌助赵,庸庸一生,心底不干,遂制龙袍,防外敌,望再称帝,匡扶大周。奈天不公,启事败。上慈,不纠言,余甚慰,遂谢圣。
      沾满墨迹的薄薄的一张纸随意的摊放桌上,看在她的眼里,似有千斤般重:太爷爷终于有了一件东西安然的留在世间,不再是他孤零零一人;看着纸张却又莫名的听见心跌落在地的声音……
      “说那么多废话”庞统冷冷道了一句,抬头望向包拯,不屑挑眉问道“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包大人,你的故事可以说了吧?”
      包拯转头,看了看站在小风筝,小狸身旁对着他轻轻点头的小蛮,深吸了口气“好啊,既然庞将军想要听这个故事,那包拯就讲这个故事”他顿了顿“不过,这个故事不是从现在说,而是要从半年之前说起,甚至可以回溯到十年以前!”
      “十年?”话音刚落,展昭等人便是一愣“什么意思?”
      小蛮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他“难道,你是说早在半年或者说早在十年以前就有人蓄意谋害太爷爷,可是,那时我在京“说着她下意识的看了坐在高堂之上的皇帝一眼”我没听说啊”
      包拯摇了摇头“并不尽然,其实这只是一个计划而已”
      “计划?什么意思”还未等小蛮开口,身旁的展昭便骚头问道!
      包拯抬头看了展昭一眼“这个,我待会说一个人,我想你们就会明白,但是现在我们先来说郑王”说着他吸了口气“其实,从太祖皇帝建立大宋以来,郑王便对我大宋王朝忠心耿耿,更曾全力辅佐过太祖、太宗,真宗三位先皇”说着他回头看向了坐在高座之上的仁宗“郑王有无谋反之心,皇上应该很清楚”
      仁宗抬眼看了看他,沉默不语。
      包拯看了眼仁宗,转头望向了众人“可是自一个月前,皇上踏足‘郑王府’,并在那里亲自搜出龙袍以后,京城之中便纷纷传出‘郑王谋反’,且愈演愈凶”说着他抬目看向众人“其实对于郑王的身份,大家都十分清楚,他曾是周朝的最后的一个皇帝周恭帝,当年辽兵南下,太祖兵至城桥役,受到众将推崇,黄袍加身,故建立了我们大宋一朝。太祖称帝之时,郑王年仅七岁,太祖念旧故封他为郑王,这么多年来,郑王虽然在暗中辅佐着这赵氏一族,却因为自己以前是皇帝,为了避嫌,他一直居住在城西,很小与朝中之人来往。大家试想,一个平时不与朝中之人来往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要谋反叛变呢?而且,依着郑王的身份而言,其实他是最容易反的一人,因为这个天下姓赵,而不再姓周。可是他为什么不在太宗,真宗朝代,自己正值年轻之时来发动谋反,夺取这赵氏江山,却偏偏要在自己年至耄耋,苍颜白发之时再来攻夺江山?难道只是应为‘病故而去’的柴郡主?”说出的话声音并不大,当望向众人的目光却如同火炬般直直投在庭中每一个人的身上……
      包拯所言,响在庭中每一个朝臣的耳边,顿时令众位朝臣怔然,继而相继眯眼捋须,看向旁边的朝臣!
      “想想,好像是这个理儿!”
      “是啊,郑王好像真没理由谋反啊,他又不缺权,再说他身边只有柴郡主这么一个玄孙女,那他争得了这个皇位他到时候,他传给谁啊”
      ……
      看着众人的神色,包拯虽然没有说下去却无声的告诉着众人,郑亡完全没有谋反的必要,即便有,依照他对赵氏天下的忠心,他也绝不会预谋谋反!
      四方将领中的一个皱着眉头问道“话虽如此,但包大人你可别忘了,这龙袍可是皇上在郑王府亲自搜出来的,那可是皇上亲眼所见,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吗?包大人又是怎样断定郑王是被奸人陷害,忠心耿耿的呢?”
      “虽然是亲眼所见,但有时我们的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包拯抬头看着他眼中眼中的笃定的光芒。
      “嗯”四方将领疑惑“什么意思?”
      包拯一笑“皇上是亲眼看到了那件皇袍没错,但依旧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只是蒙蔽了双眼而已。至于皇上是怎样被‘蒙蔽’双眼的,这个我想你一会就知道了”并不纠结于刚才那个问题,他拾起桌上的那封遗书“而包拯之所以断定郑王对大宋忠心,是因为这个,这上面明确标明了‘助赵’,赵,赵氏天下,助赵,也就是帮助赵氏,也就是帮助赵氏守护赵氏天下。大家试想,一个预谋谋反的人,怎么会警示后人要去守护自己敌人的天下?”
      四方将领细细沉吟片刻后,才又抬头惊问道“可是据刘公公所说,郑王可是在皇上看到龙袍后,亲自招供的,包大人,这你又如何解答呢?”
      “关键是要弄清当时郑王到底看到了什么”四方将领话音刚落,包拯便猛地抬头看向他,坚定答道。
      那位将领也是一愣,疑惑问住了他“什么”
      本就在原地咬唇等着他说出真相的小蛮一怔,转而抬头紧紧地盯住了他,唇角颤动“什么意思”
      包拯看了小蛮一眼“我记得那天刘公公跟我说过,那天就在皇上,郑王以及刘公公进入郑王寝宫里,看到那件龙袍之时,郑王也是愣住了的
      “望向龙袍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我想在那时郑王的惊讶程度绝不亚于皇上”说着他看了仁宗一眼“甚至在皇上震惊发怒认为郑王有叛逆之心时,郑王也是惊慌跪地欲求解释的
      “老臣绝没有谋反之心,望皇上明鉴!这次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皇上……”
      “可为什么却在皇上狠狠甩出那封奏折之时,郑王才停止了求饶,转而对此次供认不讳,主动认下了所有的罪名并且之言自己要夺回着赵氏江山呢
      泛着金芒连同墨香的奏折甩至脸前,郑王俯身扫视了一眼上面所叙,一愣,但转瞬平静,他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皇上,脸上竟浮起了冷冷笑意“呵呵,既然皇上您知道了,那老夫也便不用隐瞒,没错,这天下本就是我大周的,老夫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包拯转头,目光清浅的落在了刘忠孝的身上“刘公公,是这样吗”
      静立仁宗身旁的刘忠孝垂目不语。
      小蛮愣愣的看向包拯,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太爷爷为什么会突然认罪?”说着她抬眼茫然的看向仁宗“为什么”
      “很明显郑王是在看到奏折之后才对着皇上俯首认罪的,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那张奏折上面有他感兴趣的或者威胁着他的东西”公孙策沉声说着。
      “威胁着他的东西”微扶着小蛮的小风筝一愣,抬眼望向他问道!
