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止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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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人委实没想到自己这边会迎来这么一位，客人。
虽然不太想接触，却不能当街做出驱赶的行为，如果有人有意盯着对方的话，想必现在自己就算躲，也躲不开了。
他对着街道一边的居酒屋做了个请的动作。
宇智波止水瞧见对面人脸上勉强的笑容，不由伸手抓了抓头发，笑得颇有些无奈。宇智波的处境在村子里挺尴尬的，确实是不太好接触。
瞧着憨直的青年率先进入居酒屋，和服外面套着深色布衫的老板娘就迎了过来，看见来人身上的忍者马甲又不着痕迹地小退了半步。
表情功夫是做的出神入化，止水是半点看出有什么不对，就跟着人朝里面的那片区域去。
“找个安静的地方。”正人在后面道。
老板娘朝他看了眼，十分恭敬地点头，又带他们到了一处用盆栽隔着的桌椅处。止水行为举止颇为随意，拉开椅子就坐下来，正人倒是站着看了一会儿。
才撩了衣摆坐下。“烧酒两壶，一些适合下酒的东西，再加两份御田。”说完才看向止水。“你想要来些什么？”
止水抬头就是一笑，那是极纯真的笑容，半点其他的意思都没有。“汤豆腐就行。”
“你吃的倒是清淡。”
正人头也不抬地端着嘴边的热茶抿了口，居酒屋内的茶品一向不太好，不过麦茶倒是人人都会觉得滋味不错。
“反正你点的不少。”
止水饶有兴趣的对四周打量，张望的模样颇有些像好奇心旺盛的孩子，而且表情也是别有一番天真。
大大咧咧的动作，也满是破绽。
尤其是看过来时，冲这边的灿烂一笑。“我还是头一次来这边，之前都没这些时间。”
“我也那么多时间。”
正人道，话中就是那么个意思，能不能明白，还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都是对方的事情。只是止水下一秒的话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我知道，但难得碰见。”
止水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真诚的表情一向都是直来直往。
估计其他外村的忍者，都很难相信这赫赫有名的瞬身止水竟然是个如此率真的青年。
也是这一原因，正人不太喜欢和他打交道。
烧酒先被送了上来，之后是鸡肉做的烧物，孜然和红色的辣味粉末撒在上面，激起了全新的感官冲击。
止水熟练地倒上两杯酒。“我们好久没一块喝了。”话语里带着淡淡的回忆。
这些不能过深，因为并不是好东西。
两个杯子相碰，桌子上空传来清脆响声儿，辛辣的液体灌入喉中，在往日的记忆里带起了些涟漪。
以往喝酒的记忆并不太好。
他与止水是在战场上相识，木叶分三处派兵，打着打着不知道怎么打到了一块。
宇智波和日向，木叶的两大血继界限，在争斗利益时对这些产生窥觑无可厚非。他们一起从白天战斗到黑夜，从一开始的刀剑齐全到后来后方物资匮乏，只能在战场上搜寻。
周围是敌人和同伴的血，和肉。
他们不能退，因为敌人还在逼近，木叶的支援无法跟进，除了战斗到最后活下去，要么就是战死异乡。
饿了吃兵粮丸，不过还得省着吃，兵粮丸是恢复查克拉的救命物，身上带着的干粮吃完就吃那些抓来的。
不能生明火，怕引来敌人，只能生食血肉，嘴巴还要开玩笑说自己在吃什么刺身。
受伤了就忍着，医疗忍者死的最多，他们没有实力最容易送命，村内索性就不派，刀刃刺进血肉就拔下来，撕开衣服扎紧，严重的化脓就用烧红的苦无一块块剜下来。
可没办法消毒，最后还得继续剜。
在战线持续向前推进的时候，他们在一个被灭掉的村子里找到了酒，浓烈的气味儿有些冲鼻子，年轻的他们两人都不太习惯。
看着队友将苦无清洗之后，又去刮那么脓包，最后有人痛的实在忍不住了就喝了一大口酒。
然后在醉生梦死里，随着刀刃的一点点深入，抛却意识地嚎叫。
战争无情，忍者兵器，他们不能哭。
也无法哭。
酒精麻痹人的意识，让人忘却烦恼。
但，
最初的那一口却是呛得心肝脾肺都难受的厉害。
“是挺久的了。”
他垂下眼帘。
三战好不容易才停止，五大国之间又有了新的盟约，只是战斗还未真正的结束。“你是为了宇智波鼬来的吧。”敌人到处都会有。
