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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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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视角放回此刻的凡世，阿圆那纷杂的思绪实际上并没有持续多久，耳边响起的是拒霜对于刚刚那句话的回应。
「毕竟这个世界不能养人类嘛！有什么办法。但他可是我从一只幼崽看着长大的，当然是我家的！」
阿圆：好吧，早就该知道和自家主人犟这个问题本就毫无胜算。
“这么努力的吗？在写什么？不会是情书吧！”拒霜朝着轰焦冻走过去，右手绕过对方的肩膀按在了书桌上，将轰焦冻笼罩在自己的身体之下。
这当然是玩笑话，现在的轰焦冻满心都是该如何超越然后报复他的父亲，当然不可能忽然开了窍对女孩子产生了兴趣。
“关于英雄的一些知识。过段时间就是雄英高中推荐资格考试，我准备参加。”多年的相处让轰焦冻自动忽略掉拒霜那些毫无营养的笑话，直接给出了答案。
对轰焦冻而言准备参加就等于拿到资格，认识了这些年，拒霜很清楚他的性格，凡去做的必然是深思熟虑并且一定要成功的。
“雄英高中啊……”拒霜重复了一声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这个学校，全国最好的英雄培训学校，教师都是职业级的英雄，迄今为止已经培养出了无数优秀的英雄，欧尔麦特和安德瓦都在此列。
可以说，想要成为伟大的英雄，从雄英毕业是公认的必须条件。
如果没记错的话，绿谷出久那只软趴趴的小羊羔似乎也想要考这所学校？
“你不准备报考吗？”轰焦冻合上手中的书本，抬起头来看向拒霜。
“不要，好麻烦。”拒霜回答非常干脆。
什么雄英高中推荐资格考试嘛！想要去的话直接报考不就好了，干嘛一定要通过保送，又不是保送就会容易考。
“这样啊。”轰焦冻将视线重新挪回课桌上，那是一本新的笔记本，已经用了大半。只要想做那就要付出相应的努力，轰焦冻从来都不是什么迷信于运气的人。
“怎么，舍不得我吗？”虽然轰焦冻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但拒霜还是察觉到他不是那么开心的事实，于是便打趣道。
轰焦冻抬头看了拒霜一眼，并没有回答什么，拿起自己的便当盒便走出了教室。
教室内，被甩下的拒霜看着轰焦冻离开的背影，一脸的意味深长。
「主人不跟过去吗？」
以往在学校时拒霜都会和轰焦冻一起吃午饭的，今天却迟迟没有动作，这让阿圆觉得有点疑惑。
「阿圆，你觉不觉得他最近对我有点奇怪？」拒霜直起身子，望着轰焦冻离开的方向道。
「有吗？」阿圆试图回忆轰焦冻最近的表现，仍旧是每天和自家主人一起上课一起吃饭的，但要说细节的话……
「最近轰君对主人似乎有点冷淡？」阿圆也是个细心的狐，尤其是在拒霜日日的耳濡目染之下。此刻拒霜一经提起，略微回忆便找到了问题。
「可能还不只是有点。」拒霜肯定了阿圆的猜想。
最近的轰焦冻的确似乎有些不太寻常，也不再和拒霜一起去吃他最喜爱的荞麦面，而是每天放学后都会立刻回家。平日在学校里也是同样，虽然并没有刻意不理会拒霜，但只要自信观察就能发现，一举一动之中却都被刻意控制了距离。
这是怎么回事？被讨厌了？拒霜当然知道不可能。
认识这么些年，拒霜很了解轰焦冻，真的讨厌的人他根本不屑于理会，他的骨子里一向都是个骄傲的人。
而且，拒霜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轰焦冻讨厌的理由。
就以目前的感觉来看，轰焦冻仿佛是在刻意控制两人的距离，所有的一切都被维持在一个刚刚好的角度上。
为什么会如此，拒霜不得而知。
「也许，是因为最近为了准备雄英高中推荐资格考试的缘故而变得有点失衡？」毕竟轰焦冻的个性是半冷半燃，如果长时间只用其中一种的话很容易造成冻伤或者灼伤。而轰焦冻因为父亲的关系，坚决不使用遗传自安德瓦的火焰能力。用冰的时间太长了，难免精神上不会跟着出问题。
拒霜自然听懂了自家小狐狸的意思，但他并不觉得这会是真相。
也许在他所未曾注意的时间里，有什么悄然发生了。
拒霜是在楼顶天台找到轰焦冻的，这并没有什么意外，自从进入凝山国中后大部分时候他们都会在这里解决午餐。
打开天台门的时候看到的是轰焦冻的背影，一动不动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拒霜的到来。
