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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八章 ...

  •   果真是不想答话的时候就直接岔开话题!
      明煜神君幽幽一叹,他其实并不想同沐凌深入讨论这个问题,就此打住也好!
      在屋顶晒了半个时辰月亮后,他们启程回九重天。
      从二十三重天到九重天到底路途遥远,他们紧赶慢赶才在天明时赶回了恒焱宫。冠玉等在宫门口,一副被架在篝火上待烤的倒霉模样。见到主子回来,他激动得就差扑到他跟前痛哭流涕了。
      “君主,你怎么才回来!”他眼眶含着泪光,委屈巴巴,“天后大早上就来了,我只得同她说你在沐浴……”
      “瞧你这点儿出息,我不是回来了嘛!”明煜神君遂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还算机灵,干得好!”
      冠玉崩溃道:“君主,咱们商量一下,下次你出门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我也好提前打好腹稿……”
      他一本正经摆出了一副说教的架势忽悠道:“说谎这种事情,考验的是临场发挥。若是提前打好腹稿,就起不到磨炼的功效了。”
      冠玉愣了愣,觉着这句话好像哪里不对。
      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明煜神君话锋一转,“我母后现在身在何处?”
      小仙官顿了顿,恭敬道:“回君主,天后娘娘先去二殿下那处了,说等会儿再来。”
      “什么,还来?”
      夜不归宿的大皇子闻言赶紧启步子往寝殿去。
      冠玉三两步便跟在了后头继续给他讲述原委,“说是殿下今日成人,她最后来给你梳一趟头。”
      明煜神君手中折扇一把敲上脑门。他本想着若是自己动作快一些,沐浴更衣应当还来得及。可倘若再加上洗头……
      焦头烂额之际,他灵机一动,即刻吩咐道:“冠玉,我在寝殿沐浴,你另外再准备些干净的温水。”
      冠玉不解,“君主,作何用?”
      “问这么多干嘛!”他继而叮嘱道,“待我母后一来,你便差人把水送来寝殿!”
      “……是!”
      今日这等重要的大日子,时间又仓促,冠玉不敢怠慢,受了差遣便去办事。
      天祁君一路跟着他,心有灵犀道:“你不会是想让姨娘给你洗头吧!”
      “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他边走边抱怨,“这事都怨你!”
      “我可是为了给殿下过生辰!”
      明煜神君赶时间,也懒得同他扯皮,遂呛声道:“怎么,硬拽着我去二十三重天看月亮还不过瘾,天祁君还想跟着去寝殿观摩本殿下沐浴更衣?”
      公孙念理所当然反问道:“难道不行吗?”
      “……”
      “大家都是男人,该看的都看过了,也没有什么不该看和不能看的。再说了,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你羞什么!”
      明煜神君觉得这个话题委实没法聊下去了,遂迫不及待闪身入了寝殿图个眼不见为净,并直接赏了对方一个闭门羹。
      撇开脸面不谈,只论修为术法,若天祁君当真想要观摩明煜神君沐浴,一扇木质的殿门自然是挡不住的。大殿下需要梳妆打扮一番方才能出去见众神,天祁君自然也需得把自己收拾体面才能到场观礼。
      不多时,天后再度驾临。
      适时,明煜神君紧赶慢赶草草把自己洗了个囫囵,正非常敷衍地在穿今日的华服。
      天后连门都没敲,推门入寝殿看见他衣衫不整的形容诧异道,“洗个澡洗了一个时辰?”
      明煜神君吊着嘴角嘿嘿一笑,“这不是为了洗干净点儿嘛!”
      天后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干脆用菩提果洗掉一层皮!”
      “这不还得出去见人……”他遂死皮赖脸地凑了过去,讨好道,“冠玉来通禀说您来了,我把他责骂了一顿。怎还能让母后白跑一趟!”他随即摸出了一把菩提果,献宝似地递了过去,“所以,儿臣特意留了头发给母后洗!”
