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水莲》blue2000moon

9、第九回、梦醒时分

　　聚星阁，天台上繁星点点，夜幕下一个女子抱膝而坐，安静得如同木雕泥塑一般。茫然的双眼定定注视着远方，似乎那里有她最初和最后的渴望。清晰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伴着饭菜的香味，寂月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耀哥哥。林耀开口了：“月儿，我知道你怨我伤了孟皓，可是他杀了盟主啊！已经三天了，你好歹也吃点东西……”一直呆坐的寂月缓缓抬起头：“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吗？”寂月的眼角突然涌出了泪，大滴大滴的，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林耀浑身一颤，猛得把寂月搂入怀中。怀里的人儿那么冰，好象已经冻住了似的了无生机。林耀突然像变了个人似地大声说：“月儿，忘了他吧。他，不适合你的。”寂月还是不停地流泪，恍若未闻。望着虽生犹死的月儿，林耀暗暗下了决心。
　　发现林耀中毒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寂月一直恍恍忽忽的，直到一天她无意中看见林耀晕倒在地，才惊觉他已中毒多时了。仔细查看他的脉搏，寂月惊诧地发现他浑身的经脉皆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更可怕的是他的武功几近全失。武功被废对武林中人而言比死更痛苦，尤其越是武林高手那痛苦越深。寂月心疼地无以复加，而到了这个时候，林耀居然还微笑着安慰她，怕她担心。寂月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她一生的誓言：“耀哥哥，对不起，一直让你担心。现在就让我照顾你吧。我，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只是，你愿意吗？”林耀的眼睛一亮，他一低头深深地吻住了月儿的唇。屋内春光旖旎，屋外花好月圆。
　　寂月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了杀人的念头，不管是谁伤了她的耀哥哥，一定要让对方死无全尸。林耀这次的中毒应该和栖霞山庄内部的人脱不了关系，而且寂月隐隐约约觉得可能和啸云山庄的灭门惨案有关。仔细查看了林耀的生活起居，寂月在一个偏僻的屋角发现了一个精致的铜香炉。香炉中还有半截未燃尽的残香，那熟悉的味道告诉寂月这次的中毒绝对是内部人下的手。因为那是绮罗香的味道，绮罗、绮罗，香如其名，是一种如同丝萝般让人慢慢浸入的毒。它可以让人在一个个美梦中渐渐迷失，最终全身经脉尽废，成为活死人，直到呼吸系统也被麻痹，使人窒息死亡大概需要一年左右。这毒是龙慕云的杰作，还是孩童的寂月曾观看过制作的全过程。寂月猛然心惊：难道下毒之人竟是师傅吗？且不说她是林耀的继母，而且她也是寂月的姑姑啊！她为何要这麽做，她不知道这会毁了林耀的一生吗？
　　细细查来，那香竟是冰儿送来的。面对寂月恶狠狠地质问，冰儿吓坏了。冰儿瘦弱的身子颤抖着，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喃喃道：“我不知道呀。只是前些时候，林夫人看少盟主心情烦闷，所以让我送些香过来。说是点了可以让人放松的……”冰儿又抖了抖，颤声道：“其它的，我真的都不知道啊。”寂月看到冰儿被吓成这样心里着实有些不忍，于是叹了口气让她下去。寂月心想：其实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除了她那个冷冰冰的师傅，这毒天下还有谁会制呢？寂月心头思绪急转：不对，林耀肯定隐瞒了什么。否则，师傅为何要对他不利呢？跑去质问林耀，没想到他居然承认了。他紧盯着寂月的双眼，淡淡道：“啸云山庄这两年发展势头太快了，明显有取鼎剑盟而代之的意思。祸患当然要除早，所以我会去提亲，这也是你姑姑的意思。”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是，寂月呆住了。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残酷。仅仅为了武林争霸，就可以断送了相交多年的世家的性命。这太可怕了。可是心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不停的鼓噪：“这是真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天蟾玉露为何会出现啸云山庄并落在孟皓手中，才能解释林耀的中毒。师傅她只是想把鼎剑盟控制在手，而无人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