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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凶神恶煞,杀狗日常 ...

  •   渊国,位于中境胤朝京都以北的北境,此时清润如流水的月色照得渊国王城内一片宁静之景,街上走着三三两两还未归家的行人,面色焦急。

      位于王城中心的渊王宫恢弘庄重,渊王宫的最深处,有一处荒草丛生的废弃宫殿,这座宫殿名为罪奴庭。

      这里面住着的都是宫里最下等的罪奴,犯了过错的侍从会被打入这里,他们做着最脏最累的活,吃着最难以下咽的饭菜,住着最潮湿简陋的房子。

      有人的地方注定不会太平,恶霸欺辱之事层出不穷。罪奴庭里有专门管制罪奴的管事公公,整日悠闲地拿着结实的鞭子,鞭策那些面黄肌瘦的罪奴做活。

      管事公公凶恶的嘴脸,对着面前一群挑水的罪奴,老少皆有,破锣般的嗓子敲得呯嗙乱响。

      “动作都给我麻利点,挑不完这三十六宫的水缸,谁都别想吃饭!”

      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人,灰头土脸,身穿罪奴特制的灰蓝色制服,清瘦的肩膀上挑着满满一担子的水,哗啦一声,清澈的水倒在水缸里。

      年轻人揉了揉酸痛的受到皮包骨头的肩膀,沉重的担子压得肩膀肿的老高,他偷偷掀开衣物瞧了瞧,果然又红又肿,磨出了血。

      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心疼一下自己,凌空而来的一鞭子抽在自己背上,脆亮的声音伴着火辣辣的疼,年轻人疼得五官皱在一起。

      管事公公手拿鞭子指着:“看什么看,活干完了吗!赵月潺!别以为你是渊国五公子就可以目无法度,为所欲为,别忘了这里是罪奴庭,进了这里,就是罪奴,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罪奴!”他布满横肉的脸因着说话而颤抖,眼中是无法忽视的嘲讽。

      “知道了公公。”少年慵懒的回答着,重新挑起担子,心里想着,不过一个阉货敢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等我出去了,整死你。

      白启笙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到不能再倒霉,本来拥有尊贵身份,是大胤白侯府的世子,父亲是瀛国的公子胤朝的白潋候,母亲是胤朝长公主,结果突遭祸事,一朝没落。

      不仅父母双双被害死,自己还遭到追杀,亡命天涯,最后为了保命,隐姓埋名沦落到敌国,不得不去顶替那个从小倒霉到大的敌国五公子,渊王五子赵月潺!

      仇还没报,成了仇人的儿子,还被那个冷血父亲抛弃,送到了罪奴庭。谁有他倒霉?

      藩国的公子相当于胤朝的皇子。以为公子就能锦衣玉食,享受荣华富贵了吗,错了,他太天真了。

      见过住破院,干苦力的公子吗?见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公子吗?见过天天和最下等的罪奴同吃同住的公子吗,见过天天打架浑身挂彩的公子吗?

      他来之前也没人告诉他会过这种苦日子啊!

      这个赵月潺也太没出息了,被一群下人罪奴天天追着打,这还是一个公子该有的样子吗,真是天底下活的比狗还不如的公子。

      那个公子倒霉也就算了,顶替了公子身份的他也跟着倒霉,而那个公子赵月潺倒好,终于是苦尽甘来,到宫外过逍遥日子去了,而他就惨了,在宫中吃不饱穿不暖,还天天被一群最低等的罪奴欺负。

      他与那些罪奴唯一不同的并不是这个公子身份,而是他要承受更多的冷嘲热讽,针锋相对,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虽然到最后,凭着他不屈的意志和不要命的精神,从别人欺负他变成他打压别人,成为罪奴中谈之色变的凶神恶煞。

      但是渊王啊渊王,这好歹是你亲儿子,就算他亲娘是一个婢女,就算你认为那是你人生的污点,那也是你酒后乱性,凭什么让一个小孩子来承担!人家小孩子生下来纯真可爱善良白的跟纸一样,小孩子招你惹你了?!

      赵月潺越想越气,一拳挥上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罪奴的脸,又将其一脚踹翻在地。

      他不欺负别人,别人就会来欺负他,但是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从不会无缘无故去欺负别人,谁让这人挡了他的路呢,都是活该。

      那罪奴脸朝下,痛的面目扭曲,鼻血跟不要命一样流成了一个血泊,隐约可见两粒白森森的牙齿。

      赵月潺用尽浑身解数,好不容易将盘子里唯一一块肉抢了过来,肉腥味还没闻着呢,兴许是高兴太过没拿稳,也许是旁边一罪奴嫉妒他有肉,故意撞了他一下,害得他失手掉到地上。

      他怒不可遏,仰天大喊一声:“你大爷!谁敢撞我?!”

