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斗》我有旨酒

35、第35章

　　贺蕴一个人在京城，也跟着盛家一到吃团年饭，他带了许多东西来，还给盛明礼的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大金锁，小明射比两个孩子大一个辈分额外得十个金花生。

　　大家伙全部聚在一张大桌子上面，因着是过年也不拘束，没有刻意搞什么男女之别了，吃完了团圆饭，大人们说话的打折子牌的都有。

　　盛明书正抱着小明射在屋子里头玩，她很喜欢这个小六弟，她对这个孩子有亏欠，因此会好好护着，小明射已经七个月了，正是长的可爱的时候，手里捏着闹嚷嚷咿呀咿呀兴奋的不行。

　　盛明礼两个孩子还是头一次被放出来和盛家全体过年，在院子里面跑来跑去，异常的开心，贺蕴则是拿着酒壶要找盛明御分高低，上次在盛家他就被这人喝趴下了，盛明御难得有几分雅兴，还真就应诺了下来。

　　盛老太爷也难得去管，只吩咐人预备好解酒汤，就拉着盛昌锋下象棋，盛昌元在旁边观战。

　　到了快子时的时候，盛明书进来叫两个喝酒的人出去看烟花，就看贺蕴倒在桌案上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喝累了，旁边的盛明御则是靠着椅子闭目，身上隐隐有股子酒气，桌子上都是西北的烈刀子，下酒菜倒是没吃几个，旁边还放在副骰子。

　　“放烟火了。”盛明书走过去摇了摇贺蕴，又拍了拍盛明御的肩头：“二哥？”她吩咐丫头端来两碗醒酒汤，盛明御抬眸看着给她端醒酒汤的人，摆手就说：“我没喝多少。”

　　贺蕴酒量是极好的，就是喝的太快太急，两碗醒酒汤下去除开走出有点飘之外，就没啥了。

　　外头烟火绚烂无比，盛老太爷特意买了许多炮仗回来给小孙子和曾孙儿玩。

　　盛明书捂着耳朵看着给她招手的贺蕴一个劲摇头，脸蛋被烟火映照的几分柔软，看着周氏给她指着天上的烟火。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京城过年呢。上一次这日她还和盛明御在书房写策论呢。

　　贺蕴却是瞧着盛明书，来了心思，把手里的小炮仗朝着她那边丢了去。

　　砰的一声吓得盛明书朝着旁边盛明御身后躲，也是气的发笑：“贺蕴你是疯不是！”

　　贺蕴哈哈大笑再次点了个小炮仗朝着盛明书方向丢了去，就看着那小炮仗猛然发出半人高绿色的烟火还有冲天的声音。

　　盛明御抬手挥了挥烟眼眸十分嫌弃，盛明书笑的不行，小明射被奶娘抱过来，盛老太爷和盛老太太就一次给孩子们发红包，连着贺蕴都得了两个，笑的嘴都合不拢了，盛明书则是给小明射包了二十两的红包，给另外两个侄女侄儿一人十两银子，这是他攒了好久的。

　　贺蕴开心的不行，又喝了不少酒，把盛明礼的大女儿桃姐儿放在肩上骑大马，小明射趴着盛明书怀里咿咿呀呀两个黑曜石的眸子满是光彩，奶娘拿来个闪闪的火花棒给他，盛明书怕伤到小明射拿的远远的，笑吟吟道“我们明射明年就能自己放鞭炮了，到时候三叔带你出去看花灯——”

　　盛明御看着盛明乐要带着仆从在树上挂灯笼，让银两去看着，就感觉有人扯他的衣袖，回头就看小明射正对他乐呵呵的笑的眯眼睛，两个小腿还极其兴奋的瞪了几下，盛明书觉得有趣的不行，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们明射以后也要做状元是不是，拉拉状元的好运，以后学业一定是学堂最好的。”

　　盛明御难得打趣人：“那你干脆让他去拉拉翰林院那帮人的胡子。”

