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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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伴驾”，绝对不像听上去那般美妙风光。
而是暗藏了无数的危机。伴驾时间越长，这危机就越容易被引发。
翌日，连清涵跟随李公公前往御书房。这一路上，李公公的态度简直不能同日而语，一直乐呵呵的跟连清涵套近乎，之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完全没了。
连清涵觉得好笑，自己这还没得宠呢，下人们倒是动作麻利。
他便与李公公闲聊，正好也打听一下狗皇帝的习惯喜好：
“公公，陛下平时可有什么亲近之人？”
李公公想了想：“陛下平日最亲近的，莫过于韩战韩将军、以及……”
他顿了顿：“陛下的亲弟弟宁王爷……”
他笑呵呵的，没有注意到，连清涵听到“宁王爷”三字的时候，全身微微一颤。
连清涵轻声问：“哦？韩将军我见过，不过宁王爷……”
李公公笑道：“王爷现下不在华京，奉陛下之命前往潭洲治理洪灾，已经半年了。”
连清涵“嗯”了一声，李公公以为他是想跟墨浔信赖的人搞好关系，又好心提醒道：“除夕之前王爷会回京，到时公子应当能见到他……”
连清涵又“嗯”了一声。
李公公见他不怎么答话，以为他对宁王爷的事没有兴趣，也就不吭声了。
他没听出连清涵口气中那微弱得难以捕捉的一丝颤抖。
他自然也不知道，连清涵的心跳得飞快。
除夕之前吗？那也就不到一个月了……
很快便能见到自己牵挂的人了。
他忍辱负重来到这里，便是想要再见到那人。而今，这个愿望的实现已经指日可待。
他一颗心被激动和期待充满，顿时觉得这通往御书房的路走起来也不那么困难了。
来到御书房，墨浔已经退朝下来，正斜靠在躺椅上批奏折。连清涵发现他今天穿着玄色常服，墨发还是一如既往的披散着，不禁怀疑他上朝的时候也是打扮得如此随意，且坐姿如此潇洒。
见他进门，墨浔冷冷抬了抬眼皮：“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连清涵早已料到他要为难自己，当下也没说什么，便掉头出了门，在外面候着。
这一候，就是一个多时辰。
今天也是大雪纷飞、北风肆虐，连清涵站了许久，手脚都已经全僵了，乌黑的秀发上凝上了一层薄霜。远远看去，他洁白的身影显得单薄又脆弱。
纵使连清涵从小习武，也有些受不住。他使劲往手心呵着热气，又轻轻跺脚，尽量想让身子暖和一些，但却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在连清涵以为自己可能要这样站上一天的时候，墨浔终于差李公公来叫他进去了。
连清涵舒了口气，赶紧迈步进殿。来到炭火充足的室内，才总算觉得好受了些。
墨浔斜眼打量他，将手中最后一本奏折一合：“过来。”
连清涵默默靠了过去，全身还在发抖。墨浔伸手将他用力一拉，他几乎是踉跄着便跪倒在了墨浔面前。
有些恍然的抬头，墨浔俊美的脸和深不见底的眸子就在面前，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呼吸交织在一起。
顿时，侍寝那夜的场景似乎重演了一般，墨浔的呼吸微微一滞。
眼前的连清涵因为寒冷而脸色苍白，形状姣好的嘴角也略有些委屈的抿起，像极了那晚隐忍不甘的模样。
这副样子最能挑起墨浔心中蛰伏的征服欲，令他嗓子发干。那晚若不是他心神略乱，早就把连清涵压在身下了。
墨浔捏着他的下巴将他如瓷般光洁的脸颊扯到跟前，哑声道：
“来，说说看，清桓到底是为何而病？”
连清涵与他贴得太近，恨不得立刻能扭转脸去避开他炽热的呼吸和眼神，只好习惯性的将双眼一闭：
“清桓哥哥一向身子娇气，从小就多病。”
墨浔冷哼一声：“今日，孤的探子来回报，你一离开都城，他的病便好了大半。”
“……”连清涵深深的觉得自己又被连清桓这个贱人坑了：他不会是装病的吧？
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连清桓一向喜欢使些鬼主意来害自己背锅，这次又为何不能故技重施呢？
虽然说来华京是连清涵自愿的选择，但他一想到连清桓假装缠绵病榻的样子，还是感到了一丝恶心。
墨浔见他不答话，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
“孤现在如果拿你的尸体去换他过来，想必也不会害死他。你说是不是？”
连清涵对眼前的暴君也好、对自己的坑货哥哥也好，都一肚子的火，强压着怒气道：
“陛下留着我，还有许多好处。”
“哦？”墨浔一听，露出饶有兴趣的神情。
连清涵淡声答道：“我可以告诉陛下清桓哥哥的诸多习惯爱好。”
墨浔笑意更深：“孤不用你告诉，也知道清桓的为人。他饱读诗书，光风霁月，是孤难得的知音。”
连清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完才察觉不妙。
墨浔眼中寒气立刻涌了上来：“你嘲笑孤？”
连清涵心里十分无奈：狗皇帝到底是从哪里得知太子哥哥饱读诗书的？还跟他相隔千里神交成了知音？你知不知道他每天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逃学、溜出宫游玩？
没办法，真的是越想越好笑啊。
