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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来到横滨的第4天(已修) ...

  •   我非常怕猫,曾经留下过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至今回想起来,我当时的形象简直蠢到极致,糟糕到无与伦比。
      那时我还年轻,别指望一个只有11岁的少年有多深思熟虑——即使那时我已经能上交给我的老师一份完美的计划书。
      但很显然,我幼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
      我错误地估计了自己对毛绒绒们的喜爱。我决定来到猫咖啡厅的这件事情本身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当我来到那家店前,轻轻拉开花纹精美的大门,门上刻有一只衔着店牌的黑猫,尾巴尖向上翘起,微微歪着头,眯起一只眼睛。
      我大概停留在门口约3、4秒,左右看了看,欲盖弥彰地咳咳后,平息自己激动的心情,强行装作严肃地理理袖口,不紧不慢地走进店中。
      在推门的一瞬间,我的脑中有无数想法如流星雨般匆匆划过,满脑子都在想我要对猫咪这样那样再那样,亲亲抱抱举高高来一套,投食逗弄是必不可少的。
      而直到真正看到一万只猫的视线都紧盯着我,我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危机感大喊大叫着让我赶紧离开,我没在意,我竟然没在意!
      我打心里认为这不过是因为太激动了,肾上腺素使我的脑子不那么清醒了。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它们的眼睛发着幽幽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让我有些不适。那应该是大脑给我的最后预警,可我却义无反顾地跳入这个大坑。
      我几乎是欢欣地坐在一个座位上,开心地晃着腿期待猫咪们的宠幸。
      邻座有一只橘猫,俗话说得好“十只橘猫九只胖,还有一只压塌炕”,它勉强算是“胖”的程度。
      它迈着矜持的步伐,仿佛是一个圆滚滚的球,从矮柜上“噗”的一声,像颗小炮弹似的落在我身边,冲着我喵喵叫,声音又娇又柔。
      我心都要化了,伸出一只手小心地挠它的下巴,它舒服地用尾巴尖缠住我的手。
      而随着这样亲密的接触,我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抚摸的手颤抖着,小腿肌肉紧绷,脚尖点在地上轻轻抽搐,高度紧张的神经,注意力难以集中,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进行某些行为,不敢与面前的猫咪对视。
      那种从胃里翻腾欲出的恶心感越来越明显,我停下手,不顾橘猫挽留的动作,近乎粗暴地把它甩在一旁。
      心脏跳动剧烈,太阳穴一股一股地跳,我突然感到有些呼吸困难,眼睛有点难受。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我是在一个工作日的上午来这家店,为的便是独占毛绒绒们的喜爱,也因此,整个咖啡厅只有寥寥几人,大部分的猫咪都在自由活动,汇聚在我身边。
      一开始只是那只橘猫,后来又来了三三两两只猫咪,再后来是一大群的猫咪包围了我。
      我的怀中粗略计算大概就有4只猫,有两只盘在大腿上,牢牢扒住我的膝盖。还有两只踩在大腿上,站立起来,用爪子勾玩着我的领结,埋在我胸口磨蹭。
      有几只猫咪待在地上,我不清楚具体数量,但可以肯定一定不少,脚下全是软绵绵的一片,它们抱住了我的脚,扯着我的裤子下摆,“撕拉撕拉”地磨爪子。
      还有几只挂在我的肩上,脚踩着腰,肉球一下下地刮蹭我的脸。
      我的指尖被什么温润的东西含住了,猫咪生有倒刺的小舌有些刺痛。我的指节也被轻轻□□着。
      有几只贼胆包天的猫,待在座位边的柜子上,用脑袋蹭我的脸颊,有的更甚直接舔我的脸。
      我只觉得脸上滑腻一片,令人作呕。耳边尽是尖细的猫叫声,吵闹极了,鼓膜都要炸掉了。
      我颤抖着,现在是我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主动权不在我手中,而是猫咪对我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过,像是注视了某些不可名状的存在般,某大的恐惧在我心中不断膨胀,直至吞噬整个胸腔。
      我神经质地颤抖着——这可能不需要我一再强调了,总而言之,在这场噩梦中,我就没停止过颤抖。