      “上面写的是什么”小蛮茫然的看着包拯“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才会令太爷爷抛下这诺大的家业,认下所有的罪”袖中的手指紧紧地搅在一起,似乎只有更用力一点才会令自己有力气面对接下来呼之欲出的真相!
      看着眼前容颜微微苍白的,满目茫然的小蛮,包拯深吸口气,从袖中拿出了那封满纸弹劾之语的奏折“这就是那封奏折,而这正是谢洪英谢大将军上书弹劾郑王的奏折”话音平静柔和,目光却冷冷的落在谢洪英的身上。
      话音未落,便觉得面前一闪,而自己手中的奏折却早已落入落入小蛮的手中。只见她快速的预览着奏折上的内容,转而冷冷地看向了谢洪英“为什么要诬陷太爷爷”
      “哼”谢洪英冷冷一哼“既有谋反之心,又岂能没有这上面这几条?既然做了又何必不去承认,怎么?柴郡主现在是要在这里与谢某评理吗?”
      “太爷爷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小蛮冷冷打断谢洪英的问话,看着前方,目中闪动着坚定地光芒“即便你上面所写非虚,我依旧相信太爷爷绝不会做这些”未回身,依旧看着外面“这上面所述之事虽都是指认太爷爷作奸犯科之事,但绝不会对太爷爷构成威胁,可为什么太爷爷仍会认下这‘谋反叛逆’的罪名”
      望着她的侧颜,包拯心头一疼。这个案子仅仅是一个开始,便会令她如此难受,若是…她会怎样呢?
      向着却依旧还是平静开了口“那些事虽对郑王构不成威胁,却足以令他命丧他手!”
      如果揭开真相的面纱是你应去承担的刺骨之痛,那么我愿陪你一起痛!
      “命丧他手?”迎着阳光静立的少女猛然转身回头“你是说太爷爷是死于他杀”
      包拯看着他,目光沉沉,点头,并不否认“是”说着他望向座中的众人“因为是在郑王的主卧里搜查出那件龙袍的,而又在事发之后郑王对此供认不讳,再加上郡主,我们几个归京”说着他看了住小蛮一眼“所以当天牢里传出郑王在捞中悬梁而尽之时,人们会自然而然的想到郑王是为了让皇上饶恕郡主,不去治郡主的罪而‘以死谢罪’的,可是众位可以想一想,既然郑王已经认罪,并且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允诺去并不牵连郡主,那何不等到执行的那一刻,而是在牢房中草草自尽而亡?那很明显,郑王并不是自尽,而是遭遇了暗算”
      公孙策看了包拯一眼,挺身接口道“郑王出事的那一天,我曾和包大人到牢狱里看过,牢狱里门窗紧闭,整个案发现场除了正中间屋梁之上悬挂下来三尺青布,以及下面的一块小型的能过垫脚的石头以外,其余找不出一丝可疑的东西,是一个完美的杀人密室”
      “既然现场查不出一丝可疑的东西,那不正好说明郑王是畏罪自杀的吗?”四方将领中的一个问道!
      “并不是”公孙策摇头否认道“公孙策之所以说那是完美的杀人密室,是因为现场的简单。但是我和包大人判定郑王死于他杀的”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几枚长约三寸的细长银针来“是因为这个”
      小蛮看着他手中的银针,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那日我和包大哥他们两个在那四个被杀身亡的那四个狱吏身上发现的‘八针封穴’”皱眉看着公孙策的展昭却在这时开口了“所谓的‘八针封穴’就像我们曾经在迦叶寺里看过的那样用八跟这样的银针封住受虐者的七筋八脉,从而使受虐者疼痛难忍,从而答应施虐者的一系列要求”说着他的眸光无意的瞟向站在一旁的谢洪英“这种伎俩一般用在东瀛人身上,而我所知的现在在江湖上惯用这种伎俩的便是江湖上的‘□□’”
      ‘□□’一词脱出,小蛮不由一怔!
      “没错”公孙策听完展昭所言,微微点头施以肯定,说着望着众人解释道“如展昭所说,那四个狱吏遇刺之时,我和包大人检验他们的尸体之时,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发现了八跟这样的银针,而随后,我与包大人在去查验郑王的尸身之时,也曾在郑王的肩颈处找出了类似的针眼。所以我断定”说着他环视在所的众人一眼“凶手在我们离去之后,用八根这样的银针谋杀了郑王,而据展昭所说,刺杀郑王的凶手便是‘□□’采花蜂的一员”
      采花蜂!小蛮再次怔然,那个凌乱而又难堪的夜晚浮现脑底,但依旧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思绪。茫然看向包拯“太爷爷与‘□□’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刺杀太爷爷?”
      包拯看着她,眸里隐隐闪着丝丝悲痛的琐屑光芒,却是平静开口“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理说,郑王与江湖中的‘□□’无冤无仇,所以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参与,可是”说着他的唇边扯出一抹冷笑“当我弄清了那三个人的身份后,便什么都明白了”
      “谁?”小蛮紧紧瞪着他的眼,皱眉问道!
      包拯看着她“别急,我现在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弄明白他的身份,所有的事情便都是一目了然”
      说着,他转身径直走向站在谢洪英身后,焦急的望着堂上发生的一切的谢夫人身旁,微微颔首,礼貌问道“夫人,包拯无心打搅,只是想要询问夫人一点事情”
      看着想着自己走来,询问自己的包拯,谢夫人微微征神。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突然找到自己。
      “包拯”刚要回道,便被身旁的谢洪英一声呵斥打断“你公然悔婚在先,现在又是干什么?拉着一个妇道人家忏悔吗?别说他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你问她的那些,就算知道你以为她会告诉你?”
      包拯抬头看着谢洪英,目光冷冽“谢将军怎么知道我要问夫人什么?”
      谢洪英一愣,抬头看着他嘴角抽动……
      包拯看了他一眼,转身抱拳请示仁宗道“皇上,包拯所问夫人之事,是解开‘郑王至死’的关键,请皇上恩准!”
      仁宗抬眼,轻虚了口气“既然是解密关键,那就问吧”说着他抬眼望了谢夫人一眼,意味深长得到“只是希望谢夫人知无不言啊”
      包拯得到准许,轻步走向谢夫人“夫人,包拯听你说起过,谢将军十年前曾归家探亲过,包拯只是想问一下谢将军回来以后,待你如何?”
      “啊”谢夫人一愣,抬眼看了看他,又转眼看了一眼目光卓卓的瞪着她的谢洪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谢夫人面露难色,包拯缓了神色“夫人,包拯并没有侵犯他人隐私的意思,包拯只是想要了解真相而已”
      “他,他”谢夫人看着他,又看了一眼旁边面色铁青的谢洪英,强笑道“老爷很好,他待我很好,包大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这三天,包大人在我们谢府可是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吗?
      包拯看着眼前的这位强颜欢笑的女子,谈了口气“夫人,能让我看看你的胳膊吗?”