从最初的终结谷之战，到后来的木叶白牙身死，很多人都在某种阴影之下惶惶不得终日。
正人知道自己算不得好人，年纪轻轻就杀人无数，怕是死后就得下十八层地狱。脑海中浮现出早上那个朝身后挥手的无知孩子，他就感到内心的某处在隐隐地作痛。
止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瞒不过你。”
笑容没持续多长时间，他紧抿着唇，难言的复杂在那双澄澈的眼中浮动。“那孩子还小，比不得我们当时。你知道富岳这个人，其实他也不爱争什么，只是有些时候没什么办法。”
他今天也不是什么碰巧地偶遇，昨日任务回家在平日的训练地，看到愁眉不展的的族弟，他就知道对方可能在任务中碰上了点事情。
“那孩子很聪明，有时候爱钻牛角尖。”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杯子。“有时候如果不加以引导，很容易偏离。”
他和鼬之间并没有亲缘，反倒是自己因为祖辈的一些事情被族内的人疏远。
前几年碰上这个族弟时，就顺手指导了下手里剑，没想到对方没因为族内的那些流言蜚语疏远，反倒越加亲近，这让他心里多了些温暖。
自然而然的，就投放了些感情。
反正，他现在也是孑然一身。
正人给自己倒酒。“要引导他做什么？”他对队里的那个小孩没什么了解。
止水抿着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一族在村里的处境，富岳肯定会受些压力，那些压力也会施加到鼬身上。”
酒杯在桌上一碰，正人冷冷看着他。“那你还在这个时候找我！”
止水扯了扯唇，笑不出来，只是心里在泛苦。
“宇智波如果出事，你们日向也不会出事。”
听到这句话，正人不自在地扭动了下脖子。“抱歉。”
止水摇摇头，连忙给这边倒上酒，对着他释然一笑。“其实这是我最坏的想法，九尾一事，我们族被隔离确实是村内的表现，但事总归会有所转机。”
正人没看他，止水的笑让他同样的不自在。
“如果真是发生的最坏的话，村内还要仰仗你们，目前外界也不甚和平，我这次任务时遇见了云忍村的人。”手指无意识地转动起杯子来，止水神色有些凝重。“三战他们出的最少，地方也远，损耗不了什么。此刻行动必然也有所图谋，我想趁此打探一下，也好做个心理准备。”
盟约之上的平和岌岌可危。
正人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这是在他预料之中，二战结束时也是如此，五大国盟约却不是五忍村盟约，这就是文字的漏洞。
而在这方面上，村内也只有逝去的二代目惯会打这种机锋。
不过。
“你如果打探好了，也给我一份情报。”他对这方面却是感兴趣的。
“那当然，当我的谢礼。”
正人却摇头。“可能我也没办法照顾他。”他放下杯子。“你知道我也不算什么好东西。”
止水脸绷起来。“我只是有些担心。”
不太常见的，他陷入了一种愁绪之中。
“担心什么？”
“富岳受族内的压力大，必然会对村内有所试探，三代虽然表面看着和善，软刀子割肉也是很疼的，况且还有个根。”他低下头。“鼬表现的太过突出，有些不是时候。”他苦笑道。“或许我不该闯出瞬身止水的名头的。”
“写轮眼一旦有所展露，长老们对我们的警惕必然会转为防备。他年纪太小，想的又多，但事情却经历的少，如果这次富岳再进一步要求，我怕他还没有准备就踏进泥沼漩涡，最后怕是自己也想不明白地钻进牛角尖，做出后悔一生的事情来。”
止水现在已经不是心事重重。
他虽然平日一副天真烂漫的无忧姿态，却是把该明白的都想明白的，也可能是受到了祖辈的影响，他对忍村也有种宽容。
只是现在形势变化，他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事上没有什么两全之好，作为忍者的他尤为明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且，他比想象中的还要了解那个族弟。
就怕对方脑子一热，思虑不周。
正人倒是有些理解他这种烦恼还有深切的担忧，因为他现在也在为这种烦恼着，自己外甥的处境虽然放不到大环境上，却也是很糟糕。
而且倘若想要日向有所变化的话，除非先动村子。
日向终归和宇智波不同，后者更像个忍族，前者却更似武家。
规矩森严，不可忤逆。
