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晴而深》单影Ivy

41、慈善珠宝拍卖会一

　　造型店门口
　　“柳特助呢？”辛晴忽然想起，好像从试衣间出来后就再没见到她。“她有事情要办，不和我们一起了。”顾商言简单解释。辛晴点头，转而对送他们到门口的黄媛告别：“黄姨再见，给您添麻烦了。”黄媛捧起辛晴的手，用力紧握，随即放开：“有空再来啊。”辛晴点头答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刚刚那让她隐隐作痛的握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难道黄姨察觉到什么，认出自己了？
　　“走吧。”顾商言不给辛晴多做观察思考的时间，更黄媛告别后，领着辛晴坐上了宾利车。在车启动前，辛晴最后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后的黄媛。她只希望黄姨什么都不要察觉，就这样平平安安的。
　　没过多久，宾利车便抵达了国际酒店。
　　“晴晴？”听到呼唤声，辛晴震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知什么时候，顾商言已经下了车，正绅士地俯身探手，要牵她下车。辛晴伸手搭上顾商言的手，借着他的力，探脚下车。辛晴下车后，顾商言靠近，一边为她打理好有些褶皱的裙摆，一边看着她的眼睛皱眉问道：“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老走神？”辛晴真挚地低下头，双手无处安放，弱弱地抱歉道：“对不起，第一次跟你出席这么大的场合，我有点紧张。”一路上，想到就要见到陆钰潇，辛晴就不由地紧张起来。“他还记得我吗？要是他认出我怎么办？他会不会认不出我了？...”各种各样矛盾的想法涌上辛晴的脑袋，让她神游在外。
　　的确，以顾商言在Z国的名气，从他下车的那刻起，就有无数双眼睛朝他过来。辛晴第一次被这么注目，紧张是情理之中。有时候，女人柔弱一点，反而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只能说，辛晴做得恰到好处。“不用紧张，你只要跟着我就好。”顾商言安慰道，牵起辛晴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让她挽着，带她走进国际酒店。
　　此时，陆钰潇正站在国际酒店的大楼上，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啧啧，你再不出手，老婆真该被抢了。”王楠的语气半是嘲讽，半是恨铁不成钢。“有蜜蜂。”陆钰潇往王楠身上随手一指，便离开窗前。“啊，啊，哪里，哪里。”趴在窗前的王楠瞬间炸毛，极力扭动着身体，想要赶走蜜蜂。天知道，王楠的弱点就是蜜蜂，别说看到蜜蜂，就是听到蜜蜂两字，他就会全身起鸡皮疙瘩，毛骨悚然。“骗你的。”看差不多了，陆钰潇又冷不丁说了一句，便往室内走去。
　　“靠，陆钰潇，我哪里得罪你了。”王楠气得咬牙切齿，要是换作被旁人戏弄，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早一拳揍上去了，但对方是陆钰潇，是他唯一不能也不敢揍的人。现在，这一点更让他跺脚。“你不知道？你不是自称情商很高吗？”陆钰潇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王楠道。王楠接过酒，一饮而尽，仍有些愤愤道：“我只说了一句话。”陆钰潇玩弄着手里的酒杯，斜眼看着王楠。王楠这才意识到：“不会吧，就因为那句话？陆钰潇，你也太小气了吧。”
　　是小气吗？他之所以“戏弄”王楠，确实是因为被说中了心事，而有些“恼羞成怒”。若是平时，陆钰潇是绝对不会和王楠计较，或是做这么“小学生”的事的。但是今天，从早上，别墅的门卫报告说顾商言一大早就在门口等辛晴，辛晴也主动地上了顾商言的车，他们还被在场看到的人形容成金童玉女，陆钰潇就开始阴郁了。再加上刚刚又看到辛晴挽上顾商言的手，两人互动亲密的一幕，陆钰潇的郁火又怎能忍住。在想到这些天辛晴似是故意躲着他，他们好久没见过面说过话了，又不由担心，辛晴和顾商言天天见面，感情升温，而他......这时王楠不巧又火上浇油，既然他已经撞在了枪口上，陆钰潇又怎能不顺势开了个枪。
　　陆钰潇的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尊重辛晴的选择，放手让去她做想做的事。但从情感上，他实在是不爽辛晴和顾商言再有任何的接触和互动。陆钰潇向来不喜欢“矛盾”，他需要做出选择，而在情感面前，那些大道理都是屁话，就像王楠说的，再不出手，老婆就要被抢走了。所以他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他在和顾商言的较量中获胜，他要陪在辛晴身边。
　　“该到的人都到齐了，你可以去准备了。”陆钰潇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对王楠道。这话题转换得也太快了吧，王楠腹诽。这次这么骗我绝对是陆钰潇理亏，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坑他一把，更待何时。王楠双手按住心脏，蜷缩着身体道：“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我的小心脏被吓到了，它说今晚要罢工休息。”居然还给我来这一出，陆钰潇心知肚明，但没有戳破，反倒顺势道：“那怎么办？它有告诉你怎么才能抚平它的伤痛吗？”“这个嘛，让我问问。”王楠知道计划有望，心中喜悦，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受伤的样子，弱弱道，“它说可以卖你个面子去工作，但前提是你给它一座豪华游轮，并且承诺它想什么时候去浪就什么时候去浪。”“嗯。”陆钰潇答应，随即当场打电话，给王楠定了一座游轮。“yes”陆钰潇挂断电话，王楠便原形毕露，做了个胜利的动作。陆钰潇收起电话，看着得意忘形的王楠，打击道：“如果你今晚搞砸了，那就不是在游轮上浪，而是直接去海里浪了。”王楠倒是没受影响，依然好心情道：“保证顺利完成任务。”说完就跑出门去准备了。
　　......