      天后闻言嘴角绷不住上扬,她就是吃子炎这死孩子的油嘴滑舌撒娇讨糖。
      接过他手中的菩提果,天后随即砸上他的额角,笑骂道:“你多大了,还同母后撒娇!”
      明煜神君佯装失落,“过了今日,儿臣就再也不能这般得母后垂爱了!”
      “一日不打,上房揭瓦!”
      虽嘴上骂了一句,可天后早已是被他哄得心肝乱颤,自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她慈爱道:“炎儿来,母后给你洗头!”
      ……
      洗头、梳头再加更衣,即便天后娘娘手速再利落,这一番折腾下来也已是辰时将过的光景。加冠礼定在午时,而从恒焱宫到观礼台即便用飞的也得去掉三刻。早膳定是来不及吃了,明煜神君只得饿着肚子启程往观礼台赶。冠玉怕他家君主肚子饿,遂就贴心地揣着一包米糕随他一起出了门。
      九重天上已是热闹开了,远远便闻得仙乐缥缈,盛开的百花一路漫延,衬着这盛典格外庄重。观礼者陆续到场,不多时便把观礼台外的主道给堵了个严实。二位皇子同时加冠,这在神族史上也是一桩极其罕见之事。是以此等盛世,就算是天宫里最卑微的散仙都挤破头皮争相赶来围观。
      明煜神君今日穿着华贵的锦衣,难能可贵地站在了云头。即便他平日里腾云驾雾总是坐着,可今日这种大场面,他爹天帝委实丢不起这个人。软棉团似的厚重云朵载着他低低地飞着,不急不慢,好似根本不赶时间。他抬头一望,便就见到了他的胞弟明汐神君从头顶嗖一下飞了过去,只留下了袅袅仙音萦绕,还带着昭昭嘲讽之意。
      “闫子炎,快一点,要来不及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得没大没小!明煜神君嗤之以鼻,全当没听见,依旧在低空慢慢地飞,颇有一股闲庭信步的风雅,只华服底下的两条腿有些不听使唤地发颤。
      皇子不急仙官急,冠玉跟在后头憋了半天实在是憋不住,遂小声催促了起来,“君主,再不快点儿真要赶不上加冠礼了。”
      明煜神君着实为难,他也不是不想飞快一点。只是昨日坐着公孙念的小云去二十三重天打了个来回,到现在心理阴影还没散去。再加之一夜没睡,他现在委实是看着底下就头晕,更何谈再飞高一点、飞快一点!有苦难言,今日满千岁过生辰还要加冠的皇子悲从中来,他仰头一叹,目光所及之处,又有好些散仙从头顶飞了过去。他们边飞还边朝这处望,好似在围观什么稀罕妖兽似的。这些人腾云驾雾还目不前视,事故自然不可避免。前方高处一不小心便撞作一团,哀嚎声四起,更有甚者直接从云头上栽了下来,摔了个灰头土脸。
      明煜神君看笑话似地朝那儿一指,回头对冠玉说:“瞧瞧,飞这么快,出事了吧!”
      小仙官诚实道:“君主,他们是在看你为什么飞这么慢。”
      公孙念踩着一朵小云慢悠悠地飘了过来,“再不快点,闫浩岚便要先你一步加冠了。打从娘胎里出来,他就一直想要超越你,不想竟也能盼得苦尽甘来的一日。”他继而落井下石道,“待礼成后,你大约需要尊称他一声‘兄长’。”
      明煜神君一愣,当即一屁股坐了下来,驾着云赶着投胎似的便往观礼台跑,神族皇子的倜傥风采一瞬间荡然无存。
      冠玉操着老妈子的心追在后头吆喝,“君主,仪态!仪态!”
      明煜神君简直想堵上他的嘴!
      火急火燎飞了一路,他将将赶在明汐神君身后抵达。
      天帝见他坐在云头上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额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左右一望,他顺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了自己的火气,没有当众大发雷霆。
      “给我站起来!”天帝隐忍道,“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是什么场合!”