      突然,我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滴下来。我一开始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只是下意识地抹抹眼睛,才发现泪水不停歇地涌出。
      我不想被别人发现我哭了,这可能是我有记忆以来哭得最惨的一次。
      我抳抳眼睛,吸了吸鼻子,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是我已经太久没有哭了,我都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我早就忘了怎么让它停止。
      一时半会间我迷茫地眨眨眼,无声地流泪。
      我不知该向谁求助,保镖努力解救我,却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说,正因为他们在这,反而让我有种自己这幅丢脸样子被看见了的羞恼。
      那群猫咪还在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感觉很委屈,真的很委屈,一开始不太想哭的,后来越哭越伤心,自己也不知道在哭些什么。
      一边呜咽哽咽着,一边眼泪哗哗地流,我缩在角落,最后忍不住开始小声啜泣。
      我当时其实应该已经怕到一定程度了,连声音都发不出,哭到后来有些喘不过气,都已经没力气哭了,可眼泪就像是坏掉的水龙头般,关不上闸,越流越多。
      我蜷成小小一团,打着哭嗝,哭得毫无形象可言。
      这就是那噩梦般的经历……
      直到夏目猫猫从我的目光中消失,我又等了两三秒,确定它不会突然回头把我吓哭后,我才跳下墙。
      我拍干净身上的灰,顺带把西装的褶皱抚平,帽子重新戴好,手杖拄在手中,微微咳了两声,调整好呼吸,换上一个完美的微笑,我又是一个从容淡定的绅士了。
      “抱歉,刚刚失态了。”我对织田作微微颔首,“还希望你别介意。”
      “这里。”织田作指了指他自己的眼角。
      我略有些不解地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眼角,感受到一片湿意,我有些哑然失惊地反问道:“我,刚刚哭了吗?”
      “不太明显。”织田作说。
      太宰笑笑没反驳。
      镜花没出声,也没提刚刚和那只猫咪对峙时,斯卡特眼中就已经泪光闪闪,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泪流成河了。
      她还是很考虑一个成年人的自尊心的,毕竟他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即使有时显得很不靠谱。
      “抱歉,我怕猫。”我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真的怕猫,特别怕。”
      “怕到会哭的那种?”太宰嬉笑着,对我眨眨眼,“意外的坦诚啊。”
      “差不多。”我含糊其辞。
      和我是熟识的人都知道我怕猫——以及,很多人都替我赶过猫。
      当年和菲茨杰拉德相识也是由于一群猫。
      我感觉我和费奥多尔谈得来其实是因为他是老鼠,并且我从来没在死屋之鼠的据点附近,看到过任何一只猫。
      爱了爱了。
      比起费奥多尔那个不爱说人话的,和他对一场戏我头发就掉一大把。
      我还是更喜欢和果戈里相处,我欣赏他身上那种“卡利古拉”式的理想主义。
      虽然他不是金发,是银发,我对此怨念已久。
      我想起了自己曾经那些全部要修改的同人文……
      据他本人所说,我曾有一次醉酒后,在清醒并且有自知的情况下,对他图谋不轨。
      在他说这话时,是第二天早上,费奥多尔在一旁连连咳嗽,却未反驳,看上去似乎是一夜未眠,脸色苍白。
      果戈里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他的原话是“我发誓,您当时一定是清醒的,您甚至还能和费佳有来有往地谈论哲学”……
      我和费奥多尔谈论了什么?我完全没印象了,一根针尖上能站几个天使吗?
      我半信半疑地听他用惊恐的语气描述我究竟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根据他和费奥多尔的共同口供,他说我喝醉后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除了脸稍微红了一点外,仍旧一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反派大佬)的样子。
      因此他是真的没想到,我一看到他眼泪就出来了,哭得跟被猫摸了一样惨,边哭边问:“你为什么不是金发?”
      “金发怎么了?金发不好看吗?”