　　宴会厅里，珠宝拍卖会还未开始，但男人女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虚与委蛇，却从未断过。当然，以顾商言现在的实力与地位，在Z国，倒是找不出一个他一定要去费心周旋的人了。反倒是他只要出现，只要站在那里，周围的人会自然靠过来，降低声调与他沾亲。
　　“顾总也来了。”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但显然很有效果，很快顾商言身边就聚集了一群人，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随后大家便七嘴八舌聊了起来。“LUG这次真是大阵仗，好像邀请了业界的所有人，连政府，媒体的人都邀请了。”“听说是LUG的现任总裁陆钰潇下的命令。”“他来Z国了？”“新官上任三把火。”“顾总来是给他面子。”“之前从没听过他的名字。也就这一个月，竟然就变得家喻户晓了。”“LUG毕竟是全球企业，还和Y国皇室沾亲带故，他多少是有点能耐的。”“能打败蔡霖确实不简单。”“你们有见过他本人吗？”“外界很少有他的消息，但听说年纪很轻。”“他再有本事，能在别人国家掀起风浪？”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聊得起劲。
　　顾商言并没有参与讨论，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虽然也很在意陆钰潇来Z国的目的，但显然陆钰潇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而眼前这群人的各种讨论猜测都毫无意义，没有参考价值。辛晴则站在顾商言身边，百无聊赖地听着，她同样觉得，这些讨论并没有多少营养。
　　“你是顾总的女伴？”显然，男人们讨论的话题，女性们已经听不下去了，开始离开男性，寻找自己的小团体，开启自己的话题。辛晴突然被在场的一位女性点名，随后敏感的女人们纷纷朝辛晴移动过来。辛晴忽然被七八双媚眼盯着，只觉浑身发毛，不好的预感也随之袭来。辛晴在众人的注视下点点头，表明自己是顾商言的女伴。
　　在这样的名利场中，男人们比权比利，女人们比什么呢？比男人，比美貌。男人赢了会得到恭维，得到虚荣心的满足，女人赢了会得到什么呢？得到嫉妒，得到排挤。尤其，赢的女人还是个默默无闻，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麻雀。显然辛晴就是今晚女人们消遣排挤的对象。
　　在场的女性既然能被带到这个场合，那么哪个没有点手段，哪个是省油的灯。自己的男伴自进门起，盯了辛晴几眼，她们可是记得真切。想必现在各个都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让辛晴出洋相。
　　“以前都没见过你，刚上位的？”“用得什么手段？”“挺有能耐啊，居然能钓到顾总这条大鱼。”“不过林晓薇应该不会让你活太久。”辛晴在一群女人的簇拥下，被带到了另一边，远离男人们的谈话区。一离开男人们的视线，女人们就卸下了伪装，开始“人多势众”针对辛晴，你一言我一语地“攻击”。可笑得是她们一个个都比辛晴矮上一截。身高处于优势的辛晴站在人群中间，反倒更像是发号施令的大姐大，气势更胜一筹。辉煌璀璨的灯光打在裙摆的亮片上，光彩夺目、明艳动人，又像是个红色妖精，勾人心魂。
　　辛晴耐心地听完她们每个人的发言，但最后并没有对任何人的话做出回应。而是不动声色道：“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在她看来，跟这群无关紧要且又不讲道理的人起冲突浪费口舌，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辛晴以去洗手间为由，准备离开。只是辛晴忽略了一个常识，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得到反应，只会让人更加窝火。辛晴的“不起冲突”在她们看来，就是“自视清高”。
　　在辛晴走出人群的包围，呼了口气，以为终于摆脱她们了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一道“狐狸精”的尖叫声。辛晴还未来得及回头看，随即就有一道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紧接着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护在怀中，跟着转了半圈。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辛晴的心脏还未平息，跳动得厉害，她的身体则埋在男人的怀里，一动不动。
　　“没事吧。”头顶传来关切的慰问声。这是她熟悉的声音，同时也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即使没有看脸，辛晴也猜到了自己是在谁的怀中。他的味道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能让辛晴觉得莫名安心。她还想贪婪地多闻闻，可是很不幸，这股味道很快就被一股浓郁的酒香包裹覆盖。辛晴从男人的怀里稍稍退出，抬头四目相对，心想真的是陆潇。
