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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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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声音不大，但在一片死寂的客厅之中却如此清晰。
坐在拒霜身上的爆豪胜己身子抖了一下，发出一串声音。
“你道什么歉……”
声音很低且含混不清，拒霜没太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你道什么歉啊！你个混蛋！”
爆豪胜己猛然间抬头，双手一起揪住了拒霜的衣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进，拒霜能够清楚的看到对方眼眶之中滚动着的晶莹液体。
“我……”
“我知道啊！”
拒霜刚想说什么，却又被爆豪胜己的怒吼打断。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啊！我知道留在那里会妨碍欧尔麦特啊！”
“我知道……我也很弱啊……”
爆豪胜己瞪着拒霜，牙齿紧紧地咬合，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下来，赤红的眼睛水汽朦胧。
很凶恶，却也很脆弱和委屈。
这不是拒霜第一次见到爆豪胜己哭泣。
第一次是在小学一年级。两个小学四年级的孩子想要欺负他，三人扭打在一起，两个四年级的孩子却被眼泪汪汪的他打败了。
第二次是在雄英第一次实践训练课。他败给了绿谷出久，他意识到了轰焦冻的强大和八百万百指责的正确性。他含着泪水说“我一定会在这里成为第一”。
第三次是在期末考试实战演习。他被欧尔麦特打哭了，但即使用牙咬，他也顽强的取得了实战演习的胜利。
每一次哭泣拒霜都记得很清楚，但每一次都和今天完全不同。
以往的每一次哭泣，都是坚持着的，顽强的，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前进的，倔强倨傲又让人心疼。
而这一次，像是一只蜗牛被迫打开了他那坚硬的壳子，柔软的内里暴露在外，赤裸裸地展示着他的脆弱。
拒霜一时有些无措。
他想要拥抱这个孩子，想要安慰他，想要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
可他不知道这个过分自尊过分倔强的孩子会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慰。
“谁要你这样自说自话的来救我啊……”
“从雄英退学什么的，你根本就是个白痴……”
“老子一定要宰了你。”
抱怨和威胁的话语从爆豪胜己的口中吐出，声音里的哭腔越发浓重，眼泪早已经模糊了视线，却还依旧紧盯着拒霜不放。
“嗯，我是个白痴，是个无药可救的混账。”
拒霜伸出手，将爆豪胜己的脑袋按向了自己的颈窝。
爆豪胜己没有挣扎。
拒霜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肩膀上传来的湿意。
因为哭泣而抽噎的声音响起在拒霜耳畔，与此同时无可避免的，怀中少年的身体随着抽噎而细微抖动着。
拒霜摸了摸爆豪胜己毛绒绒的脑袋，而后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后背。
怀中的人用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再次抬头时又是那副凶恶的表情。
“你要是敢真的从雄英退学，那你绝对死定了。”
惯常的威胁。
拒霜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退不退学实在没什么差别，我就要走了。”
原本并不想告诉爆豪胜己的，但现在拒霜想，还是说一声吧。
不辞而别什么的，未免太过残忍。
“走？你要去哪？”
“不知道，但一定是一个你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谁他妈要去找你啊！你个白痴！”
拒霜笑了笑，“不找也最好了，省得挂念。”
“混蛋！你是又在逗我吗？啊！”
爆豪胜己又是一拳捅过来，却不偏不倚刚好打在了此前被他爆破留下的伤口上。
爆破造成的伤不同于武器留下的伤痕，面积很大，一时半会并无法自愈，时至此刻仍在渗出黏稠的血液。
“我没有骗你。另外，轻一点啊……很痛的。”
因为伤口再次被攻击，拒霜的面容不由自主地扭曲了一下。
爆豪胜己眼神变了变，伸手一把扯开了拒霜的衣服。
不得不说，这种交领的衣服想要拉开是真的方便。
拒霜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之中，大片白皙的皮肤之上，左肩处爆破留下的伤口清晰可见。
严重处皮肤自然已经不见，血肉暴露在外，鲜红而血腥。
“不是什么大问题。”
以为爆豪胜己在因为这样的伤口而内疚，拒霜抬起右手覆于其上，神力运转间伤口开始加速愈合。
治愈的过程还没有结束，爆豪胜己一把打开了拒霜的手。
还未等拒霜说出什么，爆豪胜己便又一口咬了上去。
“嘶！”
拒霜倒吸一口冷气，这可和先前两次破点皮不同，这次的伤口还没愈合呢就咬，真的很痛啊！
“你个猫崽子果然是属狗的对吧！”