      谢夫人一怔,抬头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早已不在清澈的眼睛里微乎其微的闪过一丝慌乱……
      “得罪了”包拯轻道了一声,便猛地伸手攥起谢夫人的左臂,撸起谢夫人的衣袖……
      众人望去,不禁又是一怔,只见那本该白皙修长的臂捥上却布满了累累的伤疤,鲜艳狰狞……
      包拯眯眼望了眼谢夫人臂上的疤痕“夫人是谢府明媒正娶的人,所以在谢府中能这样打夫人的”说着他斜眼看了眼谢洪英“恐怕也只有谢将军了”
      说着他放下谢夫人的手臂,转身望向了众人“在谢府里的这几天,我听府里的侍婢说过,谢将军与谢夫人以前是非常恩爱的一对,可是十年前谢将军回乡探亲归来以后,便一点一点的对夫人淡了感情”说着他撇了一眼谢洪英“更有甚者,在近几年里,谢将军一月中几乎到不了夫人房里几次,而且,每一次去都会对夫人施以打骂”
      说着,他抬眼望向众人“试想,一个男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对自己相扶相持的妻子不闻不问,甚至会施以暴力,我们可以认为这个男人在中途中爱上了别的女子,可是“他摇了摇头“这是这十年来,谢将军不曾娶过任何外事,那就说明他并没有爱上别人”说着他深吸了口气“那么除了这个男人爱上了别的女子外,那就还有一个就是,那就是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他的丈夫”说着他抬头,目光凌厉而卓然的望向了谢洪英“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是谢夫人的丈夫,也就是谢洪英谢将军”
      话音刚落,在座的众人皆是转头望向了站立大厅一旁的谢洪英。
      谢洪英微塄片刻,转而抬头大笑“呵呵,我谢洪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整整四十五个年头,还没有人敢质疑我谢洪英的身份”说着他转脸狠狠地瞪住包拯,瞪大的双眼里压抑的蕴怒“包大人,你开口说我不是谢洪英,那又是什么?汴梁街上吃上炖没下顿的穷要花子吗?”
      庞统抬头凝视着他,唇畔忽的拧起一丝冷笑“你的证据呢”
      “庞将军,包拯从不说没有根据的妄语,既然今日包拯敢在在座众人的面前质疑谢洪英的身份”包拯亦是抬头直视着他“那包拯便是有理由的”
      “刚才也说过了,现在的谢将军并不是谢洪英谢大将军,其实要证明他并不是谢洪英,其实有三点”
      “什么?”公孙策一愣,抬头问道。
      “对”包拯看着他点头肯定答道。说着看向众人“其实要证明现在的谢洪英并不是谢将军的证据一共有三点。在这里我先随便说一个”说着他转头看向了公孙策,“公孙策,你可还记得我们在接到皇上的圣旨后的第二天去‘谢府’探望的情景?”
      听了包拯的话,公孙策凝眉细细的思巡番,抬眉“记得,那天是你我两个人一起去的’‘谢府’”说着他抬眼看了眼站在原地的小蛮,不觉又是拧了眉“可是这和这起案子有关系吗?”
      “当然有,而且还是很大的关系” 包拯看着几人平静答道
      “啊?”公孙策满眼诧异的看向他“你,你在说什么啊”
      包拯看了眼满眼诧异的公孙策,摇了摇头,继续平静解释到“既然你记得那一天,那以你的谨慎,那天你一定也注意到了那天当我向谢将军请求三日后入住谢家之时,泄洪英明显的愣了一下”
      公孙策闻言,又细细想了想,点头“是,是有那么一个瞬间”说着他抬头“那这又说明什么呢?”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瞬间使整个案情有了突破口”包拯面无表情的回答道,继而他眯起了眼“因为就是谢洪英那一瞬间的失神,让我想起了半年之前在双喜镇‘仙客来’酒楼里遇到那个掌柜,他那时向我们这边看过来的目光,也是一样的阴郁狠绝”
      闻言,站在一旁怒视着他的谢洪英眸光微微的缩了一圈。
      “等等”谢洪英正要说话,却被站在一旁的小蛮打断“双喜镇,仙客来,你是要说我们那次游玩时路过的那家酒楼”继而她杏目微蹙“可是,当时我们两个是在一起的,我也没看吃那里有谁有什么不对啊?”
      包拯抬头看着她,唇畔忽的燃起一丝笑意“你没看出,是因为当时你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出题人许诺的那二百多两的银子上呢,怎么能看出来?”
      “咳,咳”听包拯话里的微微打趣,小蛮微微一晒,继而正色“然后呢?你到底要说什么?”
      包拯看着她,微微笑了笑“就如同两个不同的人不可能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样,两个完全不相同的人,是不可能有相似目光的,更别那两道看起来完全一样的目光。所以我断定,支配这道目光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呵”,谢洪英一声冷笑“就凭目光,就断定我是谁,包大人,你这‘大宋第一聪明人‘
      ’未免有点言过其实了吧!’”
      “当然不是”包拯转头看过去,目光转冷“刚才也说了,这只是一个从证而已,要证明你是不是谢洪英谢将军,当然还有别的”
      “什么”谢洪英一愣,迎着他的目光,挑眉问道!
      包拯一笑“几天前,我在京城街道上遇到了一个人”继而看向了庭院“出来吧,是时候见见你家夫人了”
      众人巡着包拯的声音望去,抬眼 便见一个头戴褐灰色冒盔的佝偻这着背的衣衫褴褛的乞丐迎着众人惊异的目光缓缓而来!
      看着缓步而来的邋了邋遢的乞丐,在朝地百官,市井百姓不仅又是一阵发问“唉唉,这是谁啊,这,”
      “唉,这包大人娶亲他怎么会来?”
      “不过,既然包大人要他来,就必然有他的道理,我们看着不就知道了”
      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却也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径直便要奔着谢夫人所在的方向走去,只是在触及包拯目光之时,才孟停住了脚步,请示似的看向了包拯。
      包拯会意,微微含笑的向他点了点头。
      见包拯点头,乞丐才转身急步想着谢夫人的方向奔去可还没走去几步,便已红了眼圈!
      看着向着自己这边急步奔来的眼圈发红的乞丐,谢夫人慌了脸色,往谢洪英的身旁靠了靠。
      看着眼前容颜未曾有多大变化的夫人的,谢安的心里更觉心酸:昔日,别人眼中倾国倾城的夫人,如今额前也已有了岁月走过的痕迹:而那早已布满血痕的胳臂坦露眼前,不必细想便也已知道在这是年来她在那个人的面前究竟受过多少伤,吃过多少苦……
      俯身重重的跪倒在那个女子的面前,重重叩首,想要想十年前的那样重新换她一声‘夫人’,可他抬起眼看着眼前的人才知道,自己竟早已哽咽的说不出任何话语,只是看着她忍自己的泪涕涌下。
      在座的人都惊带了,他们从没想到这个场面:新郎新郎拜堂成亲的喜堂之上,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名乞丐,而且这乞丐一出现,便‘扑通’跪在新郎未来岳母的身前哭个不停,啊,对了,还不一定是岳母!可是这一出怎么想也不是事啊!
