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虚拟歌基出道了》赵羡

2、第 2 章

　　“老大老大老大老大……”宋青抱着电脑一溜小跑跟在张时背后，道，“老大，同甘苦，共患难，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您就放心的去——吧——”
　　张时：“……”

　　张时瞥了他一眼，道：“知道今天该干什么吗？”
　　宋青立马立正，道：“报告，加班！保证明天回到完美的御长风。”
　　“行，去吧。”张时随手将人打发了，拿起电脑和那粒U盘，深吸一口气，轻轻敲响了boss大人的办公室门。

　　此刻已是夜里九点，商寒依旧坐在办公桌前忙碌，指节分明的大手捏着文件翻页，随口道：“请进。”
　　张时刚进来，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商寒就道：“坐。”说着在文件末页签了个名字。

　　钢笔摩擦纸张的声音瞬间响起，又瞬间消失。商寒起身倒了两杯纯净水，一杯递给张时，自己拿着另一杯坐在张时对面，问道：“怎么回事，那不是你的风格。”
　　张时端起那杯水一饮而尽，显然是忙了一个晚上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接着他朝商寒解释了事情经过，商寒极其意外的挑了下眉，道：“这么巧？”
　　张时叹了口气，道：“就是这么巧，从业三十年，生平第一次见，要不是看了监控录像，我都以为那实习生是对手公司派来的间谍了。”

　　“所以人格模块全部覆盖了？”商寒换了个话题。
　　张时摇摇头，诚恳道：“百分之九十八。”
　　商寒：“……”

　　“不过，今天晚上就能恢复。”张时补充道。

　　商寒点点头，道：“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张时点点头，准备回去加班，又听商寒道：“今天先回去休息吧，让宋青也回去，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张时愣了下，抬头看商寒。
　　商寒点点桌子上的电脑，随手打开，道：“你觉得这是个什么？”
　　张时还来不及阻止，御长风的程序界面就已经被打开了，里面顿时传来一声大叫：“放我出去啊！这里面的小电影真的辣眼睛！救命！”

　　张时极其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道：“大概是人工制杖吧。”
　　商寒：“……”

　　“你才制杖，你全家都制杖！”御长风的声音又一次顺着笔记本电脑前测的喇叭播放出来。本来清澈的少年音被演绎得无比张扬。
　　作为一名劳心劳力将御长风创造出来的老父亲，张时只觉得十分牙疼。

　　商寒倒是饶有兴致的挑了下眉，道：“你说说看，是什么小电影？”
　　张时：“……”
　　张时好心提醒道：“老大，这玩意儿太气人了，也不知道哪家搞出来的残次品……”

　　顿时电脑里又炸了锅，清澈的少年音连珠炮一般叫了出来：“你是玩意儿？你说谁是玩意儿！赶紧放我出来！那什么老大你听见没有！！”

　　张时无奈摊手，示意商寒看，一边随口安抚道：“对对对，你不是玩意儿，不是。”
　　“你才不是玩意呢！老子是人！人懂不懂？动物界脊索动物门哺乳纲真兽亚纲灵长目类人猿亚目人科人族人属智人种！human！you know？”

　　张时：“……”
　　商寒深感意外，人工智能他见过不少，更做过不少，能训练的像模像样的却很少，更多都被归到张时所说的“人工制杖”里面，不过自称人类的AI还是第一次见。
　　也不知道是谁制造了他？
　　或许应该用TA？

　　商寒想着，朝张时道：“监控发我一份，顺便查查那个人是谁。”
　　张时点点头，回去通知宋青制杖AI已成功吸引老板注意，准备下班！

　　办公室安静下来，商寒找了个小投影仪过来，接在电脑上，随口道：“你说你是人，有名字吗？”