然而那样的轻咬其实只持续了那么一下下，而后拒霜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触感划遍他的伤口。
因为刚才的治愈，伤口已恢复了大半，此刻舔上去倒不觉得痛，只是痒痒的。
“你到底在干嘛？”
拒霜觉得自己永远也搞不懂这只幼崽的脑回路。
在这方面果然还是焦冻更好一些，至少轰焦冻的思路他总能猜的七七八八。
可这个崽子，他大概是永远也没法彻底搞懂他的思路逻辑了。
“这就扯平了。”
半晌，爆豪胜己抬起头来，仍是随意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什么扯平了？”
“我伤了你，然后帮你消毒。”
“……”
消毒？你告诉我这是消毒？？？
拒霜单手掩面，一时之间心思一片复杂。
“以后，这种事不要再做了。”
这种的消毒什么的，消受不起啊！
“嗯。”
出乎意料的，爆豪胜己居然没有反驳没有咒骂，只是简单的应了下来。
拒霜放下盖住脸庞的手，表情有点意外。
“你不是说你要走了吗？还做个屁。”
“……”
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我都要走了你就这样啊？”
“那不然呢？”
爆豪胜己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拒霜。
算了，自己到底是在指望什么啊！拒霜再一次长叹一口气。
依依不舍地渴求他留下来？还是亲亲抱抱举高高？不用说爆豪胜己了，就算是轰焦冻都不可能好吧！
“来一发？”爆豪胜己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哈？”拒霜猛地睁大了眼睛。
“反正你不是都要走了。”
对于爆豪胜己而言，行动永远要比口头语言快得多。话音还未落下，便已经直接亲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一时的愕然让拒霜忘了动作，回过神来时已经无法挣扎。
柔软的舌席卷他的口腔，划过上颚引起一阵战栗般的感觉。
但比起接吻，对方生猛的动作让这更像是一场撕咬。
毫无章法的动作，生涩笨拙却又霸气十足。
眼前爆豪胜己的面容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微动。
硝酸甘油的甜香气息充斥着拒霜的鼻尖，有一瞬间拒霜觉得自己正抱着一个特大号蛋糕，想要将其拆吃入腹。
似乎有谁的心跳声，清晰可闻，声若擂鼓。
良久之后，拒霜抬起双手，捧住了爆豪胜己的脑袋。
漫长到窒息的一吻毕，面前的景色让拒霜怀疑自己可能是看到了一个假的爆豪胜己。
空气中弥漫着□□的香甜气息，颈间锁骨微动，整个人糜丽而绝艳，像是一具精致的木偶娃娃。
看上去，当真是极致的美味啊！
“要来吗？”
爆豪胜己露出一个挑衅似的笑容，但就他现今的状况而言，这样的笑容简直就是勾引。
喂喂喂，我老年人的心脏可没有那么好啊！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脆弱的神经真的好吗？
然后爆豪胜己就脱了衣服。
虽然只是上衣而已……
说实在的，在学校里换衣服时这具身子其实着实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包括上一次在爆豪宅。
很养眼，但在此之前拒霜真的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而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但是现在么……
拒霜简直可以听到自己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的声音。
闭上眼睛，拒霜朝着爆豪胜己吻了过去。
唇舌交缠，暧昧的水声在这片狭小的空间中回响，拒霜的手环上爆豪胜己的腰肢。
下一秒，怀中的爆豪胜己陡然软下了身子，被拒霜一把捞过，转身走进了卧室。
拒霜望着床上的爆豪胜己，神力的影响对于凡人而言无疑是巨大的，他睡得很沉。
盯着睡着的爆豪胜己看了半天，良久，拒霜轻叹了一口气。
「感觉好可惜。」
甩着尾巴的小狐狸走进卧室，一下跳到床上，又一下跳到拒霜的肩膀上。
「我都没可惜，阿圆可惜什么。」
「可惜没能看成活春宫呀！」
小狐狸状似无辜地歪了歪脑袋。
「啧，阿圆果然是受阿梦荼毒太深了。」
「说起来，阿圆一直很想知道，当年阿梦那个生日愿望真的实现了吗？」
「你猜」
「好吧，就知道主人不会说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阿圆刚刚真的以为主人要告别处男了。」
「谁告诉你我是处男了……」
「哎？难道不是吗？」
「别想套我话，阿圆。你倒不如想想自己吧！一千多岁的小处男。要不要下回我帮你找找？你喜欢人还是狐狸？」
「除了主人，阿圆谁都不要。」
「嗯哼？那阿圆可得加油了，单凭现在的阿圆，我可实在没什么欲望。」
「……」
「主人」
「嗯？」
「天道之力得到了吗？」
「嗯，已经开始汇聚起来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就会离开？」
「明天。」
「这样啊……虽然爆豪君一直表现出了一种很豁达的态度，但实际上他一定也会很不舍吧？」
「也许。」