      果戈里在心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一脸懵逼地看我哭,吓得后退了两步。
      “费佳,我们是不是买了假酒?”他忍不住问身边同样被吓到了的费奥多尔。
      “这不应该,尼古莱。”费奥多尔认真地凝视那个空了的酒瓶,一副既像是苦大仇深又显得极为平淡的表情,慢吞吞地说,“你也喝了酒……”
      然后重头戏来了,果戈里说我之后直接扑倒了他,一边死死抱住他,一边把眼泪往他外套上抹,嘴里还特别委屈地在说:
      “你说着是疯疯癫癫的小丑,为什么颜色这么素啊!”
      “你上色了和没上有区别吗?”
      ……
      果戈里感觉自己更委屈。
      “呜哇,你快去染金发了!”我无理取闹地抱着他,哭哭啼啼地说,“你金发明明很好看的。”
      正当果戈里难得真心实意地感到难搞时,我不知为何看正在一边咬指甲,并且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以减小存在感的费奥多尔不爽。
      “你改国籍吧,你是银毛控这一事实不用藏了!”
      “为什么你身边的人都是银毛?”
      “你是不是逼着果戈里去染银发了?”
      “为了凑cp你无耻到这种程度了?”
      费奥多尔风评被害。
      费奥多尔:我只是一个无辜啃手手的宝宝,你要对我做些什么?
      尤其是当他们第二天说给我听时,我有点信也有点不信。
      我相信自己的酒品,喝醉后一定能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但我不相信如果我真醉成那样了,他们竟然没趁机搞我。
      总之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但从此他俩就没敢再让我碰酒。
      “话说你为什么那么怕猫?”太宰像是随口一说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你是对猫毛过敏吗?”
      “这倒不是。”我沉默一会儿,说,“我以前养过一只猫,和别人一起养的。”
      “后来那只猫死了……”我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我好像因此更怕猫了。”
      太宰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但他没有计较,只是瞟了我一眼,同样笑了笑,说:“这样啊,请节哀。”
      “都快过去十年了。”我也没反驳,只是说。
      我以前怕猫是怕一群,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看到一只都怕。
      刚刚我对太宰说的都是实话,只是简略了一点内容。
      和我一起养猫的人是我的搭档,大概养了3年多一点吧。
      我搭档死后,我亲手掐死了那只猫,因为我实在受不了它的存在,它无时不刻不提醒着我那些过往。
      那只猫没有挣扎,我下手也很干脆利落。
      只是轻轻一下,它与夏尔如出一辙的蓝眼睛就失去了光泽。
      后悔吗?可能有过吧。我把它埋在了夏尔的墓旁边。
      很意外地,夏尔死时我没有掉一滴眼泪,但当我看着那只猫尚还柔软的,带着点温度的尸体时,目睹那双失去灵魂的眼睛,我却哭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那样泣不成声地跪倒在那只猫面前,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后来,或许是因此吧,我怕猫怕出了一个新境界。
      再走了一段路,终于到织田作家门口了。这一路真是道路险阻,百般艰难。
      “梅厄,你到了。”我对一个有亚麻色头发人点点头。他吊儿郎当地站在电线杆边,一看见我立即站直了,指指身旁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应答道:“遵从您的命令,先生。”他眨眨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说:“需要我帮您搬过去吗?”
      “拜托了。”
      “OK,包在我身上!”他兴致勃勃地不断垒着礼物盒。
      我对织田作介绍说:“这位是梅厄·沙莱夫,我的一名下属,给孩子们的见面礼我拜托他帮我拿过来了。”
      “你好哟,织田先生,久仰久仰了!”他抱着叠得高高的礼物盒,偏过头看着织田作友好地挥挥手打招呼道,因为他松开的一只手,礼物盒堆成的小山摇摇欲坠,他赶忙又稳住身子。
      “你好,需要帮忙吗?”
      “如果您愿意帮忙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但还请您先帮我开下门,不然我就真的要撑不住了。”他嘟囔着。
      织田作于是就去开门了,为了防止因为拿着太多重物不方便开门,太宰帮他搬东西去了。
      我把蔬菜递给镜花,嘱咐她帮忙一块给织田作,她沉稳地点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竟然被编辑大大看上了,不可思议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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