      想着,众人不免又是面面相觑,彼此之间嘀咕不已
      庭中一下子惊虚不已,坐中只有包拯,公孙策几人相对平静。
      包拯公孙策两人互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了庭中的谢安;一袭黑衣的庞统傲然端坐在一旁的雕檀木椅之上,微品名茶,玩味的看着眼下的一幕;谢洪英看着突然凌空冒出的乞丐,皱紧了眉,肤色慢慢变得铁青……
      站在原地的小蛮看着眼下的乞丐,愣了愣,转而抬头,望向了包拯“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包拯抬眼看了看她,摇头,公孙策看了她一眼“先不要问,一会就知道了”说着冲着谢安谢夫人的方向怒了努嘴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在这些人中,要说最为震惊的人大概也就是站在谢洪英身旁的夫人了。
      她从来没想到会在谢如云的婚礼庆典上弄出这么一出。那个乞丐,现在就跪在自己的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自己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可要自己如何是好?
      尴尬片刻,她还是慢慢的伸出来了一只手,微俯下身子“你这是干什么?来快起来”
      看着向着自己伸出的手,抱头痛哭的谢安慢慢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要虚扶自己的夫人,更是红了眼眶“夫人,夫人,你不认识我了吗,夫人,我是谢安,谢安啊,夫人?”
      “谢安?”听着熟悉的名字,谢夫人一愣,转而眯起了眼睛,尘封在自己记忆里的东西慢慢浮起心头……
      “谢安,大人就拜托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他啊”
      “嘿嘿,夫人你就放心吧!大人在我就在”
      谢夫人看着眼前的乞丐,早已污浊了的双眼微微颤了颤,唇角微抖,喃喃“谢……安”继而两眼慢慢放大“谢安,你是谢安?”
      “对,夫人,是我,我是谢安,我是谢安啊,夫人”谢安泪眼迷蒙,叩首应到,说着抬头,轻将覆着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摔在地上“夫人,你看着我,我是谢安啊”
      记忆之中那张明媚阳光的稚嫩笑脸与眼前的这张饱经风雨岁月沧桑的脸交相在一起,谢夫人震惊的捂住了嘴
      大喊,泪珠猛然滑落“谢安”应声前走了几步,附身轻抚住跪倒在地的那微微颤抖着的身子“谢安,你不是死了吗啊?怎么会在这儿?”
      “夫人,谢安不敢死,大人死的冤啊个人”谢安抬头看着亦是满面泪痕的谢夫人,猩红了双眼,撕心裂肺的喊道“十年了,大人的尸骨至今未寒啊”
      “什么”谢夫人一愣,“你说什么?”
      “十年了,夫人,十年前我随大人探亲,遭了劫匪,大人”谢安红着眼,撕心喊道“大人便再也没有回来啊,夫人”说着他抽了抽鼻子,哽咽说到“谢安说过,大人在我谢安就在,可是我家大人死的冤,谢安不敢死啊”说着他跪着爬到仁宗的脚下,不住叩首“皇上,皇上,我家大人死的冤啊,还请皇上为我家大人做主啊,皇上……”
      “大胆的刁民,也不看看自己是谁”正要在接着说下去,便被一声暴喝打断“这里是小女成亲之地,是你撒野的地方?”转头,是谢洪英愤怒的目光”满口胡话,且不说他究竟是不是谢安,可你口口声声称谢洪英已死,可本将军就在这,难道是借尸还魂了不成?”说着,他双眼一凛“来啊,给我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拖出去”
      顺间,谢府禁军匆匆跑来拽起跪在地上的谢安就要走!
      “慢”就在这时,静坐一的庞统却突然发话了,他慢慢站起了身,慢慢走向谢安“虽然这个少年说出的话句句匪夷所思,但是听起来应该也是个不错的故事,本王倒也很想听一听”说着他看向怒气冲冲的谢洪英“无非是一个故事,而谢将军你就在这里,即便他说谢洪英已下十八层地狱,应该也和你谢洪英没有多大的关系。况且你谢将军本就在和我庞统赌这个天下,难道还怕他一个乞丐不成”说着他斜眼微微腻了谢洪英一眼“你说是吧,谢将军”
      呼出的话句句暗含威胁,却不给谢洪英丝毫说话的时机,他斜眼看向了包拯“包拯,你这故事难道要让这个乞丐继续匪夷所思下棋吗?”
      包拯看了眼庞统,又看向了俯在地上的谢安“虽然谢安所说之句匪夷所思,但却句句合乎情理”说着他抱拳看向了仁宗“皇上,既然庞将军要听故事,那包拯便恳请皇上将整个故事听下去”
      “呵”坐在高坐之上的仁宗轻呵了一声,俯首看着跪在地上的谢安,漫不经心的道“既然你们都想听故事,那朕就姑且听一听这个故事,只是说故事得人也一定要实话实说才行”
      附身跪在地上的谢安虽是看不见皇上的脸,但却连连应到“是,是”说着他洗了口气,“要说我大人的冤情,还是要从十年之前说起……”
      火红喜堂,附身下跪的人细细的将十年来发生的事情慢慢一五一十的讲给高堂之上的人听,事无巨细。
      高堂之上端坐的人慢慢眯起了眼,庭下站立的谢洪英慢慢青了脸……
      “事情就是这样了”谢安说完,重重舒了口气“我会京城以后,谢府就被这个谢将军占领”说着他抬眼恶狠狠的看了谢洪英一眼”十年来,谢安从未放弃过为我家大人申冤,可没行一步便都被别人暗中下了手脚,故所诉无门。今皇帝在上,肯听谢安所冤,谢安无以为报”说着他扣起首来“万望皇上允民所请,为我家大人陈冤昭雪”
      谢夫人愣愣的站在一旁,听着谢安所诉,转而愣愣的看向了谢洪英,终于明了,这整整的十年,为什么她与他的关系越来越远,原来,原来………
      她看着谢洪英,忽的笑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十年来,你对我越来越冷,越来越淡,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十多年来你为何从来不肯和我亲近,现在终于明白了”继而咬牙切齿“你杀了他,夺了他的地位,霸占了我们谢府原有的家业,占有了我……”
      说着她俯身跪倒在地,跪在谢安旁边,看着仁宗,附身亲拜“皇上,我是谢秦氏,是谢洪英之妻,虽然我不知十年前我家大人究竟遭遇了什么?但我知道这个孩子”说着她转眼看了眼身旁的谢安“他从来不说谎话,所以他说我家大人有冤,便是有冤”说着她朝着仁宗重重的扣了个响头“所以,臣妇斗胆恳请吾皇,为我的夫婿陈冤昭雪”
      小蛮看着跪在原地的谢夫人,不由皱眉喃喃“怎么,怎么会这样?”
