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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   萧倚楼随着宴终的视线看向若离。
      只见她被推推搡搡带上刑台,衣衫褴褛,身上有伤。
      乍一见同前几日并无不同。
      只是萧倚楼看向她的眼睛时,明显能看出她的双眼无神,面部表情呆滞,得需要有人带着她才知道向前迈步。
      很明显!
      那就是中了摄魂术之兆!

      摄魂术并不是什么刁钻术法,鬼族王室之人尤为善用,区别在于,术法高强之人用摄魂术,能让中术之人完全与旁人无甚区别,哪怕修为高强之人亦看不出分别。
      宴终修为不低,摄魂术使得极好,若离根本看不出任何中术的征兆,就连荆昉都被蒙蔽,无人会发现若离中了摄魂术。
      且在此之前宴终已经让失觉小心守着若离,出天牢之前压根没有人靠近过她的囚牢。
      可现在若离还是中了摄魂术。

      且摄魂术如此明显,此人修为必定不算精益,如此想来,施咒之人是谁,不言而喻。
      只是,他又是如何在押解过程中瞒过侍卫对若离使用的摄魂术?

      宴终的眼神极冷,望着摇摇晃晃站上刑台面向聚集得越来越多的百姓,还未开口,便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双眼无神嘴中却哭诉得十分动情——

      “我,我对不起鬼族人民,对不起你们!我是……罪人。”
      “我家小姐,原……原是影族遗孽,一心为了鬼族复仇,二皇子殿下……意图谋反,便伙同我家小姐,私通天界……”
      “我,我对不起鬼族!我自甘领罚,杀了我吧!”

      她说完。
      全场一片哗然。
      像是沸水翻腾的声音一般,熙熙攘攘的声音飞速在城门口聚集的百姓之中传开,无一不在批判荆遇的所作所为。

      而荆遇跪在刑台之上,表情却冷漠得紧。
      只是听荆昉说完“诸位百姓可都该听清楚了!证据确凿,是为真相!此逆子私通天族已然是事实,今次本君便要将他施以极刑,以此来告慰他身上背负的对鬼族的债孽!”时,似有若无地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他抬起头,视线扫过聚集的群众,似乎在探寻些什么,而后在人群最后看到宴终。

      他冷眼肃穆,脸色难看地看向已然疯癫的若离。
      荆遇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欣慰地笑了笑。
      死前能再见一回宴终,也算得上死而无憾。

      宴终如此表情,大约也是没料到如此情形,只怕他应对不及,亦是回天乏术。
      索性荆遇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亦是无所畏惧。

      宴终的确没想到若离会被二次下咒。
      毕竟他已经足够小心。

      可毕竟,没想到,不是没办法。
      谁说他回天乏术?
      不允许别人准备另一个一揽子计划么?

      他盯了若离一会儿,忽的又勾唇一笑,挑起的眉眼中满是邪气。
      萧倚楼见他表情,便知他已有对策,故而只是抿唇笑了笑,睨着他的眼里满是宠溺。

      刑台之上,荆昉已经祭出极刑之术,冷漠地看着即将被施以极刑的荆遇。
      站在不远处的荆止亦是满眼残忍的兴奋。
      荆遇一死,就等于离废宴终不远了,宴终与荆遇交往匪浅,他总能找到宴终的错处,只要他有一份错,他都能将其放大十倍。

      他可等着!

      可还未等荆止得意多久,忽然有人从天而来,乘风而降。
      天际一阵墨黑的云翻腾,引得百姓纷纷抬头望去。
      紧接着,有一人被从半空中直抛而下,惨烈地栽在了众人面前。
      随之而来的是失觉。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呜咽的那人,一脸正义凛然地跪在地上重重朝着荆昉磕了几个头,方才掷地有声地道:“君上,手下留情,此事只怕有所隐情。”
      荆昉的眼睛骤然眯了起来。
      面上却不动声色:“失觉,这是何意?”

      “我一早便让失觉去查了,二哥会落下这样的把柄,必定是他身边的人反水,与荆止勾结。失觉排查了二哥身边的人,察觉只这一人在二哥出事之后消失,其中必然有鬼。”
      “我虽未料到若离会再读被下咒,却还是习惯性地做了两手准备。二哥他不可能私通天族,平白泼脏水又要使人信服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既然二哥能被人如此陷害,只怕的确是有人确然与若离的主人做了什么。”

      “这人在这种关头消失的如此彻底,要么就是被人杀害,要么就是自己逃了,我运气好,前日夜里失觉便已经查到这人并未被害,只是得知有人要杀他便躲了起来。他替荆止做了这昧良心的勾当,荆止却还要杀他,如此,他怎么可能会再站到他那一头。”

      宴终同萧倚楼说完,唇边满是阴佞笑意,轻蔑嘲讽地看着跪在荆昉面前已然瑟瑟发抖的荆遇那位下属。

      他正在奋力磕头只求免除死罪。
      “君上,君上明鉴啊!这件事当真和二殿下无关啊!都是奴才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才做下这等陷害之事啊!请君上明鉴!”