　　盛明书白他一眼。

　　“明书！——”贺蕴从地上摸起来个大雪球直接送了过去。

　　盛明书急忙抬手把小明射脑袋护着，却是盛明御抬袖子把他们两个妹弟护的牢牢的。

　　贺蕴来了性子又捏着几个雪球朝着盛明书砸了去。小明射抱着盛明书的笑的十分开怀。

　　放完了炮仗，大家伙齐齐站在屋檐下看漫天绚丽的烟火，周氏就说：“城门那头的皇家烟火更是好看呢，咱们这里还差带点距离。”

　　盛老太太看着两个姑娘好奇的瞪眼珠子，就说：“那要放到初七去了，你们两个也该见识见识的，明日让你们大哥带你们出去转转。”家里做哥哥的都有出息了，两个姑娘也能找个好婆家了。

　　“祖母最好了！”盛明乐拉着盛老太太撒娇，盛明姝也笑着挽着盛老太太说着吉祥话。

　　这时候铜钱瞧瞧走了过来，神色慌张：“三少爷，胡公子说要急事找你。”

　　胡显通找她？

　　盛明书摆摆手，把孩子交给奶娘，就跟着铜钱走了出去，看着院外的人就开口：“怎么了？你不是去和刘推逛灯会了吗？”

　　胡显通眼神焦急，扯着盛明书的手腕拉倒旁边树荫下，压低声音说：“出事了，出大事了，兵部的原大人被人杀了！就在刚刚！乔嫡也在，追出去的时候，还被凶手被伤了！”

　　“乔嫡被伤了？”盛明书听着这话心跳都快了，立刻就吩咐胡显通备车，他去给铜钱交代一声，却是看着盛明御走了出去，沉声问她：“出什么事情了？”

　　盛明书就道：“兵部郎中原亮协遇害了，乔嫡也被伤了，我得去看看。”

　　盛明御眼神深了两份，对着跟着的银两就道：“去把贺蕴叫来。”

　　刚刚的喜悦氛围当然无数，三个人坐在马车上朝着出事地点着急赶去，偏偏看花灯的人许多，胡显通撩开马车帘子就道：“人太多了，马车过不去。”

　　大年三十京城是最热闹的。

　　“胡显通你带路。”盛明御率先下去：“下车，我们走过去。”

　　人流涌动，贺蕴问了地址就率先跑了去，盛明书听都没听过那处牌坊名字，看着前面的胡显通和盛明御就喊了起来：“你们两个等等我！”她奋力剥开人群朝着两个人的方向挤上去，却是瞬间又被人群给冲开一大截，盛明书简直崩溃，只能拼命朝着两个人方向去，声音高了几分“胡显通，你主子我还在后头呢！盛明御，你等等我啊！我还在后头呢！”

　　盛明御倒是反应了过来少了个人，回头就看着人群里头盛明书给她招手，他叫了胡显通两声，那人完全听不到，眼神落到一个劲朝着前面冲的贺蕴大喊：“走错路了，左拐左拐！”

　　盛明御再次回过头，就看着盛明书举起了的手肉眼可见的落到了人堆里头。

　　“盛明书？”盛明御环视四周叫了一声。

　　盛明书被人给绊了下摔倒地上，刚刚要爬起来手又被踩了两脚，她吃痛的不行，盛明御也挤过去，看着果然是跌倒地上，抬手把人拉了起来，看盛明书吹了吹手指指尖都在打颤，痛的眉头都拧了起来模样，盛明御忍不住问：“断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盛明书痛的睨了他一眼，也顾不得其他的，拉着盛明御的胳膊就说：“快走吧，别耽误了。”

　　案发的地方离着归家楼有三条胡同的金醉楼，是京城有名的戏楼，京兆尹已经带着衙役把整个戏楼清场，大理寺的人也都派人去叫，挨着把所有的人依次审问录口供。

　　乔嫡伤的不重，就是手臂挨了一刀，可他记住了凶手的长相，此刻正在里面描画。

　　盛明书进去看了眼死了的兵部郎中原亮协，死状极其惨烈。

　　脑袋被砸了巴掌大的窟窿，身上还被烧焦，半张脸都烧模糊了。

　　刘推给盛明书说事发经过：“目击者说，看着凶手朝着原大人身上到了坛子酒，借着酒坛子就砸到了头上，随后扔了火折子，立刻就起了火，乔大人带着家里老爷子在旁边看戏，反应极快，立刻追了上去，还是被人逃走了，说是个练武行家。”

