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嗨抓通关攻略》江花边月笑平生

5、第四章 相依

　　Brock一下一下地推着她的后背，秋千在空中划出大大的弧度，“我也没那么容易上当好吗？你都想得到的事情我会想不到？我才是那个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的吧。”
　　“然而你还是没有向我保证你以后不会做这些危险的动作！不要转移话题，Brock Rumlow!”享受着在空中荡来荡去带起的清风，Viola仍然锲而不舍地追究，甚至叫起了对方的全名。

　　尽管偶尔会拌嘴，生活还在继续，随后Brock又带她出门了几回，不是去小学校蹭课听，就是去便利店蹭电视看。男孩的偶像和梦想一直在变，今天因为报纸上的新闻想要成为Howard Stark那样成功的商人和科学家，明天又因为在电视上的小半部电影想要向Marlon Brando*看齐，虽然Viola不太确定他是不是比起演员更喜欢角色Vito Corleone**。
　　最近Brock又开始崇拜“美国队长”，据Viola观察，此人堪称国民偶像，孤儿院的孩子们不分男女都相当喜欢他，男孩们幻想着成为他那样的英雄，女孩们则幻想着能有一个同样英勇的丈夫。
　　果然欧美的小孩都早熟，真“早熟”的重生者坐在树荫下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拿着锅盖之类东西模仿盾兵，没多久就失去了兴趣，转头继续阅读摊在膝盖上的《马太福音》。不是她想信教，物资匮乏的孤儿院仅有的几本宗教以外的书籍还是多年前境况尚好的时候好心人捐献的幼儿漫画，早就被翻烂了不说，也根本引不起她的阅读兴趣；她去问修女借书时，还获得了她们充满了“孺子可教”意味的慈爱眼神，感觉连后颈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当然知道美国队长，也知道这个角色来自于北美一部连载长度超过侦探小学生的漫画，上辈子她看过那部关于集齐七龙珠召唤神龙，哦不，集齐六块石头能毁灭世界的电影，据闺蜜说还有很多部前传，铺垫了多个主角和事件的背景，不过她没看，所以也不太理解为啥闺蜜会因为一个出场几分钟就被反派掐死的角色哭得像死了老公一样，好吧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不过这几年这个漫画角色火的不像话，还有不少真人Cosplay的海报到处挂着，电视上也常常播放真人扮演的黑白电影。Viola估计是因为当局近年来对东欧的“邪恶帝国”***的政策更加强硬，需要舆论支持，于是就推出了这个“国民英雄”来作为合众国精神的代表。
　　“不过妇联电影不是下个世纪初才上映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就有美国队长的电影了？”她忍不住嘀咕。
　　“当然有咯！美国队长的电影二战的时候就有啊，不过那个时候是卖国债的宣传电影。”正打算坐到她身边的Brock听到了她后半句话，“我们昨天看的也不是电影，是纪录片。知道什么叫纪录片吗？”
　　“不是，一个漫画人物还能有纪录片的吗？而且都用了演员了还叫纪录片？”
　　“看书看傻了吗，小书虫？”Brock似乎很得意于能比她多知道一点，看来平时被她“智商碾压”太多回让他颇为不服气，“漫画本来就是根据美国队长的真人真事改编的吖。他可是真真正正的英雄。”
　　Viola现在顾不上自己瞠目结舌的表情如何娱乐到了对方了，信息量太大，次元壁都破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先担心这个电影世界里她前世的父母是否还存在，还是该担心三十年后外星人会入侵地球把一半的人口都化成灰，电影特效看着是享受，发生在身边就是恐怖了。
　　所以我不是回到了过去，而是从三次元到二次元了吗？
　　穿越进了电影、漫画的世界，也许有人会凭着剧情一帆风顺，但是像她和Brock这种连镜头都没有的无名小卒的命运又是什么样的呢？剧情不会详细地去描述他们，即使知道剧情也无法藉此掌握自己的命运，何况她只看过一部电影，前因后果完全一片空白。在这个高危的虚构世界里，究竟如何才能生存？
　　忍不住紧紧抱住了Brock的腰，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手掌捋过她脊柱的感觉让她感到安心起来。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往后的日子没什么不同，Viola也似乎没把穿透次元壁这件事放在心上。
　　鱼龙混杂的贫民窟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然而这几年孤儿院拮据却安稳的生活几乎让人忘记了距离他们没几条街就是罪犯们的天堂。
　　灾难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晚上发生的。白天的时候Brock带着Viola像往常一样在做完了当天的手工活之后溜出了孤儿院。
　　事实上有很多孩子都会这么干，修女们曾经试图管理，但是寥寥数人对付二十几个熊孩子实在太心累，何况照顾哇哇大哭的婴儿、蹒跚学步的豆丁和几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儿已经耗尽了她们的心力，最后双方妥协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分内的工作必须做完，4岁以上由大孩子带着才能出门，必须结伴不可独行，傍晚之前必须回孤儿院。
　　也许是冥冥中有所注定，又或者仅仅是巧合，那天的杂货铺的破电视播放的节目吸引力似乎比别的日子更大，以至于等他们想起“宵禁”，天空已经变成了深蓝色。
　　一路小跑着往回去（Viola的小短腿严重影响了行进速度），两人却在距离孤儿院不到两条街的地方远远看到了冲天的火光。
　　等他们靠近，只见他们的“家”已然成为一片火海，滚滚热浪扑面而来，亮黄色的火焰如蛇一般缠绕着砖木结构的小楼，火星迸溅，发出哔博之声，房梁轰然落下，间杂着小型的爆炸。放眼望去却不见修女和孩子们，余光中似乎瞥到影影绰绰的陌生人影。
　　在Viola能惊声呼唤之前，Brock猛然捂住她的嘴，推着她转身就跑。
　　“别问，别说话，就跑。”男孩低声道，声音里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和恐惧的颤抖，仿佛背后有恶鬼在撵。
　　Viola机械地跟着他奔跑，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钻进不起眼的小巷，将已成废墟的“家”远远的甩在身后。
　　她的肺像刀割一样疼痛，双腿酸胀几乎要爆炸，当他们终于停下脚步，无法自制地瘫倒在地，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房屋，墙壁上陌生而诡异的涂鸦，行人表情麻木，在路过这两个脏兮兮的小孩时加快了脚步，一点眼光都吝于施舍。
　　他们已经离开了成长的地方。
　　Brock略略喘匀了气，捧起了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他的脸上常带的笑容消失了，他用无比郑重的语气对她说：“Viola，记住，我们一直都在流浪，从来不知道什么圣玛丽孤儿院。”
　　她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因为恐惧而放大，她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地点头。
　　第二天的新闻里播报了布朗克斯区一家孤儿院的火灾事故，那刺眼的“无人生还”在接下来很快就湮没在布朗克斯区那几乎成了日常的诸多纵火案的新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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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马龙白兰度，第27届和第45届的奥斯卡影帝，被视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和最有影响力的演员之一，最出名的作品之一就是讲述纽约黑手党的电影《教父》。
**电影《教父》中马龙白兰度饰演的角色，剧中为纽约黑手党家族的第一代领导人，出生于意大利西西里
***时间线是20世纪80年代，美苏冷战，“邪恶帝国”是时任美国总统里根对苏联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