      他四下探寻是哪个不长眼的,那个罪奴也还算机灵,有了前车之鉴,赶紧躲得远远的,这赵月潺火气上来了一点道理不讲,动不动就打人。

      赵月潺左看右看寻不到人,又低头心疼的看着那块沾满灰尘的肉,心疼归心疼,但他做人的底线还在,总不能捡起来吃了啊。

      他嫌弃可狗不嫌弃,一条黑白毛二哈大摇大摆地甩甩尾巴甩甩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来,轻蔑的仰头瞥了一眼盯肉盯到眼红的赵月潺,低下头将肉一口叼在嘴里。

      看着二哈吃的正香的样子,赵月潺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啊呸!老子混到这份上了居然羡慕一条狗?!欺人太甚!

      他烦躁地捋了捋袖中,双手叉腰,这倒霉日子简直连狗不如。

      他朝着吃肉的二哈挥了挥拳头,一手指着地上那条二哈,恶狠狠说道:“别得意哈,明天就给你炖了。今天你吃肉,明天我吃你。”

      虽然他在渊王宫中的日子很悲催,但他可不是那个软弱可欺只知道哭的五公子,他在宫中十年,也不是白混的。

      几个半大的小伙子,从厨房偷了一口黑铁锅,寻了个无人的荒废院落,捡几根树枝架起来,一个简易的勉强还能用的火灶就算完成了。

      赵月潺随地而坐,不拘小节,身上罪奴特制的深蓝麻衣染了尘埃,变成了灰黑色,他嘴中叼着一根随手摘的狗尾巴草,明净的脸上露出一分与清隽的面庞不相符的笑容,眼神透着痞气,盯着面前正咕嘟咕嘟冒泡的锅里的开水。

      他这人一向说一不二,说今天炖狗那就一定不会拖到明天。

      不一会儿,远处三个罪奴领着一只狗朝着这边走过来,个个衣衫不整,气喘吁吁。一人扯着狗的一条腿,正是昨晚抢肉吃的二哈,此时正狂吠着,浑身乱动,过一会,见挣扎不开,也不叫了,神情悻悻,喉咙里传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赵月潺等的时间久了,将嘴里的狗尾巴草一吐,站起来走上前,劈头盖脸就一顿骂,“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都弄成什么样子了,你们是抓狗去了,还是狗抓你们啊,瞅你们那慢劲,指着你们炖狗明天也熟不了,还想不想吃了。”

      “潺哥,不是我们故意这么慢,是这狗跑的也忒快了,我们废了好大力气才追上它,制服它。”一个罪奴苦着一张委屈兮兮的脸解释着,还加上夸张的动作来描述他们当时有多不容易。

      赵月潺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水也快开了,杀狗放血。”

      他都好几个月没闻过肉味了,天天青菜土豆吃的脸都绿了,不知道这是谁家的狗,他也不怕是宫中贵人养的,吃了就吃了,到时候追问起来就不承认,反正都到肚子里了,顶多被大总管来顿鞭子,况且这狗脏兮兮的,白毛都灰成黑毛了,定是只没有主的流浪狗。

      他转头到处张望,见四处无人,从衣袖中掏出他从厨房一并偷来的短刀,黑布包裹着。扔到那几个罪奴面前,那些罪奴看着黑布包着的一根长条,不知为何物,其中一人捡起来,打开布,明晃晃的刀亮在眼前,吓得他立马扔了出去。

      那个罪奴指着掉在地上的刀瞪大眼睛,一脸吃惊,声色还有些许颤栗:“潺哥,宫里是禁止拿刀用刀的,被大总管发现,吃不了兜着走。”

      赵月潺看着那没出息的人,翻了个白眼,指着那条狗:“不用刀,你准备把那狗活活烫死?你想吃一嘴狗毛啊。”

      他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巴掌拍在那人头上,“再磨叽,大总管来了,咱们都完蛋,捡起来,把这狗了结了送锅里去。”

      那罪奴还犹犹豫豫,嘴里支支吾吾着,极不情愿弯腰捡刀,赵月潺一向急脾气,一脚踹在那人的腰上,那罪奴向前一趔趄,连忙把短刀捡起来,握在手中转身朝着那狗比划着,比划来比划去,不知从何下手。他以前连鸡都没杀过,更别说狗了。

      好半天,他转头对着站在旁边手叉腰脸色堪比锅底黑的赵月潺,颤颤巍巍道:“潺哥,我不会杀狗啊。”

      “那你来。”赵月潺指着另一个罪奴道。

      “潺哥,我…也没杀过啊…我不会杀狗啊。”

      赵月潺接着指着下一个刚刚还偷着乐的罪奴,眼神中透着一丝丝危险,手指被他捏的咯咯作响,“你别跟我说你也不会哈。”

      偷乐的罪奴见这次轮到他了,脸上笑容马上一僵,十分后悔不该幸灾乐祸,他僵硬着脸赔着笑:“嗯…那个…我娘告诉我…不能杀生…呵呵呵呵…”他尬笑着。

      “呵呵呵呵呵...”赵月潺也跟着他一起笑,接着脸色一转,举起拳头,“别跟我废话,快点儿,麻利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白启笙(张牙舞爪):我是主角,我很暴躁,谁敢惹我,头给打歪。
    本人(顶个锅盖):你这样会娶不到媳妇的!
    白启笙:我需要媳妇吗?我不需要!
    之后的白启笙:嗯,蔺清言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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