      “这也更加说明了现在我们众人眼前的‘谢将军’并非是谢将军”背对着小蛮而站的包拯慢慢转身看着她淡淡说到。
      小蛮皱眉慢慢转身看着他“既然你说他不是‘谢洪英’谢将军,那么他又是谁,和太爷爷又有这什么关系?”
      包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我说过,其实证实‘谢洪英’的证据一共有三点”说着他转眼望向夫人“夫人,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从十年前你家大人探亲回家以后便一直戴着黑色的手套,而且这么多年来,无论用什么上好布料,上好质地的皮裘为他做手套,谢大人都是不穿,不戴的?”
      谢夫人转头看着他,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才认真的回答道“是的,从十年前老爷……”谢夫人一顿,转而冷淡的看了眼一旁的谢洪英“谢洪英回到“谢府”,我变再也没有看他摘下手套过,一开始我还以为,没想到……”说着她再次转头看了眼脸色铁青的谢洪英,只觉得满心的痛处,在说不下去……
      包拯看着她,了然般的点了点头,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
      继而望向众人“刚才包拯说过了,要证实谢洪英其实包拯刚才所问夫人的问题,却正是揭示‘谢将军’真实身份的最重要的一点”说着他转头看了眼谢洪英,继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副手套“这是昨夜展昭在‘谢府’找到的手套,你们看了也许就能明白这十多年来作为谢府主人的‘谢洪英谢大人’却连妻子亲手为他做的手套都不肯戴”说着抬手递给了公孙策!
      公孙策接过手套,反复的看了又看,不由皱了眉“这只是很普通的手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却在手指伸向头套内部的瞬间征住了双脚,继而抬头愣愣的看向了‘谢洪英’,幽邃的眸子里闪动着雀跃而又难以置信信的光芒!终于明了七日以来发生的一切,终于明了为什么案子最后会牵扯出‘□□’一词来,却是原来……
      “没错,六指”身旁微扶着桌面的包拯冷然地回答道。继而抬首望着众人平静的开口
      而作为当时之人的‘谢洪英’却完全没有‘是发败落’落魄与惊恐,反而一脸泰然的看着注视着他的包拯,原本铁青的脸庞此刻慢慢得浮现了一丝玩味而又不屑的笑意“这么快就认出‘云某’的身份来了吗?”
      包拯直直的看着他,目光冷冽“刚才包拯已经说过了,两个人不可能同时有那么相似的眼神来”
      “好,好,好”‘谢洪英’闻言,俯掌大笑,继而看着包拯,“都说包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好,好好,只可惜我们两个站的是对立面,否则没准我们两个会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好吧我承认,谢如云是云某所杀,而且就如你包大人所说,郑王也是我所杀”
      闻言,俯首在地的谢夫人猛然一怔,转而猛然转头,怨毒的看着‘谢洪英’
      端然坐于在‘高堂’之上冷然看向台下众人而从未置一词得人亦是猛然抬起头来,迎着‘谢洪英’看过来的目光,眯起了眼……
      台下,小蛮更是猛然转头看向了阳光之下一袭将袍之装的‘谢洪英’
      ”谢洪英’亦是挑眉看了一眼猛然回身看向他的小蛮,转而转身看向直直注视着他的包拯,脸上忽的浮起一丝冷笑,如讽似讥“就像你所说的,没错,郑王确实是死于我手,而他也确实才是我真正想要猎捕的‘猎物’,至于谢洪英”他的眼里忽的绽出一丝不屑而狠砺的光芒“要怪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到死都不知道他紧紧是云某我前行的‘踮脚之石’”语气平静,仿佛说着不关己事的样子
      当‘踮脚之石’一词清晰响于整个厅堂,伏地而拜的谢安猛地回头一瞬不瞬的瞪视着他,“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杀害了我家家人”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瞪视着眼前之人,胸腔剧烈的起伏着,早已浑浊了的双眸里燃着愤恨的光芒,慢慢变得赤红“今天,我谢安就是死也要杀掉你这狗贼,为我家大人报仇”说着便如‘发狂雄狮般’张牙舞爪的向着‘谢洪英’俯冲而来,藏于袖中的匕首银亮的光芒刺痛了众人的眼……
      看着厅中猛地向着‘谢洪英’俯冲而去的谢安,众人皆是愣了双眼,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劝阻……
      而‘谢洪英’却是眼中精芒一闪,猛然挥拳,接住了向自己额前俯冲而来的精锐匕芒……
      健壮的手臂紧紧地攫取着那条早已骨瘦如柴的隔壁,慢慢抬头,冷然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愕然但依旧愤怒的看着自己的小小‘乞儿’
      冷然“你以为就凭你,就能杀掉我吗?”攥着着谢安的手臂忽的用力,高高的举起那瘦弱不堪的‘乞儿’,重重的向着身后挥去……
      强大的内力牵引之下,谢安重重的向着大厅门扉俯冲而下……
      与此同时,一道褐黄色的身影跃然飞起,接住了那个俯冲下落的瘦弱身影……
      被稳稳接下的谢安看着依旧镇定站于人前的‘谢洪英’,猩红了眼眶,猛地拔出了身旁‘飞云骑’的一把厉剑,就要再次向着‘谢洪英’挥剑而去……
      却被身旁刚接下他的展昭拉住了,展昭皱着眉看了‘谢洪英’一眼,摇了摇头“别再冒险了,你打不过他,事情还没完结”
      少年平静无波的话语传来令谢安猛然一怔,转而看着‘谢洪英’,握起了拳,却最终沉静
      小蛮看着站立堂中摔落他人的赤血红眸的英挺魁梧的男子,目光慢慢的变得冷冽“这么说,柴门的满门忠义也尽数毁在你的手里?”
      “哈哈”‘谢洪英’闻言仰轻笑,继而低头看着她,平静开口反问道“难道他们不该死吗,他们早就该死,其实你的玄祖父郑王早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说着他看着她,脸上忽的一丝邪魅的笑意“小郡主,其实你也不能怪我,其实我还不想那么早就草草的了结了他,可奈何你的玄祖父,也就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眼中的德高望重的郑王那么不识趣,哼”他冷笑了一下,继而他忽的转头,目光卓卓的望向了小蛮,赤红的眼眸里泛着凶残冷冽的光“从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论是在朝堂之中还是在暗处里就一直与我周旋”说着的双眸微微眯了迷“冒充‘朝廷命官’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邪魅而嘲弄的笑复又重新回到了那张布满风霜的刀刻般的容颜之上“那你说你的玄祖父郑王又怎么可能不莫名的客死在天牢里呢”
      小蛮冷冷的注视着他,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望着自己的邪魅笑着的男人,杀害了自己所有亲人的男人,毁掉了自己家的男人……
      黝黑清凉的眸子慢慢变得赤红,烈烈的怒火在自己的胸腔里肆意翻腾着,激荡着……
      那可是柴府上上下下一百八十多条活生生的认命啊,难道紧紧是因为他口中的“早已知道了我的身份”而分分命丧黄泉了吗?
