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367、居心

　　“我啊，”宓芊蓉红着脸忍者笑挣开手，“源大哥，你怎么真的来当‘巡军’了？脸都晒黑了，我舅爷跟我说我还不信，就过来看看。”

　　哎，那“死骗子”真的是宓家的亲戚啊！你赶紧拉着宓芊蓉来到附近的茶楼——芊蓉妹妹长的又白又嫩又水灵又可爱，你怎能让她晒着呢？

　　“你樊姐姐呢？”进了茶楼，你就赶紧让伙计上茶上糕点。

　　“源大哥，你怎么会当巡军呢？莫非是——”

　　“丫头，可别胡思乱想啊，”你先喝一口茶，再吃一块糕点，然后给宓芊蓉斟茶。宓芊蓉只是端起茶来小小的抿了一口又放下。你知道她是看不上。也不介意。宓家虽说（到她父亲）败落了，但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还是名门，也还是大户。

　　“芊蓉妹妹，你源大哥也是没事，闲着也是闲着，董大人也是不在。挣俩钱也好，免得被某些人说不靠谱。”

　　“哧哧，”宓芊蓉笑着拿起一块糕点看了看又放下，“源大哥，过两天二爷爷的寿诞就快到了，你去不去？樊姐姐这些天都在家查账，心里烦，不过好像快查完了，”

　　查完了好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家有本糊涂的账，明白人会让人恨啊，也会活的累。

　　你正想说些什么，这时只听外面有人叫：“源大哥，该出巡了。”

　　是蒋玉翊这小子。

　　这小子一向都直接叫你名字的，怎么今天这么客气？莫非……

　　付过茶钱送过宓芊蓉你继续和蒋玉翊一起巡逻。初冬时节，天气虽然冷，但人们也都闲，闲则多生变，所以每年邢州道各城都会加强巡逻，广泛招置“別巡军”（不在册的巡城军士）来负责各地的治安，随招随辞，倒也两便。

　　可是，是谁说的，凡事有一例便有一弊。设置“別巡军”的目的本是为了减轻各级官员及军士的负担，可是这渐渐的就形成了一种惰政：比如，你们这个所谓的分厅一共据说有三十余人，但能见得着的也就只有十个人左右，就这十个人吧，也就整天喝茶闲聊，有时偶尔出去走走，或者监督一下你们，可以说，大部分的“活”都是被你们这些“别巡”给干了！

　　可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有什么办法呢？

　　黄昏，巡过穰橘街你独自一人蹲在路边吃东西，蒋玉翊捧着一包牛肉走过来，吃了几口，说：“源大哥，你怎么每天都吃这些啊？”

　　你一口气将剩下的汤喝完，将碗放在一边，坐在地上，道：“家里兄弟姐妹多，也是没法子。”

　　蒋玉翊也将牛肉放到一边，坐在地上道：“那，源大哥，你娶媳妇了没？”

　　“媳妇啊，”你笑了一下，“当然有啊，在家乡下带孩子呢！”

　　“哦，不像啊！”说完他忽然不做声。

　　你笑了笑，问：“那，蒋兄弟家里有什么人？听你口音好像就是这本地人。”

　　“咳，咳，”他拈起一块牛肉放到嘴里嚼了嚼，道：“我家里也是没钱，所以我爹就叫我出来闯闯。”

　　“有前途啊，”说完你也不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蒋玉翊眨了眨眼睛，问：“源大哥，你想女人不？”

　　你站起身将碗还给旁边饭馆掌柜的，一边提起随身的哨棍一边往前走，道：“想又怎么样，漂亮的媳妇娶不起，也养不起，只能在乡下黑着眼睛娶一个，就这还花了我家八万钱。”

　　“八万啊，嘿嘿，” 蒋玉翊也起身跟了上来，道：“八万不贵啊，就是不知道嫂子漂亮不？源大哥，你还认识别的姑娘不？给我介绍一个。”

　　介绍一个？小子，你爷爷我还等着别人给我介绍一个呢！你不说话。

　　蒋玉翊继续道：“干这‘巡军\'真他妈累死了！我有个表哥在城里开了一家绸布店，店里有七八个姑娘，嘿嘿，长的可漂亮了，不卖布每天也能赚上一万多钱——源大哥，让我给你介绍个姑娘不？”

　　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①实际隶属于守备厅，与巡官没直接关系。北国（珍珠城）采用的是双巡制，分巡视官和巡查官。巡视主要负责税收、户籍整理、公文下发、民情上报等事宜，巡查主要负责辖区治安、民事审查及罪犯抓捕等，但不论巡视还是巡查执行公务必须两人同行。

　　另，巡视隶属于政务处，州、城最高长官为管理官，京城（和神都一样都特指珍珠城）最高长官为崇政院总理大臣；巡查隶属于治安厅，地方最高长官为治安官，神都最高长官为神圣都护府大都护，主管各地巡查及其守备力量。