      他说完,底下百姓顿时议论声更大,一时之间竟不知到底改相信谁。
      荆昉亦是面若冰霜,他面色难看地看着那奴才,冷淡道:“你说你陷害他?可有何证据?”
      “有!有啊君上!从二殿下处搜到的证据都是我亲手放进去的,我自小跟着二殿下,对二殿下的字迹了如指掌,全都是我临摹的,且内容二殿下完全没看到过,都是我写的,我现在还可以再背出来,和二殿下无关啊!”

      “你是他的亲近随从,他做什么事自然都不会瞒着你,按律例,你亦是从犯,此时竟然感为这逆子开脱?!好大的胆子!那婢子已然承认逆子与她的主子私通天界,你竟然还敢欺君罔上,来人啊……”

      他抬手招来侍卫要将这奴才拖下去处决,可是正当那奴才喊救命时,跪在一旁的若离却忽然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这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问:“我……这是在哪?”

      至此,站在最后的宴终终于,露出了第一个放松的笑意。
      “她醒了。”

      宴终看向萧倚楼:“若离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萧倚楼从刑台之上收回目光,侧过头笑看他:“殿下早知道她会醒?”
      “猜的。”
      “咦?”

      宴终道:“若离那状态,对她使用摄魂术的人修为必定算不得高。摄魂术效力时长很短,最多能支撑两盏茶的功夫。但哪怕只有两盏茶的时间,要用来处决二哥,也够了,所以,失觉来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能靠二哥那下属洗脱二哥的冤屈。”

      只是为了,拖时间。

      果不其然,待若离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之后,立刻站起来厉声喝道:“没有!二殿下并未同我家小姐勾结私通天族!他们是有过接触,我家小姐也的确是影族,可他们从未想过要对鬼族不利!”

      她说完,立刻转身看向荆止站立的地方,指着他怒目圆瞪:“是他!就是他!在我被押解过来之时,对我施了术法,此番种种,陷害二殿下其心可昭!君上,当着这鬼族众多百姓的面,还望您还二殿下与我家小姐一个公道!”

      这反转速度太快,百姓们大概吃瓜都吃不大过来,只能一片噤声,未再出声。

      倒是荆止先恼羞成怒,跳出来指着若离破口大骂:“放肆!你一个贱民,却敢公然污蔑本殿下!来人……”
      “大胆!”荆昉总算出声,却是对着荆止:“本君尚在此处,哪里容得下你来发号施令?”

      荆止大概没想到荆昉会在此真的对自己发难,一时之间有些怔愣,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父君……”
      荆昉没理他,只是面色不虞地看着若离:“你说你被大皇子施了术法,可有证据?”

      “证据?”若离一身刚强,丝毫不惧地直视荆昉:“君上,我的存在不就是证据么?若非不是被人下了咒,我为何会前后说辞不一致?据我所知,若非这位大人带着二殿下的属下前来,我醒来之前二殿下只怕已经遭受极刑,一切都无济于事。所以我不可能是为了伪装而陷害大殿下,且我同大殿下无冤无仇,何故要陷害他?若非他在我来刑台路上拦住我的去路,我甚至不知道陷害二殿下和小姐的人是他!我为何要陷害他?!”
      “君上,您此番问我要证据,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您,我本人,就是证据!”

      她说完,又转过身面向百姓,举起右手,大拇指同小拇指扣住做出立誓状,大声道:“各位鬼族百姓,我家小姐同二殿下,从未做过对不起鬼族的事情,我敢在此发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假话,必遭天雷劈身,死无葬身之地!”

      天际阴沉得厉害,似乎要下雨了,乌云翻墨,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空气里满是焦灼的味道。

      大家都看着若离,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惊愕还是该做出什么旁的反应。

      宴终看了那个衣着肮脏,满脸尘埃,却依然看着明媚至极的女子,赞叹地笑了笑:“不愧是那些个刑法加身都没有松口的女子,当真魄力逼人。”
      他对别的女子如此赞不绝口,倒是让萧倚楼听得扬了下眉,眼神变得有些玩味。却也未多说,只是瞧着他,倒像是在想什么极坏的法子逗逗他。

      就在此刻僵持不下之际,忽有一人从角落里窜出来,猛地跪在荆昉身边。
      “君上……奴才有罪奴才罪该万死!”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
    鞠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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