      难道仅仅因为他与你作对,而你就可以肆意的‘草菅人命’?让那整整一百八十人魂归黄土……
      他究竟,究竟与你有何仇,有何冤?要你,要这样无视王法的直取他的性命……
      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双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微薄的浅唇微微泛起浅红色的印痕……
      紧紧攥着袖口拳忽的被一片温暖覆盖,侧首,是他冷峻的看着厅中之人的侧颜……
      原来,他早已不知不觉的来到自己的身边……
      而站在庭下的‘谢洪英’却连看也不看她,只是抬眼看着早已围攻自己的穿着墨黑将士制服的‘飞云骑’,抬头冷冷的看向赵祯“赵祯,我早就说过,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今天云某你的手里,云某无话可说。郑王却为我所杀,但他本就该死,在这个世上无论谁都不能阻拦我前进的路……”
      “够了”‘谢洪英’话音未落,别被一声清脆而愤怒的厉喝打断“明明是你因为太爷爷应为过早的发现了你那所谓的肮脏可耻的‘秘密’而公报私仇而已,明明是你毁了整个柴家遭受不白之冤,明明是你……”
      那个大喝的打断他的少女双目赤红,看着他的冷然目光里无数的光芒交织变换着,是恨、是怨、是冤,是痛、是悲……
      太爷爷看着自己的温暖的眼,整个柴家上下一百八十多□□生生的生命一一交缠浮现自己的心头……
      望着眼前的男人,大声咆喝着“好,既然谢安除不了你,那就让我柴丝言取了你的狗命,为我们柴家满门忠良报仇……”说着猛然甩开了身旁轻握自己右手的人,挣然抽出身旁‘飞云骑’腰间的银色宝剑,用尽全力的向着前面的那个人尽力挥去“我杀了你”……
      厅中那个的少女决然拔剑向着那个身穿将军服饰的英挺将军,轻扬的蓦然黑发在咧咧风中交缠成了墨染的水墨之画……
      霎时间,厅中一片哗然。无论是端然而坐的皇上,还是坐在在一旁雕檀木椅上微品香茶,冷然笑看一切的庞统皆是一愣…
      一时间竟都站起身来……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女子有一天竟也会决绝如斯……
      “小蛮”被小蛮猛然甩开的包拯更是一惊,忙快步向着那边向着‘谢洪英’挥剑而去的人影奔去,再顾不得其他……
      快步赶上她的步子,不顾她手中乱挥的厉剑,牢牢地的攥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住“你冷静些,别乱来”
      被他牢牢攥住的小蛮,猛然回头,冷然看向他“你放开我,让我杀了他,放开”说着便转头挣脱着向着‘谢洪英’的方向尽力而去……
      可紧握她胳臂的手却更加用力,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你冷静些,别冲动,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想怎样?他亲口说的太爷爷死于他手,还要怎样?”少女转头,对着他嘶吼道“你还要我怎样?放开我”说着便挣扎这挣脱他的束缚“放开我”
      是的,她不要冷静,不要克制,灭掉自己满门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还要自己如何冷静……
      可是,包拯却依旧牢牢的拽着小蛮,不给小蛮任何挣脱的机会,锋利的宝剑在小蛮手中乱舞的,道道银辉划过包拯红色的锦袍,胳膊上的铂锦丝丝断裂,戴着丝丝血腥…
      “你放开我”一味挣脱束缚的人嘶吼道!
      “你冷静些,杀害郑王的并不是他”包拯紧紧的拽着小蛮,目光紧紧的注视着一直冷冷看着他们两人的‘谢洪英’,一字一顿的道!
      此言刚落,顿时又惊了在场的众人。
      而一心想要挣脱他束缚的人也是猛然一怔,木然回头看着他,手中的剑应声滑落“什么?”
      冰冷的目光从‘谢洪英’的身上慢慢移至她苍白的脸上,语气忽的变柔,变软“我是说,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杀害郑王的另有他人,并不是他!”
      小蛮闻言,慢慢回头,看了一眼‘谢洪英’,转头“怎么可能,是他亲口说……”
      包拯看着她,缓缓的摇了摇头,慢慢的放开了她的胳膊,转头看着‘谢洪英’“其实我刚才说的只是‘谢洪英’一直只是他的一个计划而已,但是要说杀人证据还有别的,郑王并不是他杀的”说着他转头看向了厅中的众人“至于‘谢洪英’为什么要承认郑王是他所杀,我想就如同那日郑王看见那封奏折突然认罪一样,也是仅仅是为了替真正的凶手掩饰而已”
      小蛮一怔,不解而茫然的看着“谢洪英”“什么”?
      “哼!”站在一旁的‘谢洪英’看着包蛮二人,不屑的哼到“怎么,现场调情够了”继而冷冷抬眸看着包拯,满脸的不屑道“我早就说过了,郑王他本身就该死,我有什么隐瞒的?”继而他抬眼看向站在高堂之上睥睨着众人的仁宗“赵祯,我还是那句话,成王败寇,落入你的手里,云某无话可说他,”说着他笑了笑“虽然今日未有拿下你的皇位,但是能让郑王满门败落,自也不妄云某一生”
      说出的话自大狂妄,不由又让厅中的人皱了皱眉!
      ‘谢洪英’却也不顾厅中众人的皱眉,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公孙策“公孙大人,这谋反叛乱可是株连九族之罪”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一直并没有说话的谢如云却猛然一怔,抬眸怔然看着他,唇角微动,以往没有丝毫的水眸中却隐隐闪动着丝丝不同以往的光芒“师……”
      他看着她,摇头打断了她接下来的那个字,唇边忽的有了一丝不同以往的笑,带着欣慰与满足……
      缓缓抬起了双手“既然云某承认杀死了谢洪英与郑王,那就压我去天牢吧!”
      公孙策看着他,皱了皱眉并未有所行动!
      “等等”身后包拯的声音忽的响起“事情并没有结束!”
      轻举的双手一顿,仰天不屑大笑“怎么会没有结束?你要找的无非是杀害郑王的凶手,那郑王早知云某的真实身份,云某怕他将我的身份告发,便暗地筹划了一系列的计划,让他,让他们柴家声名败落,让他死在我的手下……而现在云某既然已经认罪,那就什么都结束了”
      展昭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你说的话确实合情合理,你是因为郑王看出了你的身份而杀害郑王”说着他抬头看向了包拯“可是,包大哥一开始就说过,你一开始的计划就是郑王,而且半年前他们两个在双喜镇也是在你的计划,这一点你又怎么解释?”
      “呵”闻言,‘谢洪英’又是一声嗤笑“这你就你不管了,既然我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郑王,当然要步步谋划,不过既然云某承认了,我想这对你们”
      “我想,自然也就不必要想你们解释,不重要
      “为什么没有必要向我们解释呢?”他的话刚说完,身后包拯的声音却忽的传来“你觉得没有必要向我们解释,只是因为你要保护那个真正行凶的人而已!”