拒霜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探出的神识告诉他爆豪胜己已经不在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本来拒霜也没觉得他会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索性事件已经彻底结束，昨晚的直播拒霜有在看，虽然历尽辛苦，欧尔麦特最终还是战胜了all for one。
拒霜从床上起身，揉了一把枕边尚且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狐狸，转身走出卧室。
门铃声在此时响起，虽然对于来人有所预料，但来得这么快让拒霜多少觉得有点惊讶。
拉开厚重的入户门，出现在门口的是一身便装的轰焦冻，手中还提着甜品店的盒子。
一刻钟后，咖啡的香气在房间中氤氲，轰焦冻没有开口，而拒霜正沉浸在蛋糕中无法自拔。
解决掉全部甜品的拒霜满足地揉了揉没有丝毫变化的肚子，虽然这样的行为对他而言并没有实际意义。
“小爆豪回去了？”吃饱喝足斜倚在沙发上的拒霜开口问道。
“嗯。”
“他告诉你我在这里的？”拒霜继续问，虽然他并不觉得爆豪胜己会轻易地说出来。
“不，我自己过来的。”
“噫？”拒霜挑了挑眉。
“我查了昨天各房产中介的租户信息。”轰焦冻道。
“这样。”拒霜表示理解，虽然他用了一个假身份，但既然轰焦冻都能查到这里，也就是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不过，无所谓。
“你来是想问什么吗？”拒霜道。
轰焦冻双唇嗫喏了一下，终归是没有开口。
拒霜看着轰焦冻的沉默，并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随手按开了电视。
随意按了几下遥控器之后，电视上开始播放一个小成本的动画短片，不过是十几分钟的长度。
一只丧尸与人类相爱，于是小丧尸带着自己的爱人踏上了逃亡的旅途。既要防备爱人被自己同类的侵袭，还要克制自己的本性对爱人的掠夺，两面煎熬中的小丧尸一点点地丧失自己的能力，变得比人类都更加脆弱。
短片的最后，小丧尸最终还是咬上了爱人脆弱的脖颈。等爱人转变为丧尸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只剩下小丧尸失去生机的躯体，以及手心中那颗属于小丧尸的，尚且勃勃跳动的心脏。
“你觉得把小丧尸的心脏掏出来的是谁？”拒霜却是并没有在意，随口问道。
“是他自己。”轰焦冻答。
是这样吗？拒霜轻笑，不置可否。
“你呆在这里没关系吗？刚出了那样的事，雄英肯定不会太平。”半晌，拒霜道。
轰焦冻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欧尔麦特……他还好吗？”
从直播上来看，昨晚的欧尔麦特可谓是相当乱来啊……
身体本来就已经那个样子了，严重的话恐怕英雄模式也开不了了吧？
果然不管是欧尔麦特还是绿谷出久，这一对师徒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一点上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
“他现在还在医院……你不去见见他吗？”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拒霜答非所问。
“知道。”
“哦？”
“昨晚我也去了，和绿谷、切岛、八百万以及饭田一起。但我们到的时候却听到死柄木说爆豪已经不在那里了。”
“你们也真是……太冒险了啊！”
“那你呢？”
“我又不是去打架的，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轰焦冻沉默了一会，而后再次开口。
“你要走了？”
“对。”
“什么时候？”
“今天。”
而后便是良久的沉默，轰焦冻安静地陪在拒霜身边，没有开口。
一直到傍晚时分，轰焦冻辞别了拒霜，独自离去。
“因为不想看到我离开的场景，所以选择了自己先离开吗？”
拒霜盯着轰焦冻离开的方向，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拒霜没有直接离开，他去了一趟医院。
欧尔麦特躺在病床上陷入深沉的睡眠，同all for one的惊天一战让他彻底衰弱了，这么多年来和平的象征，他的英雄生涯划上了句点。
“就说不要这么拼命啊！”
“退役也好，好歹也清闲一些嘛！”
“不过反正你也是闲不住的吧……肯定又会专注于教导小出久什么的。”
“毕竟都被怀疑是私生子了嘛！偶尔也想想我会不会吃醋啊！”
“不过我不在的话，小出久也能替我照顾你吧！”
“那就勉强原谅他好了。”
“偶尔有空的话，也替我关心一下小爆豪和焦冻啊！他们都特别崇拜你的，你的话他们一定会听的。”
“焦冻可是还要战胜他那个混账老爹呢！你看着点他别让他一不小心又钻了牛角尖啊！”
“不要以为小爆豪看起来很凶很坚强就不管他了啊！实际上他纤细得很……不过我这样说的话他大概又会生气吧！”
“毕竟，他也只是个少年啊！”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都退役了就不要那么爱管闲事了吧！”
“感觉唠叨这么多的我有点像个傻子。”
“我要走了，再见啦！”
“老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