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接驳》饼叔

13、火影

　　猿飞坐在办公桌前，有些苦恼地捏着眉心。
　　可能是上了年纪，最近精神心力出现了一些问题，在看那些文书的时候都会让他感到头疼。
　　还有年轻时候在身体上留下的伤，现在开始不遗余力地捣起乱来。
　　他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但面前除了那些要他一遍遍过目的该死文书外，没有半点给他回想往日的空隙。
　　明明已经到了该退休的时候，但在忍者世界里，根本没有颐养天年这个说法。
　　几十年的功夫都花在与各种势力勾心斗角之上，他都快忘记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成为忍者的。
　　对面墙壁上历代火影正透过那张照片纸注视着他，而自己苍老衰败的模样更是无法入目，褐色的老年斑让他在几位年轻火影之中格格不入。
　　老师离开的真是太早了。
　　想到这里，注视着二代火影的目光变得黯淡下来，就算隔了几十年他依然能够想起在雷之国的森林中，他们遭到埋伏受到追击时，对方对自己说的最后的那句话。
　　火影，吗？
　　或许以后有人研究自己的过往，会发现他的人生顺风顺水的厉害。
　　出身虽然说不上多厉害的，却是在村里占据着一定地位的猿飞一族。
　　然后，成了二代火影创办的忍者学校的第一批入学者，之后又幸运地成为了火影的弟子。初代和二代是兄弟，成为其中一名火影的弟子的同时，也会受到了另一位的关注。
　　柱间老师要比想象中的更温柔，身上没有半点架子，时常会在关键时期掉链子。水户夫人也很温柔，地道的涡之国料理总会受到他们的追捧，根本看不出是个封印尾兽的强大人柱力。
　　而比起初代，不苟言笑的二代目大人则更要严苛，丰富学识和超乎常人的见解就连他现在想起来时，都会自渐。
　　当时他也被教导学习忍术之余，也被要求了解更多的东西。
　　而且对方更是一位合格的掌控者。
　　两位老师的亲自教导一直持续到了，扉间大人接手火影之位，在这之前他以为自己的生活能够永远这么下去。
　　听着柱间老师的笑话，看着扉间大人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毕竟自己的老师是那么的厉害，火之国最强的忍者，不，是忍界最强的存在。
　　多么完美的兄弟搭档啊。
　　只是美好的东西比想象的更容易破碎。
　　在无风的某个下午，在距离木叶很远的一处地方，柱间老师战死了，水户夫人则为了再次控制九尾而身心俱疲。
　　而罪魁祸首的名字成为了木叶的禁忌。
　　那个地方成为了木叶的一处历史，也有了个叫做‘终结之谷’的名字。
　　不过在之后，扉间大人很快地处理好后续的一些影响，然后对那个家族继续委以重任。他当时很不理解，甚至非常的憎恨，但没有人会为他解释这些，自己也不得不投入到了一线忍者的工作中。
　　因为失去柱间老师的威慑，忍界难得的平静之下开始暗潮涌动。
　　资源匮乏的砂忍村在火之国的边境蠢蠢欲动，遥远的云忍村也在打着什么注意，深藏在雾中的水影不动神色的向外界表示着什么。
　　由木叶主导的平和岌岌可危，战争似乎只缺少个点火器。
　　而一次袭击，彻底爆发了，维持着忍村一切的火影扉间大人则在这次成为导火索的埋伏中，被袭击重伤。
　　在那个森林里，只有他和几个同伴，在师长的目光和嘱托中，自己接下了那个象征火影的斗笠。
　　当时他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愣头青，或许大家都认为受到两位火影青睐的猿飞家的幸运儿迟早会坐上那个位置。
　　但是，
　　还太年轻了，事情又发生的那么突然，扉间大人又重伤无法控制事态。
　　争斗在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发生，一旦知道权利是什么，大家都会为之痴狂。
　　森之千手的反对被水户夫人和柱间的孩子镇压，唯一能够转移视线的就是战争。
　　只是那个时候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那个忍族的支持，扉间大人早年的手段扶持了温和派，进一步打击了激进派。
　　忍族的骄傲和自尊让他们无法忍受着前辈的错误行为，也期望自己通过站位能够改变忍族在村内的地位。
　　一场外界无人知晓的，围绕着火影之位的争斗在战事结束的第二年才结束，这中间他没有上过一次战场。
　　之后，他也再没有踏入忍者的战斗中。
　　因为迅速到来的第二战争，让他明白了，和平的敌人是人心的贪欲和利益。
　　作为附属的忍村必须要为自己的国家战斗，才能得到更好的资源以及话语权，甚至还要提防来自国内高层的干涉。