      话音一落,背对他的魁梧身影猛然一怔……
      公孙策,展昭等人齐齐抬头看着他“什么”
      包拯抬头,看着众人吸了口气“一开始我已经说了,郑王其实只是他的一个计划而已,但是杀害郑王的却不是他!”
      小风筝看着他,皱了皱眉“包大哥,我不明白,既然你一开始就说郑王一直是”说着他看了谢洪英一眼“一直是他的计划,而且你还说过你们在双喜镇‘仙客来’酒楼里的经历也一直在他的计划中”说着他抬眼望向包拯“可是,那时京城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在何处,她又是怎样知道你们两个就在双喜镇?”
      包拯闻言,微垂了眼眸轻轻沉吟“之所以他知道我们在双喜镇的行踪”他忽的抬起头看向小风筝“因为他有帮凶”
      虽然目光沉沉,但呼出的声音却是掷地有声的!
      小风筝几人诧异抬头“帮凶”
      包拯点头“是”,说着看着几人“我刚才说过了,半年前我和”说着他看了小蛮一眼“郡主在‘仙客来’的经历,其实一切都在‘谢洪英’的计划之中,而之所以他能准确的知道我和郡主的动向,是因为他早已将他手下的人秘密的安排在我们身边,以此来观察郡主,因为我一开始就已经说了,如果郡主不在他操控的范围呢,那整个计划对于他来说就不好玩了”说着他微微恍惚的道“而由他安排在我们身边的那个人正是这个案子的一条很重要线索,解开了这个人的身份,所有的事情也便会清清白白的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展昭,小风筝几人闻言又是一怔。小蛮皱着眉“你说我们两个其实一早就在谢…”说着她抬头看了 ‘谢洪英’一眼“可是他又是谁?”
      包拯的眸间拂过一丝痛意,他缓缓抬手,轻轻的指向了那边一直坐在宾客席间默默看着他的穿着浅粉色衣裙的小小女孩“这个人就是灵儿,灵儿就是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的那个人!”
      “灵儿?”展昭小风筝等人闻言一阵诧异,继而慢慢转头看向了那个身着浅粉衣裙的娇小女孩“怎么可能?”
      小蛮看着眼前的少女,怎么也不肯相信,她会和‘谢洪英’扯上关系!
      包拯却不顾几人诧异的目光,清冽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那个女孩“灵儿就是‘谢洪英’安排在我们身边的人,而我和小蛮的行踪也是她告诉‘谢洪英’的!”
      展昭看着灵儿,骚了骚头,清亮的眸子直直扫向包拯“怎么可能?灵儿只是双喜镇的一个普通女孩,她不可能会知道‘谢洪英’?”
      包拯抬眼看向他“这个可是你最先发现的”
      展昭闻言,皱了眉“你是说那天晚上引我到城西北郊银杉林的那个黑衣人?”
      “对”包拯点头“展昭,我记得你跟我们说过,你觉得那个人是故意将你引到那片银杉林的,而且你还说你感觉那个人是认识你的!”
      展昭皱眉想了想,回答道“是,那个人确实对我比较熟悉,可是”说着他看了眼灵儿“可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是灵儿吧,那天引我去的那个人武功是很好的,灵儿,他只是一个普通少女,是不会武功的!”说着他不确信的看向包拯!
      包拯看着他,平静到“灵儿会不会武功,我并不知道。可是有一点却是揭露她身份的有利证据”
      公孙策看着灵儿,皱眉“什么?”
      包拯却并不接他的问话,转而看向了展昭,微微腻起了眼眸,问出的话微微有了些打趣的意味“展昭,我记得你那天早晨回来时你的衣衫可是很脏的!”
      展昭一怔,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打趣自己身上脏不脏来,转而十分不自在的大声辩解的大声辩解道“唉!那天早晨,我可是刚一回来就去找你们两个了啊,在说那个林子本来就满是杂草枯枝的,我弄到衣服上也很正常嘛”
      微微不服气的话响在大厅,弄得身旁的人脸上止不住的展露了笑意!
      包拯看着眼前不服气的展昭,“嗯,是,是很正常”点头赞同道,只是眼前的笑意却更显玩味……
      “唉!”展昭见包拯脸上的笑意更重,忍不住出口继续辩解!
      包拯却满脸正色的看向了众人“展昭身上的脏迹之所以正常是因为他在前一夜曾到过那片银杉林,而就在第二天,我也曾去过那片银杉林,就像展昭所说的那样,那片树林里枯枝败叶特别的多”说着他转头撇了展昭一眼“那么多的枯枝败叶又加上那天那么刚劲的风,又怎么可能不弄到人们的衣服上呢?”
      “而随后,我去了郊区的“百人巷”去见曾经就我性命的阿婆”说着他抬眼看了小蛮一眼,刻意略去了与她的那段‘相见不识’“而让我诧异的是,那天我在灵儿采药的药篮里看到了夜行衣,甚至我还发现了粘在夜行衣之上的野生银杉叶”
      此言一处,小蛮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了灵儿!
      “其实野生银杉只有郊区北郊那里才有,而且我记得灵儿跟我说过从他和阿婆来到京城这一个月来并不曾去过任何一个地方”
      “没有啊,我现在啊,正忙着打工赚钱,天天家里酒楼两头跑,哪有时间出去玩?”
      “可是,她当时还说过一句话”
      “哈哈,婆婆,这你就不懂了吧,涯大哥刚才一定去了西北郊的那片树林来着,因为啊,整个京城只有那里才有银杉呐!”
      说着,他的脸上扯出了一丝冷笑“一个整天家里酒楼两边跑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京城中那里有银杉林,哪里没有银杉林呢?”
      说着,他目光森冷的看向了灵儿“所以,那天晚上,把展昭引到那片银杉林的人是你,是这样吗?灵儿”
      小蛮不肯相信的慢慢走向眼前的浅粉色衣裙的少女,慢慢开口问道“灵儿,告诉我,这不是你做的,你只是双喜镇里的一个小女孩,与他们没有丝毫关系?”
      怎么也不肯相信眼前的这个曾经在双喜镇里跟着自己笑语的女孩竟有一天也会暗暗的出卖了自己……
      怎么也不愿相信那个每天叫着‘涯大哥’的人,有一天竟也会辜负自己的情感,将她最不愿出卖的人出卖……
      就像曾经那个在茫茫黄沙中随风而舞的那个纯白色的女孩……
      而灵儿却看着小蛮浅浅笑开,转头看向包拯“涯大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可那望向自己的清冷目光,却刺痛了她的双眼,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是她的‘涯大哥’了……
      包拯看着这个对着自己微微而笑的女孩,叹了口气“我记得阿婆跟我说过,一个月前,阿婆病重之时,你带着阿婆前来京城,并在一个好心的中年人的帮助之下,住进了‘’百人巷”其实那个人应该就是‘谢洪英’云掌柜的人,是他们给你和阿婆寻的住处,因为那时候‘谢洪英’知道我们几个人即将归京,是这样吗?