一闪身出现在轰焦冻身后，拒霜的手臂刚想圈过对方脖颈之时，冰凉的触感从指间蔓延开来，霎时间整条手臂被坚冰所覆盖。
“还真是敏锐的反应。”拒霜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被冰封的手臂有些重，摇晃起来感觉像是戴上了一层盔甲。
虽然由于只是玩笑所以拒霜不可能拿出全速，但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已经是相当恐怖的速度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反应，轰焦冻的能力向来强大得可怕。
“你来太迟了。”轰焦冻显然是在等他，面前的便当盒还没有被动过。
午休时间已过半，有些同学们都已经解决完了自己的午餐，三三两两的一起聊天笑闹着。
“难道不是因为你在教室逗留太久么？”拒霜不以为意，侧了侧身子在轰焦冻一旁坐下来。
“啊，八木君和轰君也来天台吃午饭吗？”旁边传来女孩子特有的声线，高马尾的女孩抱着一个大号的便当盒走了过来。
“哟，八百万。”拒霜挥了挥手打招呼，硕大的冰块随着他的动作在阳光下反射出色泽。
“噗。”显然这样的场景逗乐了八百万百，原本只是经过的她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之前没怎么在天台见过你呢！唔，一段时间不见，八百万的身材更好了。”进入初中后的拒霜他们并不和八百万同班，所以他们也有段时间没见过了。初中正是身体发育最明显的时期，拒霜能够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一段时间以来对面女孩子躯体线条上的变化。
“主人……说这样的话真的没问题吗？”阿圆忍不住吐槽。
“收到一份真心实意的夸奖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好事吗？”拒霜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谢谢。”作为一个自幼接受良好教育的大小姐，八百万百的回应一向是相当得体的，只不过对于自身身材的讨论还是让她略微有些脸颊泛红起来。
“我可以坐这里吗？”八百万百这样问着，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捧着便当盒坐了下来。
“呐，焦冻，你真的不考虑帮我把冰融掉吗？这样我可拿不了筷子。”拒霜用他被冰封的胳膊捅了捅轰焦冻。
轰焦冻并没有说话，只是换了左手按在拒霜的胳膊上，硕大的冰块顷刻间消融。
得到解放的拒霜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顺便眼疾手快地从轰焦冻刚刚打开的便当盒里偷了一块蛋卷。
“口感不错，再加点牛奶就好了，我喜欢奶香味足一点的。”拒霜评价着。
阿圆：人家的便当干嘛要考虑主人的喜好……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家主人有时候真的很欠扁。
轰焦冻并没有什么反应，对他而言午餐的时间里不会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便当是姐姐帮他做的，但只要不是荞麦面那么其他的食物都没有什么分别。
“八木君和轰君的关系真的很好啊！”对面的八百万百一边笑道一边打开了自己那个豪华版的三层便当盒子。
“那当然，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崽……哦！那个是什么？看上去好好吃！甜的吗？”话还没有说完的拒霜在八百万百便当盒打开的瞬间便眼前一亮，只见一层里摆着几个造型精致的点心，或是花朵的形状，或是圆滚滚的样子，粉嫩嫩的样子看上去可口极了。
被点心吸引了全副注意的拒霜并没有注意到方才轰焦冻动作僵硬的一瞬，而后又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动起了筷子。
但阿圆注意到了。此刻的阿圆正躲在拒霜口袋里，探出半个脑袋观察着周围的世界。
“这个是和菓子，八木君要尝一下吗？”八百万百表现出了她的慷慨，邀请道。
“可以吗？谢啦！”沉迷于甜品的神祇一向不会拒绝他人的邀请，拿起一只粉红软糯的便一口咬了下去。