　　陆钰潇到宴会厅后，就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向。他看到辛晴被一群女人孤立，怕她受伤，故靠近过来。临近时恰巧看到辛晴背后有一女人拿起酒杯就势要泼在她身上。在宴会被泼酒，是对女人的极大羞辱，陆钰潇来不及多想，快步走向辛晴将她护在怀里，转身为她挡酒。
　　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陆钰潇被辛晴的眼睛勾了魂。她的眼睛就像是有灵魂的精灵，这一瞬单纯无辜，那一瞬又魅惑勾人。陆钰潇心中感概“今晚你的美好是在为谁绽放。”
　　身后传来酒杯摔地的清脆声响，让两人都回过神来，同时也吸引了周围的注意。“发生什么事了？”顾商言疾步走到辛晴身旁，将她扯离陆钰潇的怀抱，朝着陆钰潇愤然问道。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陆钰潇没有回答，只是侧着身体往旁边退了一步，好让顾商言看到身后的一堆女人。顾商言不是傻子，从对面女人的“面目狰狞”，地上的红酒渍以及摔碎的玻璃渣，他基本也能推断出发生什么事了。虽然他相信这件事不会是辛晴起的头，但是在他看来，女人间小吵小闹是常有的事，况且在这种场合，男人女人都需要面子，所以他就没有再追究什么了，而是用眼神示意身后的男人们，把自己的女人带走。
　　“等一下”就在男人们牵起自己女人的手准备离开时，陆钰潇开口了。“道歉。”陆钰潇逼近那群男人女人，声音坚定有力。强大的气场让男人们都有点发怵，更何况是做错事的女人们。“对不起。”泼酒的女人率先败下阵来，朝着陆钰潇道。“不是跟我道歉。”陆钰潇冷漠而又严厉道。这一声吓得女人有些腿软，差点跪倒在地，幸好有旁边的男人搀扶着。在陆钰潇的“压迫”下，女人颤抖着声音，朝辛晴道：“对不起。”辛晴点头表示原谅。随后，在陆钰潇的威严下，女人们一个个都跟辛晴道了歉。
　　“你没事吧，有没有被酒溅到？”陆钰潇来到辛晴跟前，若无旁人地看着辛晴，关切地问道。“谢谢你的关心，我的女伴我自己会照顾。”顾商言将搭在辛晴腰上的手紧了紧，像是在宣告主权，朝着陆钰潇道。“我问得不是你，也不需要你的道谢。”陆钰潇义正言辞道。
　　在Z国能有几个人敢跟顾商言这样杠？显然，陆钰潇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在场的人纷纷开始讨论猜测，这年轻男子到底什么来历。他若不是真有什么傲人的背景，那便是个初出茅入的“傻子”。只不过聪明的人都会去猜他是前者，因为他虽年轻俊美，但又不像纨绔子弟骄纵跋扈。他气度不凡，处事果断，举止谈吐又具威慑力，这是常年习惯形成的，而非刻意能装出来。这样的人一定生在大家庭，且是独当一面的掌权人。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一道臃肿的身影挤过人群，来到陆钰潇身边。这个人大家都认识，偶尔也会出现在新闻报道里，LUG的Z国区域总经理。“陆总，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衣服？”总经理态度恭敬，看着陆钰潇被打湿的西装问道。王楠通知他陆总在这边，他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陆总？”辛晴睁大了眼睛看着陆钰潇，眼神里有惊异有恼火。“陆总？”顾商言一副果然是他的了然模样。“陆总？”众人脸色各有异同，都最后都归为了，原来他就是陆钰潇。
　　陆钰潇从辛晴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恼意，他知道辛晴是在为他的隐瞒而生气。是啊，没有人喜欢自己被欺骗。“对不起。”陆钰潇看向辛晴这边道，随后停顿了片刻又看向其他地方，继续道：“各位失陪一下，我先去换件衣服。”这句“对不起”看似是因为主人要暂时离开而向众人赔礼，实则是对辛晴说的，是在向辛晴道歉。辛晴隐约能感觉出来，但是原谅有这么简单吗？
　　陆钰潇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以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跟在身旁的总经理吩咐道：“把刚才泼酒的那群女人赶出去。”总经理领命，便吩咐底下的人去办了。明白人都知道，陆钰潇这是在杀鸡儆猴，告诉众人他并不是个好惹的主。但辛晴也能察觉到，他这样做有一半是为了替她出气。
　　辛晴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关于陆钰潇的忐忑和不安开始逐渐消散。“他就是陆钰潇？！”辛晴开始庆幸，比起出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可能是最好的答案。只是辛晴不懂，他为什么要欺骗她，他应该能认出她，为什么又要装作不认识。还有奶奶也真是的，为什么什么都没提呢。不过这些可能都不重要，因为这些事跟陆钰潇对她的救命之恩和奶奶对她的养育之恩比起来，都不过是小事。
　　可她不知道，正是因为怕她会怀着恩情对他好迁就他，陆钰潇才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