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人生之独自美丽》辞旧无名

8、第八章 经年历程

　　安睿识换衣服比较快，就在化妆室里等陈见秋。
　　他接下来没工作，和小助理说了一声，就打算和陈见秋一起吃个饭，聊个天。
　　网上的舆论到底还是对他的工作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虽说有空闲下来休息一段时间也好，但是长久以来很容易就对人气产生影响。
　　换完衣服，陈见秋就直接走了进来，拿了自己的东西，就对安睿识说“走吧。”
　　安睿识有点奇怪，“你不用和你的助理说一声的吗？”
　　陈见秋看他一眼，“老哥，我现在还是个小透明，哪像您，热搜常驻，老牌流量，助理随行？”
　　被嘲了一句，安睿识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好脾气，“那咱走吧。”
　　朋友之间的相处本来就不需要太讲究，不用讲究互相之间交往的小心谨慎，多年的老朋友了，只会是真实随意舒服的相处状态。
　　两个找了家餐厅，开了个包间坐了下来。
　　不同于全副武装的安睿识，陈见秋仗着自己是小透明，完全没做伪装，还在一边同情注视“可疑分子”安睿识，心里暗笑。
　　餐厅是安睿识选的，并且某“可疑分子”还大方表示，自己这两年发达了，主动请吃饭。
　　陈见秋一直很喜欢安睿识这种落落大方乐观傻大头的性格，自然也乐意。
　　坐下来之后，点完菜，安睿识和陈见秋却都没主动开口。
　　陈见秋回想着刚才的拍摄过程，还是觉得好险好险。“刚才拍的时候，我真的好紧张，幸亏老司机带我——”
　　“停停停，咱俩还商业互吹呢，我不过也就是经验丰富，热心善良，乐于助人而已罢了。”
　　“安睿识，你可要点脸吧！”
　　这一通笑闹打破了沉默。
　　“正经点！好不容易夸你两句，尾巴又翘上天了！”
　　“嘻嘻”
　　这一番对话，没有旁人，真是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两人共处的时光。
　　安睿识正经起来还是一本正经的，陈见秋问了他一些关于表现力方面的问题，安睿识倒也直接，“其实，感觉这种东西，我三言两语很难说的清楚，你拍得多了，就有感觉了，我感觉你今天后来不是表现得还可以嘛？就像你小时候跳舞，老师总是说我表现力没你好，是一个道理，你多感受感受就好了。”
　　“呦，挺专业的呀，安老师。”
　　“我也就比你多在圈里呆了几年，你可以借鉴一下舞蹈里面的表现力，一个是更加侧重于肢体，一个是更加侧重面部表情，不过硬照也没规定就不能用肢体来表达，我个人觉得二者应该是可以融会贯通的。后面开拍之后，我再给你具体指导呀，小朋友。”
　　“好呀。”
　　这时候，菜上来了，两人都停下来，等菜上完了，再聊。
　　陈见秋看着安睿识拿起那壶养生茶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打算也给自己来一杯的样子。
　　果然，安睿识示意陈见秋把茶杯递给他，陈见秋把被子递了过去“你好好一小青年怎么就开始养生了？”
　　“人在圈中混，哪能不养生啊。”
　　菜都上完了，菜色不多，总共4个菜。两人都是需要控制体重的人，虽说高个子都比较不容易胖一点，但是保持上镜是职业素养之一。
　　安睿识看着混在四个菜里面的那碟土豆丝，陈见秋怎么这几年口味一点没变，还是喜欢土豆丝，他都感觉陈见秋痴迷土豆丝快进化成土豆精了。
　　聊天继续。
　　想说的有很多，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怎么进圈了？之前的比赛不是已经拿到名额了嘛？”安睿识拿起养生茶轻轻吹了吹，呷一口。
　　陈见秋转了转茶杯，“我爸不同意。”
　　语气淡淡的，信息量却很大。
　　目光停留在桌上的菜上，过去很久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诸多的遗憾。
　　作为学了十年芭蕾的舞者，陈见秋曾经的梦想就是站到舞台上成为首席。但是终究天不随人愿。
　　安睿识觉得陈见秋一定很遗憾，但是也不知道要怎样安慰她，抬手拍了拍陈见秋的肩膀，没出声。
　　没错，作为一个男孩子，安睿识小时候学的是芭蕾，并且是班上唯一的男学员。选秀的时候，很多选手都介绍说自己学街舞、学乐器，安睿识总觉得自己上去说自己学芭蕾画风很奇怪，就没怎么提。
　　“不过，我这么高，也找不到合适的舞伴，你小子，说好的当我的伴舞，怎么学到一半就跑了？”陈见秋不想多提过去的事情，即使她为此作出的努力和抗争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安睿识有种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感觉，不是刚才氛围还很悲伤的吗？怎么转眼意大利炮就对准了自己呢？
　　“我，我那不是被你欺负狠了吗......”安睿识开始还想打哈哈，接收到陈见秋的死亡凝视，“哎，不是，我就算继续练下去，我也抱不动你呀。”陈见秋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太高了，我那时候太矮了......我现在又太高了，不是，秋，我错了，你放过我吧。”被陈见秋统治多年的恐惧再次来袭，一米九的安睿识仍旧败下阵来。