　　忍者完全不可怕，就算有着变化多端的忍术，神秘不可测的血继界限，残忍冷酷的杀人技法，但这些对他来说，完全不可怕。
　　可怕的是人心。
　　可怕的是，名为欲望的野兽。
　　而有着这种野兽的人，都会化身比忍者还要可怕的怪物。
　　干着自己不称手的事情时，他偶尔也会想自己如果能够有着扉间大人的智慧和柱间老师的武力就好了。
　　这样就不需要去提拔村内的忍族，来获得支持，不需要去借助其他人的智慧，来支撑着一切。
　　但，即便是求助了，收到的结果还是让他觉得难堪。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挥舞起的拳头无处安放，摆放在桌上的是来自火之国的命令，大名的权利背后站着的是数以万计的火之国人，他们随时会变成敌人。
　　就算这条命令，委婉而又温和，还十分亲切地询问起他需不需要帮助。
　　但其中的‘请求’却让他难堪而又心疼。
　　猿飞低下头，手锤着自己的膝盖，他现在不想做什么火影，只想做一个普通的老人。
　　但是，不行。
　　他身后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而是整个木叶。
　　“火影大人。”
　　办公室内出声的是负责大部分木叶政务的上忍班的班长——奈良鹿久。
　　他手里还拿着各种代表着不同意义的文书，或许里面是最近粮食涨价了，又或许是今年木叶的出生人口比起去年来出现了问题，也可能是孤儿院那边需要拨款。
　　还可能是他的老伙伴又在背地里给他搞了什么坏事儿了。
　　很多。
　　很多。
　　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收起自己无法控制的情绪，镇定回来的神情似乎在说着他一直很平静。
　　看向自己的军师，奈良鹿久在少年时就跟在他身边，很多忍族的孩子都会在某些地方十分的出色。
　　其实奈良家的实力并不是很强大，影响力也是很大，在千手与宇智波的结盟时，他们就是一起选择组成木叶的小忍族。
　　蚊子再小也是肉，三根筷子放在一起也不容易被折断，多一个朋友比少一个敌人更好。
　　就像是猪鹿蝶三家一起出现的话，他们就会成为不可忽视的敌人。
　　他们之间的友情和情谊，在任何的诱惑面前都会成为坚不可摧的某种力量。
　　不过猿飞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的军师也老了，记忆里那个白净又有些懒散的少年，终于变成了许多大人心中的那个沉稳的模样。
　　而且比起自己，对方更容易混进火之国的圈子里。
　　怎么办？
　　这次。
　　他不由看向波风的照片，对着那个满脸灿烂的年轻人，无声地询问着。
　　如果这个时候，是你的话，会怎么办？
　　“我刚刚收到了消息。”奈良鹿久给出了一段足以用来缓解情绪的时间。“是从这次的报告里，我们一直合作的忍猫殿附近有岩隐村的人在活动。”
　　时间不能用来浪费，虽然这次火之国那边的情况，让他们觉得很不乐观。
　　但对于忍者来说，还有更重要的。
　　猿飞坐直身体。“怎么回事儿？”
　　这显然不是可以忽视的，木叶没有在三战中拿到该拿的，反而损失了很多，他决不允许战火在这种情况下复起。
　　否则村子可能会崩溃。
　　“这是报告，暗部的人我已经调过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来消息。”
　　猿飞接过 ，一目十行，这是一篇再正常不过的任务报告，还是下忍做的任务。原本是没什么可看的，但他的军师十分眼尖地看到了那一段轻描淡写的描述。
　　他眉头皱紧。“这是谁做的，为什么不详细！”
　　简直不可理喻，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重新汇报上来？
　　奈良鹿久神色有些不自然，猿飞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报告书合在一起，封面上写着‘日向班’三个字。
　　神他妈日向班，日向那么多人做上忍，谁知道日向班到底是哪个？
　　翻过封面。
　　眉梢一抽。
　　日向正人。
　　小队成员：天麻，心子，宇智波鼬。
　　目光在最后的那个名字上，停留了会儿。
　　但这个名字并不能让他感到高兴，反而会弄得很糟糕。
　　“他为什么不做份详细的？”猿飞放下报告，用手指揉弄着眉心，神情疲惫。
　　奈良鹿久看着自己的上司，他知道这是对方妥协的时候会用的语气，半分无奈半分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认为这半分一定是复杂的。宇智波和日向都不好对付，两个大忍族，有着珍贵血继界限和不外传秘法的忍族，是把双刃刀。
