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哪吒闹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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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九湾河。
唇红齿白的小童正晃着脚坐在河边，手中一条红绫放在水中晃动。
他浑然不知自己手中的红绫会造成多大的破坏，玩得甚是开心。
白衣落在他身边，玉清淡声道：“你这一晃，底下龙宫不得安宁。”
哪吒手中动作一顿，诧异地盯着玉清，抓着混天绫的手一紧，收起，问他：“有这么……厉害吗？”
“世间八成无比拟之能。”玉清口吻清淡，说出的话却让哪吒一动。
“八成……也不多。父亲好多藏品都很差。”
“与一切灵器，八成皆比不过。”
“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哪吒一笑。
“你师尊很疼你。”玉清道。
把这两件直接给这么小的孩子玩，也真不怕他一不小心玩脱了。
或者，太乙的想法是……
——别人出事总好得过自己一个疏忽弟子就死了，天大的事都有他这个师尊给弟子善后！
哪吒眼睛一亮，“我师父当然非常疼我！师父对我最好了！师父天下第一好——”
“唔！”
玉清轻飘飘看他一眼，成功地让因为被堵住嘴而忿忿不平的哪吒安静下来。
怂。
好冷。
止住了哪吒看着将会滔滔不绝地全方位多层次赞美自家师尊的好的话语，玉清静静享受着安静的环境。
不过几息后。
“那孩子将甚么作怪东西，把河水映红，宫殿摇动？”
“唔唔唔、唔唔唔唔！”
——你才是作怪东西！
混天绫才不是作怪东西！！
你长得这么丑更像作怪东西好吗？！！
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的夜叉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么丑更像是作怪东西好吗！！”哪吒怒火蹭蹭地往上涨。
解开了哪吒禁言咒的玉清安静坐在一旁充当摆设。
哪吒很气——混天绫是师父送给他的好吗，虽然那是一出生时自带的，但那是前世师父赠的，他都没说上一句坏话，怎么就成为作怪东西了？
他不就是把混天绫在水里翻了翻吗？！
被气到的夜叉挥斧就来，哪吒闪身避过，忽然就想起刚刚看到的大哥哥还坐在那，小脸一白。
“退十，乾坤圈。”冷冷的话语响起，哪吒下意识照做，乾坤圈飞出，一下子就将夜叉砸进水中。
哪吒收回乾坤圈，往后一看，就看到那位白衣服的大哥哥站在柳树下，面色冷淡。
“大哥哥，我叫哪吒，你叫什么名字？”
哪吒抿唇一笑，微赧问道。
大哥哥。
玉清一默。
他避开这个问题，道：“你杀了他，不怕吗？”
哪吒歪头，认真道：“刚刚砸进水时他还有气息。”
玉清眼里微讽——乾坤圈是自己炼出的，威力如何他比哪吒还要清楚。那夜叉要能活下来，他这圣人炼器还有意义？
哪吒接着清脆道：“不怕。”
“为何。”
“师父说我犯了一千七百杀戒。”哪吒道，语气忽有冷意，“我才七岁，他就因一句话大怒欲致我于死地，也当杀。”
不优柔寡断，很好。
玉清道：“接下来，你还有麻烦。”
等哪吒再去看时，已经找不到玉清的踪迹了。
“你在哪——”
“是你打死我巡海夜叉李艮？”
哪吒一呆：“你竟然记得那么丑的家伙的名字。”
敖丙：……
其实他不记得，是刚刚才知道的。
哪吒说：“是我打死的。我在这里避暑洗澡，与他无干；他就突然跑出来骂我……”的混天绫，“还想杀我，我就杀了他。”
敖丙：“……不对。你多少岁？”
哪吒：“……七岁。”
敖丙：“所以是你长辈杀死了夜叉？”
哪吒：“是我。”
脸上浮现不信任之色，敖丙挥手，有水流在哪吒面前浮动照映出他小小的模样。敖丙提枪，问：“你觉得……你像吗？”
哪吒：“……”
我说的是真话谢谢！
玉清在一旁看着。
敖丙看到他，眼神微凝，“是你杀了我龙宫巡海夜叉？”
“如何？”玉清面上含轻微的讽意。
龙宫……龙族早已避世；再者，成年的龙族，哪里会这么弱。
