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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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散去，刚结束袋鼠跳接力的林青青找到苏遥，搀着她在操场外漫步放松。
“老苏，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800米比赛后，到现在，五分钟过去了，苏遥简单地应了林青青两三句话，而她手里紧紧拽着手机，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话筒再次传来机械的女声，苏遥面色又沉了几分，拧紧的眉，用林青青的话来说，当时肯定能挂半壶水。她默然地翻动手机通讯录，在一个平时很少主动联系的名字下停了下来，拨出了号码。
“喂，小苏苏。”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嘈杂，付予臻正忙着研读剧本。
“予臻姐，姐姐给你打电话了吗？我现在联系不上她。”说话的语气满是焦急，还没等对方回复，又再次开口，“参加完接力赛，我就觉得姐姐身体不对劲，但她总说没事。”
“你说什么？接力赛，运动会？她参加了？”
付予臻的声调明显高了几个分贝，她接连的问句，让苏遥一时愣住了，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知不知道她半年前才做了手术，这病就像是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复发。”
“什么手术？什么病？”
付予臻没理会苏遥，从抽屉里取出备用手机，一连给白沐语打了四次电话，都无法接通。直到第五次，屏幕上通话时间才变成00:01，微弱的气音从扩音器传出，“阿臻。”
“姐姐······”苏遥从杂音中，很快辨认出白沐语。
付予臻着急上火，打断苏遥想说的话，对着手机低吼道：“你在哪儿？去参加运动会，不要命了？”
“阿臻，别吓坏遥遥。”白沐语后背紧贴着门外那雪白而又微凉的墙，强忍着喘息，浅浅地轻咳了两声，像认错的小孩，回道：“我买了药，回到宿舍。”
“白沐语，你就是这样，对所有人都好，对自己马马虎虎，不上心，我让苏遥陪你去医院。”付予臻知道她的脾气，肯定会说不用的，睡一觉便好，她掐断通讯，正想再嘱咐苏遥两句，却只有“嘟嘟嘟”的忙音了······这孩子，挂她电话？
付予臻回拨了过去，入耳是苏遥因为疾速奔跑，发出的“呼哧呼哧”声响，她有些动容，霎时放软了嗓音，温声道：“小苏苏，看见她，不管用什么方法，绑也要绑去医院，她从小就怕疼，去年·····”付予臻回想往事，叹了一口气道，“不提了，总之我把她交给你，到了医院发个定位。”
白沐语艰难地拧开药瓶的时候，苏遥已经在卧房门外站了足足十秒，她吸了吸鼻子，胡乱地抹了抹夺眶而出的热流，跨步走到床前。
哽咽地说：“姐姐，不是说没事吗？为什么要吃药？”
“吃了药才能好啊。”白沐语伸手想要擦掉苏遥眼角的晶莹，她蚊吟般的回答，却又忍不住轻咳了几声，“遥遥，我······”
“姐姐不要说话，我带你去医院。”她不清楚白沐语身体状况，反复走动会不会加重病情，老苏说，这样的情况，应该先打120，通知救护车。
白沐语抬眸与她对视，胸腔的疼痛致使她的眉目，不似往日的清明，浊浊的冲击在苏遥认真且担忧的目光下，好像平复许多，乖巧地应了她。
济北大学附属医院离西门只有三条街，饶是如此，苏遥仍是谨慎地叫了救护车，十分钟后，白沐语平躺在担架上，被医护人员抬进车里。
“患者主诉既往有气胸史，右部半年前行胸腔镜微创手术。”
“呼吸阻碍，血压下降，心率增快，考虑局部复发可能。”
“先给与氧气和静脉输液。”
······
苏遥听完他们看似苍白的对话，不自觉地半蹲到白沐语身旁，轻轻握着她空出来的手，伏低身子，带着哭过的鼻音，自责道：“姐姐，都是因为我，你才旧疾复发，如果没有参赛，就不会出事。”
随车医生和护士忙碌着，针扎入静脉，呼吸面罩下，白沐语抿紧的唇稍稍阖动，摇了摇头。她回握住苏遥，轻轻地在她手背的虎口附近来回摩挲，安抚：“不要胡思乱想。”
“会很快好起来，一定没事的。”苏遥理解她的用意，不再多言，裂开嘴，斩钉截铁地保证。
白沐语被推进急诊室，一帘之隔，苏遥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有意识吗？”急诊室副主任问道。