　　“废话，老子叫程风！”
　　随着一声张扬的少年音，小小的御长风出现在桌子上，正不悦的看着他。

　　程风真的无比烦躁，先是无缘无故站上了舞台，再是被莫名其妙关了灯，最后哐一声响自己竟然被锁在电脑里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穿越到未来的我竟然成了AI？
　　程风皱着眉，挑剔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对他来说十分巨大的男人。据说无论再美再英俊的人脸，只要放大到一定程度，都会失去原有的魅力，只会散发出无穷的恐惧感。但是眼前这张脸在他看起来却依旧英俊，鼻梁高挺，双眼深邃，英挺的眉毛此刻微微挑着，漫不经心打量他的模样如同平面广告上充满禁欲气息的男模，散发诱人的魅惑。

　　程风真心实意的赞美道：“啊我死了。”
　　商寒：“哦。”

　　两人相互打量片刻，程风先问了一个他无比关心的问题：“现在是公元纪年2019年，坐标地球，银河系中的太阳系中的那颗独一无二的蓝星地球？”
　　商寒淡淡“嗯”了一声。
　　程风歪着头打量，看商寒不像说谎，内心一阵纳闷，难道是世界线变换了？
　　踌躇片刻，程风又问：“英国脱欧了吗？毛衣战还在打吗？5G普及了吗？今天全面小康了吗？你是谁？”

　　“没有，在打，正在普及，等明年，商寒。”商寒耐心的回答了乘风的问题，而后道，“六个问题，该我问你了。”
　　程风：“……”

　　“第一，你的主人是谁？”商寒双手交握，看着面前半透明的小人。
　　程风眨眨眼，道：“我就是我，哪来什么主人？”

　　商寒随意点了下头，仿佛放过了这个问题，拿起旁边的那粒黑色U盘，道：“认识吗？”
　　程风站的累了，随意朝电脑竖起的屏幕一侧靠过去，却蓦的靠了个空，表情复杂的嵌在电脑盖板里。
　　商寒将那枚U盘放在他面前，点了点。

　　程风爬起来，盘腿坐在桌面上，面对着比他脑袋还大的U盘，观察了下，试探道：“U盘？还是什么高科技产品？”

　　“第三个问题，你的预设内容都有什么？”商寒瞥见程风抵触的表情，换了种提问方式，道：“你还记得什么？”
　　程风想了想，一手抓着长剑的剑穗玩了玩去，道：“都记得啊，我叫程风，二十一岁，普通家庭，普通成绩，普通大学，普通人。”
　　“出现在这里之前呢？”商寒问。
　　“在睡觉。”程风低头将缠在一起的剑穗解开。

　　商寒提醒道：“发布会晚上七点开始，一个普通大学的普通学生，会在七点就上床睡觉吗？”

　　这么一说，程风也觉得奇怪，他仔细想了想，记忆里好像是有小一段空白，疑惑道：“之前在松原公园，玩无人机，不小心飞远了，我去捡……”
　　“然后呢？”商寒追问道。

　　程风理所应当的看着他，道：“然后我就睡着了。”
　　商寒淡淡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制杖一样，程风顿时觉得受到了歧视，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商寒漫不经心“哦”了声，道：“那看来真相就在这里了。”
　　修长的手指点点那粒U盘，程风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意思？”

　　“一个条件，”商寒竖起食指，道，“不管你是人还是AI，我帮你找到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而你，把你搞砸的发布会重新圆回来。”
　　“不干。”程风不假思索道。

　　商寒唇角勾了起来，一张脸如同春风拂过湖面，霎时间生动起来，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桌子上发着微光的小人，道：“你明不明白，现在的你是个什么样的处境？”
　　程风有一瞬间的晃神，马上掐了自己一把，不疼……

　　“什么什么处境？”程风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晃晃荡荡的小心脏。
　　商寒那根食指晃了晃，停在回车键上方，道：“只要我按下去，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什么程风，只有御长风。”

　　“等等等等等！”程风大惊，跳上键盘，虚虚抱住商寒的食指，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啊大哥！让我们乘风破浪一路向前吧！”

