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折虚

41、歌会

　　入冬了，过了今年按祖制南安就要上朝听政了，王霄瑜没有官职，以后就不能天天喝南安在一处了，所以两人抓紧机会混在一起。

　　周凌躲着南安他知道，为了不给她带来不便南安再也没有正大光明的去拜访过，他只远远的看着，哪怕望见一个背影也就知足了。

　　他也很少会玄华殿用膳，只觉得一个人冷冰冰的坐在那里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吃不出什么滋味，所以王霄瑜天天约着他把京城酒楼吃了个遍，有时是去王府吃。

　　小雪那日，傍晚天空飘了一些薄雪，南安和王霄瑜正坐在王霄瑜的小院里温酒吃，还有王紫纤和蓝泽。

　　王紫纤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京城的名媛千金里最出众的，每次南安来她都会来和兄长一起陪他坐一坐。

　　蓝泽在一边温着酒，看着院里飘下小雪，少女心性，忍不住惊叫一声：“呀，下雪了，好漂亮啊！”

　　王霄瑜和南安也偏头往外看了一眼窗外落下的小雪，王霄瑜说“这‘撒盐空中差可拟’的洁白倒真是差了那谢道韫‘未若柳絮因风起’的意境，今日初雪，美哉。”

　　南安看了一眼王霄瑜“阿瑜可是有乐子了”

　　王霄瑜贼兮兮的看了南安一眼“自然是有的，殿下去吗？”

　　“什么乐子”南安饮尽了杯中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嫣红的嘴唇边消散在空气中。

　　“今日初雪，流金河畔有歌会，殿下可想去看看”

　　“流金河畔”南安皱皱眉道。

　　“去看看吧，很热闹，说不准你会喜欢的。”王霄瑜边说边站起来“蓝泽帮我把我的披风拿来。”

　　蓝泽去拿了披风，走过去帮他披上，小声嘟囔一句“少爷我也想去，可不可以带上我呀？”

　　“你知道流金河畔是什么地方吗？你一个女人家去不得。”王霄瑜看着蓝泽有些想笑。

　　“可是公子我很久没出门了，还有夫人叫我看着你，要是你出去不带上我就是我不尽责，要被罚的。”蓝泽的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眼睛不住的瞟王霄瑜。

　　看着倒是有几分可怜模样，王霄瑜一时心软“罢了罢了，你去把我少时的衣服翻出来找件合身的换上”

　　“好嘞”蓝泽跳起来去找衣服了。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王紫纤也站起来“兄长我也要去。”

　　王霄瑜转头看着她“怎么你也要去？”

　　“你们都去，为什么偏偏撇下我呢？”

　　“好吧，下不为例。”王霄瑜摸摸她的头说“去选衣服吧。”

　　流金河畔灯火通明，河中的花船更是五颜六色各有千秋，河边的酒楼和花楼到处是吆喝声和笑声。河岸上到处是拉客的莺莺燕燕，还有这京城里的商贾权贵，人挤着人，很是热闹。

　　果然再冷的天气也抵挡不了这些个权贵玩乐消遣的热闹。王霄瑜一行四人来到一家花楼门口与那老鸨要了个临岸靠窗的厢房，临进门时王霄瑜对两个女孩叮嘱了一句“跟好我们两个，莫丢了。”

　　见他们穿着不凡，而且王霄瑜天生一张八面玲珑的巧嘴人生的还好看很受那老鸨的待见，亲自给他们带路，一进去便是大厅四座皆满，那舞台上玉体横呈的舞女扭着姣好的身段引得四座掌声连连。

　　他们四人，尤其是两人还是未出阁的小姑娘，都低下头耳根都红尽了，南安也只是淡淡的看一眼便转头认真看路，脸隐隐地红起来，只有王霄瑜表现还算正常，与那老鸨有说有笑的。

　　进门两侧是去二楼的梯子，二楼都是些厢房，比一楼要好一点，但还是到处可以碰见那些个酒客与风尘女在走廊上拥吻，也不他人的目光。

　　他们去了厢房，要了些小食和两壶酒，便坐下来看着那热闹的流金河。

　　南安和王霄瑜坐着，半晌了王霄瑜才发现气氛不对“咦……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这才望向坐在另一边的两个小姑娘，两人人脸红彤彤的坐在那里，他再看看南安，南安也有些不自在，他忍不住笑起来。

　　“哈哈哈，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殿下她们两个小姑娘脸红我觉得正常，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这么害羞，哈哈哈……”

　　南安白他一眼，没说话，往流金河看去，这时河里一花船里走出一个披着红的披风的女子，火红色的披风衬的肌肤雪白如纸，偏偏面容还十分较好，她抱着琵琶坐在船头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刹那间整条流金河都安静下来，只余那悠悠扬扬的歌声。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蓝泽不禁赞叹道“哇，真好听。”

　　王霄瑜挑眉道“是吗？”他看着认真看着花船的蓝泽调笑道“我怎么觉得和你的大嗓门比差远了。”

　　蓝泽也没理会她，只是看着那歌女，王霄瑜故意逗她“喂喂喂，别看了，去催催我们的小食什么时候送来。”

　　“哦”蓝泽不舍的看了看那花船上的女子转身出门去看小食。

　　她刚出去就碰到了一个醉汉搂着一个女子路过，那女忽然凑过里挑着她的下巴笑道“哟，这是哪家的小公子生的好生俊俏。”

　　蓝泽被她撩的毛骨悚然忙转身要走，那女子却不依不饶的拉住她“咦，小公子跑什么让奴家伺候你好不好？”说着便对蓝泽上下其手起来。

　　蓝泽挣扎着要跑，腰带却被那女子扯了下来，外衣敞开漏出里面女子的中衣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的裹胸布。

　　蓝泽惊叫起来，那女子也是一惊，她身旁的醉汉突然走上前一把拉住了蓝泽“小娘子这是要去哪？”

　　“啊！！公子救命啊”蓝泽大叫起来，踢了那醉汉一脚。她那得天独厚的大嗓门愣是把整个花楼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那房的门被打开，王霄瑜第一个冲出来看着那被醉汉拉着快要哭了的蓝泽，冲过去抓住那只拉着蓝泽的手一扭，那醉汉吃痛便放开了她。

　　王霄瑜抱着蓝泽往后退了两步，忙帮她把衣服拉好，蓝泽这才后知后觉的哭起来，王霄瑜抱着她“没事了，没事了”

　　那醉汉反应过来，很是愤怒一圈就挥了过来，那醉汉身型魁梧，比王霄瑜高出一个头，王霄瑜躲闪不及眼看那拳就要落在脸上，他背过身将蓝泽护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