　　盛明书几乎有点不确定是凶手做的还是桐路的手笔了，她的交代很明确，原两协会死在初五去郊外的时候。

　　乔嫡那头很快把画像拿了出来，盛明御和乔嫡说了些话，旁边的京兆尹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下来，盛明御就冷道：“此事不能大规模声张，现在是年关，绝不能闹得人心惶惶，贺蕴你马上进宫去把事情告知陛下，乔嫡你是目击者，今夜就别走了，留在这里。”盛明御拂袖，对着京兆尹吩咐：“马上去查，即便找不到也要让凶手晓得我们在追杀他，避免他对百姓下手！”

　　胡显通立刻反驳起来说：“这不成，外头人太多了，保不准那凶手会要不然干脆放把火，这灯会火烛走水很正常，也能名正言顺的让京兆尹的人把百姓朝着家里赶走，现在不是抓人，而是要护着人。”

　　乔嫡马上摇头，否了胡显通的注意：“不可，放火容易伤到百姓，就按照盛明御的话做，京兆尹，你马上去巡防营调人来。”他顿了顿，看着后面出门的盛明书，：“明书，你马上去写封折子，得先报到内阁去，兵部尚书那头也要通知。”

　　盛明书应诺：“好。”

　　盛明书被带到旁边临时征用的客栈写折子，写完折子交给下面的人送去内阁，又帮着人一一录口供，戏楼里面不少达官显贵家的人，轻易不能得罪，寻常衙役去审问必然要出事，她只能亲自接待。

　　等着手里的事情忙完，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她出门找了处安静的地方醒了下神，她随意坐在干净的台阶上，借着挂着屋檐的明亮灯笼看自己手指，就跟长了冻疮似的，现在已经乌青乌青的一片，她痛的不行，自己吃痛的吹着。

　　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她以为是胡显通来寻他了，就说起来：“口供都录好了，也都签字画押了，你找人送到刑部去。”她说着也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算了，你累了一宿了，我送到刑部去——” 她看着盛明御来了，抖了抖袖子：“二哥？你有事？”

　　盛明御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乔嫡让我们先回府，一晚上大理寺刑部京兆尹兵部巡防营都扎堆，怕是要闹得周边人心惶惶。”

　　上了马车，盛明御看着原协亮老太爷和伺候茶水小斯的口供，觉得口供上盛明书的字写得有点收笔不干净，就问起来：“手怎么样了？”

　　盛明书正撩开马车窗户帘子看着外头街市，手指扒拉在窗框，瞧着还有人来来往往就说十分的二闹，就淡淡的说：“还好。”其实痛的火辣辣的，吹着冷风要好受一点。

　　回到小团山，汤嬷嬷看着盛明书那手指心疼的都哦哟起来：“这，这，这那个缺德的踩的，这是下了私心要断了哥儿手指的吧！看清楚脸没有！”汤嬷嬷眼睛都红了，心窝子都绞痛起来了，盛明书本就是皮肤娇嫩的，现在青紫青紫的一片，指节弯曲起来都困难的很，“真是被踩成这样的？”

　　盛明书点点头，安慰给她上药的汤嬷嬷：“还好现在是年休，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对了，明日早些叫我起床，若是外头有人来通报，也马上来叫我起来。”她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乘风塘中，盛明御今日的确是累了，脱了外袍正在铜盆里洗手，就看着银两进来和他禀告：“二少爷，三少爷身边的汤嬷嬷来了，说的想见二少爷一面。”

　　盛明御眸子闪了下，点点头：“请进来。”

　　汤嬷嬷进来眼睛就是红红的，都顾不得请安了，就直接问起来：“敢问二哥儿，我们三哥儿的手可真的是被人给踩的吗？”

　　盛明御看着面前人悲痛的模样点点头，如实道：“路上人多马车不易移动，我们就下车赶过去的，明书与我们走散落在后头她手很严重？”

　　确定是踩得汤嬷嬷总算是吐了口气，摇摇头就说起来：“老奴看着触目惊心的，有点不信是踩的，因此来问问，多谢二哥儿了，更深露重的，快些歇息了吧。”

　　盛明御看着出去的人，过来良久，才转身回到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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