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帝国少将》荷潋

7、谎言

　　欧阳春作为选拔赛主席，和展昭忙了一天。他走后，展昭继续整理赛制。

　　照规定，选拔赛是人人都可以报名。但事实上最后的争夺热点都会集中在自身能力优秀、又占据着强大资源的学生身上。

　　展昭希望，这次赛制可以真正的刨除资源，回归到学生本身。

　　他放下笔，这两天腹部疼得不那么频繁了。公孙不愧是宋帝国最优秀的青年医生。

　　凌晨十一点，敲门声起。

　　展昭疑惑，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白玉堂。

　　白玉堂似乎才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纸袋。他径直走到休息区，仿佛没有看见摊在桌面上的赛程制度。

　　展昭心照不宣地把东西收起来，不等询问。白玉堂已经把纸袋里的东西摆上了。

　　“鲸海旁边的老字号。”

　　“你去……”

　　“不是，自己有事。”白玉堂去忙陷空岛的事儿，和鲸海学院的方向相反，鬼知道他为什么半道拐去鲸海，就为了这份夜宵。“你别多想，我也没吃呢，大哥他们去酒吧了，我不愿去，又不想一个人吃饭。”

　　“知道了。”白粥熬够了火候，闻着特别香甜。白灼虾和芥蓝看起来清淡，是食材原本的味道。展昭也不客气，像猫似的安静扒饭。

　　白玉堂饭吃到一半，盯着展昭发呆，然后落在展昭的腰上。

　　察觉到白玉堂的视线，展昭面红耳赤地放下碗，“白……白玉堂，如果你是来找我吃饭、谈事都可以，但其他的想都别想。”

　　“你知道我想什么？”白玉堂起身，双手扣在沙发两侧，和展昭对视，“我是A，你是O，又互相有感觉，为什么不可以？”

　　“思想控制不住的欲望，和药物操纵的毒瘾有什么分别？”更何况，Alpha对任何一个Omega都能在生理上占据主导地位。展昭想，对于白玉堂来说，他和其他的Omega没有区别。

　　白玉堂一愣，忽然笑了，他算是明白这野猫到底在较什么真了，“你怎么知道对你有欲望，不是我的这里…”他一指太阳穴，目光狡黠，“发出的指令。”

　　“野猫，比起我，你更喜欢赵祯？”他微眯眼睛，想要从展昭的神色里看出某种答案。

　　展昭握紧拳头，他又闻到熟悉的让他失控的纸莎草和麝香混杂的信息素了。白玉堂就是故意的！他压抑住愤怒，毫不示弱地瞪着白玉堂，“不关你的事儿。”

　　“你真的想做皇后？”

　　“不关你的事儿！”

　　“你如果想清楚，要做皇后，我不会再来纠缠你。”白玉堂倾身，看着展昭生气动怒的眉眼，压低声音，“有的是Omega想爬我的床。”

　　“白玉堂！你以为你是谁！谁愿去谁去，和我有什么关系！白玉堂，你出去。”修养良好的人怎么都说不出一个“滚”字。

　　腹部的疼痛再次袭来，一定是白玉堂的信息素引得体内又不安分。展昭蜷缩在沙发里，眉心皱成一团，等待疼痛过去。

　　——先生，你太沉不住气了。

　　“你查到什么了。”

　　察觉出白玉堂心情不好，照雪不打算继续刺激这小撒旦。

　　展昭看起来很讨厌他，根本就不想他靠近，就连他故意释放信息素，也引不起任何波澜。

　　白玉堂很烦躁，展昭看起来不像在意权势的人，为什么又和赵祯搅合在一起。不会真的要有婚约吧？

　　照雪忽然惊呼起来，白玉堂扫一眼照雪。

　　照雪话都说不成句——夫夫…夫人的肚子……

　　“怎么了？”

　　——什么都看不出来。

　　白玉堂的情绪达到峰值之前，照雪忙道——正常情况下是能扫描到的，但是看不出来本身就很奇怪。

　　白玉堂盯着照雪勾出的立体图，展昭的腹部一片空白，没记错的话，那儿应该是Omega的生zhi腔。

　　他下车，重新回到展昭的办公室。敲了一会儿门，逐渐失去耐心，找出一根铁丝，撬开房门。

　　沙发靠背很大，展昭蜷在里面，看起来很可怜。

　　第一次见，这野猫即便全身瘫软，还能挠他好几个来回，丝毫不落下风。怎么才一个多月，精神和生理状态都有所下降呢。白玉堂上前，抱起展昭，发现展昭的手一直按在腹部。

　　他把展昭带去了私人别墅，虽然在不经展昭的同意下，进行数据分析，是不对的。但是他太不安也太困惑了。而且照雪一再提醒他，展昭的生命体征状况不好。

　　展昭是在白玉堂把他放进沙发上时醒的，他下意识地抓住白玉堂的手。

　　“我叫医生过来。”白玉堂看着抓住他手腕的展昭，展昭的手秀颀温暖，这个人到底哪里像Omega？只比他矮五公分，尖牙利爪，挠起人来不在话下。

　　“不行，不许。”讲出的话又硬又固执。

　　“那你告诉我，是为什么？”