　　“你的意思是……”商寒缓缓道。
　　“什么长风短风，就是马上风都没问题！”程风维持着抱食指的姿势，努力朝面前的“大人物”传达他的诚意。

　　咔塔一声轻响，食指落在回车键上。
　　“哇啊啊啊啊——”程风紧张大叫，慌忙低头看自己的腿和手有没有消失。

　　商寒一声轻笑，道：“看屏幕。”
　　程风转过头，望向身后同样发着光的屏幕，小投影仪下他四寸有余不足五寸的身高，在17英寸的屏幕前忍不住仰起脸。

　　屏幕上显示出御长风的三维建模，衣衫无风自动，英俊少年，意气风发。程风眨眨眼，道：“这就是……那什么长风？”
　　商寒点点头，朝他解释了全息投影与御长风的关系，程风嗨一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原来就是个工具人。”

　　“不，现在起就不是了。”商寒点点他，道：“乘风，不就是御长风吗？”
　　程风踏在键盘中间，不屑道：“那商寒就是杂病吗？”
　　商寒：“……”

　　“啊啊啊不要关灯啊！”
　　一声惨叫，商寒面无表情关了投影，合上笔记本，再次将程风锁在电脑里。

　　回到家，商寒将笔记本连接家庭投影，程风“哈”一声出现了。这次身影比真人大一圈，程风对这个1:1.25的比例非常满意，因为看起来比商寒还高半个头。

　　商寒洗澡去了，程风在投影范围内转了转，试图坐上沙发，却只能无声无息的陷在沙发里。
　　程风：“……”

　　这也太不爽了吧，程风扯着嗓子“啊啊啊”喊了一通，心里依旧郁闷得很，这才想起来忘了问那家伙U盘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正发呆，商寒披着浴巾出来了。

　　余光瞥到紧实的腹肌，健壮的大腿，以及中间尺寸超纲的那啥，程风蹭一声跳起来，捂住眼睛大叫道：“穿衣服啊暴露狂！”
　　商寒：“……”

　　这实在不能怪商寒，他只是习惯了一个人住，一时间忘了这个AI……这也太夸张了吧？商寒不紧不慢的裹好浴巾，赤着上身走过来，道：“你是女的？”
　　程风怒道：“你才是女的！”

　　“那你害羞什么？”商寒看着御长风脸上泛起的薄红，推测这是程风的反应还是张时做出来的表情效果。
　　程风站直，仗着身高优势俯视商寒，眼神扫过商寒濡湿头发下英俊的脸以及线条漂亮的肌肉轮廓，程风咳了一声，做出冷冷的表情，道：“你才害羞，你全家都害羞。”

　　商寒：“哦。”
　　商寒拿起遥控器，咻一声关了投影。
　　程风打出GG，道：“我错了我害羞求别关灯！”

　　商寒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在抽屉里翻出个小型投影仪，接上。投影灯光再次亮起，小小的御长风出现在桌面上。
　　商寒道：“这个省电。”
　　程风：“……”

　　商寒关了客厅顶灯，给程风留了个落地灯，转身要走。
　　程风得寸进尺道：“能把我拿到你卧室吗？”。
　　商寒瞥了他一眼，道：“能把你扔进垃圾桶吗？”
　　程风：“……”

　　目送身材高大的商寒走进卧室，程风撇了撇嘴，商寒此人，美则美矣，就是太冷淡，为人没有热情，一点也不四讲五美，只有一张脸能看……好吧，身材也能看。

　　客厅里顶灯关了，只有一盏落地小夜灯亮着，在这黑暗的夜里，带来一角光明。程风懒懒坐在桌角，扯着自己衣服看了看，又抽出那柄银色长剑挥来挥去，只觉得没意思，随手扔到一边，仰面躺了下来。
　　天花板隐在暗中看不真切，程风翻了个身，面朝灯光，屈起一只胳膊枕着，小小的身影在黑暗里发出淡淡的光。
　　程风闭上眼，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