“噫，是整颗的草莓哎！”来到这个凡世后拒霜食用的多是西式糕点，这种糯米包裹红豆馅与整颗的草莓的吃法倒是第一次见到。
“那是草莓大福。没想到八木君也会喜欢吃甜点呢！”
这个凡世的思想似乎总认为男生爱吃草莓味的甜品是件很没有男子气概的事情，对此拒霜向来是嗤之以鼻。
“食物只需要区分好吃和不好吃就好了，过多的偏见实在是一种愚蠢的做法。”
虽然对于这样的想法阿圆表示非常认同，但是主人！就这样吃人家女孩子的食物真的没有问题吗？您已经吃掉三块和菓子了啊喂！虽然人家八百万的确表示没关系随便吃她吃不下那么多，但就这样毫不客气真的好吗？
沉迷于美味的甜品的拒霜并没有理会自家小狐狸内心深处的呼唤，仍旧和八百万百有说有笑地谈论着甜品的话题，甚至在向八百万推荐甜品店。
这都是什么迷之少女的对话！神界万千神明看到他们的信仰这个样子的话绝对会哭的吧！请收敛一点维护一下自己的威严形象啊喂！
拒霜：威严？我还有过这样的属性吗？
阿圆：……
真的是没救了，口袋中的小狐狸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一旁的轰焦冻已经解决完了自己的午餐，仍旧一言不发地呆在旁边，低头时正好看到拒霜口袋里摇头晃脑的小狐狸。
谁，是谁在戳我？正在感叹于自家无可救药的主人的小狐狸感受到头顶传来被轻轻戳弄的触感，抬头看过去时正对上了轰焦冻那双一灰一蓝的眼瞳。
什么嘛，是轰君啊！害得阿圆吓了一跳。放下心来的小阿圆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总能暴露很多细节的，更何况拒霜本身也没有什么刻意隐瞒的意思，所以阿圆的存在对于亲近些的人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其中当然也就包括了轰焦冻。
当然，也就只是知道拒霜有只小狐狸宠物这样的程度而已了。有智慧会说话的灵狐什么的，怕是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阿圆看着轰焦冻，他的脸上仍是一贯的没表情，能从这张脸上看出情绪变化，果然自家主人也是很可怕的。
正这样想着，身体却忽然腾空而起，刚回神的小狐狸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轰焦冻抱在了怀里。
抱吧抱吧，反正自己就只是一只普通狐狸而已，阿圆自我催眠着。
轰焦冻的角度卡的很好，错身于拒霜的斜后侧，刚好可以被遮挡八百万百以及不远处其他同学的视线，所以阿圆可以舒服地窝在他怀中而不被发现。
毕竟带宠物来上课是违反校规的，帮忙隐瞒这点小事轰焦冻当然做得好。
“最近有雄英高中推荐资格考试，八木君会参加吗？”那边拒霜和八百万百的谈话仍在继续。
“不会，好麻烦。”
“这么说……还真是符合八木君的性格啊！不过八木君的个性是风雪吧？如果成为英雄的话会是很厉害的个性呢！”
“很鸡肋的，还是焦冻的冰要更好用一点。喏，我的胳膊还是麻的呢……”
听起来是很普通的对话，如同每一个普通初中生在讨论未来的志愿一样。
阿圆动了动耳朵，抬头时却只见轰焦冻正在看着拒霜的背影。
有那么一瞬间，阿圆觉得“看”这个词用的不是那么确切，也许要改成“凝望”才会更加合适。
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阿圆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也能够从那双眼睛里读到什么了。
那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看的不真切，只是觉得那双眼睛里面有着太多复杂的东西。
也是啊，有安德瓦那样一个父亲，又从小经历了那么多残酷的事情，想不复杂也难。
只是在那些复杂的情绪之中，拒霜又在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阿圆随着轰焦冻的视线望向自家主人，现在的主人已经越发接近于在神界之时完全体的样貌了，尽管画风实在差了不少。
白色的衬衫和亚麻灰的制服裤将他的身材勾勒得十分纤长，直抵腰际的长发被束起来，与往日里白衣飘飘的神祇相比，现在的样子当真是少年气十足。
不过，终归是同一个人，总有些什么是不曾改变的。
那是阿圆凝望了整整一千多年的身影。
收回视线时，阿圆看到轰焦冻的凝视仍在持续。
也许，阿圆知道他在凝望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