“这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宇智波鼬如今已经七岁，性格不易改变，就算平日能有影响，但只要大事一发生，他终究会下意识地走上自己心里的那条路的。”正人不由宽慰起他来。“你我都是上忍班的忍者，他只要是忍者我们便能插手阻拦，除非上面人把他安排到我们管不到的地方。”正人给他添酒，安抚着。“你总不会觉得猿飞会让他进暗部吧。”
宇智波没有进暗部的例子。
止水神色有些缓和，确实如此，他们不敢往自己的中心塞进宇智波的人。“你说的对。”他一口闷下去。“那你在日向的立场，是否会有些影响。”
正人摆摆手。“有是有，但不太大，三代如若想用我们，必然会对我们一番敲打，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却是能制造出机会。我在意的不是在族内的立场，而是在村里的地位。”
止水咽下口唾液，黑亮的眸子瞪得老大。“你想伸手进村里？”
“不太想，木叶终归是个忍村，离开了火之国便什么都不是。”
“这话也不能说得太绝对。”
止水很不赞同。“说起来，我在火之国那边听到一个事儿。”
“你怎么总能听到事儿？”
止水嘿嘿一笑，他平日爱与人说笑，性格开朗，举止有讲究，换身衣服别人都很难看出他是个身份不太好的忍者。“别人讲的多了，就听到了。那边酒馆都传了，这次大名要重招守护十二忍，要从民间选用，听说有意忍者。”
修长的手指拨弄着青豆的豆荚，盐水煮过的豆子尤为软嫩。
正人嘴角牵出一抹冷笑。“这倒是件好事情。”
“左右不会从我们这边选。”止水还算理智。
正人挑眉。“我大概能猜出从哪儿选了，其他忍族也不会愿意的，忍者在那些华族眼中可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纵使有武力，不过是群莽夫。忍族再小却也心高气傲，谁都有不会主动请缨。”
他哼哼笑起来。“想来大名的有意不是无的放矢，木叶不过火之国附属，虽然武力超群但处处受制，没有任何的生产自然需要靠拨放。就算大名心胸宽广，也不会放只老虎在身边，大家都喜欢听话的猎狗。猿飞这次怕是不得不忍痛割肉，做出抉择。”
止水静静听着，对此没有任何的发言评价，桌上大半的肉类都进他的肚子。他虽然头脑也好，却不太擅长这种方面的思考。
“所以你想做什么？”他总觉得对方在打什么注意。
正人嘻嘻一笑。“养条狗应该费不了多少钱，想来我日向族内的家谱上还出过什么公主。而且外界不可能不有其他的变化，这忍者也不可能始终如一，终有一日冷刀冷箭的战争会变为无硝烟的其他方式，你觉得这十几年了里忍村频繁战争是为了什么？”
止水拧眉，随即又放弃。“不知道。”他十分的干脆。
这让正人的兴趣大大降低，有个不配合的观众就是不好。
“其实，这几年的战斗我们的死亡人数每年都很高，反而得到很少。如果你仔细一点就会发现。”他压低声音。“建村的几十年，忍者不曾有增多的迹象，反而减少了。”
听到这句话，止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开什么玩笑！”
正人摇摇头。“你未曾发现的原因，是因为无什么能力的平民增多了。”
胸膛内的心跳的飞快，止水只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能听的秘密，他艰难地咽下口唾液，心中惊骇不已。“你是说我们被……”
正人无声的对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的争斗不就是毫无意义了吗？”他有些难以接受，甚至觉得荒诞。
正人挑眉。
这确实。
忍村本就是附属，一旦国家发生战争的话，出兵是必须的，无意义确实。
止水咬着唇。“那么我们的大义呢？”
正人讽刺一笑。
“忍者需要什么大义。”说得极为残忍。“不过是区区一种用的不太趁手又不得不趁手的工具。”
声音又是一转，目光在止水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止水被他看得汗毛战栗。“你又在想什么？”
正人掉到豆荚，用热毛巾擦擦手。
“我在想，你的最坏打算也不是没有转机。”
止水看着他，眉间挤出个川字，后又摇头。
“不行，我们是木叶的忍者！”
正人在心里啧了声。
他就知道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止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