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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命该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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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怎样跟你相处了。
一见面她第一句话就这么说。
对面的人听到了把笑脸一冷,变成了很淡的嘲讽,还有点愤恨。
但他一开口语气还是那么温和,他说什么都有种孩子气,叫人不忍心责怪。他其实是很会说刻薄话的。
比如现在他就说:“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身份变了,看我自然也变了。”他笑嘻嘻的,手指头在烟盒上轻轻地敲,双眼和往常一样亮亮地看着她。
她就说:“我哪里变了?”
明知故问。
他不回答。
她只好自己答,点点头,一笑,很调皮地样子:“噢,我结婚了。”
他“嗯”又似“哼”了一声,很含糊。
“结婚了就不准交朋友了吗?”她问,两眼望着他,又自信又可恶。
他实在是笑不出来了,脸色终于严肃,他不赞成她这样的做派,他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她,永远是不够的。
“我希望,你还是先做个好妻子。”
“你可真大度。”
“我是为你好。”
“谢谢。”
她低下头,带着笑,又变作了满不在乎的模样。
他们在某些方面是有些相似的,可能是在一起待长了,一些神态和小动作都互相模仿。
他有些慨叹,望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想到了过去的事,和她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今天听到一首歌,想到了你。”她突然说。
“什么歌?”
“一首惨歌。”
他失笑:“有多惨?为什么想到我?你觉得我惨?”
“不是……”
她话没完就被他抢白。
“我昨天才买了辆新车,新房也已经装修完毕了,明日打算出海吹吹风钓钓鱼,最近天气好,你也该多出去走走。带上你老公。”
“他不爱吹海风。”她笑道,对答如流,“他爱打高尔夫。”
“那就去打高尔夫。”
她贤淑地说:“我是鼓励他去的。”
他点起根烟。
“你的烟怕是戒不掉了。”她担忧的话飘进雾中。
他是说过要戒烟的。
但那话现在也已经不算数了。
“你昨晚又喝了酒?”她问。
“晚晚都喝,失眠严重。”
“安眠药不能跟酒一起服,你知道吧?”
他在烟雾后若隐若现,没有回应。
他不明白她想干什么,新婚不足一周就孤身来找他,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她太有主见,他也不信她会伤心。
他叹口气,劝她安分生活。
“这话太重了。”她避重就轻地应对,“我都结婚了,我还能怎么不安分。我找到了一生伴侣,全家都满意。”
“你不满意吗?”
“我也满意。”
他忘了,过去斗狠吵架大都是她让着他。
她越生气越冷静,他越冷静越生气。
他把烟一掐,脸像块石头。
“既然满意,就要好好过日子,婚姻也需要学习,你一向聪明,我知道你会有个幸福家庭。”他看看表,整整衣衫,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出趟门。”
“去哪儿?”
“约会。”
她一听这话就悠然站起,他跟着起身,但看起来比她还局促些。
她体贴地说:“那不耽误你了,你快去吧,别让人家等。”
她转过身,把包挎在肩上,拨顺头发,朝前走,他望着她的背,她的后颈,她整个身体,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到了门口,好短的一段路,但她头发在他眼前荡了好久。
到门口时,她回头跟他说:“拜拜,不用送我。”
他没反应,她也不多说,自己去开门。
这是个黑漆漆的门,但摸上去很润,又有点磨砂的质感,很矛盾。
她打开门,背后伸出一只手又把门推了回去。
砰一声,没吓到她。
她回过头,很镇定。
他气得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干什么?”这话是他问的。
她一脸狡猾。
“你非要和他结婚!”他第一回大声抱怨,怨气冲天。
“你知道,我有不得已。”
“你不能太贪心,你选了那条路,就要走到底,我是不可能迁就你的。”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奢望你等我。”
“我才不等你。等你干什么?等你离婚?”
她勉强一笑,又去开门。
他捉住她的手,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她抱进了怀里。
“你发疯了?”她口鼻都捂在他的胸口上,快憋死,不住推他。
把他推开,他又低头吻她,乱七八糟,再无一点过去的温柔气息。
她左躲又躲,把他惹得更急,一下把她嘴咬破了,她又痛又急迷糊了,直到他嘴里一股血味才察觉。
他停下来,舔了舔她的嘴唇,舔了又舔,像大狮子舔小狮子。
他静下来了,知道自己做了错事。
他说对不起。
她想摸摸嘴唇,他却又不肯,非要把她手放到自己腰上。
他说:“你不推我,就没事。你为什么推我?”
她没说话。
“你不想我亲你?”
“我结婚了。”
他蹭了蹭她的脸颊,说:“我知道你会后悔的。”
她说不出话,也哭不出来了。
他在她脸颊颈侧亲了好几下,他在汲取她的能量,他迟钝的身体和头脑都在复苏。
她说:“我今天来是要和你道别的,我想真心的,郑重的,和你道谢,再和你说再见。”
“你想得美,我可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她苦笑。
他又靠过来,怎么亲近都不够,他好想挤进她的身体里,如果能和她同一幅血肉就再无遗憾了。
“你怪我吗?”她问。
“怪你什么,分手是我提的。”
“那时你还清醒。现在怎么又傻了呢?”
“命该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命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