“意识清醒，自发性气胸，肺压缩35%，给氧后血压有所回升。”床位右侧的护士提醒急诊医生。
“胸腔疼吗？”医生又低头轻声询问白沐语。
“之前挺疼，现在好些了。”取下氧气面罩的人小声答道。
“先观察一天，吸氧静卧。”医生做完一系列检查，又叮嘱白沐语，“尽量少讲话，让肺活动减少，有利于气体的吸收和肺的复张。”
帘子掀开，苏遥急忙迎了上去，询问医生：“请问，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男医生抬了抬眼镜框，端详了苏遥片刻，继续道：“家属？病人没有大碍，先保守治疗，你去办理住院手续。”
苏遥把大大小小的医疗单整理妥当，放进背包的隔层，跟着管床护士迈入病房的时候，浅蓝色被子下的人垂着眼眸，已经沉沉睡去。
“再过30分钟，你帮她关掉氧气，看着点吊瓶，药水不够了，提前用呼叫器喊我们，护士站随时都有人。”护士低头测量血糖，记录在册，简单地说完，大步流星地带上门，走远了。
这是苏遥第一次单独在医院陪护，有些局促，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她只好轻手轻脚地搬来一条凳子，坐在床边。她不敢玩手机，给微博皇后娘娘问了一声晚上好，随后一瞬不瞬地盯着输液管，看着冰凉的液体滴下，最后定是没入了白沐语的血管中。
苏遥极少生病，记忆中上次输液是在十几年前，那种不适感早已忘却，可姐姐会不会很疼？身子会不会很凉？思及此，苏遥伸手，覆在白沐语手腕的上方。好凉，她顷刻间皱了眉，小心翼翼地，把那如玉的臂膀藏在薄被下，怕碰到针头，又掀开一角，仔细检查了两遍，确定之后，才放心下来。
苏遥抽出右手，坐了下来，抬眼正好又对上白沐语轻皱的眉，在梦里也睡得不安稳吗？其下是带着病态的面容，与平日的温柔不同，睡着的她，有一种比可爱更多一分的乖巧。
“啊，要死了。”连带耳尖也烧红起来，这一定是对美的欣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作为颜狗的苏遥暗忖，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心渐渐平复下来。
包里铃声的响动又激起涟漪，陌生的英文歌？思考几秒，她才想到临走前顺手把白沐语的手机塞了进来。
“Hello，kathy，long time no see.”
电话那头，传来流利的英语，是白沐语国外的好友Gene。
“Hi，Hello，I\'m her friend. She\'s asleep.”苏遥很紧张，战战兢兢地说着蹩脚口语，希望对方快点挂断电话。
“Ah, she went to bed so early”（啊？她那么早就睡了？）
“Because she caught a cold.”感谢天，感谢地，这些简单的英语还能随手拈来。
“Are you the girl she mentioned on the phoneSuyao”（你是她在电话里提到的女孩，苏遥？）
啊，啊，啊！看来她是要唠家常，men什么tion，提及提到的意思？短短的一句，苏遥在心里百转千回。应该怎么回答？
“Yes. Nice to meet you.”小学学到的知识果然是万金油，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用。
“Nice to meet you, too.”Gene也从她的语气中听出窘迫，笑道：“很高兴认识你，苏老师。”换做纯正的中式发音。
“哈？您会说中文啊？”苏遥觉得自己被耍了，泄气道。
“果然很可爱，kathy总在我面前夸你。”
“你说姐姐夸我？她都夸我什么呀？”苏遥有点心动，想知道在白沐语的眼中，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诶，等一下，7点了，我还要起床上班，小朋友，下次再聊。”米国和中国有12小时的时差，Gene那边太阳才刚刚从东方升起。
挂断电话，苏遥余光好似看到提示栏有微博消息，姐姐也玩微博吗？她没在意，把手机又搁回包里。
下一秒，耳边响起了一惯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袅袅动听。
“遥遥，我们改天把口语也练练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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