　　展昭侧过身，背对着白玉堂，“我讨厌Alpha，死也不会给你们生孩子，不可以吗？”

　　白玉堂愣了，他半天才找回声音，“你把生zhi腔切掉了？”所以这才是展昭身上没有信息素的原因。

　　“是，所以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吗？”

　　“抱歉。”白玉堂后退一步，印象中，展昭一向温润，说不出什么极端的话，更何况切掉生zhi腔，这样自损八千的事儿。

　　展昭闭上眼睛，果然，对于每个人来说，他这个Omega最大的作用就是生zhi腔。至少，他曾以为白玉堂是不同的。

　　白玉堂调好室温，无奈地看着展昭的背影，“一会儿我让照雪送你回去。”

　　他走到下陷式房间，坐在照雪主脑前。

　　照雪这才小声说话。

　　——夫人……

　　白玉堂看着照雪，“他竟然讨厌我，到了切除生殖腔的程度。”他再靠近展昭，也只会更惹他厌烦吧。那么之前，处于发情期的展昭是真的想杀了他吧。

　　照雪想，人类的想法可真复杂。

　　照雪送展昭回去。

　　白玉堂就坐在主脑前，看着实时画面。

　　展昭似乎很疲累，一直闭着眼睛。仿佛那天对着照雪的温和笑意，只是昙花一现。

　　白玉堂收起翘在桌子上的脚，出门去了酒吧。

　　蒋平看着闷闷不乐的白玉堂。

　　白玉堂一反常态，烈酒喝了好几杯。

　　“老五，你不是有Omega了吗？怎么还欲求不满的样子。”

　　“没有。”

　　蒋平见好就收，去一旁玩骰子。后来，白玉堂对于集体活动一次不落，他才意识到，老五那个传说中的Omega大概真的只是个幻像。

　　那天之后，展昭再没有见过白玉堂。

　　选拔赛赛程赛制顺利完成，展昭从包拯办公室回来后，看到门前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走近才看清是一个半人高的AI机器人。

　　白色的，圆圆的脑袋，脸上两颗蓝色的电子眼。

　　——夫……

　　滴滴……电子眼眨了一下，一本正经——请先生按我的胸口。

　　展昭下意识地看了一圈走廊，钢琴烤漆的墙壁围起来的空间，空无一人。

　　展昭蹲下来，好奇地摁了一下。

　　机械运转后，机器人的胸口向外弹出一只小盒，盒子里有一张字条：间谍机的谢礼。

　　展昭垂下眼睛，那天他是有点无理取闹，可是他的时间不多了，封闭剂能坚持半年就是幸事了，那之后呢，他靠什么去对抗父母和陛下安排给他的关于Omega的宿命。

　　他像陷入了漩涡里，没理由拖着毫无关系的人和他一起陷入泥潭。

　　AI悄无声息地跟在展昭身后进了门。

　　展昭敲敲它的头，“你叫什么？”

　　——没有名字，雪雪说，要听夫……先生的。

　　“好吧，那我要慎重一点了。”

　　AI机器人早已经用在各个行业，但是像白玉堂的照雪那样系统高端的还是少之又少。展昭不讨厌AI，因为这个机器人和照雪比起来，安静又乖巧。

　　军校对优秀学生是有特殊待遇的。只要不缺勤、顺利完成任务，大部分时候，对私自外出等违规行为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展昭在校门前来回踱步，凌晨两点，军校大门反而热闹起来。

　　有教官陆陆续续地从各个方向带来翻墙的学生。

　　展昭走到众人面前，声音温和语气严厉，“今早的通知已经下发到各个班级。”

　　选拔赛来临，军校全面封闭。

　　“50个俯卧撑，绕操场15圈。”

　　“哇，教官，大半夜剧烈运动会猝死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学生的抗议越来越多。

　　展昭一伸手，银丝滑出袖口，“违反纪律就要承担后果。”

　　人群中突然有人笑起来，“当然，展教官不会包庇白玉堂吧。”

　　展昭回头，看见校门外，白玉堂正闲散地插着兜由远及近，他的身边还有苏虹。

　　远处，打算给主人通风报信的照雪调转方向，回住宿区了。

　　白玉堂和苏虹进门，主动地站在学生队列。

　　展昭重复一遍指令后，让执行教官把人带去操场。

　　“看什么？”苏虹撞撞白玉堂的胳膊。

　　“没有，另外，你还是别和我们去那种话地方了，路珠儿看起来很不放心。”白玉堂揶揄，心里却想着展昭脸色好了很多。看来照雪有按他的吩咐，按时送餐给展昭。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