　　就目前而言，木叶内只有猿飞才能压得住大族，还有底下上蹿下跳的长老团，人老了，总喜欢说‘你看我以前。’。
　　“我觉得日向大人应该是处理好了这件事情。”宇智波自九尾一事后，就被村内迁出之前的驻地，虽然当时手段并不强硬，但再委婉还是会触碰到他们可怕的自尊心。
　　相较于他们，一向不怎么惹是生非的日向，似乎更令人亲近，怎么说他们在上次的大战里，派出大批的人手。
　　奈良鹿久拐弯抹角了一下。“从之前的指挥来看，日向大人还是很有手腕的，驱逐雾忍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出现损伤。”
　　只不过出名的是其他人。
　　其实鹿久并不希望任何一个忍族出现问题，因为不管村内采取什么做法，都会让忍族寒心。为了便于管理，他希望火影能够在这段时间里，尽量采用怀柔政策。
　　猿飞点点头，说实话，他并不是因为这份简陋的报告书而觉得糟糕的，而是因为宇智波。团藏在背后搞小动作，他是知道的，九尾一事后，他就开始进行着某种行动，对宇智波的恶意几乎不带遮掩的。
　　不过这里面确实也有自己的原因，写轮眼的忌讳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以前不是没出过这种事情。
　　他们也绝不能重蹈覆辙。
　　“他的确很不错，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想把他安排到合适的地方去。”只是最近日向也有些不安分，不是那种不安分，就是太目中无人。可能是自己表现的太温柔了，猿飞神色变得莫测起来。
　　得找个机会敲打一下，如果团藏真的对宇智波下手的话，那么他们就需要把日向掌握在手。宇智波掌握的权利也需要分散下去，绝不能再养出另一只老虎。
　　“只是他现在还是指导上忍。”猿飞看得出自己的军师对这个年轻人看法不错。
　　或许能给他分担一下工作量。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鹿久看过去时发现火影已经有了决断。“等他这次的学生都过了中忍考试，我就安排他，到时候麻烦你带一下。”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相信日向也想进入木叶的中心，有鹿久看着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奈良鹿久应了声，火影这次放的倒是快。“一个小时前，收到了火之国商会的消息，他们有批货需要借我们的人手。”
　　“什么货？”
　　猿飞眉头挤出个川字来。
　　“水和米糒若干。”鹿久顿了下，犹豫着该不该接着说。“浮尘水若干，食盐十斗，洋酒十瓶。那边河流少，荷方船过不去目的地，给我们这边的信件称，经过的一处谷地有强盗驻扎。”
　　猿飞感觉自己眼皮跳了下。“浮尘水？”这什么鬼东西？
　　“不太清楚，商会那边说这是贵重物。”鹿久比划了下。“大概这么多得要十金。”
　　猿飞一噎，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只能找自己知道的。“米糒他们弄了多少？”
　　“十车左右，食盐听说雷之国会低价转卖。”
　　鹿久知道火之国内的盐矿并不多，在这方面雷之国倒是有不少的盐田，不过商会的人多有方法让那些东西流到国内，再高价卖出。
　　“米糒这么多？村里的存量还够吗？”
　　鹿久点头。“我们这边倒是足够。”
　　“价格呢？”
　　“暂时没有上涨的迹象。”
　　听到这句话，猿飞才放心地点头，村内大片的土地都是开垦，一开始肥力不够，种了几年后大家都不是专门干这个的，也发生了不少问题。之后随着人口的迁入才慢慢解决，但木叶是个忍村，种地的普通人在少数。
　　地再多，没人种也是个问题。
　　猿飞靠着椅子叹了口气。“不要让他们出口的价格影响到村内。”
　　还是觉得村里的人少。
　　不过好在不是之前发生战争的时候，要是那个时候，火之国的粮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呢，兵粮丸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能吃的东西。
　　“那守护十二忍，需要我列出村内目前年轻一代的名单吗？”鹿久问。
　　猿飞摇摇头。“这个我要考虑一下。”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心选，还需要再给自己一点时间来接受一下。

　　还有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