“那就偿命！”
合着就旁人该死，你们不管如何做都是对的？
哪吒眼瞳一缩，下意识地挥出混天绫拦住敖丙。
随后哪吒就和敖丙打了起来，不至百招——玉清很淡然地随口点出敖丙的破绽——敖丙就被哪吒用混天绫捆住。
玉清声音依旧冷冷道：“你作何。”
“和他讲道理。”哪吒认真道。
“我总不可能杀了他。”眼中无奈，哪吒苦恼地望着被混天绫困成红色木乃伊的敖丙。
玉清：“为何不杀？”
玉清瞥一眼地上小龙，眼里漠然。
很弱。
“大哥哥很厉害吗？”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玉清面上平静，“你是第一个这样问吾的。”
很新奇。
还未成圣时，就无生灵质疑过三清是强者；成圣后，就更不可能有生灵这样问。
三清生而便注定立于洪荒之巅。
这是徒孙。玉清告诉自己。
哪吒：“……”
想找个话题聊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你叫什么？”哪吒伸手把敖丙脸上的红绫扒拉开，问道。
“……敖丙！”
“我没想到混天绫那么厉害，也无心与龙宫做对。”
敖丙冷哼。
“我放了你你别来找我麻烦好不好？”
哪吒和敖丙很快达成共识。收回混天绫和乾坤圈，哪吒礼貌地和玉清告别，就回家了。
原地，敖丙看了眼玉清，撇了撇嘴。
下一刻，滔天威压覆下，敖丙一下子被压着跪到地上，面色惨白。
“……你……”
玉清站在原地目送哪吒远去，伸指一点，灵力将敖丙吞噬进，拖到另一处空间。
“觉醒汝血脉中龙血。”
便当是哪吒与龙宫因果结了。
离开前，他目光落至河水，直直看到了龙兵眼中，飘然离去。
——这样就不会有龙不识眼去找灵珠子麻烦。
这样想着的玉清没料到，那龙兵根本不认识他。
于是，哪吒被找麻烦了。
当日，哪吒就跑去乾元山金光洞求助师父。
太乙听他讲完，表示：“我还以为你惹到了截教那群……天庭的话，原本没问题，现在却有点了。”
所以都怪玉帝昊天折腾出什么破封神！
徒弟需要去转世，现在还不能随便解决这件事！
麻烦。
“给你画到隐身符，怎么做你应该有数。”太乙对哪吒倒是挺放心的。
刚打算在哪吒手心画下，太乙就感觉自己似乎闻到极浅的类似冰雪的清味，很熟悉的味道。
“你遇到谁了？”
哪吒想想，“遇到一个很好看的大哥哥！”
“大哥哥？”
“白衣黑发，容姿孤高端雅，长得很好看，看上去最多二十多岁。”
……这描述略熟悉。
太乙努力思考一下，然后悲哀地发觉，符合这些条件并且身上味道能令他感觉熟悉的，也就那么两位。
他师尊——玉清圣人。
他师弟——玉鼎真人。
这两位一位比一位更冷，那是真真正正的高岭之花，不可亵渎一分。
怎么看，这两位都不像是会跑到徒弟那的样子。
算了下回再说。
太乙低头画了一道隐身符，嘱咐道：“小心点。别伤到自己。”
哪吒：“好的师父。”
等哪吒离开时，他道：“师父，那个大哥哥因为我想夸您就给我下了禁言咒。”
说这话的时候，哪吒表情委屈。
太乙嘴角一抽。
那还真是师尊或者玉鼎师弟手下留情了。太乙真诚地想，这时候就把需要安慰的弟子抛开了。
毕竟这两位都喜静，虽然对师尊来说小师叔再怎么吵都是自己弟弟要宠着，对玉鼎师弟来说杨戬师侄是自己徒弟做什么都对，但对于旁人……
——曾被下过好几次禁言咒的太乙真人苦笑无奈。
“哪吒啊……以后见到他，保持安静就好，乖巧一点。”太乙语重心长道。
“不然师父也很难救你啊。你就算和你父亲闹掰也没什么，不小心惹了人间王侯将相更没什么，但惹到他……我也怕要糟。”
哪吒：“所以要绕着他走？”
“别惹他。”太乙重申道。
哪吒看自己外表看着清隽秀逸的师父，此时抄着一颗老妈子的心苦口婆心，“师父您放心，弟子一定不会惹他的。”
哪吒郑重道。
太乙转念一想，“他没帮你处理后事吗？”
他们阐教，护短啊。
哪吒随口一句戳中真相：“也许哪里的家伙有眼不识泰山呢？”
也对。
师尊都不知多少……多少年来着？反正很久没出过昆仑一步，虽然近年来疑似失踪；玉鼎也是多年没有走动，就是收了杨戬师侄为徒后才稍稍不那么宅。
作者有话说第5章 5.哪吒闹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