　　“别说我了，你这两年干啥呢？拍的那什么，辣酱超人，可把我给乐坏了——”
　　安睿识：连续遭受重创，血量-50%
　　瘪瘪嘴，有点不情不愿，“我那时候正好中二嘛，然后我想拍ironman这样的英雄试试看，没想到国内的本子就只有辣酱超人这样的super hero，当时同一批人里签约的有好多，我能接到辣酱超人不错啦，那就接了呗。”
　　原本开头两句话还挺好笑的，听到后来，陈见秋却从安睿识寥寥几句的轻描淡写中听出了无奈，知道这已经是一向活泼的安睿识委婉地在表达不满了。
　　陈见秋也明白，举起养生茶的杯子，“来，养老院养生二人组干杯！”
　　后来又谈了很多，聊到了圈里的一些事情，安睿识自己吃了不少亏，把一些门门道道给陈见秋普及了不少。
　　知道陈见秋签的公司是那种就几年的网红孵化小公司，安睿识出了一口气，“像你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就进圈的，我可真怕你被三五公司拉去卖了，这家公司就我知道的来说，还算不错的，背后好像是一个顶级富二代给女朋友建的，圈内的门路算是比较多的。”
　　陈见秋现在想想自己签约的时候，没和父母说，就把合同托两外面的律师看了一下，就签了，也是有点后怕的。
　　毕竟，有一些小公司打着带人进圈的名号，实际上却是在想着走一些不正当的捷径。
　　自己这一路真是顺利到过分了。
　　可能是傻人有傻福吧。
　　最近，安睿识可是热搜榜榜上有名的选手，陈见秋自然要好好关心一下。
　　安睿识却完全没觉得有问题，“放心啦，能上热搜说明你哥我还正当红呢。”想到接下来有所减少的工作量，剩余故作坦荡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这些年在圈内看似演了很多烂片还是能一直接到剧，营销号很多都嘲他说是他自己自甘堕落，为钱低头，实际上，一开始或许是年少无知，但是真的被说了好几年之后，谁还会一如既往地接烂剧呢。
　　就连这次从上星剧的档次直接跌到网剧的层次，也是让安睿识认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一切都是事出有因的，只是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经纪公司不是做慈善的，谁会把好资源给一个带不来利益的人呢。
　　有些事情，连对着陈见秋也不能说的，说了也只是多一个人徒增烦恼罢了。
　　真正的朋友即使知道你有心事没说出口的时候，也不会强迫你说出来，而是静静地陪你喝一杯养生茶就足够了。
　　两个人默契地点到为止。
　　突然忧伤文艺了两下，安睿识很快又调整了过来，直面是非的时间久了，调整心态的能力倒是强了不少。
　　两人聊了挺长时间，桌上的菜都凉了也没吃几口，话题有点沉重，再也不复学芭蕾的时候，每天只抱怨腿疼的单纯，多了一分成年人的复杂。
　　“开拍前，你能不能再指导我下该怎么表演呀？”话题最终还是回到了最近最密切的事情上，“你有心的话，就把剧本多看几遍，也可以找找同类型的经典青春电影来看一下。”
　　安睿识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摊在椅子上的状态，因为手长脚长，颇有些要溢出椅子的感觉，十分滑稽。
　　安睿识觉得陈见秋这种求知精神很宝贵，尤其是向他这样经验丰富的人士请教，那更是十分有必要的。
　　不过，他没忍心打击陈见秋的积极性，先不说整个剧组会不会认真拍，拍出来能不能播，播的话能有几家平台，推荐力度有多大，这种网剧扑街的概率很大。
　　安睿识之前演的几部剧就算上星，也是在深夜档，加上又没什么宣传力度和爆点，那真是扑街扑得毫无水花。
　　后来，公司发现，让他接雷人的剧，反而还能引起网上的讨论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安睿识合约在公司手里，只有服从的份。
　　虽然两人都还正在青春年少的时候，但是却莫名生出一种阔别多年，老友的感觉。最后，安睿识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秋，我进圈是因为正好赶上了比赛，你呢，你是为啥进圈啊？我看你读书那么厉害，怎么就来和我抢饭碗了呢？”
　　“怎么，害怕被我抢掉饭碗变成过气小明星嘛？”陈见秋总是觉得安睿识有一种搞笑的天赋，说话的时候总是自带喜感，说不定转行去说相声倒是能成就一番事业，“不为啥，就是想争一口气呗，我爸死活拦着我，不让我进舞蹈团，那我就直接进演艺圈，他已经不能再把我怎么样了，当时机会来了，脑子一热，就这样了。”
　　安睿识晃了晃见底的养生茶，轻点了下头。
　　两人把没怎么动过的菜打包带走了，安睿识说正好可以给他喜欢熬夜打游戏的单身小助理加餐。
　　两人一同出了餐厅，各自回了住所。
　　不是家，仅仅是住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