他迅速收起情绪，嗫嚅道：“我是替陛下和哥哥如此投缘而感到高兴……”
“是吗。”墨浔没打算与他认真计较，微微眯起了眼，“那你倒是说说，清桓都有些什么喜好？如果说得好，孤也可以考虑暂时不杀你。”
连清涵不假思索的答道：“清桓哥哥平日爱读史书，且最喜研究民间风土人情。”
这话倒也不假，只是连清桓爱读的是野史，研究的是民间的各类美食和玩乐。
墨浔“嗯”了一声，还算满意，又禁不住问道：“还有呢？”
连清涵微微一笑：“他喜欢养狗，东宫里养了好几只，总是与他寸步不离。”
这也不假，但连清桓养这些狗是为了方便溜出宫之际，帮自己放风的。
墨浔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他对孤的印象如何？”
“这……”连清涵愣了愣，心知不能老实告诉墨浔，哥哥怕死了他，也恨死了他，只好斟酌着答道：
“他对陛下十分仰慕，总说陛下有雄才伟略。”
这也不全是假话，连清桓对墨浔的评价的确就是：“那个可怕的暴君样样事都得心应手，可恶！”
“是吗？”墨浔嗓音轻快，似乎很是愉悦。
“是。”连清涵点点头。
“撒谎！”墨浔却骤然将他脖子狠狠捏住，一把从地上提了起来。
“？？？”连清涵可说是十分震撼了：狗皇帝怎么回事，是有读心术吗？
“陛下何出此言？”他皱紧了眉，困难出声。
墨浔冷声道：“若真是这样，又怎会百般推脱，不肯前来华京？他明明就是怕孤！”
“……”连清涵气得闭紧了双眼：你明明知道还故意给我挖坑？
他现在只能闭眼不去看墨浔，才能勉强按捺住揍墨浔一顿的冲动。
墨浔见他一脸强忍，更为恼火：“你闭着眼不敢看孤，心虚！”
连清涵还未来得及辩解，墨浔已拿起桌上一杯冷透了的茶，“唰”的尽数泼在他脸上，迫使他惊得睁开了眼。
“滚出去跪着，”墨浔厌恶的别过头不再看他，“孤最讨厌骗子，必得重罚！”
“……”连清涵被泼了个措手不及，上半身的衣衫湿透了，只得一边擦脸一边退了出去。
一到御书房外，带雪的寒风吹来，连清涵立刻打了个寒战。
他本来就全身冰凉，进屋还没暖和过来，又被泼了冷茶赶出来，一到冰天雪地里，顿时感到冷彻心扉的刺骨严寒。
他靠着习武的身子骨强撑着跪下，但还是很快感到难以支持，即使他偷偷运转内功也无法在衣衫湿透的情形下抵御寒冷。更何况，打湿的衣衫很快便结了冰，贴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
这一跪就是大半天，从午后一直到夕阳西下……
连清涵觉得身上的衣服一直冰冷刺骨的贴着自己，冻得他直哆嗦。头也逐渐沉重起来，精力越来越不济，膝盖刺骨的疼痛，全身止不住的一阵寒一阵热，他隐约察觉自己是有些发烧了。
一轮圆月升了上来，在连清涵雪白的身影上洒下清冷的银光，而此刻对他来说却像是酷刑一般冷冽。
怎么办？以连清涵的身子底，要强撑着跪也不是不行，但鬼知道墨浔要他跪到啥时候才是个头。
而他现在一刻也不想跪了。
他将视线固定在门口，过了一会便看见李公公偏头出来望向自己这里。他知道肯定是墨浔让他来查看自己的状况，便抓紧时机，扑通一声扑倒在了雪地里，假装昏倒了。
果然见李公公慌慌张张的把头一缩，退回去了，口里喊着：“陛下，陛下，连公子晕倒了！”
沉寂了一会，那边传来响动。连清涵合上眼做出不省人事的样子，听到墨浔急促的脚步匆匆来到自己跟前，以及他不耐烦的一声“啧”：
“如此弱不禁风！”
随即，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自己一把抱了起来，伴随着一声不知是责怪还是什么的叹息。
“陛下，连公子好像在发热……”李公公看了看连清涵绯红的脸色，率先得出了结论。
“传御医！”墨浔沉声道，已经抱着连清涵快速进了温暖的室内。
连清涵一下觉得舒服了许多，随即又感到墨浔将自己稳稳放到了床榻上。他怕被墨浔看出来装晕，便不敢睁眼，结果一时半晌没有听到墨浔的动静。
他好像是在……打量自己？
连清涵正等得好奇，忽然感到他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领口下。然后，自己的外衫被褪去了。
“……”狗皇帝这是要趁人之危吗？！
连清涵感到外衫和中衣被一一脱去，终于快要忍无可忍之际，听到墨浔又“啧”了一声：
“真是麻烦，还要孤替你换衣裳！”
“……”连清涵的怒气消散了。
稳住，冲动是魔鬼。
原来狗皇帝只是想帮自己把打湿的衣衫换下来。
连清涵想到墨浔大概也是第一次替人换衣衫，不禁就在心里偷笑，继续装晕好好享受墨浔的“伺候”。
墨浔本来颇为不满的帮连清涵脱下打湿的衣裳，但当所有衣衫褪尽，连清涵的白嫩肌肤尽在眼前之时，他还是愣了一愣。
连清涵双颊绯红，眉间微皱，红润的嘴唇吐出迷离的气息，有几缕湿漉漉的乌发贴在鬓边，映衬着泛起粉红的白皙肌肤，那样子真是说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他昏迷中茫然失措的神情，又是像脆弱不堪的迷途小动物，瞬间便让墨浔觉得小腹有一团邪火烧了上来。
墨浔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又难以言说的神色，喉结深深的滚动了一下。
这么诱惑的花朵，就像是毫无防备的等着人去采摘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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