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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 1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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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竖紧了紧自己的呼吸,稳了稳自己的心神。
他道:“昨日里,我已经与你说过,朝中局势莫测,你性格秉直,容易招他人妒恨,唯有与皇室攀亲才能保你性命无虞。”
卫瓯冷笑一声,回道:“小竖公公,请问我姓什么?”
“姓卫。”
“我父亲姓什么?”
“……卫。”
“那我的兄长,又姓什么?”
“……自然还是姓卫。”
“那么再问小竖公公,我卫家三代英烈,你可曾见过我父亲兄长有过苟且偷生之行为!?”
“……未曾见过。”
“我承袭我父亲之姓,承袭我卫家血脉,自然也是承袭卫家秉性,宁可血溅沙场,马革裹尸,也不会愿意在蝇营狗苟的权利纷争之下委曲求全。”卫瓯厉声道,“我卫瓯的名声不需要让他人为我盘算和谋划,更不需要去牺牲一个无辜女孩子的终身幸福来成全!!!过去是,现在亦如是!!!”
小竖被他言语中的慷慨气魄折辱得面红耳赤,却依然不忘继续道:“公主……她是喜欢着你的。”
卫瓯漠然一笑:“小竖公公,当时你拒绝我的提亲时,却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谢我阿姐对你心怀惦念,可你与她只有兄妹之情。”
小竖看着卫瓯,却又无法反驳。
因为那的确是他曾经对着卫瓯姐弟两人说过的,最无情,最绝义的话。
“你还说,谷家从此和卫家恩断义绝,互不牵连。”卫瓯说着,那笑意更加苦涩,嗓音也更加的嘶哑,“今天你再来与我说你为我好?为卫家盘算?!谷阳!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阿姐需要你得时候,你在哪里?!”
小竖不再说话,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说过的话,亦是无法否认。
“你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背弃父母,背弃亲族,这便也罢了,横竖那是你自己要走的路。我卫瓯也认了,从今往后与你谷家也不再有任何瓜葛。只是我却没有想到,今日你竟又要牺牲他人的前途和未来来成就你内心中的大义!?你还是我认识的谷阳吗!?你还是那个曾经在月下与我谈论天下正道的谷阳么?”
卫瓯说着又是自嘲一般的笑了起来。
“不,你不是谷阳。当年你踏出卫府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不是了。你是小竖,你是花季睦跟前那条尾巴摇得最勤快的狗,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心眼通七窍的司礼监秉笔。”
卫瓯的话,每一句都在撕扯着小竖的心,在他那心中从来未曾填平的洞上,又捅出了几个窟窿来。
“说起来,这倒是我的错了,竟然如此不知礼数,不知深浅,将皇上和花总管面前的红人当作了罪臣之子!?还请小竖公公原谅卫某人的无礼。”
卫瓯说着,竟是双手拱与胸前,与他行了一个大礼来。
小竖再也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他猛的站了起来,擒住卫瓯的双手,将对方推着抵到了花厅那冰冷坚硬的墙壁之上。
卫瓯只觉得后背被那石壁咯得生疼,正想开口再冷嘲热讽一般,却不想抬头望见小竖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
平日里那随意肆笑的眼神,早已不知所踪,剩下的只有泛着血丝的眼底,透出一种莫名的绝望和哀伤。
小竖红着双眼,声音开始变得喑哑可怕,“你恼我也罢,怨我也罢,恨我也罢,这路我即是走了,便不会回头了。我只问你一句,究竟要怎样,你才会答应这门婚事!?”
卫瓯苦笑着看他。
他想起太子大婚那天夜里,这个男人偷偷吻过自己的唇。
当对方的指尖在自己的唇瓣上留恋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触碰到对方的内心。
然而却并不是。
这个男人依旧还是要坚定的走自己决定好的路,不管那条路上会伤害多少人,会如何的艰难,都会一直走下去。
自己也永远都是会被对方抛下的那一个,连同路人,都算不上。
从过去,到现在,从来都是如此。
明明只是想要和他站在一起,共同进退,为何就这样的艰难呢?