      “还有,记得那天我到那边银杉林时,河边正好有几个夫人在祭拜,他们告诉我她们在祭拜那里的‘仙女’,更告诉我他们更曾看到过那个仙女的容貌”
      “其实,那天他们看到的那个‘仙女’其实就是你”包拯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灵儿“记得展昭说过,他在追入那片树林之时,曾闻过一缕香气,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一开始我就说过了,将展昭引入那片树林的人其实是你,那天晚上你先将展昭引入树林,然后用迷药迷晕了他,然后你将他藏了起来,之后与‘谢洪英’的人会合”说着他看了展昭一眼“这便是展昭在梦里听到的对话”
      “你是‘谢洪英’云掌柜的人,可是双喜镇的相处,你将我们几个当成了朋友,所以,你并不愿去伤害她,可是,你知道你在她的手里,所以,你引出展昭并迷晕了他,同时引出了那个女子,然后和她在密林里对话”
      “你知道,那时的展昭虽然昏迷,但也一定可以听见你们两个人的对话并一定会转告给我”
      话音刚落,展昭等人便再次看向了灵儿!
      灵儿看着他,微微轻笑“涯大哥,婆婆说你很聪明,现在看来还真是对呢”
      包拯看向灵儿,目光慢慢变得柔和“你千方百计给我带来讯息,我怎么能不知道”说着他的目光再次变得凌厉起来,穿过灵儿望向了那袭红装“走到了这一步,难道你不说些什么吗?如云小姐,也就是紫衣姑娘?”
      众人的目光随着那束凌厉的目光齐齐的投向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看着眼下一切的谢如云身上!
      不禁又是一阵不解的哗然,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谢如云如云小姐吗?怎么突然之间,包拯又看着她叫她‘紫衣姑娘’
      小蛮看着那位身着娟绣着’五色彩凤’大红霞披的雍容嫣然的女子,丝丝恍然忽的萦绕心头,慢慢转身,亦是看着那同样身着大红喜袍的人,喃喃“你,你,你说,她是谁?”
      凛厉的目光慢慢从那袭红装移向眼前的人,看着她微微颤动的双眸……
      终于到了这一刻,心里是长长的叹,那个人身上的面纱将会一丝丝的解开,可是你可准备好了去接受……
      面容变得柔和“小蛮,还记得那次在双喜镇,我们随着云掌柜去看的那位‘紫衣姑娘’吗?”
      小蛮抬头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那一袭浅紫色衣裙忽的冲撞脑海“你是说?”
      “没错”包拯略略低头,看着她,平静说到“那天我们看到的哪位紫衣女子其实就是她”说着他抬眼看向那袭红衣“也就是我们眼前的如云小姐”
      小蛮一征,转头亦是看向袭红装“怎么会?”
      包拯微吸了口气,平息了下自己的思绪,望着众人解释道“我一开始就已经说了,其实我和小蛮从一开始就在整个计划之中”说着他抬眼看向了谢如云“其实,那一日我们在云掌柜去见你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说要带我们去见高人,可我们等来的却仅仅是一位年仅双十年龄的少女,”清冷的笑意浮在唇畔“现在想想,自是好懂,因为那天我们在‘仙客来’酒楼里答得那几道题本是你出的,而云掌柜口中的‘高师’以及你口中你所谓的‘家师’其实都仅仅是你一人而已”
      默默注视着他的庞统脸上浮起一丝不屑的笑意“你说如云小姐是你曾经在双喜镇里遇到的那位紫衣姑娘,可是你又有什么理由呢?”
      “庞将军,既然包拯这样说,那边有我的理由!”说着,他看向众人“半年前,我们曾在双喜镇的小‘仙客来’酒楼里赢得了一百七十两银子”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来“而入住‘谢府’的这两日,我发现了‘谢府’的一些秘密”
      “夫人也挺可怜的,从嫁给老爷起,勤勤恳恳了大半辈子,可还没有云姑娘讨老爷的宠爱”
      “这几年每年六、七月份老爷都会带云姑娘离京一段时间,而每到这一段时间,库房里的花销都是最多的,我曾无意中听管家说过,进七月中旬那么一天,库房就拿出去一百七十多两银子”
      “而昨天早晨,我与如云小姐前去就餐之时,曾遇到过一个匆匆跑过的小厮,那小厮绊倒了我,于是,我在那些跌落的账目之中发现了这个”说着将自己手中的纸张平放在桌上“这是应该是其中的一份账单,而记载的日期于账房开支正好与我和小蛮赢取那一百七十两的日期是一样的”
      闻言,谢洪英猛然回头,目光卓卓的瞪向包拯放在桌上的账单
      而其他的人也自是一怔,转而皆望向了厅中谢洪英谢如云两人!
      “所以刚才包拯所说的并没错”看了众人一眼的包拯抬头继续看向了谢如云“你就是半年之前以‘出题猜谜’的方式与我们两个碰面的那位紫衣少女”
      “而你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确定群主“说着他看了看小蛮”到底还在不在世间,因为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如果柴郡主真的不在这个世上,那你的计划就完全没有了意义”说着,他的目光慢慢变得阴沉“可是大约在半年之前吧,‘柴郡主故去’的消息在京城中越传越多”
      “所以,你不敢确定郡主是不是还活着,于是,你便随着‘谢洪英’离开了京城,暗中探查郡主的下落。同时,灵儿将我在双喜镇的消息暗中传给了你。你知道,如果郡主没死的话,便一定会来双喜镇找包拯。所以,你暗暗来到双喜镇,并在你的安排之下,他”说着他看了眼谢洪英“他便以云掌柜的身份接近我们两个,并将我们两个带到你的面前,从而确保你下一步计划的实施”
      说着他抬头冷然的看着那袭红装“是这样吗?紫衣姑娘!”
      那个迎着他冷然目光看过来的红衣姑娘,看着他却盈盈笑开“包公子,我说过的若是有缘便自会相见!”
      包拯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微乎其微的摇了摇头,平静开口到“可是,包拯并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与你见面,而且”说着他伸出手,直直的指向眼前的红装女子“杀害郑王的凶手就是你”
      包拯话音一落,在座的众人皆是一愣,转而不约而同的看着厅中瑶瑶相的两人!
      端坐高位之上的赵侦猛然抬头,目光直直的落向那艳装女子身上……
      小蛮亦是猛然回头,直然瞪视这眼前的红装,泛着微微水渍光芒的眼眸雀跃着难以相信的茫然。忽而转头看向身旁的包拯“大包……”
      “没错”包拯垂眸无意般的扫过她的脸庞,转而依旧转头冷冷的望着那袭红衣,眼眸清冷如洌“杀害郑王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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