      方才那一阵委实飞得太快,明煜神君一时没能缓过来,刚半起了身子便就两腿一软又跌坐了回去。
      明汐神君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偷笑出了声,得来的却是他父君赏赐的眼刀。伈伈然闭上嘴,待到再一抬头,他那贼有出息的兄长明煜神君已经站了起来。
      天后给大儿子理了理衣袍,遂打起了圆场,“大喜的日子,生什么气!你也知子炎从小惧高,方才飞这么快这么高,定是腿软了才站不起来。”她抓过儿子的手看了看,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你瞧这手心里的汗!”
      明煜神君闭眼哀鸣,“母后,您就少说几句吧!”
      一想起刚才那场面,天帝唯觉丢了皇族的老脸。他指着明煜神君怒其不争道:“你瞧瞧他,哪里有个皇子的样子!整日里只晓得玩乐逍遥,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好了好了,这么多神仙都看着呢,你也少说两句!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皇儿,不急着在今日。”天后继续和事佬般在父子间调和着,“快到午时了,大典为重!”
      天帝只得将一肚子的训诫又压回了肚子里,这才携天后一同往高处的主座去。
      今日主持大典的是延寿真人。天帝的用以不言而喻,便是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大福大禄,万寿无疆。
      大典在延寿真人的郎朗贺词声中开始,到场观礼者一瞬间便肃静了下来。观礼台仙音雅乐绕梁,盛筵难再。
      天后胳膊肘悄悄顶了顶身旁的天帝,这才让那老儿暂且收敛起这一脸的不悦,准备起身去给孩子们加冠。明煜神君身为皇长子,即便他今日比二皇子晚到了片刻,却已然率先承礼。
      万众瞩目中,天帝捧冠颂词,“令月吉日,予尔冠服。弃尔稚拙,延尔厥德。”
      明煜神君端端正正跪在他身前行叩首礼。
      天帝点了点头,继而道:“承尔壮志,并齐仁孝,不负厚望,以成大器。”
      明煜神君肃而再叩。
      仙乐伴着天帝浑厚的嗓音随即又一次荡在观礼台上,“望尔高朗,望尔齐天,鹏程万里,永受福安。”
      待明煜神君完成三叩,延寿真人取下他的发带,天帝随之将金色发冠置于他的发髻之上,宣布他成年。观礼者齐齐而立,恭贺嘉讯。观礼台叽叽喳喳一片,一时热闹非凡。
      而就在一片喧闹的贺声中,一仙官急急而来。他径直上了观礼台,神色凝重地凑到了天帝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天帝神色一变,目光即刻转向了跟前的明煜神君。
      明煜神君被他瞪得莫名其妙,却碍于这盛大的场合下不好当即开口询问。
      众神亦不明所以,观礼台下遂有窃窃私语传出。
      天帝思忖片刻,遣退了仙官,对明煜神君道:“皇儿暂且去上座,为父待会儿有话问你。”
      即便是再紧急的事,也得等到明汐神君加冠礼成后再处理。
      依旧是那熟悉的颂词,第二场加冠礼随至。在场气氛依旧庄重,却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
      礼成后,明煜神君便被天帝直接带回了府邸关门问话。一概人等皆都候在殿外。天后以为子炎那孩子又闯了什么大祸,心焦如焚,唯恐这孩子刚成年便又要挨一顿他老爹的抽打。
      半个时辰过后,殿门开启,明煜神君衣衫完好仪容体面地从里头踏了出来,只往日常挂着的和煦微笑荡然无存。
      “炎儿……”天后一脸忧色凑了过去,焦急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明煜神君的目光沉沉,他没有回答,而是静静望向远处庭院里的那颗菩提树。参天枝叶遮天,将头顶的日头遮了个七八。斑驳树荫底下,天祁君正立在那处。树叶投下的阴影落在他身上,就连他白袍上的忍冬暗纹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目光交汇,明煜神君的神色起了的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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