“是不是,只要我答应和公主成亲,你什么都愿意做?”无尽的蝉鸣声之中,突然夹杂了一声嘶哑的追问。
小竖楞了一下,他看着卫瓯,有些无法理解对方话语中的含义。
“怎么?难道向衷心为主的司礼监秉笔,也有犹豫的时候!?”卫瓯冷笑着看着他。
“……你说,我听着。”小竖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只要你说的,哪怕要我的命我都会给。”
听着他的话,卫瓯轻笑了起来,只是内心却如同被猛的剜了一刀般的疼痛。
他道:“命,我是不会要你的,毕竟宫里头,不管是花总管,还是皇上那边都还指望着你不是?”说着,卫瓯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是用什么法子能够伺候得那个如同恶鬼一般的花季睦如此对你着迷。不如,小竖公公你今天就让我开开眼界!?”
小竖呆愣了几秒,半晌之后,他泛起一丝苦笑,道:“你确定要知道我的手段?”
卫瓯被他脸上的笑意惊得心跳都漏了几拍,却依旧嘴硬的道:“我是在沙场之上见惯了生死的人,难不成还有什么是我所惧怕的!?”
话音刚落,卫瓯的唇就已经被那冰凉的触感所覆盖了。
淡淡的冷香,透过鼻翼,深入到了身体内部,伴随着口腔之中那毫无章法和肆意的鼓动,丝丝撩拨着卫瓯的心弦。
那是彻底的,完全不同于太子大婚那一晚的触碰。
唇齿相勾的每一个瞬间,都带着情/欲的跳动和蛊惑。
小竖的唇舌仿佛像是另外带了生命一般,肆意的侵占着卫瓯口腔中每一丝,每一缕空气,直至那里的全部都侵染上自己的气息,都不舍得放开。
卫瓯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人抛上岸的鱼,除了最开始的挣扎之外,很快的就只能攀附着对方的衣襟,祈求温柔和怜悯。
当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溺毙的时候,卫瓯突然松开了他,转为跪在他的身下,伸手去解他的裤腰。
卫瓯吃了一惊,他急匆匆的推开了小竖的头和手,用一种不可以思议的神情看着对方,仿佛对方如同洪水猛兽一般。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怕么?”小竖说着,微勾了嘴角,那神情带着些颓然,“难不成只是逞强?”
卫瓯被他言语中的轻视惹得有些恼了,便是有些不管不顾的自己脱起了衣裤。
小竖跪在他跟前,他察觉到卫瓯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却是有些笑不出来。
多少年来,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渴望着,能够与眼前这个人恩爱缠绵,交颈同欢,同赴巫山,共享云雨。
可是,他未曾料到是眼下这种局面。
当真是不知该是可笑,还是可悲了。
小竖叹着气,他伸手抚上卫瓯的脸,开始做起那曾经对花季睦做过的事来。
看着卫瓯那双眼微红,满眼水气氤氲的模样,小竖怜惜的用嘴去碰了碰对方的额头和眉角,方才温柔抚着他的头顶,长叹了一口气。
卫瓯只恍惚了片刻,便又很快的清醒过来。
他猛的推开小竖,怒目圆瞪的看着小竖,仿佛对方做的事是罪不可恕一般,那眼里也满是厌恶。
小竖笑着看他,仿佛根本不在意他那看着洪水猛兽一般的嫌恶表情,只道:“宫里头的太监,玩的方法可多了。”
卫瓯怔怔看着他,一脸的羞愤,双手紧紧的握着,连关节的泛着白。
“还有其他的方法,所以你要再试试么?”小竖说着,竟是将手伸向了卫瓯身后。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终于再次扇到了小竖的脸上,顿时一个鲜红的五掌印现了出来。
“混账!!!”
卫瓯已是怒急,他咬着牙看着眼前那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放荡和不羁的小竖,只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他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如同谦谦君子一般的谷阳,究竟去了哪里!?
眼前这个混不知耻的淫/邪/放/浪/之辈究竟又是谁!?
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书香门第之后,满怀报国奇才的人,会自甘堕落至此!?
卫瓯无法理解,也没办法理解。
他只觉得胸中一口怒气冲心,只将方才那股还残留着的情欲撕得粉碎。
盛怒中的卫瓯,不顾一切的伸手钳住了小竖的双手。在武力值上远远胜过小竖的他,不由分说的将对方摁在了地上。
小竖没有挣扎,也没有嘶喊。
背上的衣襟,不知道何时,透过来一丝湿润的感觉,最开始带着一丝暖意,随后变得凉透,微风拂过,竟是让小竖觉得那凉意有些渗入骨髓。
撕裂一般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很久。
小竖察觉到异样的时候,卫瓯已经松开了他。
卫瓯半裸着,跪在地上。
他低着头,看着小竖那被鲜血染红的腿间,看着那原本不该在太监身上出现的某物,面色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