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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怀疑 ...

  •   村妇见到荀先还挺激动,瞬间就擦干眼泪,也不再嘤嘤哭泣,一个劲地眼送秋波,一口一个“小兄弟”地叫。

      原来荀先还没到北极仙门前,就和这女子相识。
      只不过交情看上去并不深。

      于心鉴嗤笑一声——挖苦荀先要数他最义不容辞——怪声道:“呦,瞧瞧苟兄这缘分,遍布天下呀。还真是在家靠师尊,出门靠女人,哈哈哈。”他越说越觉得好笑,最后竟捧腹大笑了起来。

      谁知那村妇娇嗔地看他一眼,掩面道:“小兄弟说话怎么这样坏。”

      于心鉴:“…………”
      他一脸冷漠地说:“别误会。我不喜欢女人。”

      褚子衿:“……”
      村妇:“……?”
      衡阳:“……???”

      程似罗:“……那个,咱们找地儿坐下慢慢说吧?”他擦了擦额角的汗,顿觉此行真是凶险无比。

      村妇专程回来就是给丈夫做饭的。她将饭菜端到院子的石桌上,又去给李大牛喂粥。

      在这个空挡,几人沉默地坐着,都在消化于心鉴方才那惊世之言。只有他本人浑不在意,拿筷子挑起一片凉拌黄瓜,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小心塞进口中,然后立刻吐到桌子底下。

      “什么玩意儿……”他一边吐一边“呸呸呸”。

      程似罗看着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喂,你那什么表情?想打架吗。”于心鉴吐完坐正,斜眉一挑。
      程似罗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衡阳从刚才起就一直狐疑地打量着荀先,眼下得空便问他:“荀先,你和这女子认识?”
      荀先心不在焉地点头。

      “这么巧……你们几时认识的?是在病发之后还是……之前?”衡阳神色中充满怀疑与戒备,句句意有所指。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道温雅的声音便接着响起:“真人这话是何意?”

      是褚子衿,荀先万万没想到,师尊居然会替他说话。

      衡阳像只骤然收起翎毛的猛禽,连忙解释,“子衿,你别误会,我就只是问问。”

      确实,荀先和这事牵扯上的时间地点都太巧了,无怪他心生怀疑。
      荀先:“……”就连他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怎么,不愿说?还是,说不出?”衡阳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荀先意味不明地瞟他一眼,最后还是老实交代了。

      原来这事还真另有隐情。

      荀先起初从西南出发,一路向北,足足走了小半年。

      这一路上,他都是当初与程似罗见面时一身轻松的样子,没有背行李,没有带盘缠。

      渴了可以喝山泉水,饿了便采些果子吃,再不济就和人讨饭。反正他这张脸白占了“乖巧”两字的便宜,任谁见了都心软。

      故而一直保持着干净整洁,悠闲轻松,并无多少狼狈。

      等到了北极仙门的地界,他照例找了户农家蹭饭。只不过这村妇实在太热情了,不但请他吃饭,还要留他过夜。

      荀先不胜其烦,在女人嘤嘤嘤的挽留中留宿了。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房子的主人居然压根就不是这村妇!根本就是她到别的汉子家帮忙收拾家务,然后鸠占鹊巢,留了陌生人大大方方地住下了。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第二天早上被从娘家归来的女主人扫地出门。

      回忆至此,饶是荀先脸皮再厚,也有些难以启齿:“我不过向她讨顿饭而已,谁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些麻烦事。”

      “这、这也行?”程似罗一时惊呆了,全然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如此奇葩的事和人。

      对此,于心鉴由衷地感慨:“就这饭都没能把你毒死,苟兄命大。我敬你。”

      荀先在口舌之争上从不愿落人下风,“于师兄不愁吃穿,自然体会不到饥饿是什么滋味,若是也和我一样风餐露宿,便不会如此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这话不知怎地触到了于心鉴霉头,他啪地一下拍桌而起,厉声道:“我不懂?老子摸爬滚打的时候你还在村口脱裤子让人打呢,你又懂什么?!”

      褚子衿蹙眉,于心鉴虽不是他的弟子,不便管教,但他还是受不了这般粗俗言论,刚想开口,程似罗反应极快地拉住于心鉴,从盘子里挑起根蘑菇塞到他嘴里。

      “这个好吃,吃这个、吃这个!”

      于心鉴挑眉看着他,那嘴终于消停了些。

      衡阳瞅了眼屋内,见女人还没出来,依旧不死心地问:“怎么你随便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就与这未解之案有关?而且我看你也不像个乞丐吧。”

      两人对视着,针锋相对,荀先面上冷静得很,但桌子下的拳却不自觉攥紧。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程似罗突然一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

      他对着荀先说:“荀师弟当初也找我搭过讪,说来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当时他真的没有一点行囊,还蹭了我一顿饭呢。”

      看着程似罗眼中的善意,荀先明白了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说:“对,咱们可是一顿饭的交情。”

      程似罗又对衡阳说:“这下真人可以相信了吧?”

      “是么,那还真是看不出来。”衡阳睨了他们一眼。

      程似罗这般作保,倒是暂时冲散了他的怀疑。

      于心鉴吃着蘑菇,额角微跳,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这人也太随便了吧?”

      程似罗:“……?”

      “你娘亲没教过你不要随便喝陌生人说话吗?”

      程似罗疑惑不解,小声道:“可、可是荀师弟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啊……”

      几人吵闹间,村妇也喂完饭,走了过来。
      所有人立刻噤声。

      听了荀先的故事,看向她的目光都顿时微妙了起来。

      “干、干嘛这样看着奴家。”村妇不明所以,满面娇憨。

      褚子衿和小辈们聊不到一块,便和衡阳一起向她询问西村染病之人的情况。

      谈话间,村妇频频对褚子衿暗送秋波,可惜褚三长老不解风情,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他关切地问:“姑娘,你眼睛可有疾?”

      村妇和衡阳:“……”

      一直紧张关注这边的荀先突然破功,哑然失笑。

      这人真是,总有办法让他找到乐趣。

      村妇名叫柳莲,刚嫁给李大牛不久,似乎是经常和村里其他男人相处,而这些年轻汉子也都心甘情愿地给她帮忙。

      但她说话实在稀里糊涂,什么都回答得模棱两可,连他丈夫具体什么时候生病都说不清。

      问她病症出现前,村子里有没有来过什么可疑人物,发生过什么怪事,她也一概不清。

      褚子衿无法,只能又带着几人挨家挨户地调查。他全不避讳,一一为患病之人探查体内的情况。

      然而他越是接触的多,越是心惊,神色慢慢凝重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师尊,怎么了?您看出什么了吗?”

      日暮西沉,远处夕阳落下,傍晚凉风徐徐。
      走出村尾最后一家,程似罗终于忍不住轻声问他。

      暗鸦凄惨惨叫了一声,稻田哗啦啦随风而动,厚重的云层向远处快速掠去,马上就要天黑了。

      褚子衿唇线紧抿,默了片刻,难得有些不确定地说:“这些病者,似乎都有灵根。”

      起初众人还没意识到什么,等反应过来,顿觉凉意灌顶。

      凡人有灵根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有人虽然具备天赋,可却没有修炼的机缘,一生都在人间庸碌。

      可若是患病之人全都是有灵根者,那这巧合也太恐怖了些。

      难怪之前查了许久都找不出病因——因为先前的调查方向主要集中在“瘟疫”上,认为这是病症,从来没人往这个方面考虑过。

      几人不自觉停了下来,程似罗小心咽了口唾沫,“这该不会是谁有心要……”

      若是顺着阴谋的角度思考下去,那这可真就是另一回事了。

      程似罗:“那我们……”

      于心鉴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真的心大还是自信过头,“怎么,你害怕了?下午让你戴上面罩你不听,说什么对姑娘不尊敬,拜托,那可是病源,别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呢,你倒是个好君子。”

      衡阳没想到跟着出来一趟也有被陷害的可能,也不由加入分析:“可她没理由要害那些人吧?而且以她副样子,嗯,应该也没有这个能力吧?”

      确实,单从这村妇来看,既没有动机,也没有契机,这点说不过去。

      种种迹象表明,这一切的背后另有其人。

      只是这个结论让人更加心寒。

      也许,唯有到了病源之地的锦州,才能真正验证他们的猜测,查明真相吧。

      一行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即便决定